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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医案集:真武汤案

 小柴胡汤 2022-07-25 发布于浙江

经方医案集  真武汤案

1.某某,男,43岁,1987年12月15日诊。

盗汗六年,每二三天一次,虽多法治疗而不效。近半年来盗汗加重,.至下半夜即汗出湿衣,渗及被褥,醒后汗止,全身发凉,白天困倦无力,动则心悸。

颜面苍白,舌淡苔薄白,脉沉细。

证属阳气虚衰,阴寒内盛。选用真武汤以扶阳抑阴:

制附片、白术各10克,茯苓、白芍各15克,生姜4片。

服药4剂,盗汗竟止,精神转佳;继以原方出入10剂调理。随访二年,未复发。(周亚林医案)

盗汗多属阴虚,然亦有阳虚者。《景岳全书》指出:“自汗盗汗,亦各有阴阳之证,不得谓自汗必属阳虚,盗汗必属阴虚也。阳气在人卧寐时应入里固护内脏,今阳虚而不能固,以致寐时汗出。寤后阳气动出,尚能勉行其事,故寤后汗止。

2.李某

患者为汽车司机,夏日开车时,因天气炎热,常在休息时畅饮冰镇啤酒或汽水,每日无度。

至秋即觉头痛,每每在夜晚发作,疼痛剧烈,必须以拳击其头部,或服止痛药片始能缓解。

伴有视物昏花,病程已一月多。望其人面色黧黑,舌质淡嫩,苔水滑,脉沉弦而缓。

此属阳虚水泛,浊阴上窜,清阳被蒙之证。

附子12克,茯苓18克,白术9克,生姜12克,白芍9克,桂枝6克,炙甘草6克。

服药六剂后,头痛明显减缓,改服苓桂术甘汤四剂而愈。(刘渡舟医案)

3.

张某,女,44岁。

患目窠浮肿,胀如卧蚕,两目流泪涓涓不止,遇见风寒或劳累时更为严重。其人面色薰黄,舌体胖大而嫩,苔薄白水滑,脉沉。

泪多主于阴气内盛,阴盛则阳弱,阳虚不能行水化湿,则水湿邪气泛溢为肿。

党参9克,白术15克,干姜3克,炙甘草6克,茯苓24克,黄芪18克,砂仁3克,桔梗3克,肉桂3克,陈皮6克。

服药二剂后,证情明显减轻,转用真武汤温肾利水,三剂,加服肾气丸20 丸,服药尽而后肿消泪止。(刘渡舟医案)

《伤寒论》中还有改理中汤为理中丸一法。功用虽同,但服法很有讲究。服用理中丸治疗太阴虚寒下利证,一定要遵循“日三四,夜二服,腹中未热,益至三四丸”的服药方法。

今人喜食冰制之物,即使冬日寒凉,也多有食冰糕,冰淇淋之类者,以致寒冷伤中者不少。每每服用理中丸,一日不过三丸,设若无效,则谓理中丸无功,而不知其服药不得法之故。所以,服药方法不可不深究。

4.

陈某,男性,41岁。

头晕、左肩背痛3个月余,经X线摄片提示第6颈椎增生。

近症见:头晕,心悸,左肩背痛,左手拘急痛,肘上下部亦酸痛,夜尿较频,舌苔白根腻,脉沉滑。

左肩背痛,左手拘急痛,肘上下部亦酸痛,表证。脉沉滑、舌苔白根腻,头晕,心悸,夜尿频,里虚家夹饮。

处方:茯苓12g,白芍10g,生姜10g,白术10g,炮附子(先煎)6g。

上药服3剂,头晕减,他症变化不明显。前方加桂枝10g,炙甘草10g,增炮附子为10g。服1周,肩背痛减。继渐增附子用量至15g,服2个月诸症皆消。

5.

1969年余行医四川自贡,有一女子,34岁,因丈夫病故,悲痛欲绝,茶饭不思,久发头晕目眩,休息家中年半有余。

现症:昏旋欲仆地,卧则床摇物动,筋惕肉瞤,耳鸣不聪,喜静恶闻声响,心烦易急,胁肋胀痛,纳呆脘胀,口不渴饮,月经不正常,经色暗质稠,二便调。

查愁苦面容,两颧泛红,苔白稍厚质红,脉弦。

据发病乃情志所伤,察其脉证似属肝郁,肝阳上亢,上扰清窍,下乱冲任,中横脾胃,然从肝从郁治之多不取效。

因忆及景岳所言“忧郁病者,全属大虚,本无实邪。”此正忧郁致病,属虚可知。

《内经》说:“悲则气消。”消沉之气久则及脾损肾,故头晕目眩,筋惕肉瞤,昏摇欲仆地、纳呆。

因长期戚戚悠悠,精气消索,则阴耗阳浮见颧红。思之再三,治从真武汤,脾肾兼顾,经治三月而康复。(和贵章医案)  

5.蔚某,女,34岁。

病头痛,发热恶寒,无汗骨楚,服荆防败毒散,汗大出,寒热解。翌日,眩晕,恶心,全身水肿。测得血压170/100mmHg,心电图呈正常,X线:右上肺结核纤维化,化验尿常规、肝功能均属正常。诊断为原发性高血压。服利血平7日,血压不降,心怀忧惧,冀早得愈,求服中药。

患者眩晕恶心,水肿畏寒,小便不利,大便如常,四末不温,饮食不思,舌苔润滑,脉象沉细。

拟:附子10g,白术15g,茯苓15g,白芍10g,生姜10片,二剂,停服利血平。

6.王士雄按:又有虚不在阴分者,余治方啸山今秋患痰喘汗多,医进清降药数剂,遂便溏肢冷,不食碍眠,气逆脘疼,面红汗冷。余诊之,脉弦软无神,苔白不渴,乃寒痰上实,肾阳下虚也。以真武汤去生姜,加干姜、五味、人参、厚朴、杏仁,一剂知,二剂已。

6.许书微案

乡里市人姓京,鬻绳为业,谓之京绳子。其子年近三十,初得病,身微汗,脉弱,恶风,医者误以麻黄汤汗之。汗遂不止,发热,心痛,多惊悸,夜间不得眠卧,谵语,不识人,筋惕肉,振振动摇,医者以镇心惊风药治之。予视之曰:强汗之过也。仲景云: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青龙汤。服之则筋惕肉,此为逆也,惟真武汤可收之。仲景云: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予三投而大病除,次以清心丸、竹叶汤解余毒,数日瘥。

7.张某,女,47岁,禹城县甘里堡公社,双新大队社员,1976年4月8日初诊。患者于产后40天始觉两臂震颤,以后逐渐加重,发展至全身不自主震颤,已两个半月,阵发性加剧,影响睡眠及进食。病人就诊时亦不能稳坐片刻,并伴有舌颤,言语不利,憋气,以长息为快,食欲差。曾多次就医,各方求治不验。曾在山东医学院附属医院检查,神经系统无异常,诊断神经官能症,服西药无效,也服过中药,用补气养血、柔肝舒筋、疏肝理气、平肝潜阳等剂,亦不见效果。诊视:舌质尖略红,左侧有瘀斑,舌苔白,两手脉俱沉滑弱。治以温阳镇水,真武汤加味:茯苓30克,白术24克,制附子12克,白芍15克,生姜12克,桂枝9克,半夏12克,生龙牡各30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2剂。4月30日复诊:患者自述29日晨8时服第1剂药,至当日下午6时许,颤动基本停止,腹内鸣响。当晚又进第2剂,颤动停止,晚间睡眠明显好转,仅有时自觉头有阵阵轰鸣。上方白芍改用30克,加钩藤12克,磁石30克,再服3剂,以巩固疗效。(《经方临证集要》)

8.带状疱疹(真武汤)
李某,男性,36岁,2007年6月16日初诊。1周前出现左胸胁部疼痛,继起红色小疹、水疱。医生给予西药抗病毒、止痛等处理,未见显效。现局部皮肤带状成簇之丘疱疹、水疱,周缘红晕。疼痛剧烈,阵发性加重。口干口淡,不多饮,疲劳甚,小便少。舌淡暗、苔白,脉沉弦细。有糖尿病史多年,血糖控制不佳。
四诊合参,此少阴阳虚水饮之证,治当温阳化饮,给予真武汤:熟附子30g,茯苓50g,白术60g,白芍60g,干姜15g,桔梗20g,生薏苡仁30g,3剂。
外用入地金牛酊(院内自制药)外擦。
药后疼痛迅速缓解,自诉已减轻八九成,皮肤略痒。疲劳感明显改善,精神振奋,口干口淡减,小便通畅。
前方附子加量至60g,继服4剂即愈。

9.慢性荨麻疹(真武汤)

欧某,女性,52岁证,于2006年1月20日初诊。慢性荨麻疹反复2个月,前医先后予开瑞坦、扑尔敏、苯海拉明等抗过敏西药及中药汤剂治疗,控制不佳。至1月19日,风团发至遍身,瘙痒剧烈。急来急诊,给予地塞米松针、清开灵针静滴及苯海拉明、维丁胶性钙等抗过敏治疗。当晚风团瘙痒稍缓,但次日又甚,现遍身起风团色红如云,皮肤灼热,瘙痒剧烈难耐。其素来怕冷,每至经期则背冷。面色倦怠无华,颜面轻度浮肿,疲劳感甚,手足冷,舌淡暗苔白润,脉沉细稍数。

四诊合参,此非热证,乃阳虚里寒,内有水饮,予真武汤加味:白术10g,熟附子5g,茯苓15g,白芍10g,干姜5g,生姜2片,4剂。

药后风团瘙痒全消,且怕冷疲劳诸症明显减轻。

守方继服9剂巩固。3月1日以其他不适来诊时,风团一直未发,且精神焕发,面部光泽许多.

10.老年性皮肤瘙痒症(真武汤)
莫某,男性,67岁,2006年3月20日初诊。周身皮肤瘙痒反复3个月,尤其肛周瘙痒甚。服中西药皆无明显改善,夜间瘙痒较甚,经介绍来诊。形体偏瘦,皮肤偏暗而干燥,平素怕冷,疲倦,舌体偏胖大,舌质淡暗,苔白润水滑,脉沉细略弦。
四诊合参,此少阴阳虚水盛,予真武汤加减:熟附子6g,白术10g,茯苓10g,白芍10g,生姜3片,羌活5g,防风7g,3剂。
外用甘草30g,水煎外洗肛周。
二诊:药后瘙痒明显减轻,怕冷好转。
前方增损再服6剂,瘙痒即消。

伤寒论条文回顾:
《伤寒论》第82条: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伤寒论》第316条: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

《伤寒论》第75条:未持脉时,病人叉手自冒心,师因教试令咳,而不即咳者,此必两耳无闻也。所以然者,以重发汗,虚故如此(真武汤主之)。

真武汤证之病理为阳虚水郁。
水运不畅,即水郁,则小便不利、四肢沉重、自下利、咳、呕、发热、心下悸,此即苓芍术甘汤证。
血运不畅,即阳虚,不能濡养经筋、神经,故可见腹痛、身体疼痛;血运不畅,心脏无力,脑部供血不足则缺氧,加上水运不畅而水浊积于脑部耳蜗之处,内耳神经不平衡,故可见晕眩、平衡感差、肌体震摇晃动等,此文中曰“身 动、振振欲僻地”也。
以其血运与水运皆见不畅,故谓之阳虚水郁,是以其人发病时多觉
手脚发胀、皮肤绷紧、关节屈伸不利、眼睑多浮肿、目下隆起如卧蚕。此文中“四肢沉重,疼痛”所言者。盖湿浸于外,故四肢沉重,重为肿之苗头,肿为重之发展。疼痛者,神经不得血与津养也。
若其人阳虚水郁既久,肠部蠕动无力,便积于肠中,可见便秘、舌苔黄厚而润,但其大便必初硬而后溏,脉必细数无力。
本段第二节所言者,即其人本为太阳中风之桂枝汤证,医者不明而误用麻黄汤大发其汗,致津血大伤,肌肉与神经不得濡养,故其人可见发热、心悸、失眠、身  动、振振欲擗地,是以真武汤可为麻黄汤之救误法,此于桂枝汤条下已有详解。
本段第三节所言者,为大发其汗后见耳聋,亦为误汗伤其津血所致也。血虚津伤致耳部不得养而耳聋,故治宜真武汤,不可因其耳聋而误以为少阳柴胡证。少阳柴胡证之耳聋,必兼见脉弦胁痛、咽痛口渴;真武汤证之耳聋,其人必见脉弱而无力也。
本证之耳聋,其实质为汗后阳虚水郁,故可用真武汤治之。然曹颖甫《伤寒发微》一书中,则认为本证当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即用桂枝甘草汤补心阳,以龙骨、牡蛎行水运也。个人以为,临床见阳虚水郁之耳聋,其轻者,可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重者则当用真武汤,亦可合两方以用之
真武汤之药理如下。
因其为血运、水运不畅或血虚津伤致种种病变,故方用附子强心、促血运,以补心阳、散寒;用白芍助静脉血运而利小便;用茯苓行水运而补津液;用白术温脾、行水运;用生姜温胃阳、除水饮、行水运。《伤寒杂病论》中,凡心阳虚者,多附子、人参合用以建其功。本方只用附子不用人参者,以其人水郁甚重,人参虽能强心,但也能补液,用之恐增加肿胀,故不用之。
其加减:咳加干姜、五味、细辛者,以干姜、五味、细辛能温阳行水除痰。此与小青龙汤证相同,但症状较小青龙汤为重,故临床见小青龙汤证,而用小青龙汤不效者,宜考虑使用真武汤。小便利去茯苓者,恐茯苓利水伤津也。下利去芍药加干姜者,以阳虚下利,芍药能助静脉血回归,且芍药为阴药,故不宜于阳虚之证;加干姜者,欲温阳止下利也。呕去附子加生姜者,以呕为胃有停饮,故加生姜以温胃阳,除水饮,此与后文小半夏汤之用生姜同理。

近代名医陈潮祖教授根据真武汤治阳虚水郁之理,常运用此方治阳虚呃逆、阳虚腹胀、前列腺肥大、肾病水肿、遗精泄泻、精神异常、慢性咽炎、视物昏花、头发脱落等,其辨证要点为舌体淡胖有舌痕、舌苔白滑、脉象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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