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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完成这次会议所规划的各项国防建设任务，做好一九五六年的各项工作，就必须进一步改进我们的领导工作。这个问题，在许多同志的发言中都谈到了，我在这里不准备全面地来谈它。只是着重地谈以下四个问题，就是：加强党委集体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问题，军队中的民主问题，表扬与批评问题和防止形式主义问题。 一、加强党委集体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问题 在一九五四年一月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根据我军长期实行的党委制与首长负责制相结合的经验，根据我军发展的实际情况，再一次地明确了党委集体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领导工作的根本制度。经验一再证明，这个制度是正确的。各级党委在执行中，成绩也是显著的。目前，除了极少数的党委，因为某些干部对于这个制度认识不够深刻，没有形成真正的集体领导以外，绝大部分党委的集体领导是加强了。但是，在具体执行中也还存在着一些问题，这就是有的党委包办了过多的日常事务，代替首长处理了许多日常工作；有的分工不明确，首长没有认真担负起自己的职责。这些情况的共同结果，都会使党委的集体领导作用削弱。为了更好地贯彻执行这个制度，保证党对军队的领导，对这个问题，还有重复加以说明的必要。 党委集体领导的意义，就是要在军队的党委工作中，贯彻执行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各级党委除了要保证上级给予的任务彻底实现外，对于自己部队的一切重大问题和重要工作，必须发扬民主，通过集体讨论，集体研究，集中大家的智慧，作出正确的决定；并进行全面规划、统一安排，达到认识一致、语言一致、行动一致，从而加强领导，防止分散主义和顾此失彼、互相矛盾等情况，使所有各个部门的工作，都能协调地、有节奏地进行。为了保证党委的集体领导，就必须在党委内经常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断提高党委同志的政治觉悟，加强团结，防止个人独断独行和对于问题处理的片面性，以免使工作遭受不应有的损失。 首长分工负责的意义，就是在党委的决定下，各个首长根据自己的职责和上级的指示，负责地处理自己所担负的工作，认真地、细致地去做组织工作，实施党委的决定；并深入群众，进行调查研究，检查工作，发现问题，向党委汇报和提出建议，使党委的领导更加充实、更加健全起来。这样就能发挥各级首长的作用和干部的积极性、主动性和责任心，加强对具体工作的及时处理，也使得党委能有充分的时间去讨论比较重大的问题和及时地检查工作，总结经验。 因此，我们对于党委集体领导和首长分工负责这两个方面，在认识上必须有统一的全面的理解，在执行中必须密切结合，不可偏废。只有如此，才能一方面巩固党委的集体领导，另一方面又发挥首长积极负责的作用。 二、军队中的民主问题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基本特点和优良传统之一，就是在部队中有民主制度。我们的军队所以要有民主和能够发扬民主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军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的革命军队，我军官兵的奋斗目标是一致的；我们的军队是建立在劳动人民友爱团结的政治基础上，在我们的军队中没有敌对的阶级矛盾，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和劳动人民的利益相一致的。 同时，也因为我们军队在长期斗争中，彻底摧毁了军阀军队的一切恶劣的专制传统，采用了一系列的民主方法，提高了官兵高度的政治觉悟，使我军在极端困难复杂的环境中，巩固了内部的团结和与人民群众的团结，大大地提高了战斗力，使民主形成了一种物质的力量。相反，一切反动统治阶级的军队，正因为它们在政治上是反动的，它们是强迫和欺骗广大士兵为反动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在它们的军队内部存在着敌对的阶级矛盾，所以才害怕民主和压制民主。 在我们的军队中，不单是在党的组织生活中有民主，而且在一般工作中，甚至在战斗中也是有民主的。这就是说，只要条件许可，一切较重大的工作，都应该运用民主和群众路线的方法，发挥群众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以克服困难，完成任务。这种做法，在我军战胜强大的国内国外敌人的斗争中，曾经表现过光辉的成效，在今后也仍然是争取完成工作任务和争取战斗胜利的重要条件。 我们军队中的民主，还表现在军队内部各个成员之间在政治上是平等的，是可以并且必须有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在我们的军队中，上级对下级的领导是和下级对上级的监督相结合的。我们军队的民主，还表现在我们不但不能压迫人民群众，而且还要接受人民群众的批评和监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和克服个人主义、军阀主义和命令主义，保证军队内部上下级之间和官兵之间的团结，并保持军队与广大人民群众间的亲密联系。 因此，对于我军长期以来行之有效的许多民主措施，必须继续坚持和发扬。例如：一切较重要的工作计划，只要条件许可，都要进行自上而下的充分的思想动员，并通过有领导的自下而上的讨论，提高群众对当前任务的认识和信心，变领导的计划为群众自己的计划，以动员群众力量，完成任务。在一切工作中，领导上都要经常重视听取群众的意见，采用群众的合理建议，发挥群众的积极性、创造性，依靠群众智慧，提高工作效率。 对于犯了错误和有缺点的人，主要采取说服教育的方法，对于某一带普遍性的严重错误倾向，组织群众性的相互批评和自我批评，以批判和纠正错误。用表扬先进典型和进行充分的政治动员的方法，启发群众的革命热情和集体创造精神；以组织群众向先进人物学习的运动和革命竞赛运动，来推动工作不断地向前发展，同时把群众中涌现的先进分子培养成为我军的骨干等等。 所有这些和其它许多好的工作方法，都是我军历史上在运用民主的方面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必须十分珍视，并应根据我军目前的发展情况，进一步地予以发扬，不能认为是已经过时失效的，而加以废弃。 但是，我们军队中还有某些同志，对军队中的民主问题，还存在着一些模糊的认识。曾经有过一种说法，认为军队所担负的保卫祖国的任务是艰巨的，战斗是残酷的，因此，似乎军队中就不能有民主了，我们批驳了这种错误的说法，我们认为恰恰相反，正因为军队的战斗任务是艰巨的，就更需要民主。因为在军队中有了民主，才能更好地启发官兵的政治觉悟，动员他们自觉地献身于革命战争；有了民主，才更能加强军队内部的团结和集中群众智慧以克服困难，战胜敌人。 现在又出现了一些新的说法，认为现代战争对作战指挥的要求是高度集中的，我军是一天一天更加正规化和现代化了，因此，在我们的军队中没有再强调民主的必要，要强调的似乎应该是“绝对集中”、“绝对服从”了。这种说法，也显然是错误的和有害的。我们说，现代战争对指挥的高度集中的要求，当然是重要的，但正确地发扬民主，不仅不会妨碍指挥的集中，而且能够发挥各个成员高度的自觉性、主动性和各军种兵种之间协同动作的精神，更好地保障指挥的高度集中统一和命令的贯彻执行。 军队的正规化和现代化，并未改变我军的阶级本质，随着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主义改造事业的发展，全国人民社会主义觉悟和文化知识水平的提高，今后军队成员的政治、文化水平也将随之提高，在军队中发扬民主的条件是更好了。因此，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削弱和缩小军队中的民主，而是要看到这些新的有利的因素，更好地坚持和发扬我军的民主传统。 我们应当承认装备技术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意义，但是我们更要重视政治因素的决定作用。没有政治上的团结作为基础，装备技术是不能发挥其应有作用的。而要达到政治上的团结，就要采用民主的方法进行充分的政治工作，以启发和提高全体军人高度的政治觉悟。我军在红军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的胜利，都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说，在军队中就可以允许极端民主化了。相反，由于我们军队担负着用战斗来保卫祖国的重大任务，我军就需要有高度的集中和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所以我军的民主又是在集中领导下的民主。因而，军队中的民主和一般群众团体中的民主，在程度上也是有差别的。例如，军队中的军官不是由选举产生，军官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按照自己的职权决定与处理问题，不是一切都要无条件地通过民主讨论和表决。 因此，极端民主化和不执行命令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在我们的军队中任何时候都是不能容许的。但是，要保证军队的高度集中，这种集中就必须建立在民主的基础上，这就是要有领导地发扬民主，采取以群众教育群众的方法，提高全体官兵的政治觉悟，启发他们自觉地服从命令，遵守纪律，这样既可防止极端民主化的倾向，军队的集中也就有了更可靠的保障。 为了保证在军队中正确地发扬民主，这就要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加强军队中的政治工作和对全体军人的民主集中制的教育，要对一切压制民主的行为和极端民主化的倾向作斗争，并要在一切工作中坚持采用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 三、表扬与批评问题 在目前我军的工作中，对于发现和表扬先进典型、推广先进经验的工作，是注意得很不够的。事实上，我们部队中有许多好的典型和创造。在空军中，有的团几年没有发生过严重事故。在装甲兵中，有的坦克几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在各个兵种、部队、工厂中，技术上的发明创造是层出不穷的。 在部队和学校的训练工作和其他各项工作中，也都出现过许多成绩显著的先进单位。可是，由于领导上没有及时发现，或者发现了没有给予重视，因而大都没有得到及时的应有的表扬和推广。假使所有单位都能注意推广先进单位的经验，我们的工作成绩是会更好一些的。我们没有抓紧这件工作，这就是在领导上没有尽到责任，也就是领导落后于实际，落后于群众的保守思想的具体表现，是值得我们严重注意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就是因为我们领导干部中存在着官僚主义，不深入下层，对实际情况缺乏了解，有些干部虽然也到部队中去了，但是他们或者在思想上缺乏群众观点，对群众的积极性、创造性熟视无睹；或者因为思想水平不高，看不出问题，不善于发现群众中的先进典型，他们只看到群众的缺点和落后，到处指责批评。目前，有些部队、有些部门的工作缺乏生气，疲疲塌塌，这是主要原因之一。 为了克服领导工作中的官僚主义和右倾保守思想，提高工作效率，突破工作中的一般化状态，各级领导同志和机关干部必须有计划地深入下层，去发现群众中的先进经验，加以总结、提高和推广，并给予适当的表扬，同时对于落后的现象也要进行适当的批评。 这就是说，我们对于表扬和批评都应当给予重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鼓励先进的继续前进，推动落后的得到转变，使大多数处于不好不坏的中间状态的有所适从，吸引他们向先进的看齐。这样不断地循环反复，不断前进，不仅可以提高实际工作的水平，教育群众，而且也是克服保守思想，改进领导工作的主要方法。 由于我们的军队是人民的革命军队，我们的事业是进步的事业，因此，我军绝大多数同志是愿意积极上进的，是想把工作做好的。我们工作中虽然有消极的和落后的一面，但是，积极的进步的一面，总还是主要的。领导干部就要善于发挥和诱导群众的这种积极性，依靠群众的努力和创造来推动工作。因此，在领导工作中，更多地注意研究先进典型的经验，并系统地予以介绍和恰当的表扬，这是必需的，是提高实际工作效率的重要方法。 要想把表扬先进典型的工作做好，对典型就应当有正确的理解。我们所说的典型，决不是领导上抽调许多强的干部，给予许多方便条件，并按照领导上主观规定的一套办法制造出来的。而是群众在领导上的深入的政治工作启发下，发挥了高度的智慧和劳动热情，在一般的条件下，从客观实际情况出发，采用各种切实可行的办法创造出来的。只有在一般的条件下，由群众自己想出的办法，突破一般水平，创造出优异成绩的典型，才有普遍意义。完全依靠外力制造出来的典型，是没有普遍指导作用的。 因此，领导者的责任，并不是要去制造典型，而是要经常地深入部队，深入群众，发现群众中创造出来的典型，整理和提高群众的先进经验，加以推广和普遍化，以此指导群众的实践，并在反复的实践过程中，不断丰富和进一步提高这些经验。这就是集中起来，又坚持下去的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我们必须在各种工作中坚持运用这种工作方法。当然对已经发现的先进单位和积极分子，必须注意培养教育，对他们的缺点和错误，也要及时地、恰当地予以批评，使他们永远保持谦虚的作风，不要脱离群众，不要故步自封，要能不断地向前进步。 在进行表扬和批评当中，我们必须实事求是。当我们看到好的方面的时候，固然要知道这是由于主观正确努力的结果，但同时也要估计到客观条件所起的作用，以防止骄傲自满，如果把功劳片面地、不合实际情况地写在领导者某一个人的帐上，是不适当的。 我们对于落后方面和错误缺点要进行严肃的批评，同时要分析它产生的原因，指出克服错误缺点的方法，鼓舞落后的向前进步，不要使被批评者感到一无是处，产生自卑感，自甘落后。我们的批评必须是有教育意义的，不单使被批评者，同时也使其他同志都能受到教育，不再重犯这些错误。这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 如果我们在领导上对表扬和批评都能给予正确的运用，那么，我们的工作就可以出现朝气勃勃、日新月异的新气象。 四、防止形式主义问题 我们的军队正在成长为正规的现代化的革命军队，我军就必须在过去已有的基础上，制定一些适应这种发展情况的制度和规定，以便于进一步建立部队的正规工作作风和生活秩序，便于部队的工作、训练和战斗行动，便于各级和各个成员履行自己的职权。 在这一方面，我们必须继续努力，求得彻底克服工作中的分散主义、不遵守制度和生活散漫等游击习气的残余。但是，我们所要建立的各种制度和形式，既要能反映出我军高度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军队生活上的严肃、紧张、整洁、俭朴、有礼貌、守秩序等内容，又要能增进我军官兵之间的军队与人民之间的团结，而不要损害这种团结。 我们不应该撇开我军具体的历史特点，机械搬用那些不符合我国和我军实际情况的形式，我们绝不需要那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在我军新的制度和规定中，是存在着某些形式主义的，这对于军队内部的团结和军民团结没有好作用，相反的，相互间反而不能像过去那样畅所欲言，融洽无间了。如果让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发展下去，必然会使原来亲密的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逐渐疏远。 或许有人认为，只依靠一些形式的规定，就能维护和保证干部领导的威信，这种想法显然是错误的。干部的威信，是要依靠干部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坚决执行党和政府的政策、法令，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和指示；依靠干部本身艰苦的工作，正确的领导，在政治上、工作上、实际生活上关心部属和在各方面以身作则为群众模范而取得的。不是依靠行政上规定的权威或尊严而取得的。 还要看到，过分追求形式的结果，会助长某些人的骄傲虚夸和军阀习气，助长铺张浪费的风气。而军队干部沾染了这些东西，就会给革命事业以危害，我们应该警惕。 因此，希望同志们对于过去已经颁布的制度和规定着手检查，对于其中不必要的和不妥当的部分，提出意见，以便经过研究后，分别予以修改。 另外，还有一种现象，也是值得提出的。在我军军官中实行了薪金制以后，军官的物质待遇已经提高了，广大军官及其家属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军官的工作积极性得到了发扬。事实证明，这种措施对于保卫我们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有利的，因而也是必要的、正确的。 但是，竟然还有某些个别军官仍然感到生活不好，希望自己有更高的不适合当前我国经济情况的生活待遇，而不了解这样做的结果，必然造成脱离士兵、脱离劳动群众的不良后果，因此，我们要向这些同志进行严肃的教育，要求他们在物质生活上要向士兵同志们看，向劳动人民群众看，而在工作上就要向先进的积极分子看，把积极分子当做镜子来照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的工作成绩是否像他们那样好。 形式主义和追求不合现实情况的过高的生活享受，都是腐朽的剥削阶级思想对我军的侵蚀。因此，要从思想上加强教育。这种教育，实质上就是无产阶级思想与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不批判这些东西，部队中的共产主义思想建设就要受到阻碍。 我们的国家还处在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期，我们的军队建设和国防建设也是一天一天向着现代化的目标过渡。因此，不可能设想，所有工作都会那么令人满意。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和混乱现象，是有一定客观原因的，工作中也是有许多困难的。但是，主观努力不够和有些干部只是强调困难，叫喊困难，而不主动地发挥一切积极因素去克服困难，战胜困难，也使得有些缺点本来可以避免而没有避免，有些工作本来可以做得好些而没有做好。这就是我们领导的责任。 希望在这次会议之后，各级领导同志都能本着党中央的指示，坚决反对右倾保守思想，改善领导方法，对工作全面规划，加强领导，各个部门之间主动地相互配合、相互帮助，以保证这次会议所决定的各项国防建设和军队工作任务都能获得应有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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