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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升学宴上，我奶奶一直在嘟囔着，说上大学有啥用，还不如隔壁珊珊在电子厂打工，一月能拿三千多！上大学只会花钱。一年好几万好几万的花，她还越说声音越大…… “少说话，多吃菜！”姑姑实在听不下去了，随手夹了一个大肉丸子堵住她的嘴！  记得我读高二的那年暑假，虽说是假期，但作为准高三，我们统一在学校补课。 有一次，刚一放学，我妈就在学校餐厅门口把我拉走了。 并告诉我别吃食堂了，要带我出去参加个宴会，顺便吃顿大餐！ 当时我还以为是哪家亲戚办婚宴、满月酒之类的，大热天的，我根本就不想去。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堂姐的升学宴。堂姐和我在一个学校，比我高一级，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的名字屡次出现在学校表彰大会上。 意料之内，她考上了一个好大学，老早就听大伯娘说，要给我堂姐办升学宴呢！只是，我没想到是今天。 我和我妈赶到酒店时，刚好赶上上菜！还好姑姑这桌给我们留好了位置。奶奶坐在中间，姑姑和我妈一左一右地坐在奶奶旁边。我就挨着我妈坐。  我们算是自己人，自己吃好喝好就行了。大伯娘一家去招待别桌客人了。 席间，我奶奶一直在喋喋不休，内容不外乎我堂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迟早要嫁人，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还上什么大学！ 紧接着又说，上大学就算了，还办什么酒，又不是哲哲（大伯娘的儿子，也就是现在考上大学的这位堂姐的亲弟弟。还在读初中，学校远，今天没来）考上大学。 此时，一大桌子人，都在低头吃饭。没人接她的话。 奶奶看到没人理她，她便故意提高了嗓门儿：“咱隔壁家的珊珊，初中一毕业就直接进厂了！现在一个月都能拿三千块钱了！倩倩（堂姐）这一开学，又得几万几万的出，哎～～啥时候是个头啊……”奶奶越说声音越大。 “少说话，多吃菜！”我大姑实在听不下去了，随手夹了一个大肉丸子堵住她的嘴。 宴席还在继续，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只有我奶奶一会儿说肉片太咸了，一会凉拌木耳还不如她做的，一会儿又说酒店空调太冷了……总之，就没有一点顺心的。 “你说这么多干嘛？又不让你出钱！你只管吃就行！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坐在我大姑旁边的小姑说。  顺着声音，我抬头打量了一下小姑姑，当我注意到小姑姑座椅后面挂的包时，忍不住鼻子一酸，往事历历在目愰如昨日…… 当年，我小姑姑十多岁了才去上学！而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八岁上学，因为奶奶不让，说是女孩子上学没用！ 直到我妈嫁过来后，偷偷领着小姑去学校报了名。 小姑在学校念书不到两年，就被奶奶强行带回来！说什么也不让小姑上学了。 小姑回家之后，奶奶让她去给亲戚家（我奶奶娘家妹妹）带小孩儿，说是一年给十二块钱！ 结果，我小姑免费给她家带了三年孩子，一分钱也没见着。还白白错过了读书的大好机会！ 后来，爷爷每次和我爸提到这个，说到为小姑感到不值时，我奶奶居然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她没看好孩子，把人家孩子磕了碰了，人家能不给她钱？这丫头从小干啥啥不行！让她看个孩子都能把孩子给摔了！” 真是可笑！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后来，姑姑和姑父一起外出打工，因为没文化，姑姑没少受白眼遭嫌弃。 每次过年回家，姑姑总是给我们几个孩子讲没文化在外面打工有多难，并叮嘱我们好好学习，将来可别像她一样…… 直到堂姐的升学宴这天，小姑姑依然在工地干活，脚下的鞋子没来得及换，沾满了水泥，椅子后面挂的包里装的是安全帽，以及在工地上穿的那和迷彩服外套！  三十年前，奶奶不顾全家反对，为了一年能多收入十二块钱，愣是不让姑姑上学，并且过了三年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日子… 三十年后，在这个一人升学、全家骄傲的大喜日子里，奶奶又说尽风凉话…… 奶奶一辈子从没赚到过什么钱，我想，这一定是和她的格局有关系！她见不得家里有人多花一分钱，只能看到眼前那一丁点的蝇头小利，却看不见不远处那些取之不尽的宝藏，更不懂得什么是长远的投资、什么叫做一本万利！ 也许，这就是穷人的思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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