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哲学教授王德峰抖音直播间聊科学：技术无善恶，哲学是科学的母体

8月10日晚8:00,在抖音、西瓜视频独播的知识视频公开课《王德峰的哲学研修班》中,复旦大学哲学学院退休教授王德峰以“哲学给科学带来了什么”为主题,与四名年轻朋友一起讨论如何看待今天的科学,以及科学与哲学的正式关系是什么。

节目中,王德峰的核心观点是对哲学和科学的关系做了一个界定:有怎样的哲学就有怎样的科学,哲学是科学从中诞生出来的母体。他解释,科学和经验要区分开,科学有其自身的基本概念和范畴,形成系统或体系,而有经验不等于有科学。

由此观点,本次公开课涉及中西方哲学变革与科学发展差异、中西医观念差异的讨论。

王德峰指出,如果哲学思想没有发生重大变革,西方世界不会诞生近代科学。他举例,在科学哲学家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中,作者认为科学革命的前提是哲学变革,不是知识的线性积累,每一种科学的进步都是革命带来的。“革命就是转换范式。爱因斯坦物理学是一场物理学革命的成果,牛顿物理学中心范式是支点和力,而爱因斯坦把范式转换为相对论,重新理解时间、空间和作用力。”

从这个意义上,王德峰认为由于中国长期以来都是儒家哲学体系,哲学没有发生重大变革,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为何近代以来中国科技发展没有与西方同步。他进一步指出,中国没有现代科学的概念,现在我们中国人在学习和研究的都是西方现代科学。

同时他点明,西方自然科学走到今天也陷入僵局,德国20世纪的哲学家胡塞尔的《欧洲科学的危机和先验现象学》尖锐地指出,今天的(西方)自然科学都建立在沙滩上的。王德峰此前与物理学家倪光炯的交流,两人就一个观点达成共识:中国哲学在未来的物理学发展中将发挥其作用。哥本哈根学派领袖玻尔提出“波粒二象性”理论,光存在的形态是波还是粒子,主要看如何观察和测量。该理论在西方物理学界掀起轩然大波并遭到反对,玻尔在1937年访问中国之后,受道家思想鼓舞,把家族族徽改成阴阳太极图,写上“对立即互补”。

在公开课里,王德峰引经据典,类似的案例和故事信手拈来。在讨论中,他同时从哲学角度回应了当下年轻人较为关心的话题,包括技术善恶观、技术异化和躺平现象等。

王德峰表示:技术本身没有善恶的,没有技术手段,我们的生活会很尴尬;是人把技术用坏了,“资本与近代科学是一对孪生兄弟”,资本控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控制后者的方式是建立企业制度,让科学参与资本合谋,然而资本的目的是推动产业而非科学,在这个过程中技术最终成为控制手段,“所以人性是关键”。因此,他认为科学工作者要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比方有的人专业能力很强,但他用来实现某种伤害社会生活或别人生命价值的东西,则是不可以接受的,这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应当有的良知。”

关于如何打破异化。王德峰表示,我们必须承认科学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种当代方式,正如马克思所说,科学一方面推动了人类的进步,一方面完成了人类的异化,“异化”表示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反过来否定人自身。对此,他对年轻人的建议是,要保持精神上的空间,“有些年轻人直接就认同了这种异化,并且把在异化的轨道中所获得量上的成功看成是人生的成功,这样想也可以,不必一定要纠正过来,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生活的基础不在这里,比方爱情不是用在资本舞台上掌握的资本数量来决定的。无论哪个行业、是否受过大学教育,其实还是要多读书,读好的书,读人文经典。”

对于当下的流行词汇“躺平”,这一与“异化”不同的现象,王德峰认为这个话题与讨论科学是有关联的,“科学不能解决人生观的问题”。他指出,当代文明最重大的特征叫进步强制,人必须在社会、资本和技术的舞台上不断往前走,一旦停下来就会有下降。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应用科学的毕业生会有一种非常悲哀的感觉——我所学到的这一切只是我谋生的手段,也可能是在资本舞台上获得更多财富的手段而已,这就是现状。但王德峰同时认为,只有人这种生物才会对价值有渴望,对自由有渴望,如果没有价值就有一种空虚感,因为这是人的存在。

据悉,王德峰本期内容在直播间获得449.3万人次观看。本期公开课是抖音“夏日光合季”系列活动中的一期。抖音知识直播力图让学者教授和高质量知识走出大学课堂,走进广泛抖音用户的生活,陪伴观众度过一个充实的夏天。

责任编辑：任芯仪(EN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