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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部艰难曲折的家庭生活史，一部风雨泥泞的人生成长史，一段血泪俱下的心灵独白！家 事 素素 日子是难过，还是好过，时间总是不停歇的，争分夺秒的向前走着，很快走到了2012年，这年对我来说非常难熬，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沉重打击，我的母亲因为脑委缩去世，当我接到叔叔打来的电话，头“嗡”的一声，像五雷轰顶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儍傻的站在那里，后来才反应过来，给爷爷打电话说一声，最后和爷爷商量，没有把母亲去逝的事情告诉弟弟，怕他再受打击，病情加重，然后找到了姨夫的电话，让他转告外公和舅舅，母亲去逝的消息，在电话那头的姨夫说：“让我们先下去，他们跟着后面就走，因为我们手里没有钱，所以只能骑我家买来的干活拉东西用的机动三轮载货摩托车，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长一双翅膀一下飞到母亲身边，可惜天不遂人愿，走到一个很大的长坡处时，农用三轮摩托车坏了，夜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只能把车停在马路边上，身旁不时飞驰过一辆辆小汽车和大货车的身影，一道道车灯的光由远到近从我们身边飞驰划过，车灯的光跑远了，周围又是漆黑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人帮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急的都快哭了，老公说：“唯一的办法是挂空档把车放开跑到山底，再找地方修了。”看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办了，车灯也坏了，只能凭感觉跑，我坐在车厢里，心里好害怕，车没有灯光怕其它的车万一撞上，又怕天黑看不清路，农用三轮摩托车再跑的掉到水沟里那就更惨了，战战兢兢的坐在上面，好不容易车跑到山底，找到了个修车站，已经半夜了，修理好了车，吃了口饭，又给姨夫打电话问：“他们走到那里了？”他们说：“他们坐上车已经走到半路了。”让我们先赶紧走，于是我们骑上农用三轮摩托车继续赶路。到了叔叔家，已经是一二点钟了，叔叔的家人把我和老公迎进门，到了停放母亲尸体的丧窑，我看见母亲躺在木板上，她外边穿了一件很长的红色风衣，右手捏着一个馍馍，腿上穿着黑色裤子，黑色的老式样子的鞋，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头发也白了很多，额头到后脑勺用白色的纱布缠绑着，我看见母亲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能说了，就跪到母亲头前，伤心的大哭起来。记得我上次来看她的情景，她虽然有病，但是听说我们要来，就早早的站在大门口等待我们，看见我们到时，在她那憔悴的脸上，终于勉强的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还关心的问候我们坐了这么久的车，晕不晕，饿不饿，而今天她静静的睡在那里，一言不发，再想听听她说话，这辈子不可能了，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我现在只剩下爷爷、奶奶和弟弟了我能不伤心吗？本来我打算，她还年轻，等爷爷、奶奶老的走不动了，她还可以回来继续照顾弟弟，可惜我做梦也想不到母亲她会先走了，她今年刚满五十岁，就被病魔夺走了性命，我越哭越厉害，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擅动的抽搐起来，叔叔看见我人成了这样，赶紧和老公把我扶到了炕上，让我休息，还劝我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强忍着哽咽着，慢慢的没有了感觉。到了第二天，叔叔才跟我说：“母亲头上缠绑纱布是自己爬到厨房用斧头打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很乱，也没有多想。叔叔接着说：“你母亲这几年生病，花了很多钱，他们最后一次去西安看病，各种检查和买药，最后花的身上只有五毛钱了……”他边说边哭了起来，他接着说：“你母亲最后知道她的病看不好了，想自寻短见，就用斧头猛砸她的头，他看见拉都拉不住，她头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听到这里我伤心的哭起来，我这个女儿当的太不称职了，母亲生病，我来看过她，却因为放不下家中的孩子，没有照顾过她一天，我很自责，很后悔，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母亲的后婆婆——叔叔的妈听到我哭着喊着我妈，她也边哭边说：“我儿子命好苦啊!前头娶了个媳妇病死了，花了一大堆钱，后来娶你妈，也病死了，又花了一大堆钱，将来他老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连个伴都没有！”她把双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说道：“我的儿子好命苦啊！”这就像人们说的,各痛各的亲人。我伤心的哭我母亲，而母亲的婆婆没有哭我妈的死，却在那里哭她儿子的可怜。叔叔说：“因为母亲看病钱花完了，所以母亲的葬礼很寒酸，什么都没有，祭品一样都没有，纸活只有一二件小的，很破烂，连烧纸都少的可怜，没有过事，只请了几个邻居帮忙做饭，饭菜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反正我也没有胃口。 
叔叔说：“给母亲的墓是用砖头砌的，可当我看到那些砖头时，心里很生气，那些砌墓的砖头满都是旧的，脏的和半页的砖头，连一块新的完整的砖头都没有。”我偷偷的告诉了老公说：“我母亲去他们家已经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其它的事我就不说了，我都忍了，可是砖砌墓的砖头也太烂了吧！”我没想到老公说：“你没听你叔叔说他把钱给你母亲看病花完了吗？你母亲进门又没有为你叔叔生一儿半女，这样埋已经够可以的了。”我心里想，女人为男人生孩子才是最大的功劳吗？这才是她的价值吗？叔叔他前妻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我母亲嫁给他时已经快四十岁了，他知道母亲已经不能生了，再说他没有要我母亲生，就算生了能养活吗？老公看出我不高兴又安慰我说：“算了，你母亲已经死了，要那些也没有用，再说你姨夫打电话最后说他们不来了。”我说：“他们骗我们。”老公说：“是的，女人这辈子，就活了个娘家势，本来有什么不满意，只有你舅舅和外公能提出来，咱们作为女儿和女婿是晚辈，有什么不满，只能忍着，是没有办法提出来的。” 我听了，也只能委屈的答应了，母亲下葬后，我因为伤心又哭的抽搐了起来，本来后奶说我母亲下葬后，人不能返回到他家里，怕不吉利，她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赶我和老公走吗？真是人走茶凉啊！我心里想要不是为我母亲，我才不来你家呢！因为我身体抖的厉害，叔叔不放心，所以让人扶我到他家炕上休息了一会儿，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好些了，对老公说：“我们回去吧！母亲都走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于是就骑着机动三轮摩托车又往回赶，老公在前面骑着，我坐在车厢里，总感觉母亲也坐在我对面，跟我们一起回来了。回到家，我心里一直很气愤，很内疚，想不到外公和舅舅这样冷血无情，他们都是母亲最亲的亲人，却连最后一眼都没有去看，而叔叔这样无情的将母亲草草就下葬了，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更恨自己，没能早早的照顾过母亲，心里还总想着那不是什么大病，不会要了母亲的命，可是结果她就这样走了，从最后一次看到她，到她去世不过就是短短四五个月，就这样匆匆的走完了她悲惨的一生。我最后也生病了，整个人困乏的都站不起来，弟弟还是老样子，慢慢的我们发现弟弟的病情，每逢天阴或是下雨、下雪就经常犯，还有每年的草死草活的季节弟弟的病就犯的更勤了，还从有和弟弟一样的病人家中得知，得这种病的人很多，但看好的却很少，可我和爷爷奶奶心中还是不放弃，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我们都愿意带弟弟去看。作者：素素，女，甘肃庆阳西峰人，自由职业，热爱生活、喜欢文学，作品散见于省市报刊和文学平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