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八十回里,的确没有对黛玉过生日的正面描写。写黛玉“略换了几件新鲜衣服,打扮得宛如嫦娥下界,含羞带笑的,出来见众人”的,是在续书八十五回。 八十回中,写过贾敬的生日、贾母的生日、王熙凤的生日、宝玉宝琴岫烟平儿的生日、宝钗的生日、薛蟠的生日、薛姨妈的生日、探春的生日,唯独没有正面描写过黛玉的生日。 虽然没有正面描写,也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窥见一斑。比如: “你今儿糊涂了,现有比例,那林妹妹就是例。往年怎么给林妹妹过的,如今也照样给薛妹妹过就是了。” 这是讨论给薛宝钗过生日的时候,以林黛玉为例,那说明贾府给黛玉过生日,已经成了惯例。 “可巧都没有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作生日的两套。” 这是讨论给金钏儿新衣服做妆裹。说明过生日,要做两套新衣服,这也是贾府中的惯例。 次日乃是探春的寿日,元春早打发了两个小太监送了几件玩器。合家皆有寿仪,自不必说。饭后,探春换了礼服,各处去行礼……“虽不摆酒唱戏的,少不得都要陪他在老太太、太太跟前顽笑一日……” 参照探春的生日,可以推知,黛玉过生日,大家也会送她礼物,她也要穿上礼服去各处行礼,也要和众姊妹一起在贾母王夫人面前“顽笑一日”。 咦?黛玉自进贾府,“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怎么到过生日的时候,就比照探春、不像宝玉那么热闹了? 第一,第六十二、六十三回宝玉生日之所以热闹,是因为贾母王夫人不在家,姊妹丫鬟们无拘无束地热闹。而成制度的礼仪,宝玉比探春并没有多到哪里去。 第二,“你看这里这些人,因见老太太多疼了宝玉和凤丫头两个,他们尚虎视眈眈,背地里言三语四的,何况于我?”但是,我们还真没读到,有人对黛玉的得宠“虎视眈眈”、“言三语四”的(当然是指八十回内。续书不讨论)。为什么? 因为贾母对黛玉,是一种低调而无微不至的保护。她知道她的“多疼”会招来嫉妒,而寄人篱下的黛玉是很缺乏自保能力的。所以,贾母宁可派人私下里给黛玉送钱,却不会“一日五斤合准了,每月打趸儿关了去”替黛玉祈福。 贾母只会在暗地里疼爱、关心黛玉,而不会在过生日这样公开的事情上替黛玉招摇。 不招摇,那就只能是按照探春等人的惯例,用相似的规格与仪式,来给黛玉过生日了。 没有创新,也就不值得专门书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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