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儿时的那次祸害雀儿，放在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第 1925 期〓

看了一则新闻，如下就是——

突然想到小时候做过的事情，如果放在今天，想想都后背发凉，是不是得被判个十年八年，或更甚？

说实话，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小时候最欢乐的事情就是逮鸟玩。

冬天，雪地套鸟，夜里屋檐下掏鸟，井里熏鸟；春天，树林里用弹弓打鸟；夏天，田野里找鸟窝，然后扣鸟，井里、山崖的石头缝里掏鸟；秋天，捕捉刚出窝的小鸟等。

不过那个时候的各种鸟儿也多，就是年年被人反复伤害，也是一点也不少。

春天一来，树林里不知道什么鸟儿，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翩翩翻飞，叽叽咕咕叫个不停；夏天到了，置身野外，不光视野里会出现很多鸟儿的身影，叽叽喳喳的各种叫声也是不绝于耳；秋天来临，收割庄稼的时候，冷不丁脚下就穿出刚出窝的小鸟；冬季的雪天，几千甚至上万一群的鸟儿，在天空翻飞的景象屡见不鲜，像百灵鸟儿，人们有时候一天套个三二百只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现在，各种鸟儿早列入了保护对象，一般情况下，人们根本再不敢轻易对鸟儿下手了，可一年四季，人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些麻雀和成群结队的乌鸦了，其它鸟儿哪去了？实在令人费解。

我们小时候的初夏，野外的草还不高，麦子刚刚窜出垄沿，此时，正是各种鸟儿筑巢、产卵、孵化后代的季节。而我们那时尽管已经读书了，但是一到下午两点多就放学，放学之后，吃上一口母亲给留在锅里的饭，就拿着筐子，带着锄头或铲子出发了。干什么去？名义上是给家里养的猪和兔剜菜、挖草去。可我们心里最清楚，我们更主要的目的是找鸟窝去呀。傍晚回家的时候我们是必须要完成任务的，那就是挖满一筐的草或菜，否则就会有大巴掌伺候，偶尔，刚顾了找鸟窝，完不成任务，怎么办？有的是办法，用树枝把筐子下面搭起来，上面苫上少许菜和草，一进院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入猪圈或兔窝，大人是不会检查的，完美哄过父母。

曾经记得，找见过一窝百灵鸟，在它的巢还没有彻底筑成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记得是在麦子旁几块土坷垃的缝隙间，一个圆圆的壳儿，上半部分已用一些比较硬一点的柴棍子架好，中腰部分也铺垫了软柴和马尾，只有底部还有露出泥土的部分。两只百灵还在孜孜不倦地你来我往着衔草筑窝，我之所以寻到它们的爱巢，就是无意间发现了其举动，在观察许久后，用自己的“火眼金睛”，循踪跟迹，一举发现的。

自从发现这窝百灵鸟，我做了只有我才看懂的记号，天天有时间就去看看。

终于，两只勤劳的鸟儿把窝彻底搭建好了，那就该下蛋了吧？

一天，两天。哦，终于，下了第一颗蛋，我喜出望外，用和鸟蛋颜色类似的泥巴，捏了一颗假鸟蛋，替换出真鸟蛋，喜滋滋地放在筐里的兔草上，生怕弄碎了，晚上让母亲给馏熟了，吃了。尽管塞不住个牙缝，总觉得很高兴。

第二天，又一枚鸟蛋“横空出世”，继续“狸猫换太子”，哄骗了两只可怜的鸟夫妻，感觉把戏未被识破，心里喜悦感更甚。

第三天，仍然如故，又一枚鸟蛋产出，拿走，看着三颗泥蛋安然地卧在鸟窝里，窃喜，根本意识不到鸟这一可怜的小生命，已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第四天，又一颗鸟蛋落地，估计已经是最后一枚，产五枚蛋的百灵鸟有，但不多，继续以泥丸换走，明天看情况。如果鸟儿继续产蛋，那就继续拿走。

接下来就应该是孵化小鸟的时候了。如果到时候孵化不出来，大鸟必然弃巢而去，那可再没有玩头了，干脆把大鸟也生擒活捉了玩吧。

一般小孩这时候多用扁石头扣鸟，成功率不大，如此扣上几次不成功，鸟儿就感觉到了危险，再也不回来了。如何才能一举生擒鸟儿？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模仿冬天的索板呢？于是，用铁丝弄了个圈圈，上面挽了用马尾拧成的索套，然后架在鸟窝上，大鸟不管从哪个方向入窝，都逃脱不了罗网，准备妥当，第二天再去观察，鸟蛋果然没有增加，而鸟儿却频繁起落，看来它们已经进入孵化后代的阶段了。那就不客气了，果然，把索套架上去没有半个小时，被惊飞的鸟儿再一次悄悄进窝，瞬间被套住脑袋，扑棱棱地挣扎着，等在附近的我，喜出望外，老练地解下来，攥入手里。不久之后，第二只也落入我手。

回家之后，我其实也没有亏待它们，剪了翅膀，喂米喂水，脚上挽着细绳，放在家里的窗台上让其玩耍，最初它们惊慌失措，扑棱棱地撞击着玻璃，似乎想要逃跑，几次碰壁之后，沮丧之余，就是失望。后来几天渐渐缓和下来，眼望着外面的世界，若有所思，逃跑的念头渐无，把细绳取下，百灵终归是比较聪明的鸟儿，看着家里没有任何人想伤害它们，就干脆地上、炕上地跳转，一点也不怕人了。

一直过了许久，先是夜里被大老鼠咬死一只，后来，另一只也让邻居的猫叼走了。至此，这对鸟儿的一家子，算是被我彻底祸害得灭绝了。

那时，不知道是小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根本就意识不到鸟儿也是一种生命，应该和人类平等地生活于地球之上，是构成地球生物圈多姿多彩的一部分。只觉得不就是几个鸟吗？死就死了，有啥了不起？至于愧疚、自责之感，那不是瞎扯吗？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尤其从生死边缘转了一圈之后，悲天悯人的观念一下子把心胸填满，觉得地球上任何的生命都不容易，都不应该受到不该受到的伤害，当然那些作恶者，包括恶人除外，唯有如此，地球才是最美丽的。

所以，对于国家后来制定的保护鸟儿的法律、政策，我持百分之百的赞成，但也对一些失当的惩罚措施深以为忧，诸如那几年几个年轻人只因为掏了十来只鸟儿就被判刑十多年，觉得不是很恰当，过失杀人还有轻判的理由，过失掏鸟如此重判，是不是有点失当？过犹不及，走极端毕竟不是一种可取的办法。如果以此推测，像我年幼时的那次灭绝小鸟一家的做法，放在现在是不是够着了死刑？毕竟如果我不去祸害这家小鸟，人家会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

原创文章：作者|王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