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学《论语》18.4微子篇——齐人归女乐……孔子行

【原文】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白话】

齐国赠送给鲁国一批女乐，季桓子接受了，三天不问朝政。孔子就离开了。

 

【释词】

归：同“馈”，馈赠。

女乐：女乐队。

季桓子：即鲁国的执政大夫季孙斯。

不朝：不问朝政。《四书解义》：“季桓子名斯，是鲁大夫。鲁定公时，孔子曾为司寇，三月而国大治。齐人闻而惧之，乃送女子八十人，彩衣文舞康乐而陈于南门之外。往观终日，卒受女乐，是鲁已中齐人之计矣。”

行：离开鲁国去了卫国。按：时鲁定公十三年，孔子年五十五岁。

 

【先贤精义】

《史记》曰：鲁定公十年，孔子为鲁司寇，方当政，齐人谋沮之，馈鲁以女乐，定公与季孙君臣相与观之，废朝礼三日，孔子遂行。又曰：孔子行摄相事，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chú）曰：“谓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于膰俎大夫，孔子遂行。（按：《乡党图考》：去鲁实在十三年春。）

《四书考异》曰：当归（馈）女乐时，孔子必尝极谏。观齐人之不敢直陈鲁庭，桓子之不敢公行鲁国，可以意会其故。

江熙曰：夫子色斯举矣，无礼之朝，安可以处乎？

尹氏曰：受女乐而怠于政事如此，其简贤弃礼，不足与有为可知矣。夫子所以行也，所谓“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者与？

龟山杨氏曰：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也。受齐女乐而不朝则不足与有行矣。虽礼貌未衰，犹将去之，所以见几而作也，故孔子行。

东溪刘氏曰：齐人以女乐间孔子，孔子故行。然犹待于膰肉之不至。

刘宗周曰：三日不朝，鲁之为鲁可知矣。圣人能行道乎？圣人去鲁本心，膰肉不至，存委曲之情，而事实坐此，故记者直以女乐一事为孔子行。诚识圣人出处之大者也。

《四书解义》曰：此一章书是记孔子见几明决之意也。溺声色而娱耳目，怠政事而慢贤才，三日不复视朝，使君不临、臣不会，简贤弃礼。孔子虽欲谏而无由，于是遂行。夫列国之君，大约有好贤之名而不能用，定公能用矣，而又不能终。孔子抱经纶匡济之学，使得时而驾，信任勿疑，唐虞三代之治可以复见。惜乎所遇多艰，莫克大展其志，此诚斯道之厄，而时会之不偶也。

范氏曰：此篇记仁贤之出处，而折中以圣人之行，所以明中庸之道也。

钱穆：本篇均记古今仁贤出处，此两章记孔子之去齐去鲁以见折衷。可以行则行，可以止则止，所以为时中之圣也。

 

【附录】

江永曰：《史记·孔子世家》叙齐人归女乐于定公在十四年，而《十二诸侯年表》及《鲁世家》则在十二年。《卫世家》又于灵公三十八年书“孔子来”，是年当鲁定十三年。盖女乐之归，在十二年之冬，至十三年春，鲁郊而膰肉不至，遂行。非十四年事。

 

【本章参考书目】

《论语义疏》《论语注疏》《论语集注》《论语新解》《论语集释》《论语集说》《论语学案》《史记》《四书解义》《四书考异》《乡党图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