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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百三十)报应

 青壶先生 2022-07-22 发布于山西

今天给大家讲一个关于报应的可怕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表哥身上。
我表哥这个人很聪明,从小也不用功读书,但学习成绩很好,说不上数一数二,但回回九十多分,班级前三前五是有的。
不过到了初中,小小年纪不学好,跟街上的混混瞎混,又谈起了恋爱,最后还把姑娘弄怀孕了,最后家长闹到学校,被开了除。
据我妈说,那件事情闹的非常大,好像孩子都生下来了,不过最后孩子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
初中之后,他离开家,去县城一个修理厂当学徒。一开始倒是挺顺利,学了两年徒,人也很聪明,学的也快。基本上什么车都能上手,小小年纪就能独挡一面。
不过好景不长,刚开始拿钱,就被修理厂撵出来了。究竟什么原因,修理厂的人不愿意说。后来细打听才知道,又把修理厂里一个小姑娘给搞大了肚子。
按道理来讲,我表哥当时也十八九岁,挺标志的一个小伙子,真说姑娘怀孕,男婚女嫁的,也不是不能在一起。但小姑娘的父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说就算是把姑娘掐死,也不会嫁给我表哥这个畜生。
我表哥被骂作畜生,这是我大姨不能接受的,她跳着脚回击,儿子死了也不会娶你们家那个烂货。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按道理来讲也没什么后续。但之后的发展,方向就变了,开始往灵异的方向转变。
我表哥从修理厂离开之后,家里开始不安宁。先是每到大半夜,厨房开始不安生,锅碗瓢盆叮铃咣啷彻夜响个不停。进去人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人一离开又开始响。
我大姨这个人年轻时候就泼辣,到了年纪,这火爆脾气有增无减,骂人那更是一套又一套,各种祖宗亲属后代不带重样的。村里几乎没有人不被她骂过,也没人能骂的过她。
厨房响彻几晚,我这个大姨就骂了几晚,一开始还有用,可后来越来越没用不说,还变本加厉,锅都给捣了个大窟窿。我大姨又是哭又是喊,说欺负人欺负到家了,锅都不给留,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可任是她哭呀喊的,人都抓不到,你能有什么办法?
锅漏了后,大姨夫带着锅上街补锅,我大姨在家又骂了底朝天,反正也不解决问题,就是为了解气。
这一天骂完,我大姨嗓子都哑了。大姨夫心疼她,说你也别骂了,咱们夜里都别睡觉,看看到底是谁在作践咱们家。只要抓着,打不死这个小龟孙。
我大姨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拉着我表哥一起抓贼。不过我表哥可没这个闲心,说他闹就让他闹好了,大半夜的抓什么贼?我大衣服狠的想打他,可我大姨疼孩子,硬是拦着不让打。
到了半夜,两口子养足精神,躲在厨房外的草垛子边,等了一夜,却发现这厨房一整夜都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到了早上进去一看,和昨天晚上整理的一样,一点儿没变。
两口子有点奇怪,心里琢磨,难道昨晚俩人被发现了?还是因为昨天骂了一天有了效果?就在俩人窃喜,觉得事情终于解决的时候,忽然鼻中闻到了一股怪味。我大姨鼻子尖,一掀开锅盖,只见里面泡了满满一大锅粪便,里面还有蛆一拱一拱的。
这可把两个人恶心坏了,什么都没干,干呕了一天。
这一天,我大姨想骂人也骂不出来,嗓子红肿不说,一说话就想吐,你说还怎么骂人?
一天之后,好不容易缓过来,我大姨还想骂,可邻居二奶奶却劝她,洋洋他妈,你也别骂了,你这事儿我看不简单,是不是你家进什么脏东西了?
我大姨一听,反应过来,狠狠一拍大腿,这二奶奶说到点上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大姨偃旗息鼓,骑着小电驴带着我大姨夫到了街上,找了临街的徐瞎子。
说是瞎子,其实只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这徐瞎子在我们当地很有名头,经营一家棺材铺,卖一些寿衣骨灰盒什么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副业,就是帮助十里八乡的百姓平事儿。什么小孩丢魂啦,撞客啦,中邪啦,以及一些疑难杂症什么的。
别看人是瞎子,因为有些手段,价钱也不高,所以很受当地老一辈的欢迎。大小事儿都找他。
我大姨带着我大姨夫,找到徐瞎子,把事情一说,徐瞎子当场就应下了,只是当时有事,没办法跟着我大姨一起回来,只说过午再去。
我大姨担心价钱的问题,又讨价还价一番,讲定了一百块钱,就回去了。
到了过午两点多,徐瞎子还真来了。小徒弟骑着小电驴给送来的,到地方之后,徐瞎子前后看了看,又问了一些问题,无非是最近冲撞了什么没有啊,或者说得罪什么人没有啊。
我大姨夫是个老实人,想来想去,都说没得罪人。我大姨也说没得罪,说自己就是种田的庄户人家,能得罪谁?
这么一说,徐瞎子有点明白不过来,但还是比比划划,起法驱了邪。
徐瞎子名不虚传,让小徒弟斩杀了一只活公鸡之后,拎着翅膀绕着我大姨家转了一个圈。然后把那只没有头的公鸡尸体,绑了根红线埋在了院子正中间。
做完这一切,徐瞎子拿出一柄桃木剑,在院子中间跳起了舞,正七步反七步。跳完之后,还用手里的桃木剑一剑砍在院中的一棵枣树上。砍完这一剑,只见那枣树的豁口呼呼流血。
大姨和大姨夫一见之下,顿时惊呼不得了不得了。
砍完,徐瞎子告诉两口子,这是你家枣树底下吸收了邪气,把不好的东西引到你家来了。现在我给你们家圈了个阴阳圈,又把枣树下面的邪物杀死,以后就没事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你们两口子留个符,到时候真有事,再来找我。
徐瞎子给两口子留了符,收拾东西,让小徒弟骑着小电驴带回去了。徐瞎子走了之后,这两口子算是松了口气,心想这一百块钱但愿没有白花。
到了夜里,两口子也没听见动静,早上起来,掀开锅盖里面也没有粪便。两口子眉开眼笑,说这事儿可算是解决了。
可这边刚松一口气,就听儿子屋里发出一阵呜呜声。我大姨没当回事,就没管。可到了晌午,我表哥在屋里还是呜呜呜的叫唤,也不出屋。
我大姨听了动静,心里奇怪,心说这孩子再懒,这时候也该起床吃饭了。想着就去推门,谁知道门推不开不说,里面还传来一阵恶臭。
她闻到这股味道,心说坏了,孩子拉屋里了。努力想把门撞开,这哪里撞的开。去窗户哪里一看,吓得她心里直哆嗦,只见我表哥这时候正吊在梁头上哆嗦呢。
这把我大姨吓得够呛,连忙左邻右舍喊人帮忙,这才把门撞开,把我表哥从梁头上救下来。
人是救下来了,可仔细一看,这绳子不是套在脖子上的,而是从上到下缠了一身,连脖子都缠住了,倒着吊上去的。虽然人是没勒死,但也勒了个半死,而且屎尿流了一身,一屋子的恶臭。
一屋子人又是解绳子又是泼凉水,好不容易把人给救醒,一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说是睡的好好的,醒来就这样了。
这一说,把大家吓坏了,都说我大姨家冲撞的这个邪物实在是太厉害了,连徐瞎子都治不了。大家纷纷出主意,说哪个村哪个庄有更厉害的,实在不行请过来看看。
不过最后我大姨还是找了徐瞎子。
徐瞎子一听,掐着手指算了算,说你家这东西八成成了精,我得亲自会一会他。说着,让我大姨先回去,说他晚上就到。
徐瞎子来的时候还是他那个小徒弟带来的,这回没杀公鸡,而是带了一大包血。说是专门在老于屠宰铺买的黑狗血,专治邪物。
徐瞎子拿了黑狗血,让小徒弟到处泼。泼完后,拿出一根红绳,绕着我大姨家捆了一圈。捆完红绳,徐瞎子喝了一大碗酒,就开始披头散发的作法。
那天来看热闹的还挺多的,都看见徐瞎子作法的时候起了大风,天空电闪雷鸣的。大家都说这徐瞎子不一般,把天兵天将都请来了。
徐瞎子闹腾到半夜,大家看的没意思,都回去睡觉了。我表哥也是看的只打哈欠,最后撑不住,回屋玩手机去了。
我大姨大姨夫不能睡,只能陪着。陪到十点多,就听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一开始还断断续续的,到了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响,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这小孩的哭声把我大姨两口子吓够呛,一下子想到之前我表哥把人家搞大肚子的事儿,一脸紧张的看向徐瞎子。
徐瞎子也紧张,而且从傍晚开始舞剑,舞到现在,都有点迷糊了。现在听到小孩哭,一下子惊醒过来。不过,他看我大姨两口子吓得浑身哆嗦,挺剑说道,你俩别怕,无论啥样的妖魔鬼怪,看我一剑给它劈个魂飞魄散。
一句话说完,就听屋顶哇哇两声,一只黑猫跳了下来,绕着我大姨一个劲儿的蹭。
这把我大姨气坏了,感情是猫发情。一脚下去,把那猫踢的哇呜一声,跳上围墙,跑不见影了。
虚惊一场之后,徐瞎子小徒弟跟我大姨两口子说道,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师父忙和到了大半夜,还没吃饭呢,你看看……
我大姨夫一听,连忙说道,早就准备好了。说着话,连忙把徐瞎子和徒弟让到屋子里吃饭喝酒。菜是下午在饭店炒的,两荤两素两个凉菜,还提了一件啤酒。
徐瞎子和小徒弟对酒菜非常满意,加上有我大姨夫陪着,吃吃喝喝的,一直快到十二点。就在两个人酒足饭饱,将要离开的时候,外面忽然起了大风,大风呼呼的刮,里面夹杂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哭声。
那哭声听起来非常的尖细,再仔细听,似乎是个小孩子。这把我大姨气的直骂,死猫,又来了。说着话,提着扫帚就出了门。
可是刚出门,哎呀妈呀一声,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里。
屋里有三个大老爷们儿呢,看到我大姨的窘样,都问怎么回事。我大姨夫把她扶起来,也跟着问怎么了。
我大姨抖个不停,说话带了哭腔,说外面有个鬼。
有鬼?
三个老爷们儿一听,来了精神,徐瞎子首当其冲,提着桃木剑冲了出来,在狂风中一阵乱舞。一边舞一边哇呀呀大叫,邪魅不要嚣张,看道爷打你个魂飞魄……妈呀……
徐瞎子一声妈呀,就见院子厨房的角落,似乎蹲着一个什么东西,眼看着徐瞎子挺着桃木剑,这东西似乎一点都不怕,呼的一声冲了过来。
徐瞎子手里拿着剑,还想比划比划,可剑还没挺起来,就觉得身上一凉,倒在了院子中。
徐瞎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阳照的他睁不开眼睛。就在他奇怪的时候,鼻中忽然闻到一股臭气,起身一看,只见自己正躺在外面的粪坑里,左边是我大姨夫,右边是小徒弟,我大姨赤身裸体的趴在粪池沿子上呼呼大睡。
这一次事件之后,徐瞎子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老老实实卖棺材,再也不到处给人家平事了。
不过徐瞎子名声折了是小事,我大姨家依旧没有消停。她又请了西村一个老太太,人老太太来了之后,扭头就走,说你家的事管不了。
我大姨看老太太走了,心里有气,追着老太太骂了一路。人老太太头也不回,话也不说,根本就不理她。
老太太走了,我大姨还想找别人。可人家知道了老太太的事情之后,都不愿意来。
而且这时候,他们家的事情也越来越严重,原本被埋在院子中央的死公鸡也被掘了出来,直接挂在堂屋门上。那绕着房子缠着的红绳,也断成一截一截的,被挂在外面的杨树上。最可怕的,是那只发了春的黑猫,也被开膛破肚,直接扔在了我大姨家的饭桌上。
最后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这个家不能呆了,搬家吧。
我大表姐早早就嫁到了隔壁镇,后来老公公生意越做越大,一家人就搬到了县城。但是镇子上的房子一直没卖,就在那里放着。我大姨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说,我大表姐没有办法,就说你们去那房子住着吧,小弟正好也找个事儿干。
一家人搬家后,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我大姨夫在镇子上跟着人家干泥瓦工,我大姨没事做点小生意,我表哥也在附近找了个修车的工作。我大姨还专门养了一群小鸡,说是长大了可以下蛋卖钱。为了怕小鸡被偷,还养了一只看家狗。不过我大姨比较抠,不愿意给小狗东西吃,所以把那小狗饿的骨瘦如柴。
本来这一切都挺好,但没过多长时间,我大姨家的小鸡开始接二连三的死去。一开始她以为得了鸡瘟,但没过两天,她发现这些死去的小鸡一个个被撕的稀碎,扔到了房间的犄角旮旯之中。那个夏天,整个屋子都是尸体的臭味,时不时的有蛆从房间的某个角落一摇一摆的爬出来。
小鸡死光之后,养的那只小狗也发了疯,当着一家人的面,不停的啃咬自己的身体,直咬的鲜血淋漓,最后把自己咬的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好多地方都露出了骨头,最后活活流血流死了。
小狗死后,我大姨嫌太脏,直接扔到了房后的山坡上,也没埋。但到了第二天,那小狗直接出现在了电饭煲中,把我大姨吓得,电饭煲都扔了。
后来还是我大姨夫,连同电饭煲和小狗一起,在山坡上挖个坑给埋了。不过就算这样,到了第二天,那电饭煲又回来了,小狗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肚子里都是白蛆。
两口子知道,邪事又开始出现,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一筹莫展。我表哥心大,完全不关心这些,上班回来就玩手机刷视频,屁事不管。两口子还想找他商量一下,结果人家倒好,说大不了再搬一次家。把我大姨夫气的,嘴里说直接杀了算了。我大姨也气,但嘴上只说,孩子没长大。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口子实在想不出来能搬去哪里,就想着是不是再找个人解决解决。找来找去,还真找到一个,是村里的一个老头,五保户,七十多了,无儿无女。
两口子找到老头,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说,老头想了想,说我跟你们去看看。
到了后,老头什么都没干,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说你家有人作孽,得还债。债不还,你们这事儿没完。
我大姨听了,连忙问怎么还债,老头想了想,说道,谁做的孽谁还。
两口子一听,谁做的孽谁还?可到底是谁做的孽呢?
老头也不说话,就看着两口子。最后两口子没有办法,就把我表哥把人家搞大肚子的事情说了。老头听了后问道,就这?没了?
我大姨辩解,那还能有啥?当时孩子小,不太懂事。
老头摇摇头,说道,要是单纯这样,不可能出这些事儿,指定还有其他的事儿。
我大姨赌咒发誓,没有其他的事儿,我们庄户人家,本本分分的,还能干啥?
最后老头没办法,只好说道,你们要是真想把这个事情解决,就让你们那孩子跟我走,吃几年苦饭,要是不行,你们另请高明。
我大姨一听孩子要跟老头走,还吃几年苦饭。就问了这个苦饭具体怎么吃。老头也不隐瞒,实话实说,说带着走南闯北,吃吃百家饭,穿穿百家衣。
当时我大姨就不乐意了,说我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哪能吃这个苦,你这个老头准是个骗子。说着话,又是祖宗又是家属的,把老头骂走了。
老头走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大姨夫说我大姨,人家也没说啥,你骂人家干啥?
我大姨不依不饶,我就骂他,老不死,老不死,想害我儿子……我大姨夫听不下去,捂着耳朵走了。
大姨夫走了之后,心里郁闷,骑着摩托车找工友喝酒。喝到一半,忽然接到我表哥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我大姨夫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表哥就是不说,一个劲儿呜呜的哭。这把我大姨夫急坏了,酒也不喝了,拿着衣服就走。
工友怕他出事,说要跟他一块去。我大姨夫说什么都不肯,说就喝这点酒,出不了什么事儿。说着话,骑车就走。
工友也害怕,说是不多,三个人喝了二斤多,也不少了。想着等到家给打个电话,可说知道这电话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能第二天去家里看看,可还没到家,就发现一片哭声,一问,我大姨夫昨晚骑车太快,冲进水渠里,生生淹死了。
那个水渠就在镇子外面公路边,有一米多深,宽度不过五十多公分。里面水也不深,不过因为上面就是水渠,所以常年水流不断。
找到我大姨夫的是我大姨,她在家等到十一点多,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拿着手电出去找,结果就在水渠边看到了摔的稀烂的摩托车,我大姨夫两条腿还在上面哆嗦呢。
我大姨想去救他,可无奈力气不行,扯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姨夫在她面前活活淹死。
这些都是我大姨说的,她还说,就在她救我大姨夫的时候,还听到一个小孩笑,咯咯咯,咯咯咯,就在水渠外面,吓人的很。

我大姨听到小孩笑,心里害怕,她又救不出我大姨夫,只能跑回去找我表哥。我表哥到了后也没办法,只能喊车铺里的同事帮忙,用车把我大姨夫拽了上来。
因为卡的太死,拽上来的时候,我大姨夫身上的皮肉都磨没有了。
工友听了很是惊讶,把昨天晚上我大姨夫接到电话,急急忙忙骑车回去的事情说了。我表哥听了一阵阵发愣,说昨天他根本就没给我大姨夫打电话。
我表哥同事也作证,还说昨晚上几个人也在外面吃饭喝酒,玩到挺晚才回去,电话确实没打。
几个人这样一说就说不到一起去,拿出来两个人的电话一对照。自然不用说,我表哥这里没有通话记录。我大姨夫的手机是个老年机,用不了微信,微信通话自然更没有。
不过我大姨夫的手机里却受到了一个短信,上面都是乱码,什么都看不出来,后来有人提议报警。派出所也确实来人了,可几个民警查了查,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也不了了之。
天热搁不住,我大姨夫必须得拉回家下葬。又是租水晶棺,又是租车,好不容易拉到家里,也不能久放,找人看了日子,着急忙慌的举办了葬礼。
因为我大姨夫人丁凋落,并没有来多少人。但是在下葬之前的夜里,还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当时我在外地上学,赶上考试,没来及回去,发生的事情都是后来听说的。
我妈说,在我大姨夫死的当天夜里就有事情发生,原本死去的那条瘦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停尸床下面,弄的一屋子臭味。这个事情到了早上才发现,来帮忙的人都说晦气。
但这狗尸体怎么来的,根本没人看到。不过有个隔壁的小孩,跟大人说,昨天晚上他见到了这条小狗,自己跑到了家里。这孩子话一说完,所有人不说话了。
我大表姐和我表姐夫知道事情之后,回到镇上,跟着我表哥,一起操办了所有事情。
说是跟着我表哥,其实大多是我表姐夫办的,我表哥就是个陪衬。
死狗的事情,他也知道,但他并没有那么在意,直接找个塑料袋一包,扔到了后山上。他包狗的时候,所有人都远远的躲开,就他一个人什么都不怕似的。
扔完狗,他跟着租水晶棺租车,一路一点都没耽搁,回到了大姨夫的老家。
不过这一路上也不太平,我表哥和我大姨跟在水晶棺车上,我表姐夫开自家的车跟在后面。
我表哥和我大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我表姐夫一路走,发现那车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趴着,但一路上开着车,他也没办法下来看。等快到家的时候,他给我表哥打电话,让司机停车。
我表哥还奇怪,说这都快到了,停什么车?
我表姐夫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小舅子,这时候听了他的话,心里非常不满,说道,我让你跟他说停车就停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表哥不敢说什么,只能让司机把车停了。
车停之后,我表哥也跟着停住,不查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见车子底盘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不断的往下滴着什么液体,又黏又稠。我表姐夫伸手去碰,发现那个东西还在动,吓了他一跳。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我表哥找了一截树枝,把那个东西撬了下来。掉了地上一看,是一团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血肉,有一半身子卡在了车子里,另外一半露了出来。
不过不知道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东西完全看出来本来的面目。但仔细观察,似乎是猫狗一类的。
我表姐夫马上想到了那只死去的小狗,但看这个东西,并没腐烂,而且牙齿尖细,看着像只猫。
虽然车底下卡了一只猫,不足以有什么危险,但几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车子好不容易开到村里,大家伙帮忙,把棺材抬进家里,司机一溜烟的走了。
早上我表姐特地赶过来,把院子好好收拾了一下。但是收拾的时候,发现家里乱的不成样子,厨房的锅碗都被摔的稀碎。家里的剩下的被褥衣服,也被撕的跟破布似的。而且窗户玻璃也都碎了。看那个样子,仿佛被抢劫了一样。
光是收拾,就收拾到了大半天。
棺材放下去,还得停棺三天才能下葬。这三天,除了自家三服之内的族人,其他人晚上是不能呆的。我表姐虽然是三服之内的,但因为已经出嫁,所以不算这家人,守夜的时候也不能呆。表姐夫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自从这棺材放下的第一天,家里再次接二连三的出事。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孩笑。
这个笑声当天晚上守夜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开始是在院子外面笑,到了半夜,就开始在屋子里面笑。那个笑声说不上的诡异,细细的尖尖的,嘿嘿嘿,嘿嘿嘿,直直的往人耳朵里钻,吓死个人。
但好在守夜的都是半大小伙子,火气旺,还有一个小伙子,是我表哥的堂弟,提着铁锨骂骂咧咧的。可能是被小伙子气势所摄,也可能是快要天亮的原因,那笑声笑了一会儿就没了。
本来以为这笑声不敢再来,谁知道到了第二天夜里,那小孩笑声又来了。只不过这次不是院子外面,也不是屋里,而是水晶棺里。
听到这个笑声,守夜的几个人都吓坏了,一开始我表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和几个堂哥堂弟一确认,才知道确实没听错。
屋子里灯是开着的,但度数不高,看不太清楚。
那个比较愣的堂弟这次没敢骂,而是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拿手机向棺材里面照。
水晶棺本来就不大,不过里面有些地方接了晶花,看不太清楚人的模样。不过当他照到我死去的大姨夫的时候,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爬起来。
其余几个人被他吓了一跳,一个三十多岁的堂哥看他熊样,就骂他,昨天那怂劲儿去哪儿了,瞧把你吓得。说着话他也拿手机去照水晶棺里面,前后照了几下,然后说道,不是好好的吗?哪里笑了?胡说八道。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都要过来查看。他大手一挥,看什么看,别看了,安安稳稳坐一会儿,困的就睡一觉。说着话,还招呼几个人打牌,说漫漫长夜,打牌过的快一些。
他这么一说,有人去拿扑克,有人坐在一边玩手机,棺材那里都不去了。
可就在大家刚坐下抓牌的时候,那小孩的笑声再次传来,嘿嘿嘿,嘿嘿嘿,一声比一声尖利,听在人耳中非常的不舒服。与此同时,水晶棺下面放着的长明灯噗的一声,熄灭了。
这灯一灭,那小孩笑声也没了。几人一愣,继而纷纷说坏事了,起身要去点灯。
这长明灯在我们那里,是有一定意义的,从老人入棺到老人下葬,这灯必须一直亮着,不能灭,灭了说明老人走的不安心。而且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灯灭的时候,说明老人回来了。
所以几人看到灯灭,赶紧去点,可是长明灯还没点上,头顶的灯哗啦一下,也灭了,屋里屋外,除了我表哥手机惨白的光芒,一片漆黑。几个人一开始没吱声,过了一会儿,那个年纪大的堂哥才默默拿出手机,开了上面的手电筒。
就在他手电筒刚打开的一刹那,忽然看到水晶棺里抬起来一张脸,对着他微微一笑。
就这么一下,那个堂哥嗷的一嗓子,手机扔了多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另外几个人听见他叫,围了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大伯在棺材里笑。
这几个人一听,背后一阵阵发凉,这时候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也没人敢说话,气氛凝重的像凝固的水。就在这时,一声奸笑响起,嘿嘿嘿,嘿嘿嘿。这几个人听到笑声,嗷的一声,纷纷往屋外跑去,只剩下我表哥捧着手机在哪里不停的笑。
笑够了,他嘿嘿一笑,说道,一帮怂,真是不撑逗。他这句话刚说完,就听棺材里慢慢响起一阵吱吱啦啦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的细小,但在他耳中清晰无比。
他还大大咧咧的,爬起来去踹水晶棺,说什么死都死了,还不消停。这句话刚说完,就见棺材里抬起来一张人脸,慢慢的对他笑了起来。

我表哥见到这张笑脸,也是哇的一声,撒腿就往外跑。可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那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等他再抬头,发现水晶棺下面的床背上,一张脸正对着他微微笑呢。
那天夜里,我表哥是被他的堂兄弟们救出去的。
这几人本来已经跑到了院子外面,气还没喘匀,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一声比一声叫的响。几人相互一看,少了一个人,只能打着手电,鼓足勇气再回去,把吓得魂飞魄散的表哥救了出来。
按照当时的说法,我表哥都吓得变了形,裤兜子里又是屎又是尿的。
所以极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到了第三天晚上,没人给我死去的大姨夫守夜。我大姨看不过去,坐在门口又是哭又是骂。她越是这样越没人理会她,所以那天夜里,整个村庄都荡漾着我大姨骂人的声音,什么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受你们欺负,什么你死的这么惨都没人管。
她越是哭骂,别人离她越远,就连我表哥都不愿意靠近,跟着堂兄弟们一起喝酒打牌去了。
几个老一辈其实知道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前段日子我大姨夫活着的时候发生的几件事,也都觉得这院子古怪,几个孩子不愿意守夜就不守吧。最起码剩的真遇到什么事儿,把小命丢了强。
又加上我大姨的谩骂,老一辈的更不想管了,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几个小辈在这边喝酒,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都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我表哥只是喝酒,任是别人怎么说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
喝到后来,他嘴里开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别人仔细一听,好想在说,我是逃不了了,我是逃不了了。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别人再问,他又不说了。
然而就在他们在这里喝酒的时候,院子里面忽然又响起一阵阵凄惨的猫叫声。
那声音叫的人心烦,但没人敢去看怎么回事。最后家里主事的几个老人听到,过来查看,都说进院子看看。几个小辈听了,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可是进了院子一看,顿时个个骇然。
只见我大姨依旧在水晶棺前面,不哭不闹,身子挺的笔直,扯着嗓子在那叫呢,喵呜!喵呜!喵呜……
有老一辈懂得,都说完了,中邪了。就让人拿童子尿来往身上浇,浇完了让人拿来锣对着我大姨敲。敲一下我大姨哆嗦一下,敲一下就哆嗦一下,最后冒了一身的汗水,地上都湿了一滩,我大姨软软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几个小伙子费劲巴拉的把她扶起来,当时就觉得她身体无比的沉重,五六个人一起,有抬脚的有抬胳膊的,有托脑袋的,摇摇晃晃的抬进房间。刚在床上放好,就听院子里又响起一阵嘿嘿嘿,嘿嘿嘿的笑声。
几个人都不敢多呆,纷纷跑了出来。
出了院子,老一辈问我表哥怎么回事,我表哥一个劲儿的摇头,什么都不说。老人看问不出来,索性不再问。
那一夜,小年轻们在院子外面呆了一夜,听了一夜的小孩笑声。那笑声刺耳无比,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停止。
头天亲戚朋友们已经来过了,改吊孝的也吊孝了,不来的也就不来了,早上紧赶着要把尸体从水晶棺里抬出来,放进棺材,赶着跟火化车去火葬场火化。
但就在把尸体从水晶抬出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只见那尸体之上,全是小孩的黑手印。
按道理说,这水晶棺零下二三十度,尸体冻得比石头还硬,这手印是怎么印上去的?除此之外,这水晶棺一直都是密封着的,就算周围有小孩,也不可能把手伸进去。
抬尸体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知道事情不可思议,一句话都没说,嘴巴闭的紧紧的,赶紧把尸体抬出来,塞进火化车完事。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一路上往殡仪馆去的时候,又出了事儿。
跟着去殡仪馆的,有两个老一辈,还有两个守夜的小辈。就在车上,他们听到火化车的冰棺里,不断传出咳嗽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是我大姨夫的,而是一种细嫩的咳嗽声,就像是小孩喝水呛着了一样。
虽然是大热的天,但一路上几个人背后一个劲儿的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这种感觉一直到殡仪馆里面,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推进火化炉才消失。
好在下葬的时候比较顺利,直到人入了土都没再发生什么邪乎的事情。
不过我大表姐是看出来了,猜测小弟是不是干了什么丧良心的事儿。可任是她如何逼问,我表哥死活不说。
我大姨这时候也缓过劲儿来,不过身体依旧虚弱的很,她看我表姐质问表弟,开始哎哟哎哟的叫唤。我表姐知道亲妈偏向小弟,最后数落她一顿,说继续这样下去,早晚要吃大亏。
我大姨也不以为意,一个劲儿说自己多么不容易,临到老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也没人给养老送终,现在你爸没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絮絮叨叨,我表姐也烦,最后简单处理了末尾的事情,跟着我大姐夫离开了。
我大表姐走了后,母子两人在家里也呆不住,锅碗都没有,这日子怎么过。况且一到夜里,就有东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那脚步声明显的很,次啦次啦的响。开灯一照,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声音也没了。可是灯一关,那脚步声又开始了,次啦……次啦……
除了这个,时不时的还有小孩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一会儿在院子外面,一会儿到了房间里,一会儿又到了床下,把两人扰的心惊胆战。
我大姨也不敢睡觉,一睡觉就觉得有个小婴儿钻到被子里。小小的手,小小的胳膊,就搭在她脖子上,凉凉的,冰冰的。一夜被吓醒好几回。
不得已,头七还没过,两个人又搬到我表姐镇上的房子。刚开始还好。住了几天之后,又出了一个事儿。
之前我大姨不是养了一群小鸡吗?后来小鸡和小狗一起死了,尸体也都埋了。虽然小狗来了几次,也怪吓人的,不过后来我表姐夫把小狗扔到后山,这小狗也不来了。也不知道是烂散架了,还是其他原因。
我表姐的房子是上下两层,外带一个大院子。我大姨有点虚胖,不想爬上爬下,住在楼下临着客厅的卧室,我表哥住楼上。
回到我大表姐家后,没几天两个人的生活进入了正规,我大姨没事上街摆个小摊,我表哥依旧在原来的修车厂上班。院子里没了脚步声,和小婴儿的骚扰,算是过了一段好日子。
但这好日子没进行几天,就被一件事打破了。
虽然我表姐的房子在镇上,但是在镇子边缘,后面靠近着山,前面是马路,马路边上是水渠。这个水渠虽然不大,但总有人在这里出事。不是翻个车,就是掉进去。一般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这天早上,我大姨刚出门,就看到门前往右的路上围了好些人,警车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她这人爱凑热闹,凑到近处一问,才知道发生了凶杀案,一个女人赤身裸体死在了水渠里。据看热闹的说,死去的女人是镇上洗头房的,长的还挺俊。
我大姨凑过去看,发现尸体早就被搬上来了,停在水渠边,用白布盖着,只露出来下面一截小腿,以及小腿上面一圈白色的蕾丝裙子。女人脚上的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双脚被泡的白晃晃的。
这时候我表哥也要出门,来到水渠边之后,也凑过来看热闹,看了一会儿,也看到了那双脚,嘴上还夸,还挺白的。
周围看热闹的听了他的话,都让他别乱说。可是我表哥丝毫不在意,笑嘻嘻的走了。
虽然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到了晚上,就出了怪事。
我大姨一般睡的都比较晚,这里收拾收拾,那里收拾收拾,再看看电视,就十点多了,再吃点喝点,差不多要十一二点才睡。这天晚上,她刚收拾完,就听院外响起了一阵哭声,哀哀怨怨的,说不出来有多凄惨。
我大姨不傻,想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开始害怕。可越是害怕越有事,没一会儿,那哭声到了门口,啪啪啪拍门,说找王洋。
我大姨听到人说了话,还喊了我表哥的名字,就觉得可能是我表哥熟人,但不敢开门,只敢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问,你是谁呀,王洋还没回来。
外面那女人就哭,说她是王洋的朋友,要找王洋。
我大姨依旧是那句话,王洋没回来,你等会儿再来。
女人还是不依不饶,说要找王洋,一边说一边哭。
到这时候,我大姨有点吃不住劲儿,依旧说王洋没回来,你赶紧走吧。我大姨这么一说,外面的女人咿咿咿的又哭了一阵,然后哭声渐渐远去,没了动静。但我大姨还是不放心,想着拿着手电去门口照照看看。
结果她拿了手电,来到门口,把大门拉开一条缝,往外一照,只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蹲在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看到照过来的手电,女人猛的一转脸,吓得我大姨怪叫一声,丢下手电跑回了屋里。
女人转身的时候,我大姨清楚的看见,女人没有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我大姨还把这件事说给我妈听,把我妈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
不过我大姨也不轻松,遇见这个女人之后,家里再次开始不消停。我表哥回家后,她把这件事说给我表哥听。
我表哥一开始大大咧咧的说没事,但到了后半夜,院子里开始响起女人的哭泣声。那声音就在我大姨的窗户底下,咿咿咿,咿咿咿。哭一阵,就叹一会儿气,哭一阵,叹一会儿气。
那气叹的,我大姨一个劲儿的喘不过来,心脏被压的难受。后来实在受不了,就想起来喊我表哥。可这时候才发现,身子像是被钉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说是不能动,竟然还能睁开眼。
她知道这是鬼压床,心里害怕,更想喊了。可嘴巴就像是被缝上了 ,张都张不开。
她心里恐惧,正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东西从门那里爬了进来。她还想呢,门不是锁好了吗?怎么进来的?一转眼睛,发现门动都没动,那个东西是从门缝爬进来的。
进来之后,顺着门缝慢慢的爬上了墙,然后顺着墙面一路来到了我大姨脑袋上方。每爬一步,关节就吱嘎吱嘎的发响。那模样,就跟蜘蛛一样。但我大姨知道,这东西不是蜘蛛,就是个人。
那人头发长长的,斜斜的披散下来,慢慢的垂到我大姨的脑门上,一缕一缕,冷冰冰的。而且这人头发上还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到我大姨的脸上,啪嗒一下,啪嗒一下。而且水滴也冷的要死,每一滴都像是打在我大姨心脏上,噗通一下,噗通一下。
那人呼出的气息也是寒冷无比,一口一口的,吹在我大姨的脑门上,跟冰渣子似的。
我大姨这时候简直就要晕过去,可越是害怕越是清醒,眼睁睁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趴过来,慢慢露出头发下的眼睛,空空的两个黑洞。
我大姨这时候知道了女人的身份,可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找她,白天不过就是看了她一眼。
不过女人并不是找她的,而是对她慢慢的张开嘴巴,然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问道,王洋在家吗?
我大姨这时候相死的心都有,想嘶声大叫,可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捏住,脸最基本的啊啊声都发不出来。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脚边一冷,一只小小的手搭上了她的脚边。
被这只小手一摁,我大姨都快呼不出气了,心脏咕咚一声咕咚一声,敲打在她的胸膛上,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候那只小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小腿,然后顺着她的身子,慢慢的爬了上来,一边爬,一边咯咯咯,咯咯咯的笑。那笑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像针扎的一样。
她想逃,可是黑暗中,慢慢的,有四五只小手前前后后的搭在了我大姨的身上,然后一点一点的爬到我大姨的胸膛这里。然后我大姨在黑暗中,就看到一只小小的脑袋,伸到了她的眼前,对她咯咯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大姨死于心脏衰竭,我表哥早上出门,发现她门大开着,人却在地上趴着,一只手蜷在左边肋下,一只手往前用力的伸着,两只眼睛睁的老大。
他不敢犹豫,赶紧打了一二零,然后又给我大表姐打电话。可医生到了之后,发现我大姨早就死去多时,身体都有点僵硬,死因就是之前说的心脏衰竭。但是让医生不解的是,我大姨身上有很多小孩的黑手印,一个一个叠加在一起,遍布我大姨的全身。仔细检查之后,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警察也来了,拍了照片,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过我大表姐回来之后,把我表哥拉进房里,仔细的询问了一番。具体问的什么,当时没人知道,只是我大表姐面色凝重,而我表哥耷拉着个脑袋,脸上红红的,似乎挨了巴掌。
前后不过一星期,父母惨遭意外,双双离世,我大表姐的憔悴到了极点,但还是硬撑着,跟我表姐夫料理了我大姨的后事。
这次后事之中,再次出现了诡异的事情。只是和上次相比,没有那么严重。
发生事情的时候,我妈就在现场,她告诉我,众目睽睽之下,我表哥忽然发了疯一样,呼呼跑了出去。就在别人以为他干嘛去了,就见着他直直的跳进邻居家的粪坑里,直接把脑袋埋了进去。
大家发现事情不对,连忙去拉。可那粪坑恶臭无比,我表哥也变得力大无穷,七八个男人一起把上,把他压在身下,用绳子捆住这才老实。
不过现场闹得恶臭一片,恶心的不行。七八个人用水枪冲洗了七八遍,身上才没有臭味。
我表哥更惨,躺在地上歪着身子笑,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小孩的,咯咯咯,咯咯咯。一个劲儿的笑个不停。
几个人洗完,用水枪把我表哥也冲洗了几遍。但因为绳子和衣服在,身上依旧有散发不去的臭味,袖口还有蛆不断的掉下来。看的人身上一阵阵发凉。
大家也知道我表哥撞了邪,依着上次的法子,浇了童子尿,敲锣打鼓的,可是依旧不见有什么变化。最后有老人提议烧纸,可是点火的时候,打火机怎么都点不着。
最后说,请人,可徐瞎子已经金盆洗手,别人又都不愿意来。最后还是我大表姐,花了大价钱,把隔壁村子的那个神婆请了过来。
神婆知道我大姨,跟我大表姐说,要是你妈请我,多少钱我都不来。
不过好在人来之后,事情解决的比较顺利。神婆婆剪了小纸人,写了我表哥的生辰八字,又用狗血沾了个鞭子,抽的我表哥浑身冒火星子。
抽我表哥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惨,满地打滚,叫唤的没有人样。而且叫唤的时候,完全不是我表哥的声音,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吱吱吱吱的响。
抽完人,把小纸人点火烧了,又念了一阵子什么咒才结束。
就这一趟,神婆婆累的浑身大汗,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要不是旁边有人搀扶,早就摔倒了。
做完法事,神婆婆跟我大表姐说,我表哥遇上的这个恶灵太厉害,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就不要在这里生活了,赶紧离开,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我大表姐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严重,震惊之余,一切从简,手忙脚乱的处理了后事之后,赶紧撵着还没从后遗症中缓过来的小弟,去广州打工去了。
其实在大姨后事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厨房里忽然多出来很多蚂蟥,水晶棺里面到处都是小孩手印,守夜的人看到我大姨在水晶棺哭之类的。不过这些事情就不在这里叙述了,和之前发生的事情相比,算是不值一提。
再说我表哥,到了广州之后一切都很顺利,工作也挺不错,后来自己还开了一个汽车装潢,自己买了辆雅阁,在我大表姐的帮助下还买了个小户型。日子过的要说多富有,也不至于,但吃喝无忧肯定是真的。
本来这一切都挺好,但人到了年纪,该谈对象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前后后谈了几个,都没有成,不是发生了这点事儿,就是发生了那点事儿。而且我表哥不喜欢广州本地的女孩子,他觉得生活不到一块去。其他地方的吧,又摸不清底子,不放心。一来二去,我大表姐就想着是不是在老家给找一个。
想到这里,就联络亲戚朋友,让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我表弟说一个。
但我大表姐也清楚,自己老家附近的,就不指望了,两位老人死于非命,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好在大家知道我表哥的情况之后,都很热情,真介绍了几个不错的。
我大表姐一看,想着让我表弟回来见见。但是想起之前神婆的话,又有些担心。不过转头一想,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事。反正就是相亲,见见人就行,在家里也呆不了几天。
这样一想,我大表姐就把我表哥叫了回啦。
我表哥其实一开始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但我大表姐安慰他,见完人抓紧回去。也不要住在家里,就在县城宾馆定个房。
我表哥一听,觉得有道理,开着车,一路十来个小时,直接到了县城。到了之后,也没干别的,先联系了原来的几个朋友,喝了两顿大酒。吃喝完毕,就回到开好的房间休息。
刚开始的两天没事,到了第三天,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第三天早上,我表哥刚醒,就觉得窗帘后面站了一个人,看那身形像个女人,前凸后翘的,而且窗帘下面露出来一双脚,白嫩白嫩的。这把他看的,心猿意马的不得了,还以为是酒店安排的呢。爬起来就去拉窗帘,可是窗帘拉开之后,一阵凉风吹过,后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女人?

我表哥看到窗帘后面没人,知道事情不对劲,想着给我大表姐打个电话,但一想,事情不会这么巧吧。毕竟从他老家到县城也要二十多公里,还要翻山越岭的,真说那东西要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么一想,他定了定心神,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多钟,窗外也蒙蒙亮。
看着天色还早,他就想着是不是再睡一会儿。
躺到床上之后,他忽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进门之后马上走到他床边,深处双手,摁住他的双肩,狠狠摁在床上。
我表哥想动,发现全身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候,那个人一遍一遍的念他的名字,洋洋,洋洋,我一直在找你,你回来就不要走了。
我表哥听到这个声音,心里顿时一个劲儿的颤抖,身上也一阵阵的发冷。这时候要说他不害怕是假的,但他有一股子狠劲儿,从小到大都是。这时也顾不得别的,大喊一声,滚。
这声滚喊出,身上顿时一轻,他一下就能动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灯。开灯之后,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不敢再继续呆,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起了床,跑到外面早餐店吃了早餐,这才感觉缓了过来。
吃完早餐,看时间差不多,就给我大表姐打了个电话,把酒店遇到的事情说了说。
说完之后,我大表姐当机立断,那家酒店别住了,我给你换一家。你也不要回去,我让你姐夫帮你把东西拿下来。
我大表姐说完,马上给他重新订了一间,然后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让他赶紧休息一下,上午还有个姑娘要见。
开车到了新酒店,把车挺好,我表哥坐电梯到了前台,交了身份证,直接进了房间,环境看着还可以。我表哥看看到约定的时间还早,就斜躺在床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电视,他觉得时间差不多,正想出门,忽然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扭头一看,是一个蒙在被子里的女人。
女人从头到尾都蒙在被子里,也没枕枕头,但并不是盖住全身,被子下面露出来一截小腿,脚上也没穿鞋,一双脚白嫩白嫩的。
这可把我表哥吓坏了,伸手想去掀开女人的被子,没想到女人竟然缓缓的从被子里向他爬了过来。
爬到他的被子里后,我表哥只感觉到一阵凉意,想伸手去推,哪里抬得动手。然后就感觉到女人的脑袋一点一点的钻到他的腹部,又从腹部钻到胸口,紧接着就看到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女人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除了苍白发灰的皮肤,女人两只眼睛所在的地方是两个黑洞,然后对我表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遍一遍的喊着我表哥的名字,洋洋,洋洋……
我表哥被她这么一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但这场梦也太真实了,刚才女人的头发上的水都滴到了他的脸上,冰凉冰凉的。那头发也一缕一缕的扫在他的皮肤上,同样的冰冷无比。
惊悚过后,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十点,唉,刚才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简单收拾一下,和相亲对象见了面。
这个姑娘挺附和我表哥的标准,两个人也能聊的来。聊完天后,两个人一起又一起吃了顿饭。越相处两个人越觉得不错,吃完饭,我表哥直接给我大表姐打电话,把女孩子情况说了。
这么一说,我大表姐也觉得这个女孩子好,下午本来还有一个,媒人都说好了,不去不行。我表哥敷衍看了一下,就算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我大表姐给媒人那边打了电话,左右一问,都觉得合适。就约着过几天双方长辈见一面。但我表哥这边父母都不在了,所有一切都由我大表姐做主。
事情说定了,见面的日子也定了下来。这么一来,我表哥也没办法马上回去,只能在县城再多待几天。
可是一想到那个梦,我表哥多多少少有点膈应。但没有办法,大表姐家不是不可以住,但人家又生了二胎,房间都不够自己住的。便想着在酒店将就几晚,实在不行拉几个哥们一起喝酒,晚一点再回去。
打定主意,我表哥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又是喝酒又是唱歌,一直折腾到下半夜。回到酒店,我表哥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就睡了。可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外面有人拧房间门把手的声音,吱的一声长音,然后就听吱吱咯咯一阵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进了门。
他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的,想起身去看,可脑袋大了一圈,沉重的不得了,看了几眼也没看清楚,不过房间门关的好好的,他是知道的。看到房门关着,他一歪脑袋,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一边推他,一边在他耳边大喊,快起来,失火了。我表哥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推醒,很不耐烦,但一听到失火,马上怕了起来。这时候就见房间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哪里。
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身上裹了被子,扭头就往外跑。可是小小的一个房间,他怎么都找不到房门,就在他奇怪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喊他,这里这里,快跟我来。他也顾不了其他的,跟着那个声音就跑了过去。他眼睁睁的看着前面有个人,从一个门洞钻了出去,他也不犹豫,也向那个洞口钻去。
就在他刚钻出洞口的时候,外面冷风一吹,他瞬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半个身子都挂在窗户外面,一条腿已经搭在了窗户边缘,下面就是十几层楼的深渊。
就这么一下,他猛的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重新爬回房间。这时候再看房间,哪有什么烟雾,就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且在黑暗中,一个东西趴在地上缓缓的向他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咯咯咯的笑。
听到这个笑声,他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往门那里跑去。可是刚抬脚,就觉得脚脖子一紧,我表哥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就在他不停的挣扎想爬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两只脚都被紧紧攥住。
攥住他脚脖子的手又硬又冷,力气还大的出奇,简直要把他骨头捏断了。而旁边那个东西在地毯上吱吱咯咯的直响,缓缓的爬到了他身边,一张小脸已经凑到了他跟前,他甚至都闻到那东西发出的臭味,那是一种又冷又硬的腐臭味道,就像臭豆腐和死老鼠搅拌在一起。
味道扑面而来,熏的他差点晕过去。
我表哥当时已经绝望,知道自己绝对逃脱不了,内心都已经放弃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一响,无路是抓着他脚的,还是已经爬到他脸前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呆住了。
我表哥利用这一瞬间,飞速的爬起来,扭开房门就跑了出去。也幸亏是他睡觉没脱衣服,手机和车钥匙都在身上。
跑出房间,他一刻都不敢停留,跑到电梯那里,疯狂的摁着电梯。就在电梯楼层数字不停变动的时候,他回头一望,只见他住的那个房间房门吱嘎一声,重重的砸在墙壁上,然后一个浑身惨白,没有眼睛的女人,摇摇晃晃冲了出来。
我表哥见状,惊骇的一声大叫,幸好这时候电梯到了。他一头冲进电梯,猛的一下摁住了关闭按钮。眼睁睁看着电梯关上的那一刻,就听重重的一声撞击,砰的一声,砸在了电梯门上。
我表哥不敢犹豫,连忙摁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
随着电梯缓缓下行,我表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擦了擦脑门的汗,当时他就做了一个决定,开车回广州,不待了。见家人什么的,以后再说,再待下去小命没了。
到了地下停车场,我表哥一点没犹豫,直直的向车子奔去。然而,不过就在快要找到车的一刹那,他忽然发现远处安全出口那里,一个白惨惨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在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那个人走进来之后,身体歪歪扭扭的吱吱作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听起来特别的诡异。而且,那女人一边走,嘴里一边喊着我表哥的名字,洋洋,洋洋……
这声音停在我表哥耳中,仿佛催命符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不是催命符是什么,只要被女人抓住,必死无疑。
看到那个人影,我表哥心急火燎的拉开车门,一摁按钮打着了火。
可是火刚打着,他就听到后座上传来一阵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那笑声响起的同时,就见一个奇怪的东西,五六只手扒着汽车座椅爬了上来,一张惨白的小脸凑近我表哥的耳边,再次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我表哥死的极惨,车子直直的撞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墙上,还起了火。
不过他意志力惊人,车子起火后,他被烧的全身成了焦炭,还是从车里一个人爬了出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脏还在跳,只是比较微弱。
按照我妈的说法,耳朵鼻子都烧没了,脸烧的跟个大鹅蛋一样。手指头也烧的黏在了一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医生见到这样,也都说没有办法,身上连个插针头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我表哥就这么生生的疼死,身下床单上淌的全是淋巴液。
当时我大表姐到了医院之后,嘴里只说两个字,报应,报应……
我妈不明白大表姐为什么这么说,直过了有半年多,我大表姐才跟我妈说了我表哥做下的事情。
当年初中的时候,他不是谈过一个恋爱嘛,那时候年纪都小,不懂事,女孩子怀孕后在男生宿舍生了一个孩子。我表哥怕孩子哭让别人知道,生生把孩子捂死,埋在了学校的花园里。而且整个过程都是我表哥一个人干的,女孩子根本不知情。
要不然当时为什么这个事情能闹这么大,女孩子把事情跟父母坦白之后,人父母 问起孩子,女孩说不知道。后来质问我表哥,他实话实说,结果闹得一学校都知道了。等把孩子挖出来,都臭了。
人父母去我大姨家去找,结果被我大姨骂的狗血淋头,最后没办法,带着闺女走了。
我表哥休学后,在修车铺当学徒,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个人也都没注意,女孩子怀了孕。
我表哥的想法是直接生下来,生米做成熟饭再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生下来的这个孩子是个畸形,长了四条胳膊,而且两条腿又短又细,跟鸡爪一样。
看到孩子这样,女孩子没了主意,说以后这日子怎么过。我表哥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说我来解决。说完,抱着孩子出去,在修车铺的后院,拿着铁锨把孩子铲死后,装在鱼鳞袋子里,扔到了后山。第二天再去看,那还有孩子,只剩一地的血肉。
这女孩子一开始不知道我表哥的做法,知道之后就疯了。后来又闹到我大姨那,和上次一样,被我大姨骂了回去。
不过我大姨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孩子疯了一段时间,就去了外地,做的也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做了几年后,回到隔壁镇开了个洗头房。
也不知道怎么地,发现我表哥也在镇上,就受到了刺激,没事就找我表哥谩骂。我表哥怕她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就把她骗到山上,用石头活活砸死。不过尸体后来怎么出现在水渠那里的,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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