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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岑 | 遗憾让生命更加完整

 老鄧子 2022-07-25 发布于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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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广岑

时空的叠加常常让人感到滑稽和不可思议。但历史就是这么绕着圈往前走的,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便踩在了昨天的脚印上。

1948 年深秋,北京东城的一座深宅大院里诞生了家族中的第 13 个孩子,取名为叶广岑。叶赫那拉的叶,身为满清贵族的正统格格,叶广岑的童年并不像影视剧中那样锦衣玉食,华贵无比。

反倒和平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经常偷偷下水泡子捉鱼,和小伙伴们在胡同里追逐,在颐和园里玩闹。童年的叶广岑对颐和园的熟悉就像对自家大院一样,饿了就去食堂吃饭,吃饱了继续去疯闹。

父亲在花甲之年得女,自然视如珍宝。父亲在当时的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教书,叶广岑六岁时,父亲因公要前往河北彭城,得知消息叶广岑跳上电车送他,不想,这一次分别即是永别,父亲在彭城因心脏病去世。

而她的母亲出身穷苦家庭,到了三十多岁嫁给了叶广岑的父亲做填房,叶家人多口杂母亲也没少受气,父亲的去世让原本小康的家庭,陷入困顿。

没了经济来源,总得谋条生路,好面子的母亲不愿抛头露面的贩卖家当,这件差事就落到了叶广岑身上,到是由此学了不少古董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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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离乡,再也回不去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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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右一叶广岑)

1968 年的夏天,对叶广岑来说是撕心裂肺的痛,母亲卧病在床,而她则踏上了开往陕西西安的火车。“格格”的身份在当时并不是人人向往的,反倒因为成分问题,叶广岑被赶出了北京,注销了北京户口。

不到二十岁的叶广岑被分配到陕西,在那片土地上她当过护士,当过记者。而北京的一切她不敢再想,或许在午夜梦回她又回到了她所挚爱的地方。

真正让她想要好好写作的时候,是调到西安市文联,这是个穷单位,单调、冷清、无所事事。叶广岑开始沉浸自己,对北京的记忆也有所松动,1995 年她的第一部京味儿小说《本是同根生》发表了。

发表前她也曾犹豫过,“登出来以后我不知道读者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 显然她多虑了,作品发表之后,不仅读者们喜欢,就连当时的一些知名杂志都纷纷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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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情于字,文坛大家就此诞生

叶广岑是大器晚成的作家,32 岁才开始写作。出版了几部作品之后,2000 年 7 月叶广芩被陕西省西安市委组织部派往周至,挂职周至县委副书记。直到多年以后提起叶广岑村民们还会说“就是那位坐三轮,穿旗袍,啃白薯的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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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至县在山区里,地处秦岭,生态环境及其优质,叶广岑常年穿梭在秦岭腹地,“置身绿海,清风鸟鸣、山泉跟随。”就在这里她爱上了大自然,爱上了野生动物。

挂职期间,除了承担一部分党务工作,主要工作其实是环境保护,每天做的最多就是和动物打交道。

并写出了多部动物相关的作品,中篇小说《熊猫碎货》,《老虎大福》讲的是秦岭最后一只老虎被猎杀的故事,还有《注意熊出没》、《猴子村长》等一些列作品。

体验生活对作家来说是最好的滋养,灵感皆来自于每天的生活。挂职期间叶广岑的作品也从家族系列变成生态系列。

叶广岑确实是个杂家,她的每一部作品,似乎都在反映她当时的生活状态。多年的他乡生活,早已让她爱上了这片土地,爱这里质朴又热情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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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陕甘川交界地的考察时,偶然间发现这里有座西洋的楼房,听到了魏富堂的传闻,对此叶广岑产生了浓厚兴趣。

据说民国期间各地商家汇集青木川做贸易,此地十分繁华,有洋行、商户、茶馆、旅店等。如此商贸繁华的地区,居然在一个叫魏富堂的土匪的治理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这个传奇人物一下子就激发了叶广岑的写作兴趣。从 2001 年开始,她萌生了想写一部关于青木川的小说。

期间她无数次来到这个有故事的古镇,前后采访近百人,查阅大量历史资料,终于 6 年后《青木川》问世。

陕西的土地上滋养了北京的作家。

叶广岑在一次记者采访时,曾深情地说道:“我常常觉得,正是陕西这片土地,她的容纳让我学会了怎样看待我们的文化。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北京,也许我写不出来有浓厚北京风味的作品。陕西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使我在这片土地上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大气,所以我才能在这片土地上写出一部部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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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如故,遗憾让生命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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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销北京户口的那一刻,或许是叶广岑终身的痛。少年离家,说不思乡肯定是假的,可现实阻挠,过去的终究不能再回来。

在西安的几十年叶广岑不是没想过回北京,但因为种种原因都不能得偿所愿。从一开始的绝望,到不敢提不敢想,到带着记忆完成一部部京味儿小说,再到最后的处之泰然,用了五十年。

到现在为止叶广岑依然没有北京户口,直到前几年她办了一张北京的暂住证,并在北京买了房,每年也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回来住住。可彻底的回来是不太可能了,参加工作几十年,社会关系、社保关系、工资等全部都在陕西。

其实不管是陕西的北京作家,还是北京的陕西作家,喜欢叶广岑的读者众多,单单这两个城市如何能放得下。

已到古稀之年的叶广岑更加看得开了,爱吃北京小吃,爱和粉丝聊天,退休之后不用时常去原单位露面,时间更加自由,五六十年代的北京始终在她的心里,现如今的北京她也在慢慢接受。

对叶广岑来说陕西是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离京的悲伤在写作中早已抚平。纵有遗憾也只是为了让生命更加完整。

正如她所说“所有美好都藏于时间的缝隙里,让生活变成了有光照进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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