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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笔记(十)后赵

 思明居士 2022-07-24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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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19年(东晋元帝司马睿大兴二年),石勒建立后赵政权,定都襄国(河北邢台市襄都区),后迁都到邺(河北邯郸市临漳县)。统辖的地区包含今天的河北、山西、山东、河南、陕西以及江苏、安徽、甘肃、辽宁各一部分。

公元350年(东晋穆帝司马聃永和六年),后赵被冉魏所灭,国祚三十二年,历经七位皇帝:高祖明帝石勒、石弘、太祖武帝石虎、石世、石遵、石鉴、石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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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字世龙,原名叫㔨,羯族。「壮健有胆力,雄武好骑射」

公元303年,时值八王之乱,东嬴公司马腾抓捕胡人充军,两个胡人锁在一个枷里。年近而立的羯族小伙㔨也在其中,后来被卖给别人为奴,主人看他相貌不凡,释放了他。㔨和牧人首领汲桑聚集壮士,结为群盗。㔨后来改名为石勒。

公元307年,石勒投奔汉赵,被刘渊封为辅汉将军,骁勇善战,多次打败晋军。

公元311年二月,石勒率汉赵大军连续攻陷新蔡、许昌,直逼洛阳。司马越带兵抵御。三月,司马越病死。晋军东下,四月,石勒率轻骑追击,在宁平城(在今河南周口市郸城县)追上晋军后,「勒以骑围而射之,相践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余万。王弥弟璋焚其余众,并食之」,杀了十几万人,没死的被王璋纵火烧死,然后分吃人肉。五月,洛阳城被攻破,又杀三万多人。西晋怀帝司马炽被俘,史称「永嘉之乱」

晋安北将军王浚联合鲜卑首领段务勿尘,多次打败石勒,升任幽州刺史。石勒的谋士张宾献计「立大事者必先为之卑,当称藩推奉」,先向对手示弱称臣,等对方放松戒备再找机会一举灭之。于是石勒向王浚进献珍宝,奉表推崇其为天子。王浚的部下游统派使者向石勒请降,石勒斩杀使者送于王浚以表忠诚。石勒崇信佛教,王浚派使者送去尘尾(佛教法器),石勒把精兵强将藏起来「虚府羸师以示之」,只让使者看到残兵弱将。对送来的尘尾「悬之于壁,朝夕拜之」,并说「我不得见王公,见王公所赐如见公也」

永嘉之乱后晋室衰微,王浚有不臣之心,但不敢直接称帝,于是设置百官,立儿子为太子,自己担任尚书令。时幽州水灾,很多百姓饿死,王浚「积粟百万,不能赡恤」,且「刑政苛酷,赋役殷烦,贼害贤良,诛斥谏士」。其部下「广占山泽,引水灌田,渍陷冢墓」,民众纷纷叛逃到鲜卑部落。石勒看时机成熟,率轻骑日夜兼程袭击幽州。王浚的部下皆请求出击石勒,王浚怒曰「石公来,正欲奉戴我也,敢言击者斩」,并下令准备好酒好菜迎接好兄弟石勒「设飨以待之」。石勒到达蓟城,担心城内有伏兵,于是「驱牛羊数千头,声言上礼,实欲填诸街巷,使兵不得发」,王浚这才开始害怕,但为时已晚,王浚被擒。石勒让徐光斥责王浚「手握强兵,坐观京师倾覆,不救天子,而欲自尊。又专任奸暴,杀害忠良」,遂斩杀王浚。

石勒派使者向前赵朝廷进献捷报,刘曜回派使者封石勒为赵王,石勒的部下曹平乐对刘曜说石勒外表虔诚,但动机不纯,此来目的是刺探虚实,图谋自立。刘曜于是斩杀石勒的使者,石勒大怒,诛曹平乐三族,并言没有我们石家兄弟打江山,你们刘家能当皇帝?赵王、赵帝我自己封「赵王、赵帝,孤自取之」,名号太小不受你限制。

公元319年,石勒脱离汉赵,自称赵王,建立政权,史称「后赵」

公元328年,打败并俘虏刘曜。次年击败并斩杀刘曜的儿子,汉赵政权亡。

石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听之」,听了曹魏和西晋的往事后说「大丈夫行事当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兒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

公元330年,石勒称赵天王。同年改称皇帝,定都襄国

公元333年,石勒死,享年六十,在位十五年。太子石弘继位。

石弘「幼有孝行,以恭谦自守」,是个儒雅文人「虚襟爱士,好为文咏,其所亲昵,莫非儒素」。石弘当皇帝后,完全受制于手握兵权的石虎。

334年,石虎废石弘为海阳王。

335年,石虎杀石弘,居摄赵天王(相当于代任赵天王),迁都邺。

石虎,字季龙,是石勒的侄儿。「性残忍,好驰猎,游荡无度,尤善弹,数弹人,军中以为毒患」,娶崔氏和郭氏为妻,因宠爱伶人郑樱桃,听信其谗言,先后杀了崔氏和郭氏。屠城杀降对石虎而言是家常便饭「降城陷垒,不复断别善恶,坑斩士女,鲜有遗类」

石勒和石虎都「贪而无礼,曩代帝王及先贤陵墓靡不发掘,而取其宝货焉」,大肆盗墓。秦始皇的陵墓也遭了殃「掘秦始皇冢,取铜柱铸以为器」

公元337年,石虎称「大赵天王」,大兴土木、广建宫殿「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乘,运土筑华林苑」,后宫有一万多女人,整日沉迷酒色,无暇处理政事,由儿子石邃代理。

石邃荒淫「夜出于宫臣家,淫其妻妾」

石邃酷虐「妆饰宫人美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共视之」

石邃看到宫内有姿色的尼姑便「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

石邃看到弟弟石宣、石韬被父亲宠爱,怀恨在心。

石季龙喜怒无常,石邃呈报政事,要么说小事不足报,要么又说怎么不报。石邃为此经常挨骂挨打,于是计划杀掉父亲。

石邃装病,不处理政事,跑去大臣家喝酒,喝醉了就嚷嚷说要去杀弟弟石宣,众人怕而逃散。石邃母亲派使者来责备他,他杀了使者,石虎听说他病了,也派人来看他,也被杀。石虎大怒,派人杀了石邃和他的老婆孩子,一共二十六人,石邃的亲信二百多人一并被杀。封石宣为太子、石韬为太尉,两兄弟轮流处理政务。

石宣大兴傜役「百姓穷窘,鬻子以充军制,犹不能赴,自经于道路死者相望」,卖了子女也完不成军需任务,路上到处可见自杀而死的人。征百姓家的女儿三万多人充实后宫,把任务分派到各个郡县,地方官为了完成任务,取悦太子,强抢民妻「百姓妻有美色,豪势因而胁之」,被抢了老婆的百姓纷纷自杀。

石宣游猎无度,每到一处,行宫周围各一百里长,让文官武将围守猎物,让骑士在圈中骑射,直到圈中猎物被杀光为止,如果有没拦住野兽让它跑了,有爵位的罚步行一日,没有爵位的鞭打一百。「峻制严刑,文武战栗,士卒饥冻而死者万有余人」

因为嫉妒弟弟石韬得宠。石宣派人把他暗杀掉。参加石韬的丧礼时「不哭,直言呵呵,使举衾看尸,大笑而去」

石虎怀疑石宣杀石韬,抓石宣的亲信拷问,果然。石虎暴怒,用铁环贯穿石宣下巴,把他锁在库房,把饭菜倒入木槽,像喂猪喂狗一样对待他。择日处死石宣。石虎带着数千妃子观看行刑。先「拔其发,抽其舌」,再吊起来「断其手足,斫眼溃腹」,仿照石韬的死状,把石宣手脚砍掉,再挖眼剖腹。石宣老婆孩子一并被杀。其中一个年小的抱着爷爷石虎哭诉自己无罪,石虎想赦免这个孙子,大臣不答应,直接把小孩从石虎怀抱中抢过来杀掉。石宣的亲信三百人和东宫太监五十人全都遭车裂之刑。

当初打败前赵时,刘曜有个小女儿十二岁,长得漂亮,石虎娶了她,生了儿子石世。杀石宣后,石世被立为太子。

公元349年(东晋永和五年)正月,石虎登基称帝(之前十五年都是称天王),四月,石虎病死。儿子石世、石遵、石冲、石鉴、石祗争权内斗、互相残杀。

石世当皇帝,年幼无兵权,被石遵废杀,前后当了三十三天皇帝;

石遵当皇帝,石冲带兵讨伐他,兵败被俘,石冲被「赐死,坑其士卒三万余人」

冉闵发动政变,杀石遵,石遵前后当了一百八十三天皇帝;

公元350年,冉闵称帝,改国号为「大魏」,史称「冉魏」

冉闵从小被石虎当作孙子抚养长大,所以也叫石闵,有谋略,骁勇善战。

冉闵知道胡人不会忠心于自己,于是开始大肆屠羯族人,斩一颗羯族人的脑袋,文官进位三等,武职都升为牙门将。「一日之中,斩首数万」,冉闵亲自带队参与屠杀「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很多鼻子高、胡子多,长的像胡人的也被杀害。

同年,石祗在襄国称帝,封汝阴王石琨为相国,姚弋仲为右丞相,十一月,冉闵率十万大军攻打石祗,兵围襄国一百多天。石祗去皇帝号,改称赵王,向前燕皇帝慕容儁求救,并送去传国玉玺。

石祗、石琨、姚弋仲的儿子姚襄,和赶来救援的前燕将领悦绾,同时出兵,四面夹击,大败冉闵,冉闵带着十几个兵将逃回邺城,部众十余万人投降,全被石祗所杀。

石祗派刘显帅七万大军往邺城攻打冉闵,冉闵大败刘显,斩首三万级。刘显秘密派使者向冉闵请降,并表示带兵回去襄国杀掉石祗,以表忠心。

公元351年(东晋穆帝永和七年),刘显杀石祗,后赵政权亡。

公元352年,前燕将领慕容恪率兵攻打冉闵。双方大战,冉闵十战十胜。慕容恪改变战术,在平坦的地方埋下伏兵,冉闵骑着日行千里的朱龙马「左杖双刃矛,右执钩戟,顺风击之,斩鲜卑三百余级」,前燕伏兵左右赶至围攻冉闵,冉闵勇猛奋战,突围而出,所骑千里马无故而死,遂被擒,被押赴龙城(辽宁朝阳市双塔区)斩首,冉魏政权亡。

自从冉闵屠杀胡人以来「贼盗蜂起,人相食,羌胡相攻,无月不战」,战乱加饥荒,让人口锐减,群盗侵扰,人吃人。青州、幽州、雍州、荆州等地的迁徙人口各还本土,氐、羌、胡、蛮数百万人于路途相遇,互相杀掠,饥疫交加,能回到家乡的人只有十分之二三,「诸夏纷乱,无复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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