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见(第79期)：情深处“素情自处”

情深处“素情自处”

迷金庸的人，都会有自己心中最喜爱的男女主。曾经，我说：一个是杨过，一个是程灵素。

现在想起，会对自己笑笑，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两个肯为爱而赴死的人。只是这样的选择，多年前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得到。流逝的时光，带走的和带来的，哪一个对我们是更为重要的呢。今日依然还记得起年少时的选择，可见在柴米油盐功名利禄之外，岁月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曾经的美好。

  △素情自处 （清·陈豫钟）

在三联版的《金庸全集·飞狐外传》中，为本篇文字配了这样的一方印章，那是给程灵素的。

“素情自处”恰到好处。在她的名字中也有着这同一个“素”字。素情，与两情相悦你浓我浓表现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应是一种至真至纯的情怀。自处，如果理解为求而不得无怨无悔的单相思，那这方“素情自处”就是冥冥之中，陈豫钟为程灵素所刻了。

程灵素在金庸的小说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金庸的笔下，对女人从不吝惜溢美之词，包括一些龙套的小人物及风华不再的女子依然如此，唯独对程灵素：“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也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黄稀干枯，双肩如削，身材瘦小……”，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就是金庸对她的最高赞赏了。

毕竟，杨过是我心中的男主，所以程灵素对胡斐的暗恋与付出，有些抗拒，这方“素情自处”让我不由得又想起另一个人物：绿萼。想起绿萼，也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她那个整天只知道噗噗吐枣核的妈，又想起她的败类爹，唉～快速翻过……恍惚间发现，这也是一个愿意为爱而死的人。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程灵素就是这样一朵花，一朵不同于牡丹山茶的七星海棠。药王谷用毒高手，却解不了自己心中用情至深所种下的情毒。

佛家讲：有求皆苦。

程灵素对心中不可触碰无法企及的爱情，最终选择了以最决绝的方式来表白：“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每每读此，泪如雨下。

程灵素死后，胡斐蓄了髯胡，那是他心中对她最深深的怀念。我很想知道，这髯胡之中，每时每刻滋生的会有程灵素所要的那一种暖暖的爱意吗？当时光倒回，面对同一个程灵素，胡斐真的会做出另一种不同的选择吗？

“素情自处”这方印，作者陈豫钟的这一素情，更多的是在表达平素的心愿与内心的真情，其所追求的乃是文人之意趣，因为那时陈豫钟还无法看到这一部《飞狐外传》。而金庸也不会想到，百余年前，那个大篆刻家即为这个纤弱的情重之人，冥冥中早已准备好了这一方刻画了她短暂而灿烂的一生，荡气回肠的“素情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