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的“怪胎”学生，能走好学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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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博士生和个别硕士生论文时，一方面觉得写得很好，很欣慰，一方面深觉这几个学生的学术趣味和研究方向跟学院多年来的主流甚至整个学术圈的主流很不一样。

我并没有手把手教他们，甚至他们读的书都是自己摸索的，但我确实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他们。

希望这几个跟主流格格不入的“怪胎”能走好学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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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读了两个学生写的文章，大为感动，因为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们每天苦读的心血。深感如果不能把他们培养出来，那是我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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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生说我上课经常谈自己的“得意门生”。我说是啊，而且我每次确实都是带着自豪甚至炫耀的心情说的，这种心情可能只有当了老师才能体会。

事实上，把学生培养出来，无论是不是从事学术，我觉得都是我最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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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们的大学里实在太缺乏读书的氛围了。

平时没有心无旁骛地、有体系地读书，到了写论文时一头雾水，对相关文献一无所知，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本科生上课往往是过一遍教科书，研究生上课往往是每个人认领一次发言就完事，我作为老师也感到很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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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自己在国外的象牙塔待了太久，总觉得大学应该是老师心无旁骛地做自己觉得有意思的研究、充满激情地将自己所学教给学生的地方，应该是学生畅所欲言地学习知识、挑战老师并接受道德洗礼的地方，应该是校园内外的咖啡厅或小饭店充满了师生谈学术的地方。

象牙塔不应绝缘于社会，但也应是一个受保护的神圣的特区。

我失望了，我承认我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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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看本科毕业论文非常生气。虽然其中一些人从没选过我的课，但都是自己指导的学生，绝大多数是专业前十名，绝大多数要继续读研，有几篇写得非常差。

当然，这和院里今年毕业论文启动特别迟有关，虽然我多次建议早点启动毕业论文。往年看到不好的论文我直接让重写了，但今年好几个到最后一天跟我说对不起老师我换题目了，结果我一看根本看不下去。我一直很自豪自己指导过一些比国内多数博士论文还优秀的本科论文，但今年的整体质量是最差的，虽然也有一些相当不错。

我不想讨论大环境如何导致学生不爱读书，也不想讨论本科论文有无必要，更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有学生跟我说写论文时很绝望，不知怎么写。我想，许多学生是希望认真写论文的，但说句得罪人的话：他们四年吃的都是屎，怎么指望他们挤出好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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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一个读硕士的非洲留学生发邮件问我能否当他的硕导。我说你把硕士论文研究计划发给我看一下（留学生是读了一年后才开始确定导师），之后开了个通宵把他的英文研究计划改了一遍，跟他说我可以指导你，但你的硕士论文研究计划问题很多，我们尽快见面谈一谈。

今天他给我发消息，说自己有抑郁症，前段时间停药导致病情严重，而且一月疫情爆发以来患上严重失眠症，整日无法入睡，可能要回国休整一段时间。我说你尽快看医生，我可以让一个中国学生陪你去医院帮你翻译。

这些年见到太多读博甚至读硕期间得抑郁症的例子。我对抑郁症了解不多，但知道它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所以要去找专业医生。

不过我的经验是，一定不要把写论文当成一个人的事，一定要在一个志同道合的小群体里共同学习、互相讨论，一定要多跟导师讨论，争取把做学术当成一件开开心心的事，所以我把自己学生的微信群称为“快乐群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