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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周二。 昨天，班主任邓老师发来一段视频，小姑娘站在旗杆下，手举话筒，照着一张纸在念，声音洪亮。邓老师说她表现很不错，胆子大。 回家把视频给儿子看，问儿子：“她这是在干嘛？”“国旗下的朗读，很荣耀的。”实在抱歉哈，作为老母亲的我，我小时候没这项活动；儿子小时候是否有这项活动，我不知道，因为从没听他回来提到过。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一个三年级的娃，能站在学校操场国旗台上，面对全体老师和同学，大声诵读着一篇正能量的文章。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我真的没这个胆量。
下午，班级群发布“学雷锋、见行动”的通知，号召每个学生捐零花钱。我就跟罗老师说，“你问问小姑娘，她有几十块钱的硬币，看她愿不愿意捐点出来。”得到答复是：“她说她有40元零花钱，她愿意捐出10元来。”班主任邓老师问她，“妈妈给她的100元哪去了？”她说给了奶奶，这个事情她也告诉了我，说娭毑拿了那100元买药吃了。第二天她果真捐了10元硬币。罗老师说：“人之初性本善”。 想着上周没东西玩，这周双休天气又不好，于是在周五下午让儿子帮我买一副弹珠跳棋。这玩意好啊，可以几个人玩，也可以一个人玩，并且也能开发智力。 3月5日，周六。天气预报有雨，不过上午似乎还会出太阳的样子。带着儿子，早早地去了她家。 千呼万唤始出来，且一脸的不开心。 不对呀，不是刚刚进行语文摸底测试，考了一个全班第一吗？不是老师还大肆表扬了她吗？我真的无法弄明白她的情绪。 “你很不高兴吗？”反正就是不回答我这个问题。既然不愿意跟我说，我也就不问了，问也是白问。 又搬出桌子，坐坪里搞学习。检查语文试卷，发现有两处老师没发现的错误，我给她纠正。她有情绪了，对我说：“这里即便再扣两分也没关系，我还是第一名！”“错了就是错了，就要改正，这跟分数、跟名次有什么关系呢？”作文确实写出了水平，用上了拟人、比喻等修辞手法。老师告诉我，她在考试的前一个课后辅导，就专心专意搞语文，还跟老师说，晚上回去读同步作文。 检查她的数学作业，发现她有一道题思维很清晰。当我提出另一种解题方法时，她立即抢白，打断我的话——你不对！儿子在一旁对我说，“娘，你的思维拐了一个弯，当然结果会一样。”“做数学题，其实有很多种解题方法，你为何不等我说完你就要否定我呢？” 还有一道题，没有说明是单选还是多选，但她觉得只要把供选择的数字填进了括号就好，至于有的数字可不可以重复，没有必要去思考。 最后搞英语，让她去把英语书拿过来，结果她躲在卧室里半天都不见人影了。我高声问道：“怎么不出来了呢？”她慢吞吞走出来，“我英语书放教室抽屉里了！”“上次跟你说了，学习用品和教科书必须都带回来啊。现在你们只有12个学生，东西放教室里也许不会丢失，如果你以后去星沙念书，一个班都是五六十个学生，你以为你把东西放抽屉里，隔了一个双休日还会有吗？！你这些好习惯不养成，以后有得你哭的！”我真的有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里面了。 这次，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很了不起的，考了第一名，所以我作业可以随便做了。那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让我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吗？！ 马马虎虎地完成了作业，又到了吃饭时分。她只吃了半碗饭。每次我在她身边她吃饭都很少，也不知没在她身边，她吃了多少饭。 吃完饭，我就拿出跳棋，跟她说，“来，坐这边来，我们仨一起玩跳棋。” “我不玩！没意思！” “你都没玩，怎么知道没意思呢？这种跳棋你学会了，一个人在家也可以左手跟右手玩的。我知道你没玩过，妈妈和哥哥可以教你的。” 就是不依。我跟儿子两人摆好棋子，玩了起来。儿子翘起椅子坐着，她见状就跑到儿子背后，一个劲地扳椅背，又发出那种“哼哼”的声音，很得意地望着我。我立刻批评儿子，“坐好，坐要有坐相！”儿子立即四平八稳地坐好了。她看到再也扳不动了，就跑房间里拿出一本课外书，坐在我们玩跳棋的边上，装模作样地看，还嘴里一边哼哼，“没味，没一点味！” 我们玩了两局，第一局儿子输了4步，我拍了儿子4巴掌；第二局我输了1步，儿子拍了我1巴掌。儿子从小就是这么跟我玩游戏的。 看着她既不想参与，又在旁边使劲哼哼。想着我们是来陪她的，总不能“凉拌”了她。于是问她，“你想干嘛呢？”她立刻对我说：“我想买一个新水杯，那个旧的把我的手划破了！”把她的手背给我看，手背上有一个黑点，不像是水杯划的。不过那个水杯确实不是小孩子用品，很成年化，估计是她自己不喜欢。 我记得我小时候也因为我父亲给我买了一双不合脚的黑色橡胶套鞋，当时我特别不喜欢，觉得穿着真丑，于是我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拿个镰刀把套鞋前面划了一个小口子，然后跟父亲说，“套鞋不知道怎么破了！”我父亲说要给我修补好，我立即说我宁愿打赤脚，也不愿穿那双鞋。后来还给父亲提要求，“以后我的东西让我自己去买。” 联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推及到她。于是，我决定满足她这个要求。她娭毑立即从屋里找出好几个水杯，跟我说：“她水杯很多，都不爱惜！”我放眼一看，也都是那种很成人的款式。 儿子听说我要外出购物，立即搜附近超市。他告诉我：“走路去大约15分钟的地方有一个超市，应该有。”我说我们还是去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叫杨泗庙的集镇，大超市品种和质量应该都多点、好点。 我们仨打着雨伞出门，我表扬她“学雷锋见行动”给贫困地区捐款一事，特别肯定她的这种行为。她却对我说：“捐钱后，我只剩下十块钱硬币了。”“你本来有40块钱，捐了10块，应该还有30的啊，为什么只剩下10块了？”“剩下的纸币，我都交给了奶奶，不然奶奶不高兴！”仨人又是乘公交出去。公交司机见着她，说不用给她刷卡。她跟司机师傅打招呼，不是礼貌地问好，而是一种很嬉皮的态度。 到了超市，我跟她说，“现在天气热了起来，不用买那种保温的了。”她也同意我的看法。 进超市时，她跟入口处药店的一个女店员打招呼，“阿姨好，我跟我妈妈一起来买东西。”这是礼貌的口吻，但语气里有一股浓郁的骄傲、炫耀味道。进去后，她就跟我说：“这是谁谁谁的妈妈，她是我们的班长，但是她成绩都没我好。”我没有给她回应，心想：“你也不过才这次考好了一点，就飘上天了！” 她左挑右选，终于选好了一个粉红色的。问她还想不想买点别的，她摇头。那好吧，付款走人。刚付完款，居然在收银处发现了我一个二十多年不见的同学，我俩都诧异对方怎么跑到这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来了，并且兴奋得有聊不完的话题。当我们站在街边聊天时，小姑娘就一直围着儿子，跳起脚从背后去摸他的头，嘻嘻哈哈，又是那种嬉皮士的态度。 同学的父亲居然认为小姑娘是我的孙女。我儿子有这么显老吗？不过才20出头的小伙子啊！我真的要泪奔了，儿子倒是很淡定。 同学说要送我们回去，我笑他：“六个人，超载哦！”他载着他的父母回去了，而我们等了很久，公交车才来。还是来时那位师傅。她又是那种态度跟师傅打招呼。她不叫“叔叔好”，也不说“您好”，而是“嗨！”一种很嘻哈的作派，并且还要把脑袋伸到司机面前。 把小姑娘送回家，又到了我们要回家的时间了。她娭毑见我们买回了水杯，就说：“又用不得三天。”我对小姑娘说：“这个水杯，你一定要爱惜，不要中了娭毑的嘴巴，她说三天，你就用三年！还有就是这样的水杯，只要不摔就不会坏的。你把它放在书包侧边的口袋里，就不会摔地上。”她站在大门边，默默无语，有种舍不得我离开的落寞神情。“据天气预报，下周都是晴天，你周六把作业都认真完成好，我们周日去田汉文化园玩！”
凤 视 界 女性视角看世界 家国情怀待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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