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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我爱八一军旗红

 淡味茶原创文艺 2022-08-04 发布于山东

【随笔】            

《我爱八一军旗红》

作者:李晓东

每到八月一日建军节的时候,我就像过年。每当春节的时候,我就想去工作。


我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确切说是没有跟人交往的经验。那时候,也不流行《弟子规》,祖母大人喂完了鸡,纺完了棉线,手拿饭碗小勺,追着我们喂饭,或者抓住我们按到在床上,哄我们睡觉时,抬起大巴掌拍着我们的面门,偶尔才来个三两句《三字经》里话语:“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念到最后,她想不起来了,就打个长长的哈嚏,自己睡着了,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在祖母的怀抱里不能挣脱,只好大瞪两眼,流着满嘴的哈喇子东张西望。

我是在祖母大人和母亲大人们的层层呵护下长大的,七八岁了,依然分不清马和驴,搞不懂麦苗和韭菜,一旦我们家来了穿国防绿、戴红五星红领章的解放军,我就兴奋的不得了。我喜欢军装的草绿,喜欢武装带的古铜色,喜欢钢枪枪管的乌蓝锃亮。我喜欢军官们坐骑的高头大马。部队基层军官们顶着一身三点红的国防绿,扎着腰带、配着枪,穿着黑皮鞋,跃上千里马乌龙驹呼啸而去,我那颗小小的心也随他们飘荡到千里之外。

我的父亲大人也喜欢中国人民解放军,我的祖母大人、母亲大人却不喜欢我们家的儿女子弟去当兵。我的祖父大人参加过解放战争,欠了我祖母大人一屁股的感情债。我的祖母大人对我的祖父大人用的最多的称呼就是:“死老头子”,我的祖父大人对祖母大人最常用的答复就是:“啊……嗯……哼……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大人给我们搞了不少的玩具枪,有铁的、木头的、橡皮的,还有能打火、能射出小弹头的。在我稍微长大后,我的父亲大人就在我们难得相聚的间隙,手把手地教我用人力车、自行车的车轮辐条、车链、内胎橡皮去做能打火药的小火枪。

我们玩玩具枪的时候,祖父大人也很精神十足,常常手拿两把小火枪,左右开弓,叭叭扣动扳机,双手如同风火轮般挥舞。有时候,祖父大人手中小火枪枪管里的散装火药被他晃了出来,祖父大人扣动了扳机,小玩具火枪臭了响,冒出的药火烧断了作为枪机动力的橡皮条。

我的父亲大人也会给我们带回不少作废的军用地图,纸质非常好。我就把那些厚纸地图裁成小块。父亲大人四处寻找他的军用地图的时候,我就给他拿出了自己用地图制作的小本子。

父亲大人没有生气,依然给我带回地图,还有他自己的笔记本。我就拿着父亲大人给我留下来的破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去读父亲大人笔记本里面他手抄的军歌、诗歌、还有军队小快板。父亲大人有时候会很温暖地抱着我,用他粗大的手指头指着笔记本上的字,很响很响地唱着:“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那年南疆自卫战轰轰烈烈地打了起来,好些有志青年都应征入伍参战。战争打到胶着状态,我也到了豆蔻年华。我和我的父亲大人单独进行了一次意味深长的谈话。

父亲大人问我:“让你上战场你怕不怕?”

我说:“怕。”

父亲大人问:“怕什么?”

我说:“我怕死人。”

父亲大人问我:“死人又不能动,你怕个球?”

我回答:“我怕他们伸手抓我。”

父亲问我:“他们能动了就跟你一样,你怕个球?”

这些对话,我的其他家人们都不知道,却让我从此看淡了生死,为了绿色军旅梦,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

我二十一岁那年,父亲大人和我在难得相聚的时候,喝醉了酒,喝得东倒西歪找不着桌椅板凳,醉得口吐莲花,指着我的脑门滔滔不绝:“我看你什么事都干不了,还是好好当你的兵吧,至于你的兄弟他们……爱咋咋地……”

等到我站在父亲大人的遗像前的时候,我才想起父亲大人那次对我所讲的醉话,竟成了他给我的最后遗言。

我是一个不善于迎来送往拍马溜须的人,大多时间都在考虑把事情解决得更加完满。我对好些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军队、军旗、军徽、军装、军事能让我的生活充满活力。人总是有些寄托的,我的最大幸福就是在每年八月一日建军节里,真心祝愿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八一军旗更加鲜红绚丽。
特邀作家简介:李晓东,男,汉族,陕西蒲城人,学过美术和摄影,热爱解放军生活。1992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发表小说、诗歌、评论若干。

淡味茶原创文艺微刊第17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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