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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说】父亲的背

 凤视界 2022-08-15 发布于湖南

  父亲的背
文    莫双源

我和父亲很少见面。我从出生到现在也已有十三载春秋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两年。在我的记忆中,只留着他高大伟岸、身材魁梧的背影。

一天放学回家,推门便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心中一惊,眯起眼仔细盯着他,惊喜地想:“是父亲回来了!”可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只呆若木鸡地愣在那儿,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笑。他也见着了我,局促又有些激动地向我走来。我慌了慌神,立马藏起了欢喜,一脸冷漠地越过他,说:“欢迎父亲您回家。”余光中的他露出丝丝窘迫,我却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金秋九月,风也染上了些许凉意。天幕点缀了片片水墨,昏鸦低鸣,冷风呼啸。我低垂眼眸,若有所思:“这么晚了,校门口应该空无一人了吧?唉,又只能一个人回家了。”我缓缓向校门走去。冷风轻轻卷起地上的枯叶,却又重重地把它摔在地上。风拥抱了它,又能相拥多久呢?枯叶终究是离不开那冰冷的地板的。

离校园不远的拐角处,一个焦急踱步的身影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父亲!他见着了我,如风般向我奔来。“你怎么这么晚啊?”他喘着粗气,低沉地问我。

“不用您操心。”我转头望向别处,尽量不去看他。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安全!你不能早点回家吗!”他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粗声斥责我。

“我都说了不用您操心!您一回来就只知道骂我,您关心过我吗?您了解我吗?您也从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用力拨开他的手,强忍泪水朝他怒吼道。

他愣住了,双手尴尬地停在空中,风揉乱了他夹白的头发,他那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风声。最终他转了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低着脑袋迈开了步子。

“回家吧。”他说。

他的声音是那么苍老,又是那么飘渺无力。泪水沾湿了我的双眼,在一片模糊中隐约看见他那沉重的、微躬着的、宽大壮实的背。

这之后,我很久不再理他。他也不主动来找我。一天凌晨,我起床去喝水,窗外漆黑一片,天地还陷在沉睡中。父亲书房的微微灯光照亮了我。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悄悄地往里瞅:只见书桌前父亲正写写画画地工作着,一只破旧的台灯忽闪出微黄的灯光,他的背更弯了,少了往日的伟岸有力,在生活面前卑微地被压弯了...... 我的鼻子有点酸:父亲还不到四十岁啊!

可我依旧没有原谅他。我强力压制住心中的惭愧与疼惜,即使他的背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没过几天,他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没有为之伤感,可心里却多了几分自己也无法察觉的落寞。

父亲临走前的晚上,我依旧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们费尽了气力来敲我的房间,我咬牙不去开。哪怕那声音像石锤一样重重地砸在心间,也无法砸开我对他的不解。父亲和妈妈交谈的声音钻进了门缝。“不要太累.....要照顾好孩子,晚上记得去接她......”他收拾完衣服在不安地来回踱步,还不时交代妈妈......

我关上了门,坐在房间的一角,任凭泪水汹涌冲出眼睛,却没有声音。我无声地大哭一场。

时光流逝,父亲去上班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天,我漫不经心地在小区里走着,迎面走来一位成年男子,他强壮有力的背着一个酣然入睡的小孩。小孩睡得是那么香甜,仿佛父亲的背是最温暖柔软的床。我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我的父亲不也这么年轻有力过吗?我不也这么被父亲宠爱过吗?父亲的背或许不再伟岸高大,但一定永远温暖有力。

我飞奔回家,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机。

“喂,爸。对不起......”

(指导老师:杨琦)

作者简介

莫双源,十三岁,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喜欢画画和写作,梦想是成为一名老师。人生格言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自律者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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