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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Q要被杀头了，几乎整个末庄的人都来了，谁又能错过这场热闹呢？ 执行者要阿Q在预先写好的供词上画押，阿Q不识字，只好画个圈圈。大家看着，阿Q左画右画，就是画不圆——这是他最大和最后的遗憾了。阿Q想，这都是自己平时没有好好练习的结果，真后悔。看着这一场，自己最后成了主角，看这场面，看这派头，三层围的人，真是蔚为壮观，不枉来了人世走了这一回！随着“行刑”的命令，当他的头被按在铡刀下，他突然说了一句：“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壮了壮胆，没多时，只觉得寒光一闪，他已身首异处。 乌央乌央的场面，旋作鸟兽散。几个官差收拾着阿Q的尸首，用一桶水哗啦啦冲洗掉血迹。之后，热闹的刑场逐渐平静下来。赵老爷看着阿Q被拉走的尸首，嘴角发出了一丝奸笑。 且说阿Q被小鬼拉过了奈何桥，到了阎王殿。见了阎王爷，阎王爷问道：“这个又是因何而来？”小鬼说：“启禀陛下，这个是人间的泼皮阿Q，被误为抢劫犯，处以极刑，有冤屈，陛下应如何处置？”阎王爷说：“既然有冤屈，那我们这儿就不收了，放回去吧！”小鬼说：“陛下，这个恐怕不行。”阎王爷问：“为何？”小鬼答：“只有身体，没有头颅，放不活的。”阎王爷：“蠢货，没有头，你们不会找吗？”小鬼说：“启禀陛下，此泼皮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上面的赵老爷，泼皮的头被赵老爷买去喂狗了，面目全非，不能再用了。”阎王爷说：“哦，那可怎么办呢？”小鬼说：“禀陛下，奴才斗胆建议，可选一个完好的头颅安装到这泼皮颈项上，放他回去吧！”阎王爷笑道：“好主意，有趣有趣，下去办吧！”小鬼说：“遵命，陛下，奴才告退。” 阿Q的心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偷心欢喜：“以前咱那么丑，妈妈的，灰不溜揪的，希望给咱安装一个漂亮的头，拥有一张俊俏的脸庞，那该多好。” 小鬼找到一个几年前自杀而死的一个书生的头，献到阎王爷面前，阎王爷吩咐着把这个头安装在阿Q颈项上，并施了一下法术，只见那头颅和阿Q的身体完全吻合，转了几个圈子，竟然生动地活了过来。阎王爷说：“这个泼皮，将拥有二种思想，一种是心里想的，一种是脑子里想的。心里想的是泼皮的事，脑子里想的是书生的事，不过二种想法相通。”小鬼说：“那太奇妙了。” 阿Q在一旁听得懵懵懂懂，不太清楚，有点傻。 “带回去吧！”随着阎王爷一声令下，阿Q觉得头被什么敲了一下，眼睛一阵朦胧，眼前一黑，整个人轻飘飘的，都飞了起来，那速度很快，快到说不出的那种。过了不久，阿Q感觉自己身体逐渐沉重，慢慢落下，最后觉得触到什么东西，睁开眼睛，原来是落到了一块草地上。 阿Q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睁开环顾着四周，在心里逐渐记得，这是末庄的一块空地，阿Q以前来过。他按照心里想的以前认识的方向，径自向末庄赵老爷的府上走去。 赵老爷府邸好气派！雕梁画栋，宽敞的如同四合院，二层楼围成一大座，府里家丁侍女丫鬟不少，都在忙碌着。赵老爷有三个女儿，各住一间闺房。大小姐已经出阁，还时常回到府里居住。小女儿还小，十三四岁的模样，活泼，爱撒脾气，是个难伺候的主。二小姐温顺大方，性格最好。一年元宵节出去逛花灯，遇见一穷书生，和书生产生情愫相爱，爱个死去活来。赵老爷知道后，气个半死，把她关了起来，吩咐家丁，不让她离开府上一步，闹腾之下，难解相思之苦，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处于半疯癫状态。那书生也是个痴情的种，感觉情缘无望，竟然挂上东南枝，死了。 穷书生的头恰巧被阎王爷安装在阿Q的颈项上，因此，阿Q脑海记得他和二小姐之间的旧事，现在回来了，就想过来看看二小姐究竟怎么样了。阿Q心里却又想着要来报仇，看看自己的头颅究竟被赵老爷怎么处理了。 阿Q来到赵府门口，守门的家丁问道：“你是哪个，来做什么？”阿Q道：“听说赵老爷的二小姐病了，我家有祖传秘方，看看是否能帮到二小姐？”家丁说：“先生稍后，容小人向老爷禀报一下。” 赵老爷听说有人能医治二小姐的病，喜出望外，亲自出门迎接——这么久来，他也是被二小姐闹得够烦的。——见了阿Q，见了他文弱书生的样子，热情地请他进到府上，吩咐家丁好好招待。 坐定后，赵老爷问道：“先生有何良方？” 阿Q对赵老爷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只是极力克制着，表面上不露出一丝一毫。他说：“老爷，把小姐请过来，让小生看看。”赵老爷连忙吩咐几个家丁，去将关闭的二小姐抬了过来。 二小姐在轿子里哭闹着，到了客厅，赵老爷说：“让先生见笑了。” 二小姐出了轿子，见了赵老爷，骂道：“你个老杂物，老不死的，把本小姐关了那么久，也不让本小姐出来透透气，本小姐跟你没完！” “造孽造孽，这也许是报应啊！”赵老爷感叹道。随后，又放软声调说：“来，乖，让先生看看。”随后吩咐家丁将二小姐扶到阿Q面前，阿Q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二小姐看见阿Q，很高兴，扑了上前，一把抱住阿Q，哭叫着：“郎君，我的郎君啊，我的郎君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跑到哪儿去了，想死娘子了！” 阿Q惊呆了，赵老爷也惊呆了，家丁丫鬟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了！ “来，郎君，让我好好看看你。”许久，二小姐才把头抬了起来，阿Q此刻才看清二小姐的脸庞，脑海里霎时想起他和二小姐几年前元宵时邂逅的情景，怜爱之意在脑海生发，一直传到心里。 阿Q伸手拨开二小姐凌乱的头发，看见她俊俏而憔悴的脸庞，目光触及她的脸庞时，二小姐感到了一阵温暖和甜蜜，不顾众目睽睽，一下子就把嘴巴凑到阿Q的嘴上，猛然狂吻起来。 阿Q心里大喜，也肆无忌惮地和二小姐亲吻着，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亲吻过的阿Q，感觉心里有些躁动，此时整个身心，成了甜蜜和快乐的合成体。 “我这是怎么啦？”许久，二小姐才缓过神来，嘴唇离开阿Q，看着赵老爷尴尬的样子，说了一句：“爹，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又转身拉着阿Q的手，说：“来，相公，这边坐。” 二小姐把阿Q拉到椅子上坐下，走到赵老爷面前，突然跪下：“爹，是女儿不孝，您老也请坐。”然后起来，扶着赵老爷到椅子上坐下。 “梅儿，你好了？”赵老爷看着二小姐和从前一样，仿佛完全好了。他娴淑温柔的二小姐，清醒了，病好了，终于回来了！ 从此，赵老爷招了阿Q为上门女婿，阿Q心里也彻底原谅了赵老爷以前的过错，和赵老爷一起打理产业，对贫苦乡邻也多多进行施舍，广积善缘，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编辑:戴颖箐；校对:苏荷； 策划:周逸帆；责编:诗晴； 作者简介 曾建新，网名心有灵兮，广东梅州丰顺人。广东省丰顺县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梅州市射门诗社社员，“心灵有悦”平台主编。业余喜欢静静读书，朗诵诗文，偶有作品散见于报刊。出版有小说集《生命的孤岛》，著有长篇魔幻现实小说《仙猪怪侣传》（未出版），网上有连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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