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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康复社会工作的三个阶段

 快乐英平 2022-07-25 发布于江苏

文/广州利康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林斐【整理摘编:时英平】

小张刚毕业从事社工,面对精神障碍康复社会工作这个陌生领域,一筹莫展,在督导的指导下开始了菜鸟升级打怪之路……

阶段一:飞越疯人院

在新手村的小张,首先探索了周围的环境,摸清楚了辖区内有多少精神障碍者,在区域上是如何分布,有多少户是低保低收入困难家庭,有多少户独居,有多少户的主要照顾者年纪比较大,精神卫生资源有多少间精神专科医院,综合医院有多少个有心理科,社区长期服药点有哪些,为日后开展工作打下基础。小张想起这个就是学校老师教的社区需求调研。

接下来小张去了社区接触了与精神障碍者相关的部门,民政、综治、卫生、残联,了解社区对精神障碍者的服务期望达到什么效果。

在小张准备上门家访的时候,督导出现了。督导问了一句,小张就懵了,“你对精神疾病有多少了解?”

于是小张开始了疯狂学习关于精神疾病的知识,经过了一周的学习,终于把《精神病学》这本书啃下来了,基本了解了什么是精神分裂症、什么是双相情感障碍,氯氮平、氨磺必利、碳酸锂、文拉法辛这些拗口的药物名称也可以基本明白用于治疗哪些病症了。

小张问督导,现在能上门家访了吧?再不上门指标就做不完了。

督导问了一句,社工上门准备做什么?小张很流利地背出来:建立关系、收集需求、介绍服务、链接资源、心理辅导、灌输希望……

督导补充,还有精神状况评估。小张问这个不是医生做的吗,督导说社工上门之前就应该先评估服务对象的精神状况,如果发现精神状况较差的,还需要考虑找其他部门一起上门,在家访的时候也要时刻评估服务对象的精神状况,调整社工面谈话题切入的深度。

小张接着找督导进行了上门家访的专门培训。

经过了前期的学习,小张慢慢在社区熟悉了服务对象,可以独立开展个案、社区手工活动、服药管理小组了。

小张觉得做精神康复社会工作,也没什么难度嘛。突然社区紧急通知小张去一趟某地,有个疑似是精神障碍者在社区滋事。这个疑似精神障碍者,社区卫生、残联系统都查不到资料,只有综治有姓名和联系方式,但是对方也不知道这个人患了何种疾病,只知道这个人不承认自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一直觉得邻居使用5G信号害自己,在自己家门安装了八卦镜反射这些信号。邻居今天又因为这个八卦镜跟对方吵了起来。社区有想过送院治疗,但是他的监护人在外地工作,很难联系上,就叫小张先去接触看看。

小张感到有些头大,去之前咨询了督导,督导建议既然生物医学模式走不通,可以换个思路,使用优势视角看看服务对象有哪些个人优势去支撑他面对困境。

阶段二:Good Will Hunting

于是小张就去了李叔家。预想中双方激烈争吵的画面没有出现,可能是战斗已经结束。小张敲了门,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打开门,小张表明身份、说明来意,李叔说自己没病,就准备关门。小张赶紧说我看您很正常,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搞错了,希望进来详细了解。李叔说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开门让小张进屋。

进到屋子里小张四处打量,发现地上有好多破破烂烂的电器,屋子里有股不明的气味。小张问李叔这些是什么,李叔说自己平时没事做,捡些别人不要的电器练练维修技术。李叔以前年轻的时候进过工厂车间,负责维护机器的运行,对机械这些比较擅长。可惜工厂效益一年不如一年,最后破产了,李叔也跟着失业了。大半辈子都在工厂,除了维修电器没学什么其他技能,李叔试过很多次应聘,用人单位嫌弃他年纪大不要他。小张在了解到李叔的特长后,问李叔愿不愿意运用自己的能力帮助社区有需要的人,改善社区其他人对李叔的印象。李叔说其实他在社区除了那个要害他的邻居,和其他人关系还可以,见面都会打招呼,如果社区有需要自己可以试试看,毕竟现在收入都靠政府,自己也不想一直承受政府的关照而不做事。

于是小张回去策划一些社区电器义修活动,吸纳了李叔进入义工队伍,在义工队伍里面李叔认识了一些新朋友,王姨、赵伯等。据说他们私下还组织了几次去饮早茶。看着李叔状况越来越好,社区也没继续报告李叔与邻居冲突,小张准备做结案处理。

突然有一天,社区紧急通知小张,说李叔在义修现场跟人起了冲突,打了人,还拿着维修工具与保安对峙着,叫小张赶快过来。小张觉得有些沮丧,虽然已经尽量避免谈论病症刺激李叔了,也运用了优势视角、社会支持去介入了,但是李叔这次发作似乎宣告了社工近一年的工作失败。小张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不合格的社工,去找了督导。督导首先肯定了小张的工作效果,让李叔从受助者身份转变成了助人者,而且社会支持网也得到了拓展,在社区与邻居的冲突也明显减少。

小张感到困惑,既然这样,为什么李叔还会重新跟人爆发这么厉害的冲突呢?督导说这个可能和李叔没有稳定服用精神科药物有关,药物可以帮忙他更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张说那不是又回到生物医学模式了吗,督导说来不及详细解释了,社区催得紧,我们边走边说吧。

阶段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小张和督导去到现场见到李叔和保安对峙着,督导和小张做了分工,小张去驱散围观群众,观察被打者的伤势,看看需不需要叫救护车,督导越过保安让保安后退一些,跟李叔表明身份,了解现场发生了什么情况。李叔情绪有些激动,说自己帮社区维修电器是没收钱的,有个人拿了电器给他维修,他拆开看觉得太旧了修不好就给回那个人,那个人拿回家之后过来说是李叔把自己的电器搞坏了,非要他赔钱。李叔觉得被冤枉就跟那个人吵起来,一时不小心打了他,结果那个人大喊着神经病打人啦,自己忍无可忍拿起了维修工具,这时保安也到场了,双方就对峙了起来。督导跟被打者了解情况,基本和李叔说的差不多,被打者一直强调自己的收音机原来是好好的,被李叔拆过之后就不能听了,督导说收音机的事情社工会负责,小张看被打者只是手臂有点擦伤就劝他先回家。

督导跟李叔说现场有监控可以还他清白,不用担心,让李叔先把东西放下。李叔听到就连忙说要去跟社工看监控。监控证实了李叔说的话。见李叔精神没这么紧张了,督导和李叔聊起他在外工作的儿子。李叔说儿子很争气,虽然自己失业了,不能在经济上给儿子多大支持,但儿子还是靠自己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督导跟李叔说今天的事情如果让儿子知道了,他该多担心啊。李叔说自己当时没想这么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几天,小张和督导聊起李叔的个案,小张说自己还是不懂李叔为什么当时会这么激烈爆发,以及之后怎么跟进。督导提示小张可以了解创伤的理论,梳理李叔一生经历过何种创伤,是否以前也被人冤枉过,关于之后的跟进,可以了解复元理念,无论是生物医学模式,还是优势视角,都可以整合到复元理念里面,全面去看待服务对象的经历、需要、动机、压力、病症、支持、风险因素,接纳服务对象的状况会有起伏反复。

所谓复元,便是鼓励服务对象与病同行,服务对象的人生里不仅有疾病,还有自我价值、期盼。如果服务对象的幻听如两岸猿声啼不住,社工也可以协助、陪伴服务对象坐着复元的小舟度过万水千山。

后记: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如有启发,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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