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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摄于洛阳 作者简介：言叶，北京大学硕士，凹凸智慧社专栏作家。  0 “能错的都已错过/若还能重演/是否会痛得更熟练” 最近突然听到了孙燕姿的新单曲《在，也不见》，听起来就像再也不见，可是又有什么分别呢。 清亮的高音，优雅的转音，再加上更加洒脱成熟的姿态，这就是一别多年后的孙燕姿。可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1 时间倒退回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是个第一次离开父母住在寄宿学校的小女生，留着短短的头发，每天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像所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高中生一样幼稚可笑，却也青春无敌。 最早是因为那首《遇见》记住她的吧。那时觉得，这首歌真的道出了年少时所有的等待和彷徨，还有命运的奇妙和玄奥。 从黄昏到深夜，从卡带换到mp3，从懵懵懂懂的年少到渐渐长大，我真的遇见了很多人，也听了越来越多的歌。她的声音一直躺在我的耳机里，虽然不常记起，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倔强的《未完成》，执着的《相信》，滂沱的《雨天》，发泄般的《咕叽咕叽》，还有寂寞又云淡风轻的《克卜勒》……她也从短发留到长发，从俏皮的红发回到温顺安静的黑发，然后结婚生子，然后近乎退隐。 从清新忧伤，到成熟通透，她的声音伴着我所有犯错、努力、孤单或坚持的日子，见证我兜兜转转长大的所有细枝末节。 现在再听，那一首首歌名串起来竟像是无名的乱字呓语，年少时的感动伴着褪色的回忆早已渐行渐远，只有趋于平静的心会在某个黑夜看到那个声音里隐约的自己。努力长大的我，终究在放弃了所谓矫情和偏执后，学着不再犯傻、不再犯错，学着坚强面对命运的一切翻云覆雨手。 仿佛歌词的意义，只是送给黑夜。 “已经尘封的/能不能视而不见/不敢再见/不想再面对面/只为了悼念/当时写下的一页” 曾经的遇见，曾经的感动或悲伤，真的可以视而不见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 突然想起《是时候》里唱的：“是时候/该转身就走/从此放弃我们渴望的永久” 你看，就连昨天蓝天里大团大团的白云也一转眼消失不见。有些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那么，再见。在，也不见。
2 可是，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个。 很久以前我去过一个地方，当时怎么去、和谁去都已忘记了，只记得那个地方有一个佛寺，寺里有一座佛塔，匾额上写着“缘起”二字。 我好笑地想会不会还有“缘灭”，便到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或许在所有人的命途里，“缘起”这件事总是稀松平常，人世间总有着各种可知与不可知的缘分。 城市里，我们每天和那么多人相遇，又擦肩。人间四月天里，长途奔劳后遇到的一场牡丹花盛宴；谷雨时节，兜头落下的一场淅沥春雨……都是生命里无法复制的缘起。 可是“缘灭”这件事，却没有人事先说得清楚。 只有走过莽莽苍苍的迷雾森林，站在终点回头观望，大概才能理得清那些丝丝缕缕的缘分结束于何时何地。 孙燕姿的歌里唱的是曾经缘深后的分离和洒脱，可事实上，或平淡如水，或纠缠不息，一辈子深深浅浅的缘分里皆有无法探知的因果。它们在结束时都有着相似的姿态和表情。 蒋勋说，真正深情之人，会对生命里遇见的所有缘分都有一种珍惜，因为他明白人生尽头的荒凉和无情。 你知道吗？—— 当我越来越明白和相信因缘、无常这样的词，我竟然变得更加坦然，更加坚定。缘深也好，缘浅也罢，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它的时间。明白世事不可强求，便也会在离别时好好道声再见。即使，在，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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