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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逢,身为幕僚的左宗棠,为何却没看上二品京官曾国藩

 殷国辉 2022-07-22 发布于广东

左宗棠和曾国藩第一次会晤时,他们都已过不惑之年。左宗棠虽然小一岁,而且资历也没曾国藩深,但首次见面,他并没有多么瞧得起那位京官“小哥”。

1850年,左宗棠38岁,已经是四个女儿两个儿子的父亲,久考不中,依然埋没在老家湖南湘阴柳庄,湘上农人一个、平淡布衣一枚。

巧的是,这一年,39岁的曾国藩也已有了四女两子。不同的是,此时的曾国藩早已“杀入”京城,十年七迁,从一个殿试三甲第四十二名的“同进士”变成了工部左侍郎的二品高官。

这一年底,广西,洪秀全正在筹划将“痛苦人间”打造成“天国”;这一年底,湖南湘江边,一位重要人物顺沅水自云贵而下,船泊湘江。这将是改变曾国藩和左宗棠的一个重要年份,历史也正在为这两位湖南老乡安排人生的第一次相逢。

1850年1月(道光二十九年底,阴历一八四九年腊月),长沙岳麓山下,一叶扁舟停靠在湘江之畔。天色渐渐暗淡,一位65岁的老人在船舱内来回踱步,他在等候一位心仪已久的年轻人。

岸边,一位中年男子跑得满头大汗,匆匆赶来,正欲登船。着急、紧张加上夜色朦胧,那汉子一脚踩空,跌落水中。幸好是在岸旁,有惊无险,只是湿了身子。老人闻得动静,赶紧出舱。

望着眼前这只“落汤鸡”,老人趋步向前。汉子顾不了狼狈相,立马低头作揖道:“湖南举人左宗棠,拜见林先生!”不知道是冷,还是惊,那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这个落魄汉子就是三次科考不中、处在人生低谷的左宗棠,而那长者乃是云贵总督加太子太保的封疆大吏林则徐。二人相距27岁,林则徐此番回乡养病,特意泊舟湘江,只为一会胡林翼口中“横览九州,无才出其右”的后生左宗棠。

未曾谋面,林则徐为何如此倾心科场失意的“小左”呢?这里边有两个原因。

其一,此时的左宗棠虽是一介布衣,但已名声在外。林则徐是从知己好友、两江总督陶澍的女婿胡林翼那里才知道左宗棠的。胡林翼称其为“近日楚才第一”,陶澍也觉得左是个奇才,甚至让他的独子陶桄与左宗棠的长女订婚,两人成为儿女亲家。

这些足可见左宗棠并非寂寂无名,也撩拨着林则徐那颗不老的爱国心。

其二,在经历虎门销烟被远贬新疆后,林则徐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但他明白“革命尚未成功”,特别是西域边疆隐患,令其放心不下,他想要将未竟事业托付给“后来人”。

冥冥中,这是林则徐的生命之托;命运关上了左宗棠通过科举正途步入仕林的那一扇门,林则徐却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而历史也记住了湘江畔那个不眠的冬夜——湘江夜话。

船外,江风凛冽,雾重霜寒;舱内,秉烛夜话,热血沸腾。一位是官员中的佼佼者、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位是未来中国历史舞台的风云人物;一位是老骥伏枥的长者,一位是茅塞顿开的惊梦人。

他们从朝廷腐败谈到黎民疾苦,又谈到大才之士;他们从天下之势谈到救国之道,又谈到治疆之策……左宗棠被面前这位低调的高官折服,叹为“天人”;林则徐也看到了眼前这颗深山明珠的灿烂光芒,惊为绝世奇才。

天亮了,左宗棠的心也亮了。从“林天人”的身上他找到了力量,左宗棠看到了曙光,他的世界顿时豁然开朗。林则徐也似乎找到了接班人,提笔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连同自己呕心沥血收集整理的、关于新疆的全部资料都送给了左宗棠。

“西定新疆,舍君其谁!”临行前,林则徐拍了拍左宗棠的肩膀,满怀深切地将历史的重任托付给了他。林则徐没看错人,29年后,左宗棠带着林老的新疆资料和未竟的夙愿,抬棺西征,一举收复新疆。

左宗棠生命中如果没有陶澍、胡林翼、林则徐这三位贵人,也许他只能被埋没于乡野之中。不同的贵人,给了她不同的帮助。陶澍给了他知识的力量,林则徐给了他前进的动力与方向,而胡林翼则一直都在实打实地伸出援手。

胡林翼比左宗棠大4个月,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贺熙龄,同乡、同岁、同学,加上都自命不凡,两位少年英才碰在一起,撞出的不是飞沙走石,而是友谊的火花。恃才不羁的胡林翼视左宗棠为挚友、知己,在自视清高的左宗棠这里,胡林翼是大哥,是同道。

胡林翼24岁便中了进士,步入仕途。即便如此,对于兄弟左宗棠他依然是牵肠挂肚,对他的帮助更是不遗余力,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把那位“落难”好友拿出来说。

胡林翼考中进士时,他的老丈人陶澍已经是两江总督。当老丈人问起湖南还有哪些青年才俊时,胡林翼毫不犹豫地将左宗棠视为“奇才”,推荐给了陶澍。

这是胡林翼第一次举荐难弟左宗棠。有了这个“第一次”,才有了左宗棠和陶澍的相识,结成儿女亲家,才有了左宗棠读遍陶家藏书等一系列后事。可别小瞧这些,正是在陶澍去世(1839年)后,左宗棠广读陶家藏书,关注鸦片战争和时局,在湘江夜话上他才有滔滔不绝、口惹悬河的表现。

1849年,胡林翼调任贵州镇远知府,他依然没有忘记赋闲在乡的左宗棠,这一次他的举荐对象是他的上级领导云贵总督林则徐。虽然胡林翼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小官,但在林则徐那里他还是有些份量的。

别忘了他的岳父乃是两江总督陶澍,陶澍对林则徐也有知遇之恩。1830年,陶澍升任两江总督,便向朝廷荐举林则徐任江宁布政使、江苏巡抚。后来不仅支持林则徐禁烟,还在病逝前,向道光皇帝举荐林则徐继任两江总督。

林则徐收到举荐信,虽对左宗棠并不了解,但他相信陶老不会看错人,胡林翼也不会任人唯亲,立即去信左宗棠,向他伸出了橄榄枝。“铁哥们”胡林翼还不放心,跟着也写了一封信,督促左宗棠珍惜机会,快快上路。

明主招手,挚友敦促,手把锄头、闲来读书的左宗棠感动不已,但并没有成行。在回给胡林翼的信中,他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在这封信中,左宗棠说得更多的是对林则徐的仰望与尊崇。左宗棠并非用华丽的辞藻来奉承林则徐,而是说,自己这几年在陶澍家中读书,看遍了陶澍和林则徐的所有来往书信,对林老知根知底,甚至为其悲忧,为其喜狂。

照道理来说,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落在怀才不遇的中年汉子身上,那是何等的荣幸,多么难得的机会呀!但左宗棠就是左宗棠,心动之余,他还是婉转地告诉胡林翼:侄儿要结婚,女婿要读书,真的走不开。

你说说,和不可限量的前途相比,这些都是事吗?当然不是,左宗棠想要做的是诸葛亮,而不是一个捉刀弄笔的幕僚。更何况,林大人已经是一座长城,自己也添不了什么砖瓦,很难尽情施展才华。

左宗棠没领林则徐的好意,但他的名字却落在了林则徐的心中,这是不久后湘江夜话的前戏,必不可少。二荐不成,胡林翼没有责怪,依然抱着对朋友“不放弃不抛弃”的执念,继续为左宗棠“找工作”。

这样的朋友世间有几个?

只要真心想帮忙,机会总会有的。1851年,广西天地会风声鹤唳,湖南境内土匪横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胡林翼预判家乡湖南将“大难临头”,他觉得这是“难弟”出世的最佳时期。

胡林翼立即提笔给时任湖广总督程裔采写了一封颂歌一般的推荐信。就是在这封信中,胡林翼将左宗棠抬得老高老高,“品高学博、性至廉洁,通晓治略,当为近日楚才第一”,言辞之间极尽溢美。

也不知道是胡林翼把左宗棠吹得太神,还是程裔采不识货,这桩“买卖”就在彼此的质疑中吹了。胡林翼又一次举荐失败,这对左宗棠没有丁点影响,但却改变了程裔采的政治前途,一次犹疑,程裔采把自己推向了下坡路,走向不归路。

1852年初,蓑衣渡之战,江忠源以一千不到的楚勇击败三四万太平军,但还是没有阻挡住太平军冲出广西。5月,义军连克道州、郴州,直逼长沙。程裔采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厚着脸皮向咸丰皇帝求救。

长沙是保住了,但程裔采的面子是彻底没了。作战不力,一年丢失湖南大部,咸丰帝一怒之下,革去其总督之职,留营办理粮台事务。没过一年,又遭人弹劾,皇帝老儿直接将他遣戍新疆。等获得自由身“荣”归故里时,大漠的风沙已经将其摧残得差不多了,不久便凉凉。

不知道这位“一门三督抚”(他两个弟弟也是高官)的大咖有没有后悔错过了左宗棠?是不是为自己的“睁眼瞎”而懊恼?不管怎样,另外一位“大人”却尝到了甜头,他知道自己不行,就放手让能人干。

这个聪明人叫张亮基,咸丰皇帝罢了程裔采,时任云南巡抚的他被调到湖南救火。前车之鉴,加上长沙危急,张亮基心急如焚,真的不知道自己头上的官帽还能戴几天?初来乍到,狼烟滚滚,谁能救我于水火?

很显然,眼尖的胡林翼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又是修书一封,张亮基还没上任,便收到那封热情洋溢的举荐信。这一次,胡林翼再次提高了格调,“张大人,我左老弟的才能那是中国第一,你一定要苦求,不能错失良机!”

程裔采不相信胡林翼的这番“鬼话”,但张亮基却一点也不怀疑,这里边有两个原因。其一,胡林翼和他不仅是故旧,还是他的恩人。早年,胡林翼向道光皇帝举荐张亮基,这才有了他一年连升三级,成为云南巡抚的“神话”。

其二,自己他乡新任,长沙城危在旦夕,张亮基一脸懵,迫切需要当地能人“加盟”。恩人举荐,既可以还个人情,说不定还能救急,张亮基没有丝毫犹豫,到任就立即行动,多方活动,诚心邀请“诸葛出山”。

左宗棠真的还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难怪他自诩'今亮’),一开始端着,硬是不肯挪步。后来还是在江中源、郭嵩焘和二哥左宗植等一众亲朋好友的劝说下,左宗棠这才故作勉强,似乎无可奈何般地踏出了山门。

胡林翼这位执着义气的哥们,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一桩心愿,然而他并没有停息,对左宗棠这兄弟他是帮到老,帮到死,真的是义薄云天。巡抚、总督他都荐了,下一步就剩下直接将左老弟推到皇帝面前了。

这是后话,但又是铁铮铮的事实。从1835年到临终前的1860年,胡林翼25年如一日,七荐左宗棠,一次次将其推入事业快车道,这种交情真的是日月可鉴。

1852年10月,左宗棠终于迈出了柳庄,赶往十万火急的长沙城。此时的长沙城已被困近一月,萧朝贵遭炮击身亡,洪秀全和杨秀清又率重兵从郴州杀来,守城清军哪里还敢开城门。城墙上甩下一根绳索,士兵们一顿拉扯,就这样,左宗棠顺着梯子爬进了长沙城。

尴尬出场,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也许左宗棠等待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加上张亮基对其十二分的信任,“悉以兵事任之,情同骨肉”,再说难时方见英雄本色,此时不出招,更待何时!

伏久者飞必高,40岁出山终成大器。

左宗棠“昼夜调军食,治文书”“区画守具”,淋漓尽致地发挥自己的特长。这哪里是初出茅庐的生手,分明就是一位驰骋疆场的老将。用左宗棠自己的话来说,“制军于军谋一切,专委之我;又各州县公事票启,皆我一手批答。”

张亮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因为有了左宗棠,为保护湖南做出贡献,后代湖广总督,升任云贵总督。

守卫长沙三个月屹立不倒,左宗棠一战成名,然后他的眼光看得更远:解了眼前之困,怎样才能免后顾之忧呢?左宗棠觉得,太平军搅得天下不安,必须加快推进中央号召的“团练”计划,以地方力量来保地方平安。

团练不是新鲜玩意,近800年前,一曲乌台诗案,苏东坡就被赶到黄州当上了团练副使。地方出钱出人,拉队伍保家卫国,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主将人选很重要。谁来主持团练?这事可不是什么人都干得了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历史安排了左宗棠与曾国藩的首次见面。应该说,是太平天国逼出了这次“约会”,揭开了他们此后二十年纠结复杂的恩怨情仇故事片序幕,也给我们留下很多探究和想象的空间。比如,曾左后来关系真的很糟糕吗?他们到底有哪些仇怨?

主持团练的人选,左宗棠列出了四人名单。第一个是乡下秀才罗泽南,此人在国难之时率生徒倡办团练,但左宗棠和张亮基觉得其资历尚欠,只怕镇不住邪;第二位人选是三败太平军的江忠源,这个人选没的话说,但他是当时长沙城防的顶梁柱,无法分身;第三位是左宗棠熟悉的郭嵩焘,此人文采出众,但武略不足。

就剩下最后一位了,那就是曾国藩。左宗棠从朋友圈久闻曾国藩学问精深,品格方正;更何况他还是湖南籍京官中的佼佼者,影响力足够,起盘把团练弄起来,应该不是难事;还有一个原因,远在天边的曾国藩此刻就在眼前。

1852年正月,曾国藩署吏部左侍郎,6月临时抽调到江西担任乡试主考官。就是这个时候,67岁的母亲曾江氏驾鹤西去,他闻讯立即回到湖南长沙府湘乡老家料理后事,丁忧守孝。

按规,朝廷官员父母去世,无论此人担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也就说,丁忧期间的曾国藩依然是在籍侍郎,二品京官,但此间他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差不多就是我们现在的停职留薪。

左、张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大员身上,立即展开行动。曾国藩很快便收到了张亮基言辞恳切的亲笔邀请函。实际上,张亮基也是二品官员,比曾国藩低不了多少,何况还是实职,但无奈曾国藩毕竟是京官,所以邀请函中,张亮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这封信中,张亮基一再表示自己无能,跪求曾大人移步出山,建设“平安湖南”,报效朝廷,报答咸丰皇帝,自己愿意“朝夕听命”,听他指挥。

这态度真的没的说,而且还将出山之事提升到了保家卫国的新高度,但如同当初张亮基邀请左宗棠出茅庐一样,他们也毫无悬念地吃了闭门羹,曾国藩回信婉拒了。

曾国藩回绝的理由是“我此前亏欠母亲太多,现在想要做个孝子,为母亲守孝,无心过问山外事。”

很显然,这是借口,冠冕堂皇,但丝毫站不住脚。自古忠孝两难全,古往今来丁忧夺情的不在少数,唐朝名相房玄龄、宋朝名臣寇准、明朝改革家张居正等都是,戴孝出山那才是大忠大孝大义之人。

曾国藩之所以没敢应承,并不是想摆架子,他有自己的考虑。其一,自己虽在官场混迹多年,但都在文界混,带兵打仗这事还真的没干过,能不能干好没把握,总不能丢丑丢到家门口吧?其二,办团练要拉人打仗,那等于劝人送死;还得四处化缘筹钱,都不是省心事。

曾国藩的回绝没有让左宗棠和张亮基就此作罢,他们拿出了杀手锏。一方面,张亮基通过正规渠道以湖南巡抚衙门名义向朝廷点名要人;另一方面又动员郭嵩焘等好友私下做工作。尝到左宗棠这个甜头的张亮基就不信搬不动这尊神,坚定要拿下曾大人。

不久,两道圣旨从天而降,一道落在湖南巡抚衙门,一道飘到了长沙湘乡县荷叶塘乡白杨坪村曾府。两道圣旨一件事,命令曾国藩负责办理湖南省团练一事。在好友劝说下,本就已经心动的曾国藩不再迟疑,左宗棠和曾国藩的第一次会晤终于来了。

时间:1852年12月21日;地点:湖南长沙;人物:左宗棠、张亮基、曾国藩。

两位二品高官,一位身份仅为幕僚的“临时工”,这是一次高峰论坛,主讲嘉宾是级别最低的左宗棠。照说,左宗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为何他要抢这风头呢?

细想想,还真的必须是他。湖南防务,他是实际操盘人,专业领域的东西他心知肚明,能说清楚讲明白;另外左宗棠这也是为领导张亮基着想,自己提出想法,拍板的事情留给两位大人,万一有些分歧,还有个退路。

长沙保卫战,曾国藩对左宗棠的突出贡献已经有所耳闻,如今当面“聆听”其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地细说长沙城的防务事宜,慷慨激昂,思路清晰,心中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暗暗喜欢上了这位才气过人、见识超人的“奇人”。

原本只是一次见面会,最终开成了“人才互挖会”。张亮基诚邀曾国藩挑起团练的担子,而曾国藩对左宗棠一见倾心,已下定决心要拉他一起干,有了这样一位才大气大的能人助力,他对办团练也就信心百倍了。

曾国藩不敢迟疑,必须趁着左宗棠未受“关聘”的机遇下手,聚罢散去,他立即去信诚邀。曾国藩将自己降到尘埃,信中说“我能力不行,团练这事少了你不行。只要你肯助我,官场麻烦事、求人繁琐事我来搞定,绝不委屈、勉强你。”

这就是曾国藩,一个堂堂二品京官,为求贤才,如此格局,令人钦佩。可惜左宗棠并没有买账,继续玩起“首请必拒”的小手法。难道是左宗棠不想上进了吗?

断然不是,初次相逢,曾国藩对其赞许有加,但左宗棠眼中的曾大人却并非那么完美。这些,他在给自己的女婿陶桄(两江总督陶澍之子)的信中表述得清清楚楚。

曾涤生侍郎来此帮办团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开展。与仆甚相得,惜其来之迟也。

啥意思?曾侍郎为人正派,又肯做事这个没得说,我也很敬佩,相见恨晚。但我怎么觉得他才略平平,难副盛名呢?好家伙!这厮是没有瞧得上低调的曾大人啦!

别说,左宗棠还真的没说错,曾国藩就是那种“一看相貌平平,再看楚楚动人”的角色。他给人的第一印象还真的就是如此,除了平易近人,并无出众之处,甚至还会被人认为他有点笨头笨脑,有同感的不只是左宗棠一人。

曾国藩礼聘方宗诚为幕府,方宗诚也觉得他“望之如一老教师耳。”这哪里像个总督、将领,分明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村老教师。英国人戈登与其初见,也对面前这“脸色阴沉,目光迟钝,举止行动表现出优柔寡断样”的曾国藩大感失望。

这就是大智若愚的曾国藩,没有像左宗棠那般让人“一见即惊”。其实,左宗棠不仅仅是没看上曾国藩,他的心中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别忘了,他要做的是诸葛亮,不是“首席专家”的空架子。我左宗棠现在就代表官方,是地方一把手张亮基的代言人,你曾国藩不过是“民兵团长”,我去给你当个“特别顾问”,这事我得掂量掂量。

就这样,曾国藩和左宗棠的初见初交就此结束,二人虽一见如故,但情深缘浅,未能牵手。直到1854年,曾国藩兵败岳州,退守长沙,靖港惨败,左宗棠前往挽救,他们这才开始了真正的合作。

“既生左,何生曾”他们这一生注定是一路恩怨一路情,爱恨交加,孰是孰非、谁对谁错,留给后人评说。

媒体来源:星空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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