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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桂系发动对粤军的攻势,不想却一败涂地,至此一蹶不振

 梦想童年594 2022-08-19 发布于江西

直皖战争发动以前,直桂两系曾经相约同时动手,直系在北方推翻控制北京政府的皖系势力,桂系在南方消灭国民党的军事力量。这本是多年来直桂同盟的共同目标,也就是两系企图实现“和平混一”必须采取的军事步骤。另一方面,皖系与国民党及滇系也有一套反击直桂两系的计划:福建督军李厚基在段的指示下,接济粤军军费五十万元和子弹六百万发,帮助粤军反攻广东;唐继尧暗约粤军反攻广东,自己出兵广西,使桂系首尾不能相顾,然后会师广州,改组军政府。这个计划虽已拟定,但由于唐继尧要集中力量应付川滇军的战争,一时腾不出手来,而陈炯明也因孤掌难鸣,不敢单独发动。

粤军是以广东省长所属的警卫军二十营为基础而发展起来的,现已发展到一百零八营,总司令陈炯明兼任第一军军长驻漳州,许崇智任第二军军长驻龙岩。桂系刘志陆、沈鸿英等部则驻潮汕一带,用以监视粤军。驻诏安的靖国军军长方声涛也是倾向桂系的。

七月中旬,正当直皖战争发动的时候,国民党人周之贞、何克夫等在江门起事,组织了五路救粤军,海军江大、江固两舰逃出广州加入救粤军,同时已下台的广东地方派领袖李耀汉也策动肇庆、钦廉一带的旧部起而响应,广东局势顿趋紧张。莫荣新得到情报,救粤军拟与陈炯明所部粤军里应外合地扫除桂系在广东的势力,因此陆荣廷在龙州召集会议讨论对付闽南粤军的问题。此时直系已在北方战胜,林葆怿所属海军又与桂系合作,内外形势都对桂系有利,所以龙州会议决定以进攻福建北军为名,大举向粤军进攻。龙州会议结束后,桂系便制造北军侵犯漳浦的消息作为进兵借口,而陈炯明窥破他们的阴谋,马上通电声明并无其事。

八月十一日,军政府下了进攻福建的动员令。桂军以沈鸿英为总司令,下分三路,以桂军刘志陆为中路司令,浙军吕公望为右路司令,靖国军方声涛为左路司令。林葆怿率领海军前往诏安配合作战。桂军兵精粮足,又有海军为辅,自信万无一失。

粤军得到桂军动员的报告,才下了回师广东的决心。十二日,陈炯明在漳州公园举行誓师大会,以洪兆麟为第一路司令,许崇智为第二路司令,自己兼任第三路司令,即日出发平和指挥作战。粤军只留四营在后方,所遗闽南各地尽由李厚基派北军前来接收。

粤桂军的战争从八月十六日开始。粤军人人思归,士气十分昂扬,而多年来养精蓄锐的桂军,竟然不堪一击,望风而溃,十六、十七两日,蕉岭、大埔、饶平均入粤军之手。在桂军兵败如山倒的影响下,方声涛的靖国军不战而退,已经行抵汕头的林葆怿观望不前,吕公望所指挥的浙军陈肇英部也按兵不动。十八日,桂军又放弃黄冈,粤军以破竹之势由竹篙山进占潮安,另一路由大埔向三河坝挺进,潮汕交通就被粤军割断了。二十日,汕头发生兵变,那位莫荣新的义子,以广东人而为桂军将领的刘志陆,仓皇弃城逃走,林葆怿急忙将海军舰队撤回铜山,自己逃回广州,澄海、汕头又被粤军占领。

桂系军阀在西南五省中拥有最大的兵力。在历年战争中,陆荣廷惯于使用别人的军队冲锋陷阵,而将桂军置于阵后,因此他的本钱愈积愈多。他做梦也不曾想到他的部下健儿几年来在广东搜刮民脂民膏,都已经变成了腰缠累累的富家翁,而前方炮声一响,他们忙于把自己的财富转移到后方安全之区,哪里还有心情作战;特别是桂军士兵一贯骚扰地方,广东人民恨之刺骨,当粤军发动攻势并且提出“粤人自救”的口号后,广东各县民军纷纷揭竿而起,使桂军陷于四面受敌的地位。所以粤桂军的战争与湘军驱张之战如出一辙,兵力强大的一面,在人民的巨大威力之前就像一个纸糊老虎,一戳即破,不能避免灭亡的命运。

粤桂军的战争发动时,岑春煊派文群为代表到北方接洽恢复上海和会,企图廉价交换和平。可是北京政府长着一双势利眼,认为南北和平将取决于广东战争的谁胜谁败,和会无足轻重,而李纯又不肯担任北方议和总代表,因此不加理睬。

粤军占领潮汕后,桂系大为震动。一向仰承桂系意旨的岑春煊便又换上了一副“和事佬”的伪装,用军政府的名义劝告双方停止战争。可是,当胜利在望的时候,粤军哪里会理踩这个被敌人利用的傀儡工具。所以粤军仍然分兵两路前进,一路由梅县、长乐、兴宁进攻龙川、河源,一路由揭阳、普宁、惠来进攻陆丰、海丰。对方桂军刘达庆部守龙川、河源一线,卓廷贵部困守惠州待援。

这时,退往湘南的滇军朱培德、杨益谦两部也在湘粤边境跃跃欲试,莫荣新便又调回沈鸿英以加强北江防务,另派马济为西江总指挥,带兵由石龙进驻惠州。

从十六日到二十一日,粤军以风卷残云的姿态直趋惠州,共计缴获桂军步枪七千余支,机关枪二千余挺,大炮二十余门。二十四日陈炯明到汕头的时候,市民热烈欢迎,海外粤侨纷纷汇款接济粤军。

莫荣新禁止广州各报登载桂军战败消息,不许称粤军、桂军,须称桂军为省军,粤军为敌军。但消息是封锁不住的,广州市民都以桂系军阀在广东的统治地位即将结束而感到很大兴奋。

从八月下旬起,莫荣新把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队都调到东江进行最后挣扎,因此粤桂军在揭阳、陆丰、海丰、紫金、兴宁一带展开了拉锯战。但到九月上旬,桂军终于抵挡不住,粤军再度占领河源、陆丰、海丰,战局重心又推进到惠州城下。桂系指使军政府罢免陈炯明的粤军总司令、福建省长各职以泄忿。

桂系不但要集中主力到东线阻挡粤军的锐利攻势,同时还要抽出一定兵力来防止广州附近地方派军人的异动。莫荣新派李根源为广州卫戍总司令,把他的海防军调回广州。同时,还调集广西子弟兵——陆荣廷的儿子陆裕光、沈鸿英的儿子沈荣光和自己的儿子莫正聪等部防守督军署所在地的观音山。九月十七日,虎门要塞司令丘渭南宣布独立,广九路也被民军拆毁不能通车,广州领事团向军政府提出不得在广州周围三十里作战的警告,广州陷于大混乱中。

二十五日,有人送木匣到军政府,在标签上写着“岑大总裁笑存”六个字。府内职员打开来一看,不料轰然一声,炸弹爆发,当场炸死了卫士三人。督军、省长两署也有人送来同样“礼物”,但未引起爆炸。这样一来,军政府立刻成为恐怖世界,岑春煊、温宗尧两总裁都从府内迁出,大小职员也都纷纷避居沙面,军政府呈现了“树倒猢狲散”的凄凉局面。

九月下旬,地方派军人魏邦平、李福林等秘密将所部由香山、佛山等地移动到广州对岸河南来。二十七日,桂系所提心吊胆的事变终于突发了,魏、李二人联合致函莫荣新:“敬代表粤人吁请督军解除兵柄,以粤省治权还之粤人,率师回桂,俾息兵祸。督军率军返桂沿途,当竭力保护,断不冒渎尊严。”同日,魏邦平发出通电称,本人率领所部及舰队于本日“陈师珠江,集中鹅潭,占领中流砥柱及车歪炮台各要塞。福军一致进行”。

这是对桂系的一个致命的打击。这次事变是桂系事前想得到的,但是他们没有方法加以阻止。至于地方派军人为什么不采取突击方式而采取“兵谏”方式,这是因为桂军在广州还有相当大的兵力,如果进行突击,可能引起巷战而使广州蒙受重大损失。

当天下午,林葆怿会见莫荣新,劝他带兵离开广州。莫对此并不表示拒绝,但他推托说,这个问题须向陆巡阅使请示,并且桂军必须取到开拔费才能成行。林葆怿向双方提出建议,关于桂军撤退问题,可以用谈判的方式和平解决,在未成立协议以前,双方均不开炮,以免糜烂地方。

二十七、二十八两日,桂军在永汉马路天天茶楼屋顶架设大炮,炮口指向河南福军大营,观音山各炮台也都卸下炮衣准备应敌。虎门炮台则派出飞机在广州上空飞行示威。在极端严重的战争气氛下,商店纷纷闭市,人民纷纷迁地避难。莫荣新向地方派军人提出条件,要筹款五百万为桂军的开拔费,本人以桂军总司令名义率领桂军二师留驻肇庆,如果这些条件不被接受,决不离开广州。

二十九日,广东省议会推举议长林正煊往见莫荣新,担任调停。莫表示“本人决不贪恋权位,也不忍糜烂地方,一定按照贵会的意见办事。但是必须声明,任何人都可以接任督军,只有陈炯明不能前来接任”。说到这里,他的态度突然变得狰狞可怕,切齿地说:“我已经发出三道急电到惠州前线,限他们在三天之内消灭陈炯明的军队!”刚从前方回到广州的马济也在一旁悻悻地说:“省城桂军尚有万人以上。请你转告登同(李)、丽堂(魏),他们的兵力未必胜过我们,打起来吃苦头的是广东人。”

林正煊从督军署退出来,又在珠江一叶电船上找到了魏邦平和李福林。他们都同意采取协商方式解决桂军撤退的问题,并请惠州方面的粤桂军先行停战,等候解决。

三十日,魏、李二人在海珠召开会议,推举海军次长兼海圻舰长汤廷光继任广东督军。莫荣新对此也不反对。这个消息传出来,广州人民皆大欢喜,长堤河南一带家家燃放鞭炮表示庆祝,商店纷纷开市,并且继之以灯火辉煌的夜市,宛如欢度节日的景象。第二天打开门一看,广州仍然在战云的笼罩下,桂军并无去志。于是商店又纷纷停业,人民又纷纷迁地避难,回复了“满城风雨”的战时景象。

十月二日,莫荣新召集广州各团体代表在观音山督署举行会议,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东江桂军二、三万人尚在与粤军激战中,此项桂军应如何撤退,撤退后应在何处集中,如何指定路线撤回广西;省城及各地防军如何撤退以及派何军前来接防;桂军欠饷在一千万以上,此项欠饷及开拔费如何筹措,有何保证。这些问题如不解决,桂军即难退出广州。

原来这时桂军在东江打了一次胜仗,莫的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他表示观音山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垒,如果以上问题得不到满意的解决,他将死守观音山,战至最后之一人。他把广州全城的军械军粮都搬到观音山来,派兵防守观音山、白云山各炮台,并在城内高地架设大炮。以上情况表明,桂军并无撤出广州的模样,同时还有一种传说,莫荣新接受谈判是一个缓兵之计,陆荣廷已经派谭浩明统率桂军二十八营前来援助,马济主张死守待援,因此广州市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十月四日,广州各团体代表开会讨论的结果,承认筹凑五十万元为桂军的“送行费”,请莫荣新在三天之内交出督军印信,即行付款。六日,莫向各团体代表进行了讨价还价的谈判,认为五十万太少,桂军开拔费由五百万递减到二百万,少一个不行。他还虚伪地说:“这笔开拔费可以电请中央(指北京政府)筹拨,不必由广东人民负担。”

这时,陈炯明也派代表黄强由香港赶到河南来,同意用金钱“买还广州”,以免化为灰烬。九日,各团体代表继续开会,议决“让城费”增加到一百五十万,全城抽收房捐一个月,东佃各半,另外抽收赌馆捐三个月,共计可得四十万,其余则由各团体向银行借垫,将来设法筹还。各团体代表将此项决定面告莫荣新,他却十分冷淡地回答说:“你们请放心,我不下命令,我的部下断不敢开炮。你们莫性急,性急办不出好事情来。”

汤廷光没有等待莫荣新交印就于八日在河南宣告接任督军,随即成立“海珠和会”,讨论桂军撤退的问题。汤与各方面相约,桂军未撤退以前,不许各路民军开进省城。岑春煊还向“海珠和会”提出军政府不撤销,国会不解散,两广巡阅使继续存在作为粤人治粤,桂军在六个月内分批撤回广西的交换条件。这些意见也是根据莫荣新的授意提出的,当然没有人理睬。

正当让城谈判进行之际,林葆怿突于十一日宣布“海军统一”,这一举引起广州人民的重重疑虑。当时盛传,这是海军军官接受北京政府贿赂二十万元的结果。林葆怿本是动摇分子,此举可能是与莫荣新串通一气,投降北京政府,问题在于新任督军汤廷光就是林的部将,因而牵涉到汤廷光何去何从的问题。随后海军下级军官都反对海军北归,林葆怿放了一个空炮,这件事情才没有引起新的风波来。

各团体鉴于广东内部情况复杂,为了避免兵祸,决定接受莫荣新的要求于十二日筹足二百万元为桂军的“送行费”,存于银行,等候桂军开拔时提用。不料莫荣新因东江战局稳定而有恃无恐,他提出另外四个条件为桂军退出广州的代价:(一)不承认汤廷光为广东督军,须由岑春煊、陆荣廷任命沈鸿英为广东督军;(二)桂军须留二师长期驻扎广东;(三)陈炯明退回漳州,魏邦平退回香山,但李福林仍可留驻河南;(四)广东仍须承认陆荣廷为两广巡阅使。到了这时,广东人民才完全证实莫荣新对撤兵问题毫无诚意,——“赎城”谈判是中了缓兵之计,因此“海珠和会”也就停开了。

二十日,惠州战局又有新的变化,粤军从飞鹅岭炮打惠州城,二十二日占领惠州,二十五日继续占领石龙。粤军恢复了以前势如破竹的战斗精神。岑春煊看见大势已去,便于二十三日通电宣布退职,这个电报称赞李纯自杀为“尸谏”,为“纯洁牺牲”,使他大受感动,希望西南各省取消自主,北京迅速召开国会,大力裁兵,中央与地方开诚布公,共图善后。二十四日,岑春煊、陆荣廷、林葆怿、温宗尧竟以四总裁的名义宣布撤销军政府。二十六日,莫荣新宣布广东取消自主,并称“在中央政府未任专员以前,先率将士让出广州市区,地方治安应由粤民所举之新督军负责”。十一月四日,谭浩明也宣布广西取消自主。

十月二十四日,温宗尧首先离开广州,是政府大员逃得最快的一人。二十六日,虎门炮台又派飞机在广州上空盘旋示威,并在观音山投下几颗炸弹,引起广州市的大混乱,那位负有卫戍之责的李根源也逃走了。岑春煊于二十七日离开广州。同一天,飞机又来示威投弹,莫荣新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勇敢,半夜里就狼狈出走了。他还留下来马济、林虎两员大将收容由前方溃退下来的桂军,并勒索广州各团体所许下的开拔费二百万元。二十八日,马济等曾与魏、李二人见面,承认领到开拔费即退出广州。到了这时候,广州各团体也就变得悭吝起来,不肯付款,而马济等只领到为数不多的火食费,来不及进一步追索就抽腿跑了。

十月二十三日,在上海的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三人联名致电北京政府,劝止他们与岑、陆等签定一钱不值的南北和约。可笑的是,北京政府竟然不顾事实,仅仅根据岑、陆、莫、谭等的空头电报,于十月三十一日宣布南北和平统一,并表示依照民国元年八月公布的国会组织法与两院议员选举法,改选国会。这就是直桂两系多年来所共同追求的“旧法选新会”的“和平混一”。大家都还记得,一九一二年袁世凯与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和平统一”,还有一个虚伪的统一局面和短暂的和平时期。这次北京政府所宣布的“和平统一”完全是“纸面上的和平统一”,是骗不了任何人的一套把戏。

三十一日,孙中山、唐绍仪、伍廷芳、唐继尧联名通电称:“最近粤军回粤,岑、莫败亡,乃于相率逃窜之余,辄为取消自主之说,初不意北方遽引为口实,遂有伪统一之宣布。似此举动,过于滑稽儿戏。惟察北方用意,思以伪统一借取外债,延长命脉。此等宣言,文等决不承认。”十一月一日,陈炯明通电否认广东取消自主。五日,唐继尧通电否认统一。十一月二日,陈炯明到了广州,不承认汤廷光为广东督军。汤于六日宣布解除督军一职。十一月三日,孙中山宣布裁撤广东督军一职,派陈炯明为广东省长兼任粤军总司令,节制水陆各军。陈于十一月十日通电就职。

十一月二十二日,上海孙宅举行会议,孙、唐、伍三人决定偕同到广州重组军政府。他们二十五日由上海动身,二十八日到广州,二十九日就举行第一次政务会议,推定孙中山兼任内务部长,唐绍仪兼任财政部长,唐继尧兼任交通部长,陈炯明兼任陆军部长,伍廷芳兼任外交部长,徐谦为司法部长,李烈钧为参谋部长,并提升汤廷光为海军部长以代弃职逃走的林葆怿。

十一月二日,岑春煊逃到上海,北京政府还一再催促他到北京参加所谓统一善后会议。十一月十六日,粤军占领肇庆,十七日占领廉州,二十一日陆荣廷通电桂军全部退出广东。十二月二十九日,北京政府任命陆荣廷为粤边防务督办,谭浩明为广西督军,李静诚为广西省长,三十一日又下令授陆荣廷以九狮军刀一柄。北方直系军阀还想仿照袁世凯、段祺瑞利用龙济光的前例,扶植桂系军阀的残余势力,用以对付国民党所控制的广东,但是桂系一蹶不振,也正像以前龙济光一蹶不振一样。

这一时期,直系军阀虽然在北方取得了胜利,可是它的同盟者桂系军阀在南方一败涂地,“和平混一”终于不能实现。此后北方又有直奉两系的明争暗斗,而国民党也仅在广东打下了立足点,改组后的军政府仍然是广东一省的军政府,因此形成了北不能统一北,南不能统一南的新局势。在这种局势下,大规模的南北战争是打不起来了,可是北与北的战争,南与南的战争,甚至一省之内因争权夺利而引起的局部战争,却打个不停,把国内战争引向更复杂和更频繁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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