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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科技之间,谁在探索未来,谁在下达指令?

 高观点笃者 2022-08-06 发布于上海

  “艺术越来越科技化,科技越来越艺术化,两者在山麓分手,有朝一日,将于山顶重逢。”法国作家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在19世纪60年代留下的话语在当今世界得到应验。新媒体推动这一轮艺术与科学的融合,归为思考人的价值和“创新的实质”。在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节、柏林转译媒体节以及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等国际性展览中“艺术与科技”的对话日益激烈,而这两者,是谁在下达指令,谁在探索未知事物?当我们热烈地谈及艺术科学的时候,世界又在一个新的起点。

  似乎一夜之间,每个人都能涉谈几个科技领域及新媒体艺术领域的词汇,如VR(Virtual Reality,即虚拟现实模拟技术),AR(Augmented Reality,即增强现实技术)、交互(interactive)。推进这些异常活跃的单词现象的,也许又是社会寻求新增长点的阶段性需求。艺术与科学总在人类社会的实践发展中被迭代增强运用,推动并形成了诸多艺术科学热点。

2016年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节(Ars Electronica)现场2016年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节(Ars Electronica)现场

  艺术与科学产生交汇的年代久远,迭加作用于艺术科学领域构成艺术科学游民-艺术科学之城的奇妙关系的案例绕不开阿尔贝蒂(Leon Battista Alberti)、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等人,多类别的艺术与科学思想使彼时的佛罗伦萨成为了一座思想高山。

  我们这个时代也具备了艺术科学相对活跃的区域,如:创立于1979年的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节(Ars Electronica)、柏林转译媒体节(Transmediale)、西班牙瓦伦西亚的“艺术科学城”(Ciudad de las Artes y las Ciencias)、荷兰海牙的“今日艺术节”(Todays Art)。这些地区与主办者竭尽所能,在每一届的内容与议题上寻求突破,联络世界各地的艺术科学游民集结巡游于此,寻找一些潜在的、未被探讨的可能。

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未来实验室(Arts Electronica Futureable),《人类身体:宇宙内部》(Human Bodies:The Universe Within),2015年  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未来实验室(Arts Electronica Futureable),《人类身体:宇宙内部》(Human Bodies:The Universe Within),2015年

  2014年今日艺术节的开幕式上演了日光焰火表演,由视觉艺术家奥诺· 迪尔克(Onno Dirker)与福瑞兹·潘(Frits Pen)合作完成。火药作为最古老的科技发明之一,至今仍在被艺术家采用。科技媒介与艺术媒介不存在新旧鸿沟,新媒体艺术的“新”更多地体现为“迭代更新”,往昔的基础结构依然存在,高科技应用与低科技应用也没有低矮之分,更多的是人对新旧逻辑的厌倦程度、使用能力与判别力。

视觉艺术家奥诺· 迪尔克与福瑞兹·潘合作的日光焰火,图片来源:Todays Art视觉艺术家奥诺· 迪尔克与福瑞兹·潘合作的日光焰火,图片来源:Todays Art

  而在今年7月举行的“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中,就以“技术伦理”为主题探索近年来艺术与新媒体、科技结合之后在实践层面的新型合作关系。此次展览集合了国内外新媒体艺术创作的最新作品,以审视现有科技在实际应用中已经导致的伦理危机,并尝试探讨未来科技可能产生的新伦理问题。

“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展览现场“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展览现场

  由菲利普·德摩斯(Louis-Philippe Demers)和比尔·沃恩(Bill Vorn)共同制作的机器人表演《 Inferno:人机共舞 》成为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上操控与指令的典型案例。作品互动体验装置,将被安装于观众的身体之上,观众可以自由移动亦可将身体全部交由机器控制。表演中,机器不会引发人体的疼痛,而是调用了身体受惩罚的经验。在“地狱”般的体验中感受人与机器共舞,艺术家对人类技术文明的生存现状提出质疑 。 

《 Inferno:人机共舞 》展览现场,菲利普·德摩斯和比尔·沃恩,图片来源: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 Inferno:人机共舞 》展览现场,菲利普·德摩斯和比尔·沃恩,图片来源: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

  艺术家aaajiao(徐文恺)的创作线索之一是观察媒介的新陈代谢与处境。从2010年的上海个展“控制”到近期开幕的“电子遗留物”,从早期电子物一直讨论到“物品作为人的一种映射,可以通过物的刷新来反映人的状况。(aaajiao)”,他探讨人于现在,于不久的将来,无限接近于科幻文学中的“人造人”(Cyborg)物种。大量的无机电子物在为人的生活与工作提供捷径,同时,人也在经历逐渐丧失某些本能反应的阶段。他的新作《一个死亡的创新公司》则涉及其自身的创业经历,他以USB为接口向公众开放“新单位”公司的核心数据内容。艺术家通过这件作品反思:时隔多年之后,如今的“创新”依然是一种前瞻行为,抑或只是一个热门词汇?

aaajiao,《一个死亡的创新公司》,2016年,图片来源:eventstructure.comaaajiao,《一个死亡的创新公司》,2016年,图片来源:eventstructure.com

  今年2月的柏林转译媒体节上,艺术家尼古拉斯·梅格雷(Nicholas Maigret)和贝特朗·格里莫(Bertrand Grimault)共同发起的一个研究项目《否创新》(DISNOVATION),探究机制、社会进程与创新的说意义。其中呈现的作品《无人机。2000》(DRONE.2000)于2014年首次发布,当时梅格雷组织了一场表演,使改装后的两架无人机笨拙地在空间中飞行,该型号的飞行器能被广泛使用,同时十分易于修改程序。艺术家提醒人们,军事的起源以及技术的运用已然成为了主流。当人们面临机器的自治,如何对抗不稳定性、脆弱性、以及控制这些机器自主行为的算法的潜在危险。信任,或是不信任机器的自主权不再是不着边际的设想,这是一个真实的现场。

吴珏辉,《比特宫-乌洛波洛斯》,展览现场吴珏辉,《比特宫-乌洛波洛斯》,展览现场

  在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CAC)9月开幕的“艺术&技术@”项目首展:“术问——刘小东、卡斯滕·尼古拉(Carsten Nicolai)、白南准(Nam June Paik)三人展”中,也以艺术与技术为探讨的主题。展览中刘小东为此次展览特别制作的机器绘画装置《失眠的重量》也备受关注。作为上世纪90年代中国后现实主义画家中的领军人物,刘小东首次运用数字技术,运用录像与机械装置创作新媒体作品,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新的尝试和挑战。刘小东以机械操控的画笔,将由摄像头捕捉到的数据转译为纸上图像,并开始24小时不间断地作画,连续作画3个月。这件作品中,艺术家仿佛成为机器意识的化身,技术在此与艺术家共谋,开始了一场与无尽之不眠的博弈。

刘小东为创作《失眠的重量》测试中,图片来源:CAC刘小东为创作《失眠的重量》测试中,图片来源:CAC
尼古拉斯·梅格雷和贝特朗·格里莫,《无人机.2000》,2014年,图片来源:Flickr尼古拉斯·梅格雷和贝特朗·格里莫,《无人机.2000》,2014年,图片来源:Flickr

  每一门学科都存在边界,艺术与科学因新媒体艺术而连结,新媒体艺术形成的起因之一是尝试性地使用艺术与科学边界扩张与溢出的内容。直到现在,它已逐渐独立形成另一门学科,重要的特征即是交互、混杂以与时效性。既然说到艺术与科学建立关系,那适时的分离关系也是回归各自学科本质,进行内部思考的必要行为。科学作为诸多高度专业化的集合在近15年内集中在互联网媒介迅速扩展,与公众开放连结,艺术继续以个体或协作的方式进行基于自身的研究与探索,如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所言:“艺术越来越科技化,科技越来越艺术化,两者在山麓分手,有朝一日,将于山顶重逢。” 艺术与科学间的对话非常活跃,核心是需要不断地归位思考“艺术”与“科学”,谁在下达指令?谁在探索未知事物?当我们热烈地谈及艺术科学的时候,世界肯定又在一个起点上了。

来源:艺术新闻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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