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点击上方蓝字 关 注我～
图|源网络 文|杜衡记  正文共6500字阅读时间约 20分钟   前言  红军长征，有四支队伍，最后都到达了陕北。 所以长征“足迹”最多的省是陕西。还有甘肃，四支队伍也都经过了。 “排名”第二的两个省是四川和西康，有三支长征队伍经过。西康省现在已经没有了，1955年被并入到了四川和西藏。 红军长征的“爬雪山”和“过草地”，都在四川。三大主力红军的两次会师地懋功和甘孜，也都在四川。
最早入川的长征队伍是张国焘、徐向前的红四方面军，他们在第四次反“围剿”后离开了鄂豫皖根据地，并在西行后建立了川陕根据地。红四方面军的长征，即始于川陕根据地。 毛泽东所在的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和贺龙的红二方面军（红二、六军团），前后相隔差不多一年，都是从贵州进入云南，然后北上入川，经川西到达陕北。 小杜第一次读长征，最“晕”的就是红军入川这一段，因为四川军阀的派系太多了。 其他省都相对简单，比如湖南是何健，广西是白崇禧，贵州是王家烈，云南是龙云。 但在四川，红军强渡嘉陵江打的是邓锡侯、田颂尧；土城战役遇到的是刘湘麾下的郭勋祺；大渡河对岸的是刘文辉、杨森；张国焘南下后奋力反击的是刘湘。 当时的“四川王”是刘湘，但这个名号他也是刚得到不久。辛亥革命后差不多20年里，四川都是军阀混战的局面。比如下面这张1925年北伐前夕的军阀分布图中，四川军阀没有名字，只有“混战”二字。
明末清初有个叫欧阳直的四川人曾有过这样的总结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 而另一位著名的四川人张澜后来做过统计：军阀混战这十几年里，四川境内发生过的大小战争多达400多次。 所以，在讲红军入川的故事前，我们得先理一下四川的军阀。 要彻底讲清楚，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们只能“保头留尾，省略中间”，讲讲川军的起源和红军入川时的几个主要军阀。  川军与蜀军  中国近代军阀，大多起源于辛亥革命之后。 一个源头是北洋军阀，在袁世凯死后，分裂成了直、皖、奉三大派系。 另一个源头是“编练新军”，清政府原计划在各地编练36个镇的新军，“镇”就相当于现在的“师”，最后练成了14个镇和18个混成协（独立旅）。 武昌起义后，各地纷纷响应，而参与起义的主体便是新军，比如阎锡山当时是新军标统（团长），蔡锷是新军协统（旅长）。就这样，一个月里有14个省独立了，于是新军易帜，成为了各地的“省军”，比如云南的叫滇军，广西的叫桂军，湖南的叫湘军等等。 四川的新军是第17镇，老大叫尹昌衡，和全国一样，这支部队变成了川军。 但和全国不一样的是，四川还有另一支部队，叫蜀军。 蜀军的成立也是在武昌起义之后，当时上海的四川革命党人向川汉铁路公司借款，从日本购买了武器，然后成立了这支部队准备北伐。但后来南北议和，孙中山就指示这支部队回到了四川，驻扎于重庆。 蜀军的总司令叫熊克武，著名的同盟会革命党人。 尹昌衡、熊克武 我们都知道“黄花岗七十二烈士”，里面有一个四川人叫喻培伦，被称为同盟会的“炸弹大王”。 其实在参加黄花岗起义的120多人中，四川籍青年很多，有十几人，熊克武就是其中的幸存者之一。还有一位四川人也幸存了下来，名叫但懋辛，他也成为了蜀军将领。 就这样，四川从辛亥革命一开始，就没有在军事上形成统一。川军和蜀军，分别占据了四川的两大重镇：成都和重庆。成都的叫“大汉四川军政府”，重庆的叫“蜀军政府”。 蔡锷与滇军 蔡锷是云南人，但对那时的四川局势有很深的影响。 西南各省中，滇军最强，但四川最富。因为川军和蜀军在内斗，所以云南和贵州都举起“援川”的旗帜，打起了四川的主意。 “外力”之下，反而促进了四川内部的团结。1912年4月29日，成都、重庆两个军政府宣布合并，新的四川军政府设立于成都，尹昌衡任都督。 不久后，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并宣布实施军制改革。川军被改编成了五个师，其中第1到第4师是老川军，第5师为蜀军（新川军）。 后面要提到的杨森，就出自这支部队，他一开始在第1师，后来又投到了熊克武的第5师。 尹昌衡当了差不多一年的四川都督后，就下台了，换成了胡景伊。 尹昌衡是四川武备学堂的毕业生，然后被保送到日本士官学校六期；而胡景伊是士官学校三期毕业，回国后在武备学堂执教。这就是四川军阀中最先壮大起来的一派武备系。 1913年，南方爆发了“二次革命”，熊克武在四川响应，组织了讨袁军。但面对袁世凯的五省联军，熊克武最终落败，不得不避难海外。杨森在此战中被滇军俘虏，然后投了滇军。 “二次革命”不但没成功，反而被袁世凯借机“收拾”了一遍各路军阀，自己的政治势力也得到了巩固。蔡锷，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调到了北京，并被袁世凯监视了起来。
以蔡锷入京为背景的电影《知音》 袁世凯势力壮大后，就派了自己的亲信陈宦来“会办四川军务”，实质上取代了胡景伊。陈宦入川的时候还带了北洋军的三个旅，其中有个旅长叫冯玉祥。 时间来到1915年11月，蔡锷秘密离京回到云南，并于12月25日发动了著名的护国战争。第一个要打的，就是四川的陈宦。 护国战争后不久，袁世凯就死了，新总统黎元洪于1916年7月任命蔡锷为四川督军兼省长。以蔡锷的资历、能力和胸怀，很有可能从此建立起一个稳固统一的四川政权，甚至是川滇黔的西南大联盟。但世事无常，蔡锷在8月份赴日本治病，11月就去世了。 蔡锷死后，四川再次陷入军阀割据的局面。其一是滇军，老大是蔡锷的参谋长罗佩金，蔡锷离川前任命他代理了四川督军；其二是刘存厚的川军，“武备系”新任掌门人；其三是戴戡的黔军，他在护国战争中入川助战，然后就不走了；其四就是熊克武，熊克武在护国战争中担任了蔡锷的随军参赞，并借机重建了第5师，再次驻扎重庆。 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军阀的“入川”，多少都和蔡锷及护国战争有关系。 这“四国演义”大致有三个回合。 第一回合，刘存厚打平了滇军，打败了黔军，戴戡自尽。 第二回合，滇、黔、熊克武联手，在护法运动时成立了“靖国联军”。护法运动针对的是段祺瑞，而段祺瑞又是刘存厚的后台，所以三方借势，合力把刘存厚逐出了四川。 第三回合，滇军“驱刘”成功后，又着手“驱熊”，最后滇军胜，再次入主四川。 “速成系”和“保定系” 刘存厚和熊克武先后被“驱”，结果就是二人联手，反过来“驱滇”。 在这次驱滇大战中，熊克武拉来了另一派军阀加盟，并任命他为前敌总指挥，这个人就是刘湘。 不久后，滇军里的四川人杨森阵前倒戈，投入到了刘湘军中，并第一个率部攻进泸州城，击毙了滇军大将赵又新。川滇大战以川军获胜告终。 刘湘和杨森，都毕业于四川陆军速成学堂，这所军校的历史比武备学堂短，是专门用于训练新军军官的。 从刘、杨开始，四川军阀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速成系”称霸。 刘湘、杨森 武备系从此衰落，而熊克武在四川也难以继续立足，当时孙中山在广州策划北伐，熊克武便在湖南组建了“建国川军”，计划前往广州加入北伐。 但孙中山突然病逝，当时“建国川军”第一师的师长贺龙曾苦劝熊克武不要入粤，但他还是去了，只是把贺龙的一万人马留在了湖南应变。 熊克武到广州后不久，即被蒋介石扣留，秘密关押在了虎门炮台。1927年熊克武被释放后，从此淡出军界，直至1949年，与刘文辉等人一起策动了川西起义。 贺龙后来带领着留湘的部队，参加了北伐战争，因战功卓著，被任命为第20军军长。1927年8月1日，第20军全体参加了南昌起义。
电影《建军大业》 言归正传，速成系崛起后，刘湘和杨森之间又打了好几仗。杨森善战，曾一度占领上风，还发动过威震四川的“统一全川”之战。 刘湘虽然打仗一般，但政治眼光高于杨森。杨森选择的“后台”是吴佩孚，而刘湘选择了蒋介石。中间过程略过，1929年1月，杨森在下川东战役中大败于刘湘，从此沦为地盘时有时无的小军阀。 杨森之后，刘湘又遇到了一个更大的对手，就是他的叔叔刘文辉。 刘湘的老家在成都大邑县，这个地方在民国时很了不得，一共出了三位军长，四位师长和九位旅长。三位军长中，刘文辉叔侄就是其二，还有一个叫刘成勋。 刘文辉虽然是叔叔，但年纪其实比刘湘还小，这在大家族中不奇怪。 红军入川时，刘文辉只是川西的一个小军阀，但他其实曾是四川军阀中，最有潜力创造霸业的一位。 刘文辉毕业于保定军校，这可是在黄埔建校前，中国的第一军校，蒋介石、叶挺、傅作义等都毕业于这所军校。 前面提到过的另两位四川军阀田颂尧和邓锡侯，也毕业于保定军校，于是，他们和刘文辉一起，形成了川军中的又一个强力派系保定系。 刘文辉是四川军阀中，在军事、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位。他不仅打仗很有一套，经济上也领先其他军阀一大截，四川的重要财政来源自贡盐税，长期掌握在刘文辉手里。 政治上，刘湘偏于保守，而刘文辉却有“逐鹿中原”的志向。“贵州王”王家烈，便是被刘文辉扶植起来的，而在云南，虽然刘文辉的势力还未能染指昆明，但滇军中已有刘系。 川滇黔三省中，如果说谁曾有机会和能力成为西南盟主，第一个是蔡锷，第二个便是刘文辉。 从下面这张“1932年四川军阀割据图”中能看到，当时刘文辉的地盘最大，不仅占据了富有的川南地区，还驻扎在了成都；刘湘也不差，控制了重庆和川东地区；而其他军阀都被“挤”到了川北。
“二刘”之间的大战主要有两场。 一场是1932年底的荣威大战。此战刘文辉占据优势，刘湘已经被打得开始在重庆设防。但在关键时刻，刘湘拉拢了邓锡侯和田颂尧，导致刘文辉后方吃紧，不得不撤了兵。 另一场是1933年7月的岷江大战，这是四川军阀混战期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双方动用的兵力超过了30万人。战争的结果是刘文辉败了，而且一路退至川西，从此失去了继续与刘湘争霸的能力。 刘湘能获胜，是因为他团结了各路军阀组成了“安川军”，而在背后支持他的，就是蒋介石。岷江大战后不久，蒋介石任命刘湘为“四川剿匪总司令”，这个“剿匪”指的是红军，不是刘文辉。但刘湘当时提出要“先安川后剿赤”，所以蒋介石给钱给枪，支持了刘湘先打刘文辉。 蒋介石为什么选择支持刘湘呢？因为刘湘“保守”，他和阎锡山一样，只想稳固一省，而刘文辉却有问鼎中原的心思，他曾在中原大战时，发出过“反蒋通电”，只是没有出兵。对于蒋介石来说，选择“保守”的刘湘更“安全”。 总之，岷江大战后，“四川王”就产生了。而就在“二刘争川”的这段时间里，红四方面军于1932年冬撤出了鄂豫皖苏区，并在1933年2月建立了川陕苏区。 在开始下一段故事前，我们先来整理一下“红军入川”时的四川军阀。 如果说“四强”，那就是刘湘、邓锡侯、田颂尧和刘文辉。 如果说“五强”，可以加上一个杨森。杨森当时已经没有固定地盘了，但战斗力还是不弱。而且杨森是个“标签”，代表了“小军阀”，他曾和另外两个小军阀：李家钰、罗泽洲，在困难时期“抱团取暖”。 这个“五强”比较有意思的是，正好合了“五行”：金（邓锡侯）、木（杨森）、水（刘湘）、火（刘文辉）、土（田颂尧），所以非常好记。 如果说“六强”，就再加上刘存厚，代表“老军阀”。 如果把四大军阀、三小军阀、一老军阀加起来，就是“八强”。 六路围攻 岷江大战刚一结束，刘湘就按照对蒋介石的承诺，开始对已经入川的红四方面军展开了“围剿”，这就是历史上的“六路围攻”。 “六路”，指的就是六支军阀部队，上面提到的“八强”中，除了刘文辉远在川西没有参加，其他七个都参加了。 六支部队从西到东排开，依次编号：第一路邓锡侯、第二路田颂尧、第三路李家钰和罗泽洲、第四路杨森、第五路刘湘、第六路刘存厚。前四路合称西路军，后两路为东路军。
然后我们来看一下，红军是如何打赢反“六路围攻”的。 首先，田颂尧是最积极的，因为他是“四强”之一，而川北又是他的防区，更重要的是，蒋介石还任命他为“剿匪督办”。 一开始，田颂尧连连“告捷”，一路攻城略地，顺利得连蒋介石都开始担心。但田颂尧没和红军打过仗，不知道红军“诱敌深入”的厉害之处，所以没把蒋介石的提醒当回事。 田颂尧一直打到通江以北，发现情况不对了，红军不再后退，而是利用山区优势展开了坚决的阻击。打了两三天后，田颂尧未能再进一步，川军的士气大大受挫，而红军就像算准了一样，突然发起了反击。川军兵败如山倒，一路被红军打到了嘉陵江以西。 小杜在写《徐向前是位怎样的元帅？》时，没有涉及这段历史，现在作为补充，徐帅打仗真的如行云流水一般。 第二个倒霉的是刘存厚，这里略过，因为刘存厚实力最弱，本就有被拉来“凑数”之嫌，根本不够红军打。 下一个是杨森，他的情况比较特别：和红军秘密谈判，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 杨森就是这样，谁打仗厉害他就尊敬谁。而且他接触过共产党人，和朱德、刘伯承、陈毅都打过交道，所以并不把红军当成洪水猛兽。 但这个秘密协议张国焘不认，其中的道理和博古不愿与“福建事变”的十九路军合作一样。于是张国焘就发动了突然袭击，把杨森也打到了嘉陵江以西。 这就是发生在反“六路围攻”前的反“三路围攻”，所以在“六路围攻”的时候，这三路其实已经“残”了。
剩下的三路中，邓锡侯最不积极，因为他也是“四强”，但蒋介石却偏重了田颂尧。所以邓锡侯有点出工不出力，一半部队放在前线，一半在后方整训。 第三路军李家钰和罗泽洲，是比较积极的，但实力有限。 所以刘湘最终发现，只能靠自己的第五路军。1934年6月，刘湘在东路发起了总攻，目标是万源，试图将红军压出川北。 红军也及时做出了调整，留下少量部队在西线与敌人周旋，大部队全部集中到了东线，决心固守万源。 红军利用万源地区北高南低的地形优势，坚守了20多天，连续粉碎了川军的五次大规模进攻。时间进入到8月，川北山区酷热难当，本已低迷的川军士气跌倒了底点。 徐向前再次在恰当的时机，发起了猛虎下山式的反击，川军东路军一溃千里。打完东路，红军马上掉头向西，再一次把西路川军赶过了嘉陵江。 “六路围攻”就此破产。 两次强渡 反“六路围攻”后，川陕根据地扩展到了嘉陵江东岸，历史的时间也来到了1934年10月，千里之外的中央红军踏上了万里长征的路途。 1935年1月，中央红军进入贵州，并召开了遵义会议。 四川的刘湘，并不知道遵义会议已决定中央红军要北上入川，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但红军的这个动向并不难猜，万分紧张的刘湘，预想了红军入川的五条线路，并建立起了防线。 其中最紧要的一处，就是泸州。泸州是川南重镇，并有“天生的重庆，铁打的泸州”之说。
而且，红军队伍中有两个人对泸州非常熟悉。一个是总司令朱德，他曾参加过护国战争中的“泸（州）、纳（溪）之战”，之后还驻守过泸州。另一个是总参谋长刘伯承，他在参加南昌起义前，在泸州发动过顺泸起义。 红军最终没能到达泸州，而是在泸州以南的土城受阻于刘湘的郭勋祺部，然后被迫一渡赤水。这个故事在《四渡赤水中哪一渡最精彩？》中详细讲过，本文不重复。 只补充一下，刘湘在荣威大战中险些被刘文辉打败后，开始自我反思，并在部队中推行了先进的新战法，由此冒出来了一批后起之秀，郭勋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后，绕道贵阳，佯攻昆明，由滇入川，巧渡了金沙江。 再之后，就是会理会议、穿过彝区、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这个过程在《长征中的最精彩一战》讲过，也不再重复。
这里补充分析一下，红军要过大渡河，涉及的是刘文辉的防区，这就是刘湘不再积极参与封堵的原因。而杨森之所以积极，是因为他本就没有防区，反而成为了最听令于蒋介石的一位。但杨森中了红军的调兵之计，所以没有出现在安顺场渡口。 刘文辉的堵截其实也不算积极，至少不是拼命式的，因为不敢拼，一是红军太勇猛，二是怕拼掉了实力，被追在红军后面的薛岳中央军乘虚而入。 所以刘文辉的策略是“守江不如守城”，红军过江了反正有薛岳在追，我自己的地盘不丢就行。 好了，我们说回川北的红四方面军。 1935年1月中旬，红四方面军接到中革军委的电报，要求四方面军派一个师南下，接应中央红军从贵州入川。 于是，在中央红军激战土城的时候，红四方面军也发起了广昭战役。战役发起后，中革军委再次来电，命令红四方面军“全力向西进攻”，而中央红军也将“转入川西”。 向西，就意味着要渡过嘉陵江。而在嘉陵江西岸防守的，就是“四强”中的田颂尧和邓锡侯。 渡江工作准备到一半时，中央红军北渡长江受阻，原定的会合计划无法实现，但此时，西渡嘉陵江的作战计划已无法停止。 徐向前说：“箭在弦上，非进不可。”
1935年3月28日，强渡嘉陵江战役打响。红军在战前做了非常细致的准备工作，不仅隐藏了所有渡船，还派出大量的侦察兵偷渡到对岸，了解川军的火力部署。第30军军长程世才和政委李先念，甚至化妆成当地农民，一次次到江边观察地形。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川军的防守意识松懈，红军一气呵成，分三路成功强渡了嘉陵江。 蒋介石闻讯后震怒，田颂尧的“剿匪”督办也由此被撤了职。 刘湘的舍命抵抗 中央红军越过大渡河后，没有再向西康地区深入，而是径直北上翻过了夹金山（雪山），这让刘文辉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看长征在四川的线路图，中央红军北上这条线在川中地区，但那时属于川西，也就是四川省和西康省的交界处。
国民党中央军没有停止追击，所以薛岳后来说，他跟在红军后面也走了差不多两万里的“长征”。和薛岳一起追赶红军的，还有杨森和刘文辉两部。 1935年9月，会师后的红一、四方面军因张国焘而引发了“分裂”，毛泽东与红军陕甘支队北上，张国焘率领红四方面军，及红一方面军的红五、红九军团南下。 张国焘提出了一句并不太符合红军“气质”的南下口号：打到成都吃大米！ 但红军南下的斗志还是很旺盛的，于是最先倒霉的就是后面的追兵，特别是杨森。杨森的部队在红军突然南下后，被迫翻越了夹金山，但那时已近深秋，和红军夏季过雪山的环境完全不同，杨森部冻死饿死者甚多。 南下后的红军随即开始向东，朝着成都方向一路高歌猛进，并顺利在李家钰手中拿下了百丈关。这里是通往成都的重镇，有“获百丈者，必得成都”之说。 刘湘的总指挥部前方约60里，还有最后一个关隘黑竹关，驻守其中的是郭勋祺。
红军东进的步伐停留在了黑竹关，并不是因为郭勋祺再一次“大显神威”，而是这里的碉堡太多，并且都很坚固。 这场战斗，对阵双方基本就是红军和川军，因为蒋介石当时预判红军要去陕北，所以中央军已经西调。但蒋介石还是对此战做出了两个“贡献”，一个是飞机，另一个就是碉堡。 上周的文章中介绍过蒋介石在第五次“围剿”中的堡垒战术。所以，在他入川后，把一系列“成功经验”都带到了这里。有些经验是刘湘不喜欢的，比如参照庐山训练团，蒋介石在四川又办了峨眉训练团，主持者还是陈诚，目的是为了笼络川军里的年轻军官。 但修碉堡是刘湘欢迎的，而且这方面中央军很有经验，毕竟在江西已经修了好几千座了。 飞机、碉堡，都是红军依靠轻武器难以解决的，但更糟糕的是，原先在川北被红军打得抱头逃窜的川军，现在也勇猛了起来。道理挺简单，刘湘已经退无可退，你要到成都吃大米，我就只能舍命抵抗了。
红军没能打下黑竹关，只得退回了百丈关，两天后，川军分三路总攻百丈关。此战打了三天三夜，红四方面军奋勇反击，但因为没有根据地做支撑，无法维持长时间的消耗战，只能被迫撤离，转移至西康地区。 半年后，红四方面军与贺龙的红二方面军在甘孜会师，共同北上入陕，离开了四川。 红军长征，四支队伍总共经过了14个省，产生了上百个长征纪念馆，而在四川，就有30多个。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