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中人  □刘水芹 八十年代，农村人家堂屋的墙上都贴着各种各样的画，有父辈仰慕的伟人画像：毛主席、周总理、朱德等，有年轻人喜欢的明星画像，也有过年时贴的年画。 八九十年代，墙上所贴之画，没有总体规划，随便贴，除了伟人要贴正，明星斜着贴，山水画歪着贴也行，自己看着顺眼就行。整个墙体有些乱，但是代表着一代人的梦想。  小时候我爱听故事。本家堂叔爱讲故事给我们听。他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在家排行老大，家里弟妹七个，小学毕业，我们叫他大叔。 其中有个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小男孩，父母早逝，跟着哥嫂一起生活，哥哥老实憨厚，嫂子精明刁钻。家里重活脏活让他干，却吃着剩饭剩菜，穿着破衣烂衫。如果哪天没有剩饭，就饿着肚子睡觉。和牛住在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屋顶有“天窗”，四周有裂痕，外面下大雨，屋子用盆等。北风呼呼刮，屋里水结冰，破床铺着草，被子不保暖。一年到头无休息，农活总是忙不完。 一日，男孩干活回家，路上捡到一张画，贴在自己破屋里，也顺便挡点风。嫂子早上派他到比较远的地里干活，为了不让他来回路上浪费时间，早上喝两碗稀饭，让他带一块饼当午饭，晚上回家又累又饿，嫂子晚饭早吃过，把剩饭剩菜收起来。哥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碍于老婆会撒泼，敢怒不敢言。转眼几年过去，小男孩饥一顿饱一顿，平时勤劳热心，邻居经常送点饭菜让他充饥，终于长成了小伙子。 这日阳光明媚，小伙子早上听到屋外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又见喜鹊在门口叫喳喳，心想：喜鹊喳喳叫，喜事要来到。难道会有什么喜事吗？早饭后，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中午到家，打开家门，发现桌子摆好饭菜：一大碗米饭，猪肉白菜炖粉条，看着口水直流，好久没吃肉了。肚子“咕噜噜”叫不停，不管哪来的，忍不住端起大碗，连吃带喝，几分钟，一扫光。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也没敢伸张，自己把碗洗好，放在厨房，心想：嫂子难道变好了，还是哥哥偷偷拿来的？ 第二天，小伙子下地干活回到屋里，打开房门又看到摆好的饭菜：一大碗米饭，牛肉烧豆芽。小伙子还是毫不客气地端起碗，一口气吃个精光。 连续多天，小伙子的屋里都有摆好的饭菜，每天不重样，引发好奇，看哥哥嫂嫂也没吃这么好东西，忍不住想看个究竟。 又一天开始，他假装扛着铁锹出门，偷偷地折回来，趴在门口向里张望，原来是画子里姑娘出来为他做好饭菜，然后又回到画里。这天他终于忍不住，在姑娘做饭时，猛然推门而入，姑娘愣住了，没来得及回到画中。原来姑娘被小伙子感动，乞求天神来为他做饭，小伙子看着美丽善良的姑娘，忍不住地喜欢，经过一段时间，小伙子再也忍不住向姑娘求婚，后来他们离开哥嫂，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多年后，堂叔闺女，远嫁外地。闺女再三请堂叔去她家一起生活，堂叔觉得不方便，语言、生活习惯不同，也不想影响孩子家庭生活。“闺女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是堂叔经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大家都知道，堂叔并不是不喜欢在闺女家，老年人谁不喜欢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啊。但是堂叔觉得自己能走能动的，还能自己照顾自己。逢年过节也经常去闺女家过一段时间。 前天再次遇到堂叔，他告诉我：现在共产党好啊，我办了低保，生病住院不要钱，每个月还拿几百块钱，加上老年人补助的一百多元，自己生活得很幸福，想闺女了，就打打电话，现在外孙女帮我买了智能手机，能视频，能支付，我买菜吃饭都是闺女发在我手机里的钱。外孙女在南京上大学，闺女每年回家两三次，闺女好我就高兴，我现在身体很好，每天早上起来锻炼，然后在街上吃点回家，身体好就是儿女的福气，也是自己的福气。我也开玩笑说：“大叔，你现在的生活，和你讲的故事一样啊。”我把小时候听到的故事讲给他听，他说：“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已经忘记啦。” 堂叔笑着说：“以前那是神话啊，如今就是真事，共产党对我们老百姓太好了，我们的生活像蜜一样甜，共产党就是那画中人呀，送吃送喝送医疗！”     刘水芹，女，1973年生，江苏泗阳人。耕耘在黑土地上的园丁。数十篇文章发表在《莫愁》杂志、“学习强国”江苏学习平台、“淮阴语文”公众号。《车来车往》被拍摄成微电影，腾讯视频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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