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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  再次见到阿玲是毕业三年以后在一个温泉酒店，如果不是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依旧清晰，我几乎不能确认那就是多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素颜无饰的女孩。 但就当时来说，无论是学习还是相貌，也都引得旁人艳羡，十七八岁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她白皙的皮肤和自然黄的头发，又给人一种莫名的成熟，在我们都还是努力生长的时候，她已经以另一种姿态呈现了当时我以为的女生的终极。 她姓慕容，大多时候我们也都叫她慕容。 原本是没有交集的日常，因为被分配了一个相同的工作而有了必然的交互，我们俩作为班里的语文课代表，除了日常作业收交，偶尔还会帮老师批改同学的试卷，我们还有一项组合技能就是出版报，她的字体隽永，我的画风张扬，日子似乎就在那样一种平淡温婉中透显出无数的可能。 我曾经问慕容，如果有可能她将来想从事什么，她说从现实来说她想学医，但从本心来说她想学文学，那时候的我并不是很理解，想就是想，还分什么现实不现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不去想那么多，想做什么事就做了”。因为当时还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所以，我也是听得很茫然。 某天我从朋友那里听说她辍学了，我震惊而伤感。 她父亲在死于一场交通意外，肇事车辆至今未被查到，母亲一个人供养姐弟两个上学，终于积劳成疾，在检查中发现是恶性肿瘤。这些在当时的我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太过戏剧性，当回想起曾经在学校时的一些场景，方才印证一些那时难以理解的话语神情。 也就是那时我方才理解“麻绳专挑细处断”这句话的含义，有人说人生最无奈的是“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遇见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曾经在无数次的幻想中，我固执的以为女孩在多年以后已经成为某家医院的著名医生，哪怕不是，也已经凭着自己的才华小有名气，也或者成为某个品牌或者专栏的特邀撰稿人，偶尔还会接受采访，谈一下自己的经历······ 直到那年我在那里遇见她。直至今天，我都还不认为一些以泡温泉、按摩为主要经营的场所是什么正经去所，所以，就我来说也几乎从来不去这些地方，“享受”那些服务。何况当年，大多数类似的地方，表面上是正经生意，私下里是皮肉生意，有时候多往上走一层经过不隔音的楼道，还会听到一阵阵靡靡之音。 对于她的现状和改变我终究沉默不语，也无可奈何，那天正在大堂给客户办理入住手续，远远的听到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叫喊着“阿玲，快点，老客户，找你呢！”她现在叫“阿玲”了，在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习惯性的欠身低头微笑“您好”，抬头那一瞬间，四目相对，短暂对视，她又匆匆往前走去，我看着她跑去的方向，见她微微侧着头往这边又看了一眼，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 但愿我是认错了吧，应该不是慕容，她应该是某个著名医院小有名气的医生，亦或者是某个专栏的特约撰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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