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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的诗和远方

 人生佳茗 2022-07-22 发布于云南

在这个秋风渐凉的八月清晨,你提着行李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宿舍楼下。亲爱的奇,你的大二暑假结束了。

与你分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每次看见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我的眼里总是忍不住涌上一层咸咸的液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亲爱的宝贝,人的一生要经历这么多离别,而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与你的离别。

四十五天的暑期这么短,才记得放假那个炎热的七月午后,你推着行李箱笑眯眯地出现在家门口,不觉间,暑假就结束了。而事实上,四十五天算什么,二十年的光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啊。你小学放学回家时蹑手蹑脚地从后面捂住我的眼睛,用稚嫩的童音说“妈妈,猜猜我是谁”的情形,仿佛也就在昨天。

十多年前我在百度开博的时候,你才读小学三年级,我设立了一个栏目“家有犬子”,用于专门记录你成长的点点滴滴。百度空间消失后,我“转战”新浪、网易、搜狐……博客式微,门庭冷落,你也渐渐长大了。

你不再是那个天天粘着我、呆在我身边的孩子,我也很少再写关于你的文字。但那些一直关心、支持我的读者都记得你的名字和样子,很多人还津津乐道于当年“家有犬子”栏目里你的童年趣事。而你,却随着身体的日渐长高、嘴唇上的胡须日显,离妈妈越来越远了。

上大学两年来,二十岁的你身高已经基本定型,身体的变化不像幼时那样“日新月异”,但妈妈依旧能感觉到你的变化、你的成长。这些变化和成长有的让我失落,更多的是让我欣慰。

那天傍晚,我们母子俩一起漫步凤凰湖畔,你告诉我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那一刻,妈妈的心里五味杂陈。儿子,你长大了,有了心仪的人,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我为你感到高兴。但我心里也有些许的失落。从此以后,在你的心里,妈妈不是最重要的人了吧?最让我接受不了的事实是:你开始恋爱了,是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老了?可我还没有做好当婆婆的心理准备呢。

儿子,你的成长不仅仅表现在恋爱这件事上。寒假期间,你回家的时候家里装修房子进入尾声。年终岁末,我和你爸都忙得不可开交,许多琐事都只能交给你去办。一开始我总是不放心,怕你处理不好、不上心。后来发现你会按照我给你的电话,很认真地与安装灯具、窗帘的工人联系,早早地在新居里等候他们上门。搬进新房的第一天,一切都乱糟糟的,临睡前才发现忘记买牙膏了。这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小区附近的小卖部都已打烊,你轻松地说了一句“交给我吧”,大步走出家门,半个小时候就买回了牙膏。

今年清明节,你爸爸因为加班不能和我一起回老家上坟,我心情特别差。刚从学校回到家的你安慰我说:“妈,没事,有我呢。”当我坐在副驾驶旁,看着你稳稳地驾驶着车子行走在回老家的路上时,妈妈心里说不出的欣慰和自豪。以前,对那些把儿子看成后半生依靠的女人,我心里会有些“看不起”,总觉得那样的母亲太自私、太懦弱。但那一刻,我的直觉就是:我的儿子长大了,后半生我有了可依靠的人!儿子,靠在你日渐有力的肩膀上,看着你日渐成熟的男子汉脸庞,妈妈只想暂时做一个自私而懦弱的母亲。

以前,你更多是享受着家里为你提供的一切,很少过问我们的经济情况。近两年来,你开始对这个家有了责任感,你会关心我和你爸的收入情况,担心房贷、装修会让我们这个家入不敷出。你还会关心我们的健康状况,建议我要多运动,建议你爸要少抽烟。你还会用刚刚学到的医学知识来“教育”我要少吃小龙虾,因为里面有好多寄生虫。

去年开始,我把你的表弟鸣鸣接到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你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和“嫉妒”。假期里你帮鸣鸣辅导功课,鸣鸣比你开学早,到学校帮弟弟铺床的事基本都是你做,你还会到学校门口接他下晚自习,为他做这做那。顽皮的鸣鸣喜欢黏在你身上,揪你的脸,摸你的头,你从来不会斥责他,实在烦不过了就躲开他。

我常常因为鸣鸣不好好学习教训他,你私下里劝我不要对他太严厉。看着我因为鸣鸣极不稳定的学习成绩“焦头烂额”时,你却不无得意地调侃:“妈,你现在知道我当初有多乖、有多优秀了吧?”每次看着你们兄弟俩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妈妈心里就特别温暖。儿子,比起那些读名牌大学的学霸和那些出类拔萃的高智商孩子来说,你显得有些平凡普通,不够出众,但你的爱心和责任感,一直是妈妈最引以为自豪的。

亲爱的奇,我常常开玩笑说,你太像你的父亲,是个典型的理科男。但我没有告诉你,理科男偶尔“文艺”一下是那么动人情肠。

离家求学这两年,你会在我的生日那天给我寄来最喜欢的书签,再发个5.20的小红包祝我生日快乐。还会在你的生日的那天凌晨发消息给我说:“妈,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我在瞬间湿了眼眶。母亲节那天,你给我送来的礼物居然是一束鲜花,一束从斗南寄来的芍药花。事先你一点消息也不透露,让我着实惊喜了一回。

你爸爸五十岁生日那天,你早早为他选了礼物、订了蛋糕,然后在我们散步回来的时候躲在家里布置好一切,想给他一个惊喜。妈妈偶尔提到落云路上有一家饼屋的糕点好吃,那天你和女朋友约会后,步行了整整一条街去找,最终虽然没有找到,但你的这份心意,让妈妈心里比吃了任何糕点都要甜。

开学前一周,妈妈请了公休假。今年家里的经济状况差,没有能力带你出去旅游,妈妈就想即使去不了远方,在家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饭菜也是好的。我休假的这几天你几乎没有出门,妈妈问你怎么不去约会了,你说要在家陪我。五天的时间里,我们母子俩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我给你磨豆浆、泡茶、煎荷包蛋,中午我们俩一起靠在沙发上追《延禧攻略》。朋友圈里大家都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儿子,你就是妈妈的诗和远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开心的。

亲爱的儿子,你给我的快乐这么多。人到中年,每个清晨睁开眼,想到即将面对的一大堆工作,和身上沉甸甸的负担,妈妈的心情常常无端地烦恼和沮丧。可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阳光温暖的笑容,我就觉得所有的努力和辛劳都是有意义的。

那天,我们一家人看仙侠片,看到里面的主人公在今生来世中穿越时,我不无感慨地说:“如果来世可以选择愿不愿意与今生的父母兄弟夫妻再续前缘的话,其他的我都不考虑了,我只愿意选择还做奇奇的母亲,这辈子,儿子带给我的幸福和快乐最多。”当时你爸爸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下辈子儿子还愿不愿意选择你呢?”

是啊,我这样的母亲,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母亲吧?我既当不了严厉的“虎妈”,可以把你培养成学霸和精英,自己也过得庸庸碌碌,不能为你提供优越的物质条件,给你更高的平台。这辈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生的努力和实践教给你两样东西:一双勤劳的手,一颗善良的心。

妈妈始终相信,前者能让你安身立命,后者能让你获得更多的幸福和安宁。看在这一点上,亲爱的宝贝,下辈子,你还愿意做我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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