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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办中学取消立禾辍学 感觉愧对闺女四叔伤感 ——奶奶的娘家（小说）（10）
（六）四叔殁了 四叔一家，在蝴蝶出嫁之后，才变成了真正有血缘的一家亲。 尽管四叔在四婶眼里，总会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但四叔对待非亲生的蝴蝶养女，比对亲生的女儿立禾和儿子贱娃包括活了六七年的永根好很多，这一点四婶是认可的，所以才有了这二十多年的平淡却稳定的日子。 四婶惯常的指骂，在四叔听来，就相当于每天锅碗瓢盆的交响。假似某天四婶心情好，对四叔说一两句体贴的话，四叔心里还会敲上一阵子小鼓，暗想：该不是我酒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实话说，因为蝴蝶离开了这个家，四叔才开始关注自己的亲生女儿立禾。立禾出生在永根去世之后，比蝴蝶小了十岁，蝴蝶22岁嫁人，立禾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在村子里的小学上着学。 立禾其名，是不是蕴涵着她的宿命，这个四叔是不知道的，只记得邻居大哥给他讲过，要让她象田里的禾苗一样，立起来不趴下。没成想，后来的立禾的成长真就应了她的名字，成了一个根植于土地上的农民。 起因要归结于村办中学的取消。 在娟子包括蝴蝶上学的当年，村上不但有小学、初中，在娟子就读高中的第一年，村上还试行办了高中，娟子是那一届也是唯一一届村办高中生。仅仅一年不到，村办高中合并到别的村上。而初中始终都有办，所以比娟子小六七岁的蝴蝶还可以在村上的初中读到毕业，然后回家务农，算得上初中毕业生。 在祖辈都没多少文化的小村子里，初中毕业基本就可以称作知识青年了。当然，娟子在后来村办高中合并之后，由其在外工作的兄长联系转学到县城中学，不仅读完了高中，还顺利考上了大学，走上了一条吃“公家饭”的道路。 立禾在本村读完小学，准备升初中的那个暑假，接到学校老师的通知，即办学达二十多年的村初中宣告停办。原有的师资力量和在读学生一律并入乡中学，那些不想离开村子去乡中学上学的学生，就地辍学。 关于立禾是否要到外村去上初中，四叔的态度是没文化不行，要立禾继续上中学。可四婶却说：“一个女孩子家，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出了门能分清男女厕所就够了。再说外出那么远，花钱吃喝不说，估计也学不成样子，难不成还能像娟子那样考进大学？！就你这遗传，有那个根吗？”临了，四婶还没忘记贬一下四叔，像今天这样子算客气的。 父母意见不一致，四叔决定征求一下立禾的想法。 此时的立禾，十二岁，真的是人如其名，长得又黑又壮实，像田野里夏天拔节的玉米秧，还有继续拔高的势头。她对爸爸妈妈说：“我喜欢在家，不想去外村上学。因为我长得黑胖，本村的同学们给我起外号'小铁塔’，到了县城边上，大家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我不去上学了，让我在家帮你们一起种地吧。”  本来四叔在家就没什么发言权，这下立禾和妈妈的意见又殊途同归，就这么着，立禾在十二岁上，便告别了学生生活，成了爸爸妈妈农活上的帮手。 四叔到此，感觉愧对了自己的亲闺女。立禾打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怎么穿过新衣服，净捡姐姐蝴蝶的衣服穿，吃上也基本和大人一样，从没有额外开过小灶。她上面有姐姐，是养女，爸爸宠她已经习惯了；下面有小她两岁的弟弟，这是家里的男丁，妈妈自知未来不会再有孩子，所以首先把“贱娃”宠成了“宝贝”。如此看来，立禾在家里的待遇是最低等级的。想到这，四叔禁不住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伤感过后，四叔拉过来立禾，说：“好闺女，爸爸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有认真关心过你。从现在开始，爸爸要更加努力干活，好好伺弄庄稼。另外，听说村上要开沙场，不忙时爸爸就去沙场打工挣钱，到时把院大门一排的房子盖起来给你住。将来你长大了，咱们不出嫁，就招个上门女婿，让爸爸下半辈子一直看着你，随时照顾你。” 四叔显然把话说得太远了，连立禾长大嫁人的话题都扯了进来。也是，四叔是在猛然间意识到立禾的存在，按他的思维跃动，一瞬间就让立禾长大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是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未完待续） 作者：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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