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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金中都

 北京的骑士 2022-07-29 发布于广西

第一节 建都伊始

  北京在金时始称燕京,已有丰厚的经济、文化基础和基本完备的城市基础设施,又具备易守难攻的天然环境,是沟通南北交通的枢纽,具备作为都城的必要条件。公元1141年宋金“绍兴议和”淮水以北全部划为金朝版图。金在华北的统治已日趋稳定,占领山海关后,迫切需要考虑如何加强对秦岭黄河以北广大地区的管理与统治。许亢宗《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记载辽南京城(即燕京)“城后远望,数十里间,宛然一带回环缭绕,形势雄杰,真用武之国,四明四镇皆不及也。”燕京位置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海陵王贞元元年(1153年),完颜亮“以迁都诏中外”,将燕京改称“中都”,由此拉开了北京作为都城的历史。
                  


迁都燕京

完颜亮迁都燕京意义重大。从民族融合上看,在我国历史上,凡是民族斗争与融合的重要发展阶段,往往也是在观念上关于所谓华夷、正闰问题讨论最为活跃,并在理论上有所发展的时期。金初太祖、太宗时期,称宋为“中国”,金朝自为正统的观念尚不明显,到熙宗海陵王时这一观念有了新的发展。到世宗、章宗时期,金朝社会发展到了鼎盛时期,统治者的正统观念也日益强烈,这一观念对推动金代各民族融合,推动北方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重要影响。金代迁都燕京,在民族融合上实现了跨越发展。


  从都城建设上看,海陵王顺应历史发展需要迁都燕京,这不但为金朝世代兴盛(后继者世宗、章宗统治50 年)打下了基础,也奠定了后世(元、明、清)作为首都的根基。金中都沿用辽南京、仿照汴梁城并有所发展和提高,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元大都、明清北京城平面作“回”字形的布局无不受金中都的影响,宫殿建制、行宫园林也都被后世沿用并发挥。


  从风俗文化上看,北京地区民众性格爽快,崇尚“侠义”之气,与燕地处于农耕民众与游牧民众相交接的地理环境中有着直接的关系。海陵王仰慕汉文化,极力促成女真人汉化。金朝接受中原汉族干支历法,规范了北京地区的时间文化。据《大金集礼》卷32《休假》中记载:元旦、上元、中和、立春、春分、上巳、寒食、清明、立夏、四月八日(佛诞日)、端午、三伏、立秋、七夕、中元、中秋、重阳、下元、立冬、冬至、除夕等,都是法定假日。各级官员都有一至三天的休假。金朝用法律的形式确立的这一批节日,奠定了北京地区传统节日架构的基础。这些节日经过八百多年的发展,与各族人民时间文化的融合,逐步形成了北京地域文化的节日系统,并对全国的节庆安排,发挥了示范作用。金朝留下来的传统节日可以用“三元七重,四时八节”[1]来概括,不算其他杂节就也有22个之多,平均到每月均有1-2个节日,是一笔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第二节 金中都布局

  金中都城位于今北京城区的西南部(宣武区大部,丰台区部份)略呈长方形,是在辽南京城的基础向东、西、南三面各扩展三里建成,北面仍沿袭辽南京北墙未变。金中都城东南角,在今北京南站路东的四路通路;东北角在宣武门内翠花街;西北角在军事博物馆南的黄亭子;西南角在凤凰嘴村。金中都城由外城、皇城、宫城三部分组成,城内水系发达,苑囿齐具,街道坊巷布局规整。


  1. 外城
  外城周长约35里有余,方形,通过历史资料记载复原,四至范围大致如下:东城垣,四路通至宣武门内翠花街南北一线;西城垣,凤凰嘴村至军事博物馆南黄亭子南北一线;南城垣,凤凰嘴村至四路通村的东西一线;北城垣,唐幽州城和辽南京旧城的北城墙址。

 

(图:北京通史)

  沿外城四周,有城门13座。南面居中为丰宜门(祖家庄南、石门东),右为景风(右安门外大街与凉水河交叉处),左为端礼(万泉寺偏西南处)。东为阳春(四路通以北东庄村处,永定门车站北、南岗子土垣之南)、宣耀(今宣武区南横街东口与贾家胡同南口交汇处)、施仁(今虎坊桥西、骡马市大街魏染胡同南口处)。西为丽泽(凤凰嘴以北,此处向西通水头庄之路一带)、灏华(广安门外蝎子门处)、彰义(广外大街湾子处)。北有通玄(白云观东北方、真武庙南)、会城(木樨地南河流向东拐弯处河湾稍南处)、崇智( 南闹市口内的东太平街和西太平街东口交汇处偏南、光泰诸门。中都城各正门为三洞, 其它门(旁门)为一洞。

  2.皇城

  金中都的中心是皇城,基址位于今天广安门南滨河金中都路一带。东西窄,南北长,周围3里,共有城门四:东为宣华门、南宣阳门,西玉华门,北是拱辰门。金中都皇城大致即辽南京皇城,《大金国志》载:“内城四周凡九里三十步”,因此其基本位于城内中部偏西南处,突出天子居天下之中的地位。金中都皇城四至:东垣在今北京西城区南线阁稍东老君地(白广路二条4号)之南北一线,亦即辽南京皇城东垣。其东门宣华门即辽南京东门宣和门,亦即唐幽州城子城东门。西垣在白云观西土城台南至小红庙村之南北一线,亦即辽南京外城西垣。南垣在鸭子桥稍南之东西一线。北垣在白菜籽村稍北之东西一线,老君地为其东北角。

  3.宫城

  宫城在皇城后部,位金中都中心,共有殿三十六座,此外还有众多的楼阁和园池名胜。当时人记载金中都'宫阙壮丽','工巧无遗力,所谓穷奢极侈者'。


  宫城正门应天门是凹字形平面宫阙,门内沿中轴线自南而北过大安门为大安殿、仁政殿、昭明宫(大安殿与仁政殿之北,内有昭明殿,皇帝后宫正位)、昭明殿、隆徽宫(本为隆和殿,是皇后位,在昭明宫之北)等。金朝宫殿仍按前朝后寝规制布局,大安殿是前朝主殿,是举行盛典的地方;仁政殿之后即为后宫,仁政殿则是后寝主殿,也是皇帝临朝听政的地方。两殿都是工字形平面,由两殿的前殿通过中廊连接后殿,后殿是楼阁。


  宫城的西路多湖泊存在,主要有十六位(殡妃居所)、神龙殿(十六位之南)、厚德殿(十六位之南,神龙殿之东)、泰(太)和殿(神龙殿之南)、鱼藻殿(今安定门外青年湖)、蓬莱阁(玉藻殿之北,与玉藻殿相对)等建筑。东路主要有东宫(大安殿东北,皇太子居所,内有承华殿)、寿康宫(东宫之北,皇太后居所)等建筑。

金中都皇城宫城复原示意图(图:北京通史)

  4. 水系

  海陵王迁都,为什么沿用辽燕京旧址,而不是另选新址?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为了利用辽南京原有的水源。金中都城的给水、排水建设同样是都城规划的重要方面。中都城内中央为皇城,皇城之西为皇家园林的一部分。城内湖泊众多,多分布于城的东南及西南部,城的北部、中部也有一些小湖。


  金中都有三条主要的供水系统,其中之一即西北方向的西湖(今丰台区的莲花池)。郦道元所著《水经注·漯水》记载:洗马沟水“上承蓟水,西注大湖。湖有二源,水俱出县西北,平地导源,流结西湖。湖东西二里,南北三里,盖燕之旧池也。绿水澄澹,川亭望远,亦为游瞩之胜所也”。这里的“太湖”或“西湖”,就是莲花池的前身。明代张爵《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也记载外城西郊有“莲花池”。明代沈榜《宛署杂记》说:“太湖在县西南四十余里,广袤十数亩,旁有二泉涌出,经冬不冻,东流为洗马沟”。清爱新觉罗·胤禛有诗《莲花池》,“云锦清渐露,纷披映柳塘。浅深分照水,馥郁共飘香。姿美天然洁,波清分外凉。折花休采页,留使荫鸳鸯”,可见至清代莲花池仍为皇室子弟观光之所。侯仁之先生在其《莲花池到后门桥一文》中写道:“这个地方很重要。追根溯源,它和北京城有着血肉相连的关系。……北京城起源的蓟城,是人口比较稀少的一个小城,它的生命来源——水源,就是靠莲花池。……北京城的成长和莲花池的关系至关重要。”


  供水系统之二,即从钓鱼台(今玉渊潭)蓄水池向东南流并进入北护城河,又经长春宫进入城内,湖泊沼泽多之处也是皇帝贵族游玩之地。明《宛署杂记》记载:“西郊有钓鱼台,是金主游幸处”指金章宗经常至此垂钓,故留有“金章宗皇帝钓鱼台古台”遗址。钓鱼台相传辽时便有,金代受金主喜爱,景色优美。金元间人王恽记其景为“柳堤环抱,景色萧爽。风日清美,天光云影潋艳尊席。沙鸥容与于波间,幽禽和鸣于林际。至清代,乾隆皇帝敕命疏浚玉渊潭并在此兴建行宫,收为皇家园林。1959年建为国宾馆。


  供水系统之三,即从中都城正北方高梁河南引入中都城的北护城河,著名的休闲圣地北海公园,原就是高梁河水所聚的一片沼泽。北海公园始建于金世宗大定十九年。北海以金鳌玉蝀桥为界,连中海(燕园)、南海(瀛台)合称西苑三海。金海陵王迁都燕京,改燕京为中都,增建外城,疏通湖泊,堆土砌石成岛,先后在这里建琼华岛,瑶光殿、广寒殿,挖海堆团城和环海小土山,又从河南开封运来艮岳太湖石使这里成为一座华丽的离宫别苑。

  5. 苑囿

  苑囿是在一定范围内,具有生产、游赏等功能的皇家专属领地,早在秦汉便有雏形,是中国园林的初始形态。在历史发展中,苑囿的性质逐渐变化,游赏功能逐渐取代物质生产功能成为主角。受金代统治者出身游牧和喜好享受的影响,金中都的苑囿建设伴随着整个金王朝的历史而发展,其规模之宏大,数量之众多,都胜过前代在北京地区的建设。

  金海陵王在营造皇家苑囿时,以燕京旧城西部的古代洗马沟水(金称西湖,今莲花池)发源的河流形成的一系列湖泊水潭为主,开辟了著名的西苑,又以其中的琼林苑和同乐园最富盛名。


  琼林苑位于宫城内西南侧,是海陵王在辽瑶池(金改称鱼藻池)的基础上扩建的,经金世宗、金章宗两代五十多年的增建,成为金代宫中最为优美恢弘的苑囿。元代人称其“尽人神之壮丽”,可见其景色、建筑之壮观。根据20世纪90年代西厢工程的发掘报告,已证实鱼藻池即现宣武区西南部的青年湖,但金代的“鱼藻池”规模比青年湖大一倍,湖面呈马蹄形。

根据历史文献描述的金中都宫城内鱼藻池示意图(图:李建平)

鱼藻池之西,宫墙之外便是同乐园,“西出玉华门,曰同乐园。若瑶池、蓬瀛、柳庄、杏村皆在于是。”可见同乐园的占地范围之大,园中有瑶池可宴群臣,可赏莲花开放。有仙岛“蓬”“瀛”,有柳庄、杏村,宛如一片世外桃源。此处瑶池并非仅指鱼藻池一处,而是泛指与鱼藻池相连的“游龙池”“浮碧池”等水域,这些相连的水面便是太液池(又称西华潭)。中国古代习惯将皇家园林内之湖称为“太液池”。同乐园的幽美,亦有诗文为证:“晴日明华构,繁阴荡绿波;蓬丘沧海尽,春色上林多;流水时虽逝,迁莺暖自歌;可怜欢乐极,钲鼓散云和。

金中都周边水系及苑囿分布图(图:北京通史)

  6. 街道坊巷

  街道:中都城内街道的布局基本上依城各门东西、南北相对应的贯穿到大街,但因皇城居中,另有宫苑的建立等,直线贯通的街道仅有三条:东起施仁门,西至彰义门大街(相当于今东从虎坊桥起,西到广外湾子大街);东起阳春门,西至丽泽门大街;北起崇智门,南至景风门大街(今右安门内外大街一线)。其余为宣曜门内、灏华门内大街,通玄门内大街,会城门至端礼门大街。还有蓟门北街,光泰门街、黑楼子街等。


  坊巷:坊是都城内的居民区。唐代以前城市中的坊,四周有围墙,四面各有一门,定时开关。中都建于北宋亡国后,在北宋后期城市经济已相当发达,封闭的坊制已然不能满足商业活动发展的形势,所以围墙逐渐被突破。中都城也就融合了辽南京(封闭式)及汴梁城(后期开放式)两者的特点。“坊”的周围及坊内也有“街”和“巷”,在主干大道上也有“巷”的设立。可见当时有的“街和巷”已不局限于坊间或者坊内,有的坊界己消失。

  7. 陵寝

  金陵位于北京市房山区西南约90里的大房山山麓,又称“九龙山”,经过金海陵王、世宗、章宗、卫绍王、宣宗五世60年的营建,共建有17座帝陵,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皇陵,也是北京地区年代最早规模最大的帝王陵。金陵占地面积60平方公里,风景秀丽,陵寝之地还被收入金代的燕京八景[2]陵墓主要分为帝陵、妃陵、诸王兆域三个部分。2006年入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金陵遗址

海陵王1153年从金上京迁都北京后,为巩固政权,削弱上京贵族反对派的势力,于1155年又将原建在金上京的祖陵迁到今房山云峰山下。海陵王营建的帝王陵在中国皇家陵寑文化中,占有颇为辉煌的一页,特别是陵寑的风水格局,堪称经典。《金虏图经·山陵》记载:“虏人都上京,本无山陵。祖宗以来,止卜葬于护国林之东,仪制极草创。迨亮徙燕,始有置陵意,遂禽司天台卜地于燕山之四周”。海陵王迁都燕京后,命令堪舆师找了一年,才找到这块风水宝地。


  金陵主陵区在九龙山,九龙山北接连山顶,根据堪舆学理论有明的“行龙”痕迹。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睿陵、金太宗完颜晟的和陵(后改称恭陵)所在位置正是“龙头”。追山脉逆推,可见明显的“少宗”、“少祖”、“太宗”、“太祖”等龙脉。九龙山低于连山顶,符合堪舆学所谓“玄武垂首”之说。九龙山之东为绵延迤逦的山岗,是明显的皇陵“护砂”,符合堪舆学“青龙人海”的“左辅”之说。九龙山之西为几个突起的山包,亦是明显的皇陵“护砂',符合堪舆学“虎踞山林”的“右弼”之说。九龙山西北侧山谷中有泉水涌出,向东南流淌,千年不断,是明显的皇陵“水砂”,符合堪舆学“朱雀起舞”之说。九龙山对面的石壁山,是金陵的“影壁山”,又称“朝山”、“彼岸山”,石壁山中央有凹陷,堪舆学将其附会成皇帝批阅公文休息时搁笔之处,故又称“案山”。


  明朝建立后,后金崛起,努尔哈赤统一了东北,威胁了明朝的统治。熹宗朱由校认为“后金'王气太盛’,与金陵风水相关”。为断女真“龙脉”,天启二年(1622年)熹宗派兵对金陵进行了毁灭性破坏,史称“天启掘陵”。清朝建立后,顺治初年为恢复金陵,陵寝设置守灵户。康乾两朝时又修葺了金太祖、金世宗享殿、陵园,御制了碑文,逐渐恢复了一些旧貌。

金陵神道途中的石桥

  民国后,陵园失修荒芜,人为破坏严重,陵园变成残垣断壁。金陵遗址的考古调査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70年代至80年代初的调査中也有相当多的遗迹和遗物。从1986年开始,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对金陵遗址进行了历时3年的考古调査,清理出了主陵区石桥、神道、合址、大殿遗址、排水沟等多处遗迹,出土了大量的建筑构件和随葬品等重要文物。对研究金代历史发展、金代建筑艺术、营建工程等具有重大价值。

  8. 交通要津——卢沟桥
  卢沟桥一带,远在战国时期即是燕蓟地区沿着太行山脉东麓,通往华北平原的要津,但直到金代中期以前,卢沟古渡尚无固定桥梁。石桥未建成以前,或置小桥,或架设浮桥。宋张舜民《使辽录》记载: “过卢沟河,伴使云:恐乘桥危,以车渡极安而速济”。许亢宗《宣和乙巳奉使行程录》载:“过卢沟河,水极湍激。燕人每候水浅深,置小桥以渡,岁以为常。近年,都水监辄于此河两岸造浮梁”。宋《三朝北盟汇编》载:“宣和五年二月一日乙酉朔,金人遣赵良嗣过卢沟河,即焚桥梁次舍”。以上的记载说明了卢沟桥在金以前还是浮桥或木梁。


  完颜亮1153迁都之后,中都成了政治中心,从这里通往华北平原各地的交通更加频繁起来,卢沟桥的地位也就更加重要。临时搭上的浮桥或小木桥,显然已不能适应由于军事和经济的需要而日益密集的交通。于是,金统治者决定修建一座永久性的石桥。《金史·河渠志》对此事记载如下:“大定……二十八年(1188年)五月诏:卢沟河使旅往来之津要,令建石桥,未行而世宗崩。章宗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六月,复以涉者病河流湍急,诏命造舟,既而更命建石桥。明昌三年(1192年)三月成”。建成时初名“广利桥”,后改“卢沟桥”。

金人赵秉文《卢沟》一诗是至今发现最早的描写卢沟桥的诗作,反映了卢沟桥作为出入京城大门的交通地位。


  河分桥柱如瓜蔓,路人都门似犬牙。落日卢沟沟上柳,送人几度出京华。


  元人陈高题《卢沟晓月图》云:卢沟桥西车马多,山头白日照清波。毡庐亦有江南妇,愁听金人出塞歌。


  表现了诗人对流落金都的宋朝人的叹息。据此猜测,靖康之变时,金人掳北宋徽、钦二帝回京,走的便是这卢沟桥。


  卢沟桥是金朝留下的宝贵遗产。这座石桥在波涛汹涌的“小黄河”中屹立了近八百年,而桥基从来没有重修过,充分体现了金代杰出的建筑成就。

卢沟桥

第三节 金中都对历代宫城建设的影响

  纵观金代海陵、世宗、章宗三代60年对中都的建设,将北京推进到了名副其实的首都地位。城市性质的改变,帝王郊苑的规模逐渐形成,使中都成为一座极其奢丽的为帝王服务的城市。宋人周麟之于海陵王正隆四年(1159年)出使金朝之后所撰写的《海陵集》一书中有这样的描述:“燕京城内陆大半入宫禁,百姓绝少,其宫阙壮丽,延亘阡陌,上切霄汉,虽秦阿房,汉建章不过如是。”

  1. 王者居中
  “王者居中”思想有文献记载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荀子·大略》:“欲近四旁,莫如中央。故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礼也”,秦《吕氏春秋》:“古之王者,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择国之中而立宫”,但王者居中思想表现在皇城建设上,始于金中都,金修建金中都扩展辽南京城垣便是为了使皇城居于都城中央。这种开创性布局改变了汉长安、隋唐洛阳、辽南京宫城处于都城一隅的格局。中都皇宫主殿大安殿居于宫城中心,位置在都城的中轴线上,这在此前宫城建筑中是少有的。王者居中的思想均被元明清所采用,而且更为强调。

  2. 五行方位布局
  《周易》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自然哲学与人文实践的理论根源,是古代汉民族思想、智慧的结晶。金统治者很注意吸收汉族的先进文化,《周易》的五行思想在金宫城布局和金陵选址上均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并对后世宫城的布局产生深远影响。


  金中都宫城分东中西三路。中路按前朝后寝的原则安排,东路安排太子宫。按五行说,东属木,象征为四季之春,主生化过程,因而太子宫建在东路。紫禁城东路与金宫城相似,亦设太子宫于东华门内之东路。元在西苑东侧建皇宫亦仿自中都。


  中都宣阳门东西设文武楼,乃文武楼制之开端。明奉天殿(后改皇极殿,清为太和殿)左右亦建文武楼,嘉靖年间改为文昭阁(清为体仁阁)和武成阁(清为弘义阁)。


  明乾清宫与金仁政殿亦近似,亦有披阅奏章、召见群臣、处理日常政务功能。宫城前有千步廊,正门是通天门,门楼系琉璃瓦顶,高八丈,深十一间,中间红色五座门楼,两侧有垛楼,东西有左右掖门,是明清午门的雏形。


  [1]三元:正月十五上元节、七月十五中元节,十月十五下元节。七重:正月正(春节)、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蟠桃会)、五月五(端午节)、六月六(亮宝会)、七月七(七夕)、九月九(重阳节)。四时:春、夏、秋、冬。八节: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
  [2]金代燕京八景:太液秋风、琼岛春阴、道陵苍茫、蓟门飞雨、西山积雪、玉泉垂虹、卢沟晓月、居庸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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