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主讲：谢承汇 策划：谢承汇 责编：马戏团长 全文约3000字 阅读约10分钟 前面的节目我讲了古人怎么打官司（古代老百姓告状为何“难于上青天”？| 循迹晓讲），打了官司就难免有人被关进监狱。监狱这种地方甭管古代现代都挺恐怖的，不过古代监狱跟今天区别很大，除了条件更差以外，实际用途也不太一样。 今天咱们就聊聊古代监狱。   有关监狱的记载，早在夏商时期就有。当时的监狱由荆条或者酸枣树编成围墙，后来觉得这种围墙太不坚固，就改用木头建围墙。这就是监狱的雏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秦汉时期，监狱已经相当成熟。样子跟电视剧里的差不多，朝廷专门盖房子，用来关押犯人。其中汉朝监狱已经出现不同的分类。按照等级，可以分成中央监狱和地方监狱。 中央监狱用来关押高官和政治犯，地方监狱用来关押地方上的罪犯。这个制度，被后来的历朝历代延续使用。 值得一提的是，中央监狱的分类非常详细，比如说有的监狱专门关贪污的、有的关政治斗争失败者的，甚至还有专门关押女囚犯的监狱，这就是永巷。  ◇ 在汉代，按照被关押人员的身份地位，监狱分为多种类型，比如关押司马迁的监狱就叫“蚕室”。这是一种专门处罚宫刑囚犯的监狱。 最早永巷只是一条在汉朝皇宫里的通道，两边住着后宫佳丽。后来刘邦死了，吕后把持朝政，开始对后宫佳丽大肆报复，戚夫人被削掉手足做成人彘之前，就被关在永巷。 从那之后，永巷成了专门关后宫宫斗失败的嫔妃。还专门设置了管理女子监狱的太监，掖廷令。因为所关女子基本都是宫斗失败者，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加上太监又是六根不全之人，平时没少压抑感情，经常虐待这帮女人取乐。 地方监狱就没这么多分类了，甭管什么犯人，都关一起。中国古代的监狱跟今天有很大区别，那会儿监狱更像看守所，里面的犯人都是等待审判或者等待执行死刑、流放的。 中国古代的刑罚主要分5种：笞杖徒流死。其中这个徒刑，并不是跟今天似的，有期徒刑5年，就关监狱5年。而是强制劳动，基本不住监狱。 假如穿越回古代，你要不幸被关进监狱，是个怎么个流程呢？ 首先，要先拜“监狱神”。中国古代监狱神有三个，皋陶、萧何还有亚孻（nái）。皋陶是舜帝手下的官员，专门负责监狱。因为他善查人心，断案公平，被后人尊为监狱神之一。  ◇ 皋陶像 萧何是大汉开国功臣，制定了汉朝的法律。因为监狱从汉朝开始成熟，所以也被奉为监狱神。亚孻是个明朝牢头，有一年年关将至，亚孻发现所有犯人都特别想家。就下令让所有人都回家过年，正月初二再回来。犯人不明白，就问亚孻不怕他们跑了么？亚孻说：我这么干已经犯了法，死罪是跑不了了。都不回来或者有个别不回来，我还是一死。如果你们都回来，上级不责备，等我阳寿尽了，还是一死。反正都是死，我干嘛不干点儿善事儿呢？犯人们听了之后，特别感动，果然正月初二准时回来了。亚孻看大家都回来了，开心大笑，直接笑死了。为了纪念他的善举，明朝之后的监狱神多了一个亚孻。  ◇ 萧何像  ◇ 亚孻像 拜完监狱神之后，根据你进监狱的原因，分在不同监区。告状那期节目里我讲过，古代告状，只要案子不结，甭管原告被告，都先进监狱。 这时候，你还不是犯人，关的监狱也是条件好点儿的。其他犯了罪的就没这么幸运了，那些被判死刑或者强制徭役的人，在行刑之前都会关在监狱。除了个别省会城市的监狱大点儿，还能分个男女监区。一般地方监狱就不分男女老少，混着关。监狱生活也是苦不堪言，平时囚犯都要带着枷，甭管吃喝拉撒还是睡觉，都得戴着。除此之外，狱卒动辄打骂罪犯，还有人以虐待罪犯为乐。 想条件好一点儿也行，交钱。中国有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监狱更是如此。你要是进监狱以后，不贿赂狱卒，那狱卒会把最重的枷给你戴上。这种枷三五十斤，戴几天，人就活活压死了。赶上狱卒心情好，就把你锁尿桶旁边，再赶上个尿尿分叉的，你琢磨吧。  ◇ 晚清带枷的犯人 就算犯人能忍，不怕被狱卒欺负，那也得花钱！古代监狱不管饭，要不就交钱在监狱吃，要不就让家人送。像是《水浒传》里，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打死人之后，不还琢磨么？要是吃了官司，坐了大牢也没人送饭。然后就跑路了。小说是小说，真实历史上也是这样。 当年苏轼因为乌台诗案被关在牢房里，就跟自己弟弟苏辙商量。如果皇帝要杀自己，那送饭就送鱼；如果没事儿，那就送肉。开始来人配合相当好，有一次，苏辙临时有事儿，把送饭的任务安排给别人，忘了交代送鱼松肉的事儿了。这哥们就给苏轼送的鱼。苏轼一看，以为皇帝要杀自己，心灰意冷，连夜写了一封长信给宋神宗。内容就是反省自己的错误。神宗本来没要杀苏轼，一看他反省这么深刻，就把苏轼放了。 古代监狱看上去有钱就能应付，但有件事儿给钱也改变不了，那就是监狱脏乱差的环境。之前说了，古代监狱是用来临时关押死刑犯和其他重刑犯的，压根没考虑环境怎么样。再者说，改善监狱环境不得花钱？别说朝廷不会给，给了也被下面贪污了。所以监狱环境之恶劣，简直不能忍受。住在监狱的人，没几天就得跟老鼠蟑螂成为朋友，蚊虫就更别提了。  ◇ 影视剧中的监狱  ◇ 晚清时期的监狱 因此古代监狱经常发生瘟疫，而且一旦发生瘟疫，也没人想去处理，放任这帮犯人自生自灭。明朝万历年间，江南地区就出现过一次监狱闹瘟疫的事儿，300多名犯人只活下来10几个。 可以说，中国传统社会，如果被关进监狱，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不死也少层皮。可就算是这样，也有人会怀念监狱生活，甚至频繁惹事儿出入监狱。 清朝文学家方苞在自己的著作《狱中杂记》里，记录了这么个故事。有个地痞无赖，跟当地监狱的狱卒关系不错，经常故意犯点儿小事儿，让衙门把自己关起来。进监狱之后，这孙子勾结狱卒，敲诈勒索犯人，不交钱就打一顿，要不就让狱卒把你锁尿桶边上。因为犯得事儿都不大，每次进监狱，关不了几天就出来了。一年之内，进出监狱十几次，挣了好几百两银子，比县太爷挣的都多。  ◇ 影视剧中的古代监狱 每次被释放，这个无赖都特别感慨地跟周围人说：“哎，又放我出来了，我得想办法再回监狱住几天。”后来这无赖脑子短路了，顶替杀人犯进了监狱。犯点儿小事儿，进去几天也就出来了，杀了人可不行。果然被判了个流放，再也不能住当地监狱了。据说临走前痛哭流涕，倒不是因为流放太苦，只是断了他的财路。 古代监狱条件这么差，跟过去对待犯人的心态有很大关系。中国古代，不把犯人当人，把他们关监狱的目的只是为了惩罚他们。环境条件自然相当恶劣。 今天的监狱的目的，除了惩罚之外，更多的有一层改造的含义。毕竟大部分犯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总有一天要重回社会，把他们改造成对社会无害的人才是目的，都该给他们一点儿理解和包容。这也是古代监狱跟今天监狱的本质区别。 *本文首发于「循迹晓讲」公众号 未经授权 不得转载 *配图源于网络，若有侵权，后台联系删除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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