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新疆以前是这样的:大沙漠、戈壁滩、雪山、草原、干旱、荒芜、贫穷,说着叽哩呱啦我听不懂的话……直到2015年我第一次去新疆,游览并感受了新疆的山山水水、异域风情后,才惊讶地发现我心目中的新疆和现实的新疆是完全不同的,不仅颠覆了我对新疆的认知,而且激发了我很多感想。为了把这些认知和感想真实地记录下来,而且可以向身边的朋友进一步推广介绍新疆,我就用自己拙劣的文字作一记述,希望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些许思考。 第三站 阿尔泰 图片来源网络 文/宋赟 在去阿尔泰的路上,导游给我们介绍了新疆的基本地形知识,我很受教益。 她说,新疆有南疆和北疆之分,我们习惯称天山以南为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新疆这里的地形特征是山脉与盆地相间排列,盆地被高山环抱,我们叫三山夹两盆,自北向南依次是阿尔泰山、天山和昆仑山,在天山和阿尔泰山之间形成的盆地是准噶尔盆地,整个盆地被黄沙覆盖;在天山和昆仑山之间形成塔里木盆地,这个盆地的面积要比准噶尔盆地的面积大,在这个盆地里有中国最大的沙漠即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们汉字中的“疆”字就源于新疆的地形,是新疆地形直观而生动的体现。“疆”字的左侧是由弓和土组成,弓代表的是弯弯曲曲的国界线,土代表国土,二者合在一起就是指领土的分界线。“疆”的右侧,从上到下分别由三个“一”和夹在“一”中间的两个“田”组成,最上面的“一”代表阿尔泰山,中间的“一”代表天山,最下面的“一”代表昆仑山;上面的“田”代表准噶尔盆地,下面的“田”代表塔里木盆地。 听了导游的介绍,我深感中国汉字的独特魅力,我们祖先的智慧光芒照耀了后人,照亮了世界,我们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体现在每一个历史故事的细节里。 阿尔泰,是中国境内的阿尔泰山脉的中段南坡,山体长达500余公里。阿尔泰山,蒙语的意思是“金山”。阿尔泰山矿产丰富,产黄金、宝石、有色金属等。当地有谚语称:“阿尔泰山七十二条沟,沟沟有黄金。”据记载,从汉朝就开始开采金矿,至清朝在山中淘金的人达5万多人。“如果到阿尔泰,不知道狗头金,就不算游历过阿尔泰。”导游故作玄虚地说。这引起儿子极大的兴趣,“什么是狗头金?”“狗头金就是天然金疙瘩,这种金疙瘩因形状酷似狗的头形,故名狗头金。”导游介绍道,“最神奇的是就在今年的1月30日晚上,一牧民吃过晚饭后,在青河县的一个矿区转悠,突然发现地面上裸露着一块黄灿灿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一大块金疙瘩。这块狗头金造型独特,重7公斤,更为奇特的是,金疙瘩如人工镂空艺术品一般,看起来有点像中国地图。” “这里不仅有黄金,还有多种有色金属,矿物质丰富着呢!”导游看出我们对狗头金比较有兴趣,就赶紧介绍她的家乡阿尔泰。“我就生长在这里,我们这里矿产资源占全国矿种数的50%以上,占到新疆矿种数的近70%,铍、钾长石、白云母储量居全国首位。这里有全国最大的稀有金属矿,全疆最大的铁矿、铜矿、镍矿、铅锌矿、钼矿……”说起家乡,小导游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骄傲。 到阿尔泰,怎能不去喀纳斯湖?喀纳斯是蒙古语,意思是“美丽而又神秘的湖”。美丽,当然是指景色,至于神秘,我想更多的是关于“水怪”的传说。在喀纳斯当地的图瓦人传说里,他们是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的后裔,成吉思汗驾崩之后,其遗体沉入喀纳斯湖,图瓦人作为当年成吉思汗的亲兵,就留在喀纳斯湖畔,世代守卫王陵,而“湖怪”则是保护成吉思汗的亡灵不受侵犯的“湖圣”。 在没来喀纳斯之前,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旅游宣传的“上帝打翻色彩盘”的秋季景色。但在夏季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喀纳斯的夏天也是令人惊艳的。这里可以说是一路苍翠,布满了青草、苔藓、地衣和倒下的大树,耳畔潺潺湖水声,眼前林海绿涛,青山连绵不绝,层层叠叠的绿叶遮挡了一切烈日骄阳。时不时从禾木河畔刮来北冰洋的风,让人仿佛掉入了夏日的冰层,让我想起童年没有空调风扇的日子,树荫下乘凉午睡、嬉戏的情景。 图片来源网络 车子缓缓驶入喀纳斯景区,正好赶上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雨,整个河谷里全是雾气。随着雾气慢慢消散,我发现喀纳斯河在这里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犹如弯弯的月亮落到林木葱茏的河谷。导游告诉我们,这就是月亮湾的由来。在月亮湾中有两个大“脚印”,据说是神仙留下的脚印,由于当时河水的水位有些高,“大脚板”都快看不见了。大雾消散的神仙湾,河谷地势平缓,在河岸地带形成大片沼泽与草甸,加上常有云雾萦绕,山景水景树木相映,如临仙境,故名神仙湾。卧龙湾远远地看上去像一条龙,儿子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霸王龙”。导游说,这里的湖水会随着季节和天气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现在是夏季,烈日当空,湖水反射出层层乳白色的光华,等到秋天时,湖水会呈现湛蓝或黛绿色,如果是阴霾雾瘴的天气,湖面则是一片灰绿。 从喀纳斯景区出来,导游带我们去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让我印象深刻,叫图瓦村,在喀纳斯湖南岸2~3公里处,是图瓦人在我国唯一的聚集地。 图瓦村夹在两山之间,由于山不高,山谷便显得开阔,村庄也显得祥和。村庄的背后是山坡,山坡的顶端是雪峰,雪峰被葱绿的树林遮掩得恍恍惚惚。在夕阳中,图瓦村那些带有尖顶的、颇具瑞士风格的小木屋反射出一丝丝温暖的金黄色光芒,小屋旁边的松树三三两两地站立着,全都高大笔直。松树中间散落着一棵棵白桦树,因为枝干雪白,便很显眼,再加上蓬勃的树冠,好似一把把大伞。图瓦村是个长条形的村子,由于木头小屋方方正正,村庄看上去也有棱有角。村中的小路向村子四周的松林延伸、分支,一进入松林便了无痕迹。放眼望去,四周的山脉像是一双大手,将这个村庄呵护在掌心,这是一个沉睡的、似乎被外界遗忘了的村庄。 图片来源网络 正在村里行走时,忽然有悠扬婉转、美妙而又神奇的乐声传入耳中,仿佛从天际飘来的一般。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女孩在吹着形似笛子样的东西。走近仔细观察,小女孩吹的是一支很像木棒样的乐器,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试图与小姑娘交流,但是她不会说汉语,我们彼此尽力比比划划,最终还是相顾茫然。这时导游走了过来,她告诉我小姑娘吹的乐器叫楚尔,也有人称为苏尔,是蒙古族的传统乐器,可别小看这支不起眼的乐器,它可是在汉朝时期就已经在西域流行了,属于“胡笳十八拍”乐器中的一种。这个乐器的材质取自于当地一种苇科植物,将其茎秆掏空钻孔后制作而成,它的吹奏方式很少见,是开口吹的,要靠舌尖来控制楚尔的气量,然后用喉咙的震颤发出和声,非常奇妙。 当我还沉浸在楚尔的美妙乐声中时,从左边传来了类似动物的吼叫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忙问导游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这不是动物的叫声,而是人唱出来的,这叫“呼麦”,“你看,就是他唱出来的。” 我顺着导游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位60多岁的老人,坐在松木垒砌的小屋前,他穿着蒙古长袍、长靴,戴着毡帽,鼻粱高挺、脸色黝黑,透着质朴和敦厚。“这是一种喉音艺术,运用特殊的发音技巧,一人同时唱出低音和高音两个声部。运用闭气技巧,使气息猛烈冲击声带,发出粗壮的气泡音,形成低音声部。在此基础上,巧妙调节口腔共鸣,强化和集中泛音,唱出透明清亮、带有金属质感的高音声部,这样就会形成无比美妙的声音效果。”导游告诉我。“呼麦”艺术在内蒙古草原已绝迹了100多年,在新疆阿尔泰蒙古民族中也濒临失传,目前也就是这里还有几位年长的图瓦人会演唱。 图片来源网络 为了了解更多关于“呼麦”的知识,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呼麦”是古人山林狩猎文化时期的产物,是人声的特殊形式。据音乐家们考证,我国诸多古籍中记载的北方草原民族的一种歌唱形式——“啸”,就是“呼麦”的原始形态,如此看来,其历史至少可追溯至2300年前。“此推断如果成立,将从人类复音音乐文化发源地这一基本部分改写《世界音乐史》。”可见,一向被认为无复音音乐的东方——中国,实际上可能是西方欧洲复音音乐的母体和发源地。当然了,这些专业问题我不懂,我们的祖先具体是不是复音音乐的开创者,那就让专业的人士去研究吧。 但是在这里我要高呼:挽救、保护并传承这一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是当务之急!以免这一文化遗产在我们这个时代灭绝。 本文来自《传统文化修养与司法素质修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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