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 一点——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中的“直接”亦即直接出自神的属性的分殊的无限样态。斯宾诺莎在《神学政治论》中说：“在研究自然现象时，我们需先讨论自然中那是最普遍共同的，如运动静止之类，以及探讨自然永久遵循的规律，借以规律自然得以连续运行。”（斯宾诺莎，《神学政治论》，温锡增译，商务印书馆，1963P112）在斯宾诺莎看来，现实自然界中所有个别事物虽然千变万化，但都依存于普遍永恒的共同本质和固定不易的自热规律，没有这些自然本质和规律，个别事物既不能存在，也不能被理解。由于我们理智所能知道的神的属性只要广延和思想两种，那么直接出自无限的广延和无限的思想的无限永恒样态也就只有两种了。斯宾诺莎在《神、人及其幸福简论》中写道“所有存在着的个别事物，均是通过运动与静止才成为这样的事物的，并且这对'实体的’广延的全部样态，亦即我们称之为物体的东西亦是适用的。这些个别事物之的区别，仅是由于运动和静止各种不同的比例所造成。由于这种比例，这个事物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是这个事物而不是那个事物。”（斯宾诺莎，《神、人及其幸福简论》，A洪汉鼎 孙祖培 商务印书馆，1987P176）也就是说，一切物体的质的差别都是由于运动和静止这些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所造成，而运动和静止是直接与神的广延属性相关的，它们的概念包含广延，所以斯宾诺莎说这样一种样态是“直接出自神的属性的绝对性”的无限永恒样态。B、思想属性方面的直接无限永恒样态：无限“理智”（Intellectus）无限理智并非是指的人的理智，也并非是指出自神的思想属性本身，而是神的思想属性的无限样态之一。他在《伦理学》中解释说：“为这里所谓理智并不是指绝对的思想（这是自明的），不过只是指思想的一种样态，以示有别于其它各种样态，如欲望、爱情等。所以必须凭借绝对思想才能得到理解；这就是说，理智必须凭信神的一种属性，而这种属性能表示思想的永恒无限的本质，才能得到理解；没有这种属性，理智就既不能存在，也不能被理解，所以理智只能算作被自然产生的自然。”（斯宾诺莎《伦理学》，商务印书馆，1959P28）
犹如，广延属性的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包含运动和静止那样；思想属性的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也包括多种样态，如理智、欲望、意愿等等。但是，不同于运动和静止的并列，在斯宾诺莎看来，思想的诸直接无限样态间的作用和地位是不一样的。绝对无限的理智、无限的思想力或神的观念这三者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即理智或观念高于其他思想样态。所有的其他思想样态就必须以理智为基础，因为意愿或欲望的行为皆以被意愿或被欲望的观念为前提。显然，斯宾诺莎继承是柏拉图本质主义传统，理念世界自身也有一个纯洁度不同的等级，或根据性高低的等级。斯宾诺莎说：“思想的各个样态，如爱情、欲望、以及其他情感，除非具有这种情感的个人有了所爱、所欲的对象的观念，便不能存在。但是即使没有思想的其他样态，却仍然可以有观念。”（斯宾诺莎《伦理学》，商务印书馆，1959P50）也即是说，无限观念即理智是思想属性的最直接的样态，如果这最初的直接的样态不率先存在，其他如爱、欲望、快乐等便不能产生。所谓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就是从直接的无限样态而来的无限样态。 这是属于实体之广延属性方面的借助于运动和静止而来的间接无限样态，也即是间接地出于神的属性的广延分殊即运动和静止而来的无限样态，说的仍然是普遍性和无限性。简单说来，就是指支配整个自然界运动变化的一些固定不易的自然规律，如运动静止比率守恒定律，自然界里面的所有个别事物，一方面都不开运动和静止两种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另一方面，永恒的运动和静止在交错变化中又形成一些固定不易的自然规律，如原因和结果、本质和现象、共性和个性之间的客观辩证关系等。个别事物唯有在这些自然规律及辩证关系的统帅下才能有其存在，这些普遍性的关系是任何个别自然事物都无法摆脱的，所以称为无限样态。总而言之，间接的无限永恒样态，说的是在运动和静止统涵下的整个宇宙的永恒和谐运作，如洪教授所总结的那样的：“宇宙内万物虽然是这样永恒不断地发生动静比率的变化，然而它们的总和，即整个宇宙的运动和静止却保持同一的比例关系，这也就是说，必然受运动和静止比率守恒定律所支配。”（洪汉鼎，《斯宾诺莎哲学研究》，人民出版社，1997P336）如斯宾诺莎在书信中所说：“须知所有物体都被其他物体所围绕，它们都以一种严格确定的方式相互被规定存在和动作，并且在它们的全部的总和中，也就是在整个宇宙中，运动和静止之间总保持同一比率关系。由此可见，每一物体就它必受一定的变化而言，总是被认为是整个宇宙的一部分，总是同它的整体相一致，并且同其他部分处于紧密的联系中。”（转引自，同上，P336）洪教授评论说：“整个宇宙，在斯宾诺莎看来，就是由相互联结在一起的元素所构成的一个和谐的系统，都被齐一的规律所统治，因此自然呈现统一的固定不易的秩序。显然这种思想是同当时的原子论和自然科学特别是力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同上）无限理智而来的间接无限永恒样态，斯宾诺莎并没有具体谈，但既然广延属性序列方面有间接永恒的样态即“宇宙的全貌”，根据斯宾诺莎严格的平行论，思想属性序列应当有间接无限样态。这种序列似乎应该是纯粹理性思维的恒常形式或必然逻辑规律或者固定不易的观念因果次序。在我看来，斯宾诺莎形而上学体系中，柏拉图思想影响的痕迹还是比较大的。或许，斯宾诺莎是将柏拉图决定和被决定关系的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加以了改造，有垂直决定关系变成了平行并列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宾诺莎思想属性序列的间接无限永恒样态，应该就是指的由无限观念理智统领的一个纯粹思想性世界整体，当然这个世界整体是一个包含知、情、意三者于一体纯粹观念性领域。总而言之，无论怎样解释，也无论怎么为斯宾诺莎辩白，在无限理智的间接无限永恒样态方面，如论如何都是摆脱不了神秘主义的嫌疑的。所谓有限样态就比较好理解了，这是个别性原则。在广延属性序列而言就是自然界的个别物体；在思想属性序列而言就是个别观念、情感或欲望等。无限永恒样态（直接的和间接的）和有限样态一起，构成了图一最下方表明的“自然界”，但这个“自然界”乃是充满生机和冲动的现实自然界，不是机械论的自然界。这个现实自然界相对于由实体和无限属性构成的神或自然来说乃是“被生的自然”。作为神、实体的别称的自然，乃是“能生的自然”。实体、无限样态、有限样态从哲学意义上讲就构成了一条普遍性——特殊性——个别性逻辑序列。由此也可说明，斯宾诺莎的自然架构学说是“根据——理由”说明性的，而不是经验自然科学的“原因——结果”解释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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