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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苑】儿女双全(21)

 凤视界 2022-08-15 发布于湖南

21


儿女双全
文/图   冯罗生






第二天,天气依然晴好。于是我和儿子带着她在通程广场上放风筝。

通程广场的喷泉广场是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圆形地坪,直径大约有50米吧,四周有大理石砌成的围墩,可以供行人坐、躺。中间地面下装有喷泉,喷泉口处有不锈钢围栏拦着。以前每个晚上的七点到七点半之间,喷泉是开放的。白天,通程广场适合溜冰、放风筝。晚上,跳广场舞的特别多。但是现在是疫情防控期,这些活动都被取消了。

其实,上次我老公已经教她怎么放风筝了,可是她似乎不怎么上心。这次我想我再来教教她怎么放风筝。空旷的广场上,有几个小孩在放小风筝,也有风,很适合放风筝。我这个从来不怎么运动的老母亲,系上了支撑腰带,放起风筝来。

第一次出手,发现自己的水平还不错。居然还真能把风筝放上天,并且也掌握了一丝诀窍。正要把她叫身边来,把线交给她。一阵风吹来,结果手里的线彻底飞出去了,赶紧追上去把线系在了线辊子上。她却去跟一个小姑娘趴在地上清理风筝线。因为那个小女孩的风筝跟我的风筝缠绕了一下,其实小女孩不用去动她的风筝,她的风筝也可以跟着我的风筝飞起来,结果两个小孩子一顿乱扯,把我的风筝也给扯了下来。

我把我的风筝线从小女孩的风筝线分离出来,叫她过来自己放风筝,却发现小女孩的风筝线已经被她俩弄得不可收拾了。她对我说:“妈妈你玩吧,我答应一定帮妹妹把风筝线清理出来。”那好吧,既然她打算自己替她解决,也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别人解决问题,我也就放手让她们自己处理。

可是,我悲哀地发现,我再也无法将风筝放上天了,风越来越小,阳光越来越毒辣。那个放风筝的小女孩也被家长叫走了。她走了过来,我打算把风筝再次交给她,她却告诉我,她不想玩了。“那好吧,我们坐坐,歇歇气。”她却提起她的水壶,对着我和儿子说:“我不想坐在这边,我要坐到那边去!”头顶上的太阳正直射着我们,未必是对面那边的太阳没这么火辣?我很疑惑她的举动。

只见她把水壶放在脚下,坐在对面。我跟儿子聊天、喝着水,再远远看她时,发现她离开她的水壶至少有2米远,已经挪移到了一个妇女身边。那个女人举着手机在打电话。当发现她挪移到了陌生女人身边时,我开始警觉——她想干什么?

女人的电话打了好久,她回到自己水壶边坐了坐后,又起身然后一直守在她身边。当女人放下电话后,没多久我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溜冰鞋的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那个溜冰的小女孩,每溜上一、两圈就会在她母亲身边坐一坐。

我似乎明白了,我的小姑娘估计是想借溜冰鞋穿,也展示一下她的风采。因为我曾经跟她说过,她可以上通程广场溜冰的,但是这次她的溜冰鞋没有带过来。

既然明白了她的目的,那么我继续看她的行动吧。溜冰女孩继续溜她的冰,但她的动作有了变化,也是上次我教小姑娘的“单腿滑”。这个动作,小女孩仅仅做了一圈。当她再次坐到她母亲身边时,我明显听出了那位母亲的声调高了很多。因为之前她们之间的聊天,50米开外的我是听不到的,而现在虽然依旧听不清楚那位母亲说什么,但至少有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小女孩仍然继续溜着冰,溜一圈回母亲身边歇一下。这时,我看见我的小姑娘起身坐到了溜冰女孩身边,大概是开始游说她了,但是溜冰女孩似乎没动心。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该回家做午饭了。于是,我给罗老师打电话,讨教她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我的内心很想一直观察下去,看我的小姑娘最终如何回到我身边来,会不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但是罗老师让我去把她叫回来,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坐在对面,看着我起身,看到我走到了广场的中心位置,但是她仍然坐在那,没有回来的意思。于是我大声喊:我们回家去了。喊了三遍,她才悻悻地起身,回到她最开始的位置,提起她的水壶,慢吞吞地走过来了。

当她走到我身边时,我责问她:“你在干什么?”“没干什么。”我语调高了一点,又问了她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干什么。”那好吧!“你不就是想穿那个小姐姐的溜冰鞋,我觉得小姐姐做得很对啊,她和你都不认识,她凭什么就一定要把溜冰鞋给你穿?!并且你做这件事,开始你没跟我说,到现在了你还不愿跟我说,你到底想干嘛?!”说这话的语气,是最重的一回。以前跟她说话,我都和颜悦色,笑眯眯地对着她。这次,我黑着脸。因为她这个谜之行动,太让我震惊了!

回家做饭、午休,她一直在看动画片,吃饭时我把电视机给关了。我家是严禁吃饭时看电视的。

下午两点后,我们仨出门打算去松雅湖骑行。松雅湖有那种三个人骑的自行车可以租。儿子问:“哪两个人踩?”我笑道:“你是主力,我和心心轮流着踩。说不定心心的腿还不够长,踩不了。”仔细一想,这将会是一次难忘的松雅湖之旅,三个人都会很累的。儿子又问:“我们是打车去还是坐公交?公交都需要走一段路。”“当然坐公交啊!”

走路到公交车站,母子仨上公交车时,发现车上仅有一个座位。小姑娘动作迅速地坐在了那个座位上,我和儿子站在她的身边。她心安理得地静静坐着,把自己的水壶挂在了公交车的栏杆上。下一站,车上下去了不少人,车厢的最后空出来好几个座位,我拉了拉儿子的衣角,轻声说:“我们坐后面去。”小姑娘没发现我们离开了她,等她回过神时,立刻转过头来眼睛四下找寻我们。当发现我们坐在了车厢最后,她依然坐着,但我看出她没先前那么淡定,有点不自在了。

从我家到松雅湖有好几站路。到站了,我下车时叫了一下她,“心心,到站了,我们要下车。”看到我和儿子已经从后门下车了,她慌了神,起身就跑。我就说:“你的水壶不要了吗?”她转身逮下水壶带子,迅速奔下车来。其实,下车的人很多,她不用如此慌张的。我想她应该是害怕我们把她扔在车上。

下了车,我问她:“你觉得刚才你做错了什么吗?”“啊?!”她根本没意识到。又问:“我们仨谁最大?”“你。”“那座位要给谁坐呢?”不作声了。“我上次就要你把《小学生守则》完完整整地抄回来给我,你至今都没有兑现。小学生行为规范里有一条,乘公共车、船等主动购票,主动给老幼病残孕让座。刚才你就犯了这一条。你已经是个小学生了,不再属于幼儿范畴。坐公共交通工具一定要主动给老幼病残孕让座。你和你娭毑一起出门,最起码要让给娭毑坐。”这下她彻底不吭声了。

走到松雅湖,悲哀地发现:租车的地方不开放。既来之,则安之。那就来一个毅行吧!天气很热,松雅湖人很多。我们从西南角入口处开始,一直走到东北入口处,途中休息了两个凉亭,走了一个多小时,大概走了四公里多的路程。除了儿子,我和小姑娘都很疲乏。小姑娘一直摆着一副冷酷到底的脸,也不跟我和儿子一起走,正如她和她娭毑一起走路一样,一个人闷着头走在前面。我跟儿子说,我想喝功能饮料,可是一路走来都没有。

松雅湖东南面的人乌泱乌泱的。自从有了新冠这个新名词,我的社交距离基本在一米开外,开始有了密集恐惧症。所以,我决定我们不走了,打车回家。在出口等车时,小姑娘提出想买甘蔗吃,儿子满足了她的要求。她接过袋子就开始吃,有了吃的她立刻满血复活。看着她边啃甘蔗边随地吐渣,我交代她等会上了车可不能在车内吃,不可以把别人的车弄脏,即使我们是花钱坐的滴滴打车。她答应了。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节假日的这条路永远堵车),车终于来了。小姑娘刚上车没两分钟,居然睡着了。看来真的累得很,估计自会走路以来都没一次性走过这么长的路,不过没听她叫一声累。其意志力还是相当强的,确实值得放肆表扬。看着她倒在我的身上,红扑扑的脸蛋,我真的想低头去亲一亲她,又担心把她弄醒了,还担心儿子打翻醋坛子。我这个老母亲的心啊,真如秤砣一样,得掌握好平衡。

到家了,把她叫醒。掏钥匙开门,进屋发现我的拖鞋在地上,我纳闷,问儿子:“你给我拿的鞋子?”“不是,心心拿的。”我当时很感动,看来小姑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想用行动来表达歉意。我立马说了一句“谢谢”。(这天再次仨人进家门,我听到“啪嗒”一声响,问儿子什么声音?儿子没回答,当发现我的拖鞋又在地上时,我明白了,小姑娘有情绪了。当然以后回家,拖鞋依然是我自己拿了。)

进屋后,两人继续吃甘蔗,两人围在垃圾桶边上啃,她的瞌睡自然也没了。吃甘蔗、看电视,我就开始做晚饭,儿子也进厨房帮忙。

吃完晚饭,叫她洗澡。她跟我说她不想洗澡。也许是今天下午太累了,所以不想洗澡?虽然我知道她肯定出了汗,不洗澡就不洗澡吧,这不是原则问题,没必要硬性规定她。晚上肯定也必须是她看电视的时间,如果让她看课外书,她就是应付一下,反正坐不安宁。

想着她来我家,她还从来没做过一次家务。晚上我进行了分工——我搞客厅、阳台、厨房、厕所卫生,儿子负责两间卧室,小姑娘负责进门过道和饭厅。儿子看到我只安排他两间卧室,他就拿着抹布,俯在地上仔细抹。而我把厨房和阳台搞干净后,把拖把洗干净交给小姑娘,她三下五除二就搞完了,我让她再看看地面上哪里还脏,给她指出来她就又去拖一下。不过还算不错,至少她没有拒绝做家务,所以我呢,还是表扬了她,“心心还是很不错的,愿意一起分担家务活。”她干完后立即坐回沙发,看电视去了。

临睡前打水给她洗脚,于是开始了一天的总结性唠叨。“今天呢,你有两件事让妈妈生气,上午通程广场上发生的事,你至今还没有打算告诉妈妈。但是妈妈要告诉你,这人世间虽然好人很多,但也有坏人的。妈妈就来跟你聊聊我们昨天看的《罗小黑战记》,你看罗小黑比你可怜,没亲人,没家,它成了一只流浪猫。它在流浪途中,遇着了“风息”,“风息”救了它,给它吃的,给它一个窝。罗小黑很单纯,就把“风息”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呢,“风息”救它其实有目的。到后来,你有没有发现,“风息”是想要夺取罗小黑的超能力,是要罗小黑的命的。罗小黑后来又遇到了“无限”,“无限”呢,也给它吃给它住,还教给它本领,但是会无时无刻地管教她,罗小黑就特别讨厌“无限”。可是到最后,真正对罗小黑好的,却是“无限”!”我说动画片的情节,她倒是容易共情,还一个劲地插嘴,但她的兴趣点完全只在故事里的吃和玩上,“那个罗小黑好有趣,无限真是笨死了,连肉都烤不熟!”

大概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整个晚上,我听到了几次她的嘤嘤抽泣声。

作者简介



冯罗生,网名“春之呢喃”,一个爱好文学的中年老母,一个心怀“异端”、“斜”说的伪文学爱好者,虽有文字见诸网络、报端,仍觉差强人意的煮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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