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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子2022.8.4 甲戌本主要有二个特点是需要值得关注的。第一个特点就是此书中的“凡例”的独特性。虽然“凡例”写得有点凌乱，但可说明的事件及其内容非常之多。第二个特点，就是能否从甲戌本的众多印章中获得有关甲戌本最早来源的线索，因为毕竟甲戌本所记录的时间在各种手抄本中相比历史上是最早的手抄本。这无关有关该本的纸质出产和书写历史，而是“甲戌重抄再评”的记录。胡适所购得的甲戌本刘铨福藏本应该是十分晚期的转抄本，毫无疑问不是甲戌原本。 甲戌本，又称脂残本、脂铨本，题“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因第一回正文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故名。存十六回。即一至八回、十三至十六回、二十五至二十八回。第四回回末缺下半叶，较庚辰本少94字。第十三回上半叶缺左下角。有错字，抄重，抄错现象。四回一册，共四册。每半叶十二行，行十八字。内有刘铨福在同治二年(一八六三)、同治七年(一八六八)所作的跋。楷书。纸已黄脆了，已经了一次装衬，第十三回首页缺去小半角，衬纸与原书接缝处印有“刘铨畐子重印”图章。另有刘铨福的友人绵州孙桐生（署“左绵痴道人”）批语三十余条。 第一回第一页第一行顶格题“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二行空一字书“凡例”二字，第三行空二字起凡例五则，末题诗一首八句。其中第一至四则及题诗，为此本独有。第五则“此书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后来本子仅存此段作为引言，与正文混同，遂成了正文开始。第一回第四页下第一行“丰神迥异”句下至第五页上末行“大展幻术，将”句之间，较他本多出一段文字，恰好两页，424字。 1927年胡适在上海购得，1962年胡适去世后，将此本寄藏于美国康乃尔大学图书馆，后上海博物馆据说以80万美元的高价从胡适后人手中回购，并送选为首批“国家珍贵保护古籍”。现被上海博物馆购藏。 胡适《红楼梦考证》介绍：去年我从海外归来，便接着一封信，说有一部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愿让给我。我以为“重评”的《石头记》大概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当时竟没有回信。不久，新月书店的广告出来了，藏书的人把此书送到店里来，转交给我看。我看了一遍，深信此本是海内最古的《石头记》抄本，遂出了重价把此书买了。 首页首行有撕去的一角，当是最早藏书人的图章。今存图章三方，一为“刘铨畐子重印”，一为“子重”，一为“髣眉”。第二十八回之后幅有跋五条。 其一云： 《红楼梦》虽小说，然曲而达，微而显，颇得史家法。余向读世所刊本，辄逆以己意，恨不得起作者一谭。睹此册，私幸予言之不谬也。予重其宝之。青士、 椿余同观于半亩园并识。乙丑（1865年）孟秋。（青士、 椿余有朱色二印章---笔者注）。 其一云： 《红楼梦》非但为小说别开生面，直是另一种笔墨。昔人文字有翻新法，学《梵夹书》。今则写西法轮齿，仿《考工记》，如《红楼梦》实出四大奇书之外， 李贽、金圣叹皆未曾见也。戊辰（1868年）秋记。 此条有”福”字图章，可见藏书人名刘铨福，字子重。以下三条跋皆是他的笔迹。 其一云： 《红楼梦》纷纷效颦者无一可取。唯《痴人说梦》一种及二知道人《红楼梦说梦》一种尚可玩。惜不得与佟四哥三弦子一弹唱耳。此本是《石头记》真本， 批者事皆目击，故得其详也。癸亥春日白云吟客笔。（有“白云吟客”图章。） 李伯盂郎中言翁叔平殿撰有原本而无脂批，与此文不同。 又一条云： 脂砚与雪芹同时人，目击种种事，故批笔不从臆度。原文与刊本有不同处， 尚留真面，惜止存八卷。海内收藏家更有副本，愿抄补全之，则妙矣。五月廿七日阅又记。（有“铨”字图章。） 另一条云： 近日又得妙复轩手批十二巨册。语虽近凿，而于《红楼梦》味之亦深矣。云客又记。(有“阿癐癐)”图章。) 此批本丁卯夏借与绵州孙小峰太守，刻于湖南。 第三回有墨笔眉批一条，字迹不像刘铨福，似另是一个人。跋末云： 同治丙寅(五年，一八六六)季冬月左绵痴道人记。 注释： “凡例”，即甲戌本凡例，这个凡例的性质是书本出版校勘的定例，说明就是准备交付刊印的。下文整个楔子可以看作就是对这个凡例的诠释文本。根据凡例中的二个特点可以推出，该凡例是后人整理的，不排除就是刘铨福那个时候加写的。不是脂砚斋原本。1，“《红楼梦》旨义。是书题名极多，《红楼梦》是总其全部之名也。”这是后人加写的。因为此本本来就是《石头记》命名。2，书名顺序倒置。先《风月宝鉴》，后《石头记》，然后《红楼梦》，又《风月宝鉴》，又《石头记》，然后《金陵十二钗》。可见描述混乱，前面好几句都是加写的。由此推出，该凡例有原件，但已经是残本的可能性很大。 胡适（1891年12月17日—1962年2月24日），曾用名嗣穈，字希疆，学名洪骍，后改名适，字适之。籍贯安徽省绩溪县，生于江苏省松江府川沙县（今上海市浦东新区）。中国现代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胡适所购的甲戌本明显是“找上门来的生意”。这个人藏有残本是真实的，但却把这个残本整得有头有尾，这不得不令人疑窦丛生。前有凡例，后有评批休止终结，非常完整。据《红楼梦考证》，刘铨福跋说“惜止存八卷” ，胡适表示不理解，自我辩解说，“大概当时十六回分装八册，故称八卷，后来才合并为四册。”这个情况说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明另有八卷是参照其他版本抄写过来。应该就是本来就是残本的缘故，整成完整的章回。 刘铨福 ，[清]字子重，别号白云吟客，大兴（今属北京市）人。生于嘉庆末，卒于光绪中叶。位坦子。官刑部郎中。藏书嗜古，能世其学，亦善花卉。早年随父到湖南辰州府任上。好交游，与潘文勤、谢麟伯、孙桐生，吴清卿、顾缉庭、鲍子年、许鹤巢等有往来。孙诗樵说他“嗜金石，善画梅兰；终日温袍敝履，晏如也”。周汝昌《红楼梦新证》：刘铨福，字子重，别号白云吟客，大兴人；多藏书籍文物，能诗画，官做到刑部郎中，可能生于嘉庆末，而卒于光绪中叶。祖父炯，成都知府。父位坦，字宽夫，以御史出守辰州府；能画，善篆，好收藏古董，重要的有谢文节桥亭卦砚、宋秘阁砚、赵忠毅銕如意、宋本《月老新书》，君子馆甎等件。他家住的地方即是孙承泽旧居的遗址，园池幽胜，书斋名天咫宦，后又曰君子馆甎馆，园名后园。刘位坦至少有四女，其一适吴福年；三名玟，字叔采，适太原乔松年鹤侪；四名尹玉，字季瑜，嫁贵筑黄彭年子寿，皆为继室。二女亦皆善画。子重多交通人，藏弆之富甲都下。他家可谓“一门风雅”。 甲戌本原藏书人。 刘位坦（1802～1861），刘铨福父。清著名藏书家、书画家。字宽夫，号后园。顺天大兴（今属北京）人。道光五年（1825）拔贡生，咸丰元年（1851）以御史出守湖南辰州府，咸丰八年乞归。家收藏的碑帖拓本极富，典籍、金石、书画，无不收罗。后迁居孙承泽遗址，在城中广济寺建书室，因得到汉代河间献王刘德君子馆砖，遂名其居室为“君子馆砖馆”，又名“砖祖斋”又因所居孙退谷旧园后，作一联“君子馆砖馆，孙公园后园”。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卷六：“刘宽夫先生名位坦，子重名铨福，大兴人，藏弃极富。……先生……因得河间献王君子馆砖，名其居曰君子馆砖馆，又曰砖祖斋。所居在后孙公园。” 见《清稗类钞》第四十七册饮食类。 马髣眉，名寿蘐。《砖祖斋诗抄》中存有《纪梦》 诗及小序，亦已引录。诗序记她逝于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辛酉正月二十日。周汝昌认为“推断甲戌本是随她（髣眉）陪嫁而归刘铨福所有”, “这部珍贵的甲戊本，也就是她由娘家带来的世代家传的秘本”，并道：刘铨福“给这部珍奇秘笼作题跋，还也是由悼念马氏髣眉而引起的。” 如果甲戌本是马髣眉的，这个线索就到此为止。有人认为刘铨福是在湖南常德娶了马髣眉做小妾。 据此，我们似乎可以说胡适的甲戌本有可能就是马髣眉整理抄写的。至于它到底从哪里来，已经无从可究了。 青士，椿餘：濮文暹，字青士，号梅瘦子，江苏溧水人。其父名瑗，字琅圃，道光丙戌进士，官四川涪州知州；卒于任。瑷遗四子：文暹居长，次文昇，字蘧生；次文昶，即椿餘；次文曦，字柚笙。 阿癐癐，胡适解释道：“'阿癐癐’不是别号，是苏州话表示大惊奇的叹词，见于唐寅题'白日升天图’的一首白话诗：'只闻白日升天去，不见青天降下来。有朝一日天破了，大家齐喊阿癐癐’。” 《说郛》卷二引 唐·张鷟 《朝野佥载》：“周沧州南皮县丞郭务静 每巡乡，唤百姓妇，託以缝补而姦之。其夫至，缚静鞭数十步。主簿李悊往救解之，静羞讳其事，低身答云'忍痛不得’，口唱'阿癐癐’，'静不被打，阿癐癐’。” 明·陶宗仪《辍耕录·阿癐癐》：“ 淮人寇江南日，於临阵之际，齐声大喊'阿癐癐’，以助军威。” 翁叔平，即翁同龢（1830年~1904年），字叔平，号松禅， 别署均斋、瓶笙、瓶庐居士、并眉居士等，别号天放闲人，晚号瓶庵居士，江苏常熟人，中国近代史上著名政治家、书法艺术家。 刘铨福在《跋》里说:“李伯盂郎中言,翁叔平(即翁同稣)有原本而无脂批,与此又不同” 。这里透露一个信息，甲戌本凡例本当时翁同龢手中也有。 李之郇(1840?—1874),原名之旬,字伯盂(一字伯雨),又字宗晟、崇鼎,号莲隐,宣城人。李文瀚次子。清末藏书家。李文瀚,字云生,一号莲舫,宣城人。道光戊子举人,官岐山知县。有《味尘轩诗集》。 甲戌本中有“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的记录，在庚辰本中没有这句话。基本上能够确定甲戌本是较早的手抄本内容。正确确时间是指1694年。抄写人和主要评阅人是脂砚斋，之所以是抄阅再评，是因为脂砚斋看到了曹雪芹《金陵十二钗》的后半部内容。所有关于后半部的情况批语，都因此产生。之所以有章回残缺，是因为抄本本身尚在整理进行中。因此，甲戌本只有到二十八回是合乎逻辑，它本身也就正好整理到第二十八回为止。到己卯本，又增加到了第四十回左右，直到庚辰本，终于到了七十八回或八十回才基本完毕。这个整理进度也是符合历史发展的逻辑进度的。历史中出现的回目数版本，都是属于定本的“面世回目”，其他所谓残缺和未曾出现的回目数是属于未被确认整理删改完毕的稿本，曹雪芹尚在继续努力中。因而，“面世回目”能流传下去，流传出去，可以允许被人们誊抄转录的，而“非面世回目”是尚待润色的底稿，是唯一的，不可能被很多人借阅。癸酉本后28回目就是属于“非面世回目”，后来人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它的底稿，因为曹雪芹死了，确实没办法，吴梅村的友人们只能草草整理完事，但属于未润色，不作世传，也就不能刊印发行的。所以，癸酉本的后28回回目章节，只能当作史料，而不能当时纯正的小说来对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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