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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故友”与林徽因决裂,婚内出轨被丈夫捉奸,鲁迅对她早有预言

 西江红月 2022-07-25 发布于江西

“我觉得凌淑华比林徽因更好,也更适合你。”

面对三番五次恳请自己向林徽因转达爱意的徐志摩,63岁的泰戈尔显得很为难。

毕竟林徽因与梁思成早已确定了恋爱关系,并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这样的境况下,掺和别人的家事,总归是不大好的。

老头子被他缠得不耐烦时,也只能幽默地搬出另一位风华绝代的才女,来搪塞这位多情的中国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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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华

无论如何,徐志摩这场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终是因林徽因与梁思成的双双出国,而让幻想彻底破灭了。

不过,泰戈尔的一句玩笑话,却让徐志摩熟识了一个愿意听他倾诉满腔热情的女子。

事实上,泰戈尔将凌淑华介绍给徐志摩,并非完全是搪塞之举。

论才情,这位“闺秀派”的女作家绝不在林徽因之下;而论性格,她亦是有着比林徽因更适合于徐志摩的至情至性和洒脱。

这位出身于北京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自小便过着富足自在的生活,对于当时凌家的大宅院,凌淑华曾有过这样的描述:

“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套院,多少间住房,我只记得独自溜出院子的小孩经常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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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林徽因、泰戈尔、徐志摩

凌淑华的母亲是家中妾室,在凌家众多子女中,凌淑华排行第十,虽是庶出,她却有着其他兄弟姐妹所不具备的读书天分。

1919年,19岁的凌淑华考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结识了比她低一年级的学妹许广平。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几年后,这一对姐妹花竟分别成了陈西滢与鲁迅这对笔墨冤家的恋人,使人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不过,尽管鲁迅与陈西滢曾打过“官司”,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于凌淑华,在他编辑的《中国新文学大系》中,照样收录了凌淑华的作品,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而凌淑华最初走上小说创作的道路,又与鲁迅的弟弟周作人的提携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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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

在直隶第一女师学习两年后,凌淑华进入了燕京大学继续深造,此时的她,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兼职燕大新文学系主任的,就是周作人。

1924年,凌淑华十分“冒昧”地给周作人写了一封信,请求他额外地收下自己这个“愚鲁”的学生。

“中国的女作家也太少了,所以中国女子思想及生活从来没有叫世界知道,对于人类贡献来说,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学生的自信和朝气,深深感染了周作人,他不仅对“拜师”一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还将凌淑华的小说《女儿身世太凄凉》推荐给了《晨报副刊》发表。

不过,没过多久,《晨报副刊》便收到了一封读者来信,对这篇文章提出了批评,并爆料说,凌淑华其实是一位已出嫁又离了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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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

可是当时,刚满24岁的凌淑华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离婚又从何说起呢?

原来,9岁那年,凌淑华随同父亲旅居日本,那时父亲同好友赵秉钧口头约定,日后要结为儿女亲家,可随着赵秉钧的早逝,这桩婚约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事一出,凌淑华很快便察觉到,这是燕大一个学生的“报复”行为,早前因被凌淑华提出其演讲中的一些错误论断,故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诚然,这种捕风捉影的绯闻,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是怒气填胸,但凌淑华却觉得可笑至极,且不说此事凭空捏造,就是真的,在她看来,那又如何?对于情爱之事,凌淑华有着同徐志摩一样的真性情。

后来,还是老师周作人出面,发文平息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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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钧

此后的凌淑华一发不可收拾,紧接着一篇《酒后》的发表,不仅引起了文坛的巨大轰动,更是让这位初出茅庐的女作家一夜成名。

这篇小说大胆并露骨地描写了一个妻子,借着微醺的醉意,提出想要当着丈夫的面亲吻另一个男子的“荒唐”请求。

妻子醉眼朦胧地望着那个沉睡中的“俊俏脸庞”,那一刻的她,也许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哪怕只给她一秒钟,如果不能够亲吻他,她总是不会舒服。

这是一个浸淫在醉意中的荒唐故事,虽然妻子在临近越线的最后时刻幡然醒悟,但戛然而止的结局却令所有人都感到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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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华

有人说,要想了解一个作家,就要从她最“荒唐”的作品开始,因为那里往往隐藏着她不为人知的心绪,《酒后》于凌淑华来说,便是如此。

1924年5月,在凌家举办的接待泰戈尔的宴会上,凌淑华第一次见到了泰戈尔,也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胡适和徐志摩。

她的端庄、大方、才情、学识,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给泰戈尔一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在泰戈尔的牵线下,凌淑华和徐志摩的关系迅速升温。

对于徐志摩曾疯狂追求林徽因的事,凌淑华多少是有些耳闻的,她欣赏徐志摩的勇气与才华,在她看来,爱情就是要敢爱敢当。

况且,他是一个如此可爱、幽默、活泼的人,和他在一起,总是令她感到真实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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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

在与陆小曼恋爱之前,徐志摩与凌淑华之间始终保持着频繁的书信往来,他毫不吝啬地表达着对凌淑华的欣赏和感激。

在徐志摩的眼中,凌淑华不同于这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如此真切、侠义、善解人意。

与凌淑华讲话,他不用背着任何偶像包袱和思想负担,他是自然的,不加掩饰的,因此他是快乐的,即便有时会说些“疯话”,她竟也能感同身受。

“眉目口鼻子清之秀之明净,我其实不能传神于万一。”徐志摩对凌淑华的评价,几乎是少有的高调。

尽管如此,凌淑华却始终与徐志摩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挚友”关系,不肯往前迈进一步,这种模糊的情感,一度令徐志摩备感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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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

有趣的是,在对待徐志摩的情感上,凌淑华与林徽因也算是殊途同归。

在林徽因看来,徐志摩的才华固然令她欣赏不已,但绝顶聪明的她又怎会不知,徐志摩是个天生的“花心大萝卜”,他的浪漫与情调,随时都有可能造了他的反。

而凌淑华之所以没有选择徐志摩,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内心有着超乎常人的清醒的认知,此时,她的心里满满都是另一个男人——陈西滢。

当时,接待泰戈尔访华活动的负责人,正是这位北京大学英文系的教授。经过那一段时间频繁的接触,两人不凡的谈吐与气质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此后,两人便保持着频繁的书信往来,与徐志摩常在信中抱怨情情爱爱的苦恼不同,陈西滢关注的,则更多是文学、绘画和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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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滢

聪明的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总是别具一格,陈西滢更“接地气”的作风,让凌淑华觉得踏实。

从相互欣赏,到彼此倾慕,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任凭两颗蠢蠢欲动的心慢慢靠拢。

随着《酒后》的发表,凌淑华在文坛声名鹊起,也让陈西滢再次惊艳于这个本就不同凡响的女子的才华。

1926年,徐志摩与陆小曼结为伉俪,陈西滢与凌淑华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无论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两对才子佳人的结合,无疑是令人钦羡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婚姻中各自的苦恼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四个人都是文化界独当一面的佼佼者,说起来都是心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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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华与陈西滢

相较于徐志摩与陆小曼为毫无节制的家庭开销而争吵,陈西滢与凌淑华则是在“家庭”的认知上,有着极大的出入。

婚后,陈西滢希望妻子能够将重心从写作转向家庭,凌淑华也曾试着去做一个看上去“完美的”女主人,但婚后家务的繁杂与琐碎,却是她始料不及的。

张爱玲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对于一个毕生追求“自由”的女子来说,曾经高高在上的爱情,变成了无休无止的生活上的算计,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不能够想象的。

日子一天天磨下来,眼睛钝了,人钝了,曾经的“花前月下”被吸到朱红洒金的背景里去,散落着的点点淡金,就是她怯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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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华与陈西滢

而很多时候,男人亦是矛盾的,他因她的才华和与众不同爱上她,婚后又要她放弃这一切,成为一个算计柴米油盐的主妇。

后来,夫妻二人来到武汉,生活和性格上的矛盾越来越大,白天陈西滢去武大教书,凌淑华就和几个教授太太打打麻将,中午还要赶回家为丈夫准备午饭,这短短的间隔时光,她也只能如此打发。

日复一日的黯淡的生活,吞噬着早已不再光鲜的婚姻,曾经的“彼此欣赏”变成了“互相埋怨”。

“母亲显然不甘心扮演那种传统的相夫教子的女性角色,'一个女人绝对不要结婚’,这句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

女儿陈小滢后来回忆起母亲时,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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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陈小滢周岁时,一家人的合影

正在凌淑华被生活折磨得心灰意冷之时,远方传来的一个噩耗,却让她陷入了一场沸沸扬扬的“遗产”纠纷中。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从上海赶去北京参加林徽因的演讲,由于天气原因,飞机中途路过济南时,坠毁白马山,一代诗人不幸遇难。

徐志摩的离世,让凌淑华悲痛不已,她的生活中太缺少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而如今,就连这唯一的有趣的朋友,也离她而去了。

时间回溯到1925年,徐志摩因与陆小曼的“婚外恋情”遭到全社会的口诛笔伐,于是他决定到欧洲避避风头,临行时将自己的一只“八宝箱”交给凌淑华保管。

里面有徐志摩在英国读书时的《康桥日记》以及陆小曼的日记和部分信件。可以想象,能将这些隐私托付之人,一定是徐志摩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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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曼

凌淑华本打算用这些资料为自己的这位挚友做传记,沈从文也证实,他曾听徐志摩亲口说过,淑华是最适合料理箱子的人。

然而,这世间,事与事纷纷扰扰,人与人错综复杂,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胡适等人也计划出版徐志摩遗著,并向凌淑华索要这些日记,因胡适与徐志摩亦十分要好,凌淑华无奈,只得忍痛割爱交出了一部分。

并一再嘱咐胡适,千万不要将日记和信件交给林徽因或陆小曼,这里面有不少徐志摩同林徽因的私密往事,亦有陆小曼对林徽因的种种抱怨,一旦公开,恐怕牵扯的是非太多。

谁知,林徽因听闻“八宝箱”一事后,着急忙慌地找到胡适,希望可以索要《康桥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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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

林徽因无疑是聪慧的,她当然知道,这部《康桥日记》中,满满都是她的名字,满满都是她和他的曾经,无论她最终是否选择了徐志摩,但这日记一旦公开,必定会引得满城风雨。

胡适经不起林徽因的软磨硬泡,只好把到手的部分日记交给了她,凌淑华得知此事后,十分后悔。

所以,当林徽因到凌淑华家去取另外一部分日记时,凌淑华只好命人谎称自己外出,能拖一天算一天。

时间久了,林徽因自然看出了端倪,便去找胡适说合,在胡适出面下,凌淑华才勉强答应将部分日记送到林家。

后来双方几经交涉,林徽因也只是拿到了一半的日记,斯人已去,本就让人伤怀,如今为了这一本日记,你来我往,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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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

情绪激动的林徽因,给胡适连写了两封信,表达了对凌淑华“出尔反尔”的不满。

而此时,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的陆小曼,也听闻了此事,以徐志摩遗孀的身份找到凌淑华,索要丈夫的遗物。

凌淑华一视同仁,仍是采取闭门不见的态度,无奈之下,陆小曼也找上了胡适。

胡适未曾想到,一本日记竟来来回回地拉扯了这么久,如今竟然闹得满城风雨,重压之下,他只得再次找到凌淑华严厉交涉。

此时的凌淑华早已心力交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若再搪塞不交,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于是,凌淑华将日记全部拿了出来,为了公平,她既没有交给林徽因,也没有交给陆小曼,而是交给了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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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

尽管“八宝箱”事件平息后,凌淑华与胡适重归于好,但她却为了已故的徐志摩彻底得罪了林徽因,两人就此决裂。

此后的凌淑华又回到了自己平静而苦闷的婚姻生活中,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不久后一个英国诗人的出现,打乱了凌淑华与陈西滢互相隐忍的生活。

1935年,英国人朱利安来到武汉大学教书,并受到了时任武大文学院院长陈西滢的热情款待,进而认识了凌淑华。

凌淑华优雅知性的气质,深深吸引了充满活力和激情的朱利安:

“她是非常聪颖敏感的天使……毫不造作,非常敏感,极其善良极其美好,她真是令人心爱,是世上所有罗曼蒂克男人的梦想。”

朱利安的率真和浪漫,也给凌淑华死气沉沉的生活带来了一缕轻快的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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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滢、凌淑华夫妇与朱利安(左一)

一个空虚寂寞的女人,一个浪漫诗意的男人,爱情的到来从来就不需要过多的赘述,哪怕是“红杏出墙”、“万劫不复”,也要像飞蛾扑火一般,融化在炙热的爱的火焰中。

一如《酒后》中的妻子,尽管丈夫的赞美之词纷华靡丽,妻子却不能对发自内心深处的欲望置若罔闻。

于是,她以探望恩师为由,带着情人在北京“招摇过市”,她要体验一把“陆小曼式”的快乐。

然而,在一番放肆的欢愉过后,凌淑华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悲哀。一种失败的预感,像丝袜上的一道裂痕,阴凉的风,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回到武汉后,两人的“秘密”被陈西滢撞了个正着,他不是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他只是不相信妻子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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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滢与凌淑华在欧洲的合影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死寂般的沉默……

几天后,陈西滢找到凌淑华,让她在自己和朱利安之间做出选择,凌淑华没有丝毫犹豫,她决定与朱利安分手,回归家庭。

1937年,朱利安带着对凌淑华的依依不舍,奔赴西班牙战场,用自己的鲜血,祭奠了并不完整的青春,死时年仅29岁。

如今想起鲁迅先生当年对《酒后》的评价,莫不是早就暗示了凌淑华婚姻的悲凉:

“她大抵是谨慎的,适可而止地描写了旧家庭中婉顺的女性,即使有出轨的举止,那也因为偶受文酒之风的吹拂,终于回复了她的故道。”

是啊,红杏的根脉终是迈不出人伦道德的高高的院墙,尽管那枝条努力往上爬,满心只想着将花开到墙外,那边定是一个新的艳丽的世界,可是过了墙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剩下即将凋谢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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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华与鲁迅

回归家庭后的凌淑华,也并未能与陈西滢和好如初,有些裂痕,就像碎过的瓷瓶,粘合起来也仍是残缺。

心理上的巨大落差,生活琐事的格格不入,婆媳之间的剑拔弩张,这一切都让这个本就貌合神离的家,更加摇摇欲坠。

不久后,凌淑华的母亲去世,她借机带着女儿回到北京,开始和陈西滢过上了“非正式”的分居生活,对她来说,疏离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此后,凌淑华随陈西滢赴英国上任,陌生的环境,让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缓解,却依然是分房而睡,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让彼此感到“心安”。

直到1970年,陈西滢在伦敦病逝,两个人的“分居”终于变成了一个人的“独居”,凌淑华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绘画和文学的创作中,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忘却婚姻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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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滢、凌淑华夫妇与女儿陈小滢

1989年末,89岁的凌淑华终于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北京,回到了承载着童年与爱情的宅院,那些侃侃而谈的身影似乎还在,他们的声音、表情、呼吸仿佛触手可及。

1990年5月,凌淑华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最后看了一眼凌家的大宅院,这里曾是他和陈西滢的婚房。

6天后,凌淑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与陈西滢的骨灰一起,葬在了无锡陈家的祖坟。

分居几十年的夫妻,从此永远地在一起了,无论他们是否习惯彼此,从这一刻开始,永不分离。

曾经的不羁、心动、爱情、厮守……所有一切曾被认定为永恒的事,竟都不及这死亡来的笃定。

也许,爱情这件事,正如《酒后》中那荒唐的一吻,终究是一个醉意朦胧的不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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