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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晚年,和珅当道,帝师朱珪为嘉庆献妙计,16个字讲透韬光养晦

 gs老张 2022-08-16 发布于甘肃

乾隆六十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一年年初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京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冻死的可怜人,安南的使者竟也冻死在会同寺驿馆内。更加不详的是,京城出现了日全食,世人惊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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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天象异常的氛围里,老皇帝乾隆的内心,五味杂陈。他很欣慰,因为古今没有像他这样的“十全老人”,有福天子,六十年过去了,依旧在位,掌控皇权;但欣慰的同时,他又有些焦虑、失落、不安,因为二十五岁登基时,他曾对天发誓,不敢同皇祖康熙在位的年数相同,如果有幸能够在位六十年,将禅位于皇子。君无戏言,如今一甲子已过,兑现他当初誓言的时候到了。

然而,中国几千年,历史上仅有的几次禅让,无一不是政治谎言吹起的肥皂泡,刺破肥皂泡,剩下的尽是宫廷政治的血腥与残酷。

为了避免“禅让”可能导致的政治悲剧,乾隆背靠帝王权威,酝酿了一个万全之策——禅位但不交权。这一帝王之谋,表面光鲜,实质老朽,与乾隆朝后期的“盛世”骗局,在格调上保持高度一致。老皇帝乾隆坚信,此举将抹去他内心的失落与不安,为他赢得比肩尧舜,亘古未有的美名。

因为清廷有惯例,每年十月一日要颁发下一年《时宪书》,宣布来年使用的年号,为了不失信于天下,老皇帝乾隆早已算好了“禅让”的时间。

九月一日,乾隆召集阿桂、和珅等八位朝廷重臣入宫,开启藏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密旨,拟立十五皇子永琰为皇太子,并决定于十二月初一冬至日举行禅让大典,正式禅让。

禅让之事,乾隆此前曾多次说过,几位重臣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们的内心却是大相径庭的,朝中柱石阿桂对此感到欣慰,而权臣和珅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如何化解嘉庆上位所带来的危机?

纵观和珅随后的种种表现以及他最终的结局,他很是有些当局者迷,又或者说,权力在少有约束的时候就像毒药,再聪明的人,一旦豪饮,也会陷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致命困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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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刚扑面而来时,和珅自作聪明地以为,这是一个弥合关系、邀功献媚的好机会,于是他抢在乾隆正式宣布消息前,别有用心地赶到嘉亲王府,意味深长地送了嘉庆一柄如意。

此为何意?

不言自明。

一方面,和珅想借此向嘉庆暗示,好事已经临近;另一方面,和珅又想通过此举“敲诈”嘉庆,他是有拥戴之功的。

然而,和珅在此时此地却忽略了寻常百姓都明白的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嘉庆看来,和珅仗借老皇帝宠信,泄密邀功,献媚罔上,此乃典型的权奸所为,待他亲政掌了权,定要将此定为和珅的第一条大罪。只是,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一切需要隐忍,不便发作罢了。

可悲的是,那时的和珅丝毫没有察觉到嘉庆“笑纳”如意的微妙内涵,他还以为嘉庆已经上了钩,他才是那个稳住钓鱼台的垂钓者。

九月三日,乾隆正式颁下谕旨,册封永琰为皇太子,并着礼部筹备禅让大典。

嘉庆元年,正月初一,禅让大典在紫禁城太和殿如期举行。

让嘉庆及群臣没想到的是,当禅让大典进展到关键环节时,乾隆一度竟不愿交出玉玺,最后还是刘墉和纪晓岚合力劝导,乾隆这才勉强撒手。

除此之外,乾隆还当众明确宣布,他只是将那些接待、开会、祭祀、礼仪之类的日常工作交给了嗣皇帝,至于“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他“岂能置之不问,仍当躬亲指教,嗣皇帝朝夕听我训导,将来知所遵循,不至错误,岂非天下之福哉。”

乾隆的这一番话,等于告诉天下人,自己虽然禅让了,但大权依旧在握,嘉庆不过是毫无实权的儿皇帝,一个摆在朝堂上为了好看的傀儡。

据野史记载,这一切,都是和珅在背后捣鬼促成的。他以为竭尽所能地压制打击嘉庆,让嘉庆弯腰低头,失去一个帝王该有的权威与自信,他便可以继续左右朝局,即便有朝一日嘉庆亲政,他也没有能力、没有办法撼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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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嘉庆三十多岁,正当盛年,血气方刚,处境的确很艰难。

那一时期,朝廷还面临一大严峻挑战,自嘉庆元年起,湖广地区的白莲教起义,声势愈演愈烈。

让嘉庆深恶痛绝的是,禅让大典之后,和珅竟然从此处下手,对自己展开了又一轮压制与陷害。

毕沅,乾隆五十三年升任湖广总督,此人贪图享乐,生活奢侈,政事懈怠,他的发迹靠的是向和珅贿赂献媚。然而,当和珅从毕沅这里找到压制嘉庆的借口后,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丢弃了这枚棋子。

当时的毕沅,在湖广地区被义军搅得焦头烂额,对乾隆禅让后的朝局没有悉心体会,结果在上报朝廷的奏折中犯了一个错误,将“皇上”二字写在了“太上皇”前面。

和珅抓住这个错误向乾隆进言,毕沅居心叵测,对太上皇大不敬,在朝臣中起到了很坏的影响,应当严惩。

此话击中了乾隆禅位之后异常敏感的内心。

和珅见状,开始借题发挥,最后引着乾隆,将矛头对准了嘉庆——此类大不敬,无视即为不孝,再犯难逃其责。

嘉庆了解乾隆的性情,一旦招惹,很难安抚。

在他天威难测的帝王语境中,难逃其责,绝非虚言。

和珅的阴险、可恶,可见一斑。

让嘉庆尤为忧虑的是,此时的乾隆已经老迈到昏聩不堪的程度,而且对和珅愈发地宠信依赖,长此以往,和珅恐怕将会更加有恃无恐、作威作福,而自己却无力改变,只能应对。

翻阅史书,嘉庆的忧虑,有着极其鲜明的印证。

据史书记载,有一天早朝过后,嘉庆与和珅一同入见。乾隆南面坐,嘉庆西向坐一小几,下面则跪着一众臣工。

良久之后,嘉庆发现乾隆闭目像睡着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

嘉庆仔细去听,但始终听不明白。

许久之后,乾隆忽然睁开眼睛,问了一句:其人何姓名?

嘉庆与众臣皆愕然,唯和珅应声对曰,高天德、苟文明。

乾隆听了,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地默念着。

这一幕让嘉庆既感到骇愕,又感到困惑。

几日后,嘉庆密召和珅问话,前日召对,太上皇嘴里默念的是什么?汝所对的六个字,又作何解?

和珅轻飘飘地说,太上皇嘴里默诵的,乃是西域秘咒,诵此咒,所恶之人虽在数千里之外,亦当无疾而死,或有奇祸。奴才听太上皇诵此咒,知道所欲咒者必为教匪悍酋,那六个字正是匪酋姓名。

嘉庆听罢,惊出一身冷汗。

今日,和珅可以独对。

明日,和珅就能矫诏。

如此,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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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孤立无援、危机四伏的境地,嘉庆思虑再三,决定写一封秘信给自己的师傅,时任两广总督的朱珪,请他想方设法调来京城,以便联手防范和珅。

朱珪知道此时助力嘉庆,不仅必要而且关键。

考虑到嘉庆尚未亲政,自己的帝师身份不便进京,朱珪揣摩乾隆的心理,打了一张为乾隆歌功颂德的好牌。

在给乾隆的奏折中,朱珪说,自己已搜集整理太上皇平生四万余首诗作,并且详加评注,编辑成册,一共分为五辑。现在,他要将这恢弘巨著带上京来,献给太上皇,以成千古佳话。

乾隆看罢,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不久升朱珪为大学士,并要召回京城,侍奉左右。

嘉庆得知师傅即将进京,难以抑制兴奋之情,一激动,他甩开顾忌,挥笔写了一首感言诗。

嘉庆知道,帮自己整理诗文稿件的内阁学士吴省兰,是和珅安插进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原本以为这首诗即便叫和珅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哪知道,和珅兴风作浪无孔不入,最后硬是从这首诗中刨出了把柄。

这一次,和珅来势汹汹。

和珅弹劾嘉庆,此诗“圣主八旬岁,鸿儒花甲年”,皇上竟将朱珪与太上皇并举,实乃大不敬;另两句“吏铨资重任,台鼎待名贤”问题更大,朝廷对朱珪的任命还没发出,皇上就用收买之辞透露出去,这分明就是示恩于师,讨好外臣。

禅让之后,乾隆最忌讳的就是嘉庆结交外臣,收买人心,架空自己。

盛怒之下,乾隆将嘉庆召来质问,嘉庆不敢否定,唯有胆战心惊地承认,确实作有此诗,但绝无异心。

乾隆的帝王之术,是深不见底的。

平日里,他任由和珅做“二皇帝”,但关键时刻,和珅总是沦为他手中的棋子。

这一次便是如此。

按照寻常惯例,接下来向嘉庆问罪,本应是和珅进言表演的时间。可是,乾隆却在这时“糊里糊涂”地召来了并不在刑部任职的董诰。

更加微妙的是,在军机处,董诰还是和珅的死对头。

董诰直言,当今皇上跟随朱珪学习多年,如今太上皇恩宠,朱珪高升,皇上作诗相贺,实乃人之常情,并无出格举动,若论结交外臣则过于勉强。况且“圣主无过言”,皇上即位不久,只是无意为之,并非别有用心。

乾隆见董诰为嘉庆开脱,深沉无言。

几天后,乾隆下旨,绝口不提嘉庆过错,只将板子落到朱珪身上——广东海盗猖獗,治安混乱,朱珪身为两广总督,缉捕不力,管理不善,现免去两广总督一职,降为安徽巡抚,永为外任,不能召回京城。

朱珪接旨,深感帝王威严如虎,再想到和珅并不会就此罢手,不免为嘉庆的处境担忧起来。思来想去,朱珪以为,此时的嘉庆最需要养心、安静,于荆棘重压下领悟“韬光养晦”今时的深切含义。

何为适用于嘉庆的韬光养晦?

朱珪拿出平生学问见识,为嘉庆淬炼了十六个字——“不喜不怒,沉默持重,唯唯是听,以示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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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韬光养晦,践行这十六字真言,是从“以示亲信”,反钓和珅开始的。

嘉庆知道,吴省兰是和珅监视自己的眼睛,于是他将计就计,投出了一系列麻痹、示好和珅的诱饵。

在精心写就的咏如意的诗中,嘉庆不仅表达了对和珅的尊重和感激之情,而且还盛赞和珅是真股肱之臣。

为了效果逼真,嘉庆在恭维赞誉之余,也会不痛不痒地讽刺和珅一番,例如,他曾私下嘲笑和珅,满嘴烟味不说,还弄得手和牙齿都变得焦黄,恐怕和府的妻妾也会反感吧?

配合着这些诗,每当朝臣中有人非议和珅,嘉庆总是站出来为和珅讲话,“尔等有所不知,朕方依靠和相治理国家,哪能轻慢相待呢?朕正要厚待尊重和相,使其尽力辅弼朕。如果和相对朕略有松懈,朕如何治国?朕还能靠谁呢?”

除此之外,嘉庆还不时静坐,追思宋徽宗,写一些“颓废、疏于朝政”的怀古诗。

和珅看到这些诗,听到这些话,有意进一步试探嘉庆。《清史稿》记载,有一次,和珅携宜绵报来的前线奏折拜见嘉庆,故意长跪不起,表现得五体投地。

嘉庆见状,连忙说,和相请起,以后见朕,不是公开场合,不必行此大礼。

和珅笑了笑,不再坚持,进而又奉上奏折,再次试探。

嘉庆说,朕刚刚登基,一时之间尚不能主政,此等军政大事,和相处置便是,不必报于朕,朕于政事不谙,于军事更不熟悉,诸事都要请教太上皇、仰赖和相,和相今后当不吝教辅才是。

和珅看到,听到这些恭维、赞誉、示好之辞,渐渐地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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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二年二月,嘉庆的结发妻子、皇后喜塔腊氏病故。

嘉庆的内心很悲伤,但因为乾隆越老越忌讳“老”、“死”二事,嘉庆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默持重,否则和珅必从中作梗,于己不利。

史书记载,在这个悲情的时刻,嘉庆自即位以来第一次单独做了一个决定,他命令礼部:皇后的葬礼按最简单迅速的方式处理,虽处大丧,皇帝只辍朝五天,素服七日。此外,嘉庆还特别命令大臣,凡在大丧的七日之内,来见太上皇的大臣们,不可着丧服,只要穿普通的素服就可以了。总之,凡事都要尽量营造吉祥氛围。

时人笔记还记载,国丧的七天之内,嘉庆从不走乾清宫一路,以防把丧事的晦气带到太上皇日常经过的地方。皇帝去皇后灵堂时,俱出入苍震门,不走花园门。去祭奠时,皇帝一直走到永思殿,才换上素服,一回宫,立即换回常服,随从太监也穿着天清褂子,不带一点丧气。

帝师朱珪告诫嘉庆,韬光养晦若要真切,遇事还有一要义,至诚。

嘉庆在皇后大丧期间,将这两个字做进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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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二年也是一个多事之秋,嘉庆皇后刚死,紧接着军机首席大臣、和珅的头号政敌阿桂也死了。

阿桂死后,和珅原以为终于可以在军机处一手遮天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乾隆突然出手,甚是意外地给了和珅当头一棒。

乾隆在朝堂上当众呵斥和珅:阿桂秉力年久,且有功,汝随同列衔,事尚可行。今阿桂身故,单挂你的头衔,外省无知,必疑事皆由你,甚至称你国帅,汝自揣摩揣摩,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乾隆的意思很明确,阿桂死了,军机处署名,不能单署你和珅的名字。

嘉庆虽然已是帝王,但在乾隆的帝王术面前,他的道行终究还浅。因为正值盛年,隐忍的功夫还没到高深的境地,乾隆对和珅这一番棒打,让他产生了误判,暂时甩开了朱珪的那十六字真言。

嘉庆以为,这或许是反击和珅的好机会。

于是乎,他鲁莽行事,接连犯下了两个错误。

第一个错误,嘉庆为了找到和珅隐瞒镇压白莲教不利的证据,私自进入军机处,查看奏折,并要对军机大臣下旨。

第二个错误,嘉庆为了掌控军权,在董诰等反和派的支持下,擅自下旨,准备在冬季阅兵。

让嘉庆没料到的是,棒打和珅之后,乾隆转眼竟然就忘记了此事,再次变得对和珅宠信不疑。和珅也不含糊,掌握嘉庆的这两个错误后,他龇出权臣的獠牙,竟想通过撕咬嘉庆来找回威信。

乾隆老糊涂了。

不可捉摸。

这一次,他力挺了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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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意识到新一轮严重的危机后,冒险向自己的师傅朱珪问计。

阴云压顶之时,朱珪妙手回旋,在这场君臣博弈中留下了极为精彩的一笔。

朱珪说,韬光养晦,有进有退。不妨由我来弹劾和珅,皇上来为他架梯,这是双簧,和珅早已在局中,不怕他识破。

朱珪选择弹劾和珅的落脚点很讲究,他屏蔽了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只选择了逾制一项。朱珪在奏折里说,和珅建造府邸,竟比照太上皇“澹泊敬诚殿”,而且还使用楠木建造了大厅。

这些,和珅赖不掉,但在乾隆那里也激不起大浪。

如此,和珅难以反咬,朱珪可以从容脱身。

和珅得知朱珪向自己发起了弹劾,立即想到了嘉庆——莫非这一对君臣之间有默契,想里应外合,整治自己?

几方心理博弈时,嘉庆没有让和珅疑惑太久,他用一道态度鲜明的谕旨,彻底麻痹、牢笼了和珅。

嘉庆在谕旨中说,和珅乃国之栋梁,两朝重臣,朝廷要仰赖这样的大臣来长治久安,不可随意诽谤,朱珪当自反省。

史书上说,自朱珪被斥退后,和珅置身崖边而不自知,他自以为在嘉庆心目中奠定了“定策国老”的地位,纵使乾隆驾崩,自己也会稳若泰山,于是便彻底放松了警觉。直到乾隆病危之际,和珅居然还面无忧容,每次晋见、看望乾隆出来,都把这件事当成新闻一样,“向外廷人员叙说,谈笑如常”。

和珅不知道,韬光养晦,一旦翻转,不是其他,而是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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