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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厂长母子被杀焚尸,凶手竟是她的助理情人,1996年内江情杀案

 人之意 2022-08-24 发布于陕西

美丽的沱江,像一条绿色缎带,在丘陵起伏的川中盆地蛇蜓南流,过了壕子口,突然几个拐弯,环抱起一座城市,这便是闻名海内外的国画大师张大千的故里——被誉为“甜城”的四川省内江市。

与内江城隔江相望,在沱江东岸那连绵不断、此高彼低的楼群中,有一片灰色厂房,那便是内江市二轻系统的支柱产业之内江市制革厂。该厂拥有现代化的生产设备,近400名职工,年产值5000万元以上,厂长朱苏珍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女人。

1996年12月18日这天,一贯准时上班的朱苏珍迟迟未到。开始人们还没有在意,因为以往也偶尔有过她因公、因私而迟到一会儿的情况,加之从厂里到朱苏珍住的职工宿舍楼虽只是一江之隔,但距过江的公路桥较远,一个单程就是几公里路,所以只好等等看。

上午9点已过,副厂长刘开国眼看昨天约好去医院看望退休老厂长的时间已到,拨打朱苏珍手机,没有打通。随后,厂长助理兼供销科长张汉治又打了几次她的手机和住宅电话,仍未打通。快到下午3点钟时,张汉治给朱苏珍的弟弟朱某某打电话,说:“你姐一天都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你晓不晓得会不会是生病了?”

朱某某接了张汉治的电话后,也先打了大姐的手机,提示没有开机,又打大姐家中电话,是忙音。朱某某决定去大姐家里看看。

朱苏珍的住处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福利巷36号3幢23号。朱某某快步来到大姐家门口,伸手一拧球形锁,第一道防盗门就开了,再拧第二道防盗门,是锁死了的,他喊“东东开门”,屋内没有动静,同时闻到一股异味,他感到情况异常,便叫开对门,请邹淑君大娘下楼把在下面摆摊的制革厂机修工李树明喊上来,先关了天然气总阀,然后二人一面用解刀撬锁,一面用脚猛端,硬是把第二道防盗门撞开。

门一摊开,一股浓烈的怪味从屋内窜出。往里一望,屋内很黑,窗户和窗帘严严实实地关着。朱某某怕是天然气出了问题,就叫李树明把楼道拐角处的电源阀刀拉断,并从李树明手里接过电筒进屋查看,只见屋内墙壁被熏黑,地上和餐桌上都有黑灰,玻璃缸里的金鱼死去。他通过饭厅、客厅进到朱苏珍的卧室,打开通往阳台的门,两根电线猛地掉下来。他晃晃电筒,朱苏珍卧室内无人。他拐进史小东的卧室,见床上被盖隆起,揭开被角一看,见到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脸!朱某某当即惊得大叫一声:“啊呀,死人了!”

朱某某强使自己镇定下来,迅速退到门外,喘着气说:“床上,血糊糊的……我守住现场,请帮忙去公安局报案......”

下午4点10分,市中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分管刑侦工作的熊副局长立即带领技侦人员赶往现场。原来死者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朱苏珍和她16岁的儿子史小东并排躺在床上!

有着十几年刑侦工作经验的熊副局长,查看了死者头面部开放性伤口内无爆炸喷溅异物及现场一些相关情况,判明是一起行区杀人纵火焚尸特大案件。

现场勘查和调查走访工作立即紧张而有序地展开。

现场为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楼房居室,整个室内充满了浓烈的焦臭味,两台分体式空调被烧焦,高档红皮沙发严重碳化,墙壁、地板、天花板及各种物体被熏黑,表面附有一层黑色粉末。

中心现场为史小东卧室,朱苏珍母子衣着完好并排仰卧于床上,白色观赏犬的尸体横放在二人的头部,床头、立柜镜面和墙壁有大量喷溅血迹,电表保险丝被烧断,分别安装在客厅和朱苏珍卧室内的两部电话机,听筒被拿开放置一边。整套房内门窗完好,柜内衣物无大的翻动痕迹,挂在墙上的朱苏珍的坤包内6700多元现金、901防暴手枪1支以及床头柜内4枚戒指安然无恙,地上躺着1只罗马镀金手表,抽屉内十大元帅纪念金币只剩空盒。

朱苏珍的额面部及左侧有大面积坑洼状挫裂伤,颅脑呈块状粉碎性骨折,显系遭受钝器打击致颅脑损伤死亡。史小东的额面部、枕顶部均有挫裂伤,头部罩一塑料袋,颈部用尼龙绳捆勒,显系呼吸道室息并遭受钝器打击致颅脑损伤死亡。

“12·18”特大凶杀案专案组迅速成立。

熊副局长把专案组分成四个小组,带着大家立即行动,迅速查清死者的基本情况、经济来往、何时失踪以及相关的人和事,对现场提取的痕迹物证进行检验,解剖尸体。

在12月19日下午召开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上,全组成员对获取的近100条信息进行反馈。

朱苏珍,内江市人,时年45岁,1979年与前夫史某某结婚。她是个极富个性的女人,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工作和事业之中,她责任心强,技术拔尖,受到工人们的称赞和领导的好评,不断得到提拔,1990年任副厂长,1992年8月升任厂长。1994年10月与史某某离婚后,史搬走,她带着儿子史小东继续住在这里。作为厂长,她大权在握,办事果断,但很少与工人正面冲突,在厂里积怨不多;作为离了婚的单身女人,她谨慎小心,她家大门安装两道防盗门,楼道上每隔两层便安有一道铁门,到了晚上,非特别熟悉的人很难进入其家。

12月17日下午2点过,本厂职工苏某某、邹某某曾看见朱苏珍在厂区花园用手机接电话,她表情轻松,边走边接,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电话内容,只听见她答应对方:“你来嘛……9点钟……我在屋头......”

长期开车接送朱苏珍的个体出租车司机邓某说,他在17日晚上8点左右开始往朱苏珍家中打电话,联系去取凉席的事,打了一次手机不通,又打了几次电话,两部电话机都是忙音。

住在朱苏珍家楼上的副厂长刘开国夫妇提供,17日晚上他们夫妇躺在床上看电视,大约9点40分左右,仿佛听见隔壁儿子卧室(那间卧室下面即是史小东的卧室)内有响动,先是像用什么打墙壁的声音,后又像拖动什么东西的声音,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因为安装了防盗门和防护栏,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没有在意。

住在朱苏珍楼下的邓炳乾反映,17日晚10时许,他洗了脚上床准备睡觉,曾听到楼上朱苏珍家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声音清脆。

朱苏珍下身有一卫生纸团,经检验,朱苏珍在被杀前不久与某个B型血的男性发生过关系。从母子二人胃内容物消化程度看,被害时间在餐后二小时左右。

由此推断:一、发案时间,应在12月17日晚上9点前后1个小时之内;二、案件性质,最大可能是奸情杀人,或与图财害命兼而有之,大胆排除入室盗窃和抢劫杀人的可能性,一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三、区犯应是与朱苏珍熟悉(很可能有性关系)、具备和平进入朱家的条件且体魄强壮的人。

是谁杀害了朱苏珍?为什么要凶残地杀害母子二人?

在侦查员们对各个嫌疑对象进行调查的同时,一个人引起了专案组的高度注意。这个人,在案发以后最先作为知情人向民警介绍朱苏珍的情况,向民警提供他认为最可能作案的嫌疑人,表现得对死者非常同情,对破案非常关心。

这人就是厂长助理兼供销科长张汉治。

群众反映,张汉治是朱苏珍一手提拔起来的,同朱苏珍关系密切,住宅就在朱苏珍同一单元的第五层,比朱家低三层,有人反映他进出朱家非常随便,似乎有朱家的房门钥匙,现场提取到那只男式镀金罗马手表,查明确系张汉治的腕上之物,它怎么会在朱苏珍的家里?特别是他从任厂长助理以来,和朱苏珍配合默契,常常一道外出洽谈业务,几乎包揽了厂里的一切经营活动。

12月19日晚上,即案发的次日晚。再次对现场进行复查时,在朱苏珍卧室衣柜隐蔽角内提取到一盒录像带,录的全是张汉治和朱苏珍发生关系的镜头,简直不堪入目,时间长达20分钟。群众反映,19日朱苏珍尸体付诸火化前,厂里到火葬场的职工都进去看,而张汉治却独自站在坝子里吸烟,有人问他怎么不进去,他说:“太熟悉的人了,死得又惨,不忍心看。”显然不合情理。

案侦的口子越收越小,围绕朱苏珍和张汉治的关系,很快又牵连出朱苏珍和前夫史某某双方搞婚外恋的丑行。

朱苏珍最初进入当时的内江皮革厂当工人时,先跟赵启瑞师傅当徒弟。赵师傅同时还带着另外一个徒弟史某某,史比朱苏珍小一岁,彼此以师姐弟相称,他们“耍朋友”就是赵师傅最合的。他们“耍朋友”近一年时间,1979年正式结婚。

1980年1月,他们生下了儿子史小东。

1985年下半年,史某某同徒弟李某某(有夫之妇)开始有了暧昧关系,厂里议论纷纷,流言也曾传到朱苏珍耳里,不知朱苏珍出于何种考虑,对此没有做出强烈反应。

到1987年,李某某离了婚,搬到史、朱夫妇隔壁居住,这时朱已升任车间主任,一天晚上,史某某公然窜到李的屋内幽会,朱苏珍发现后,骂了史某某一顿,她对史说:“我们掉把椅子来坐,我去别人家住,你怎么想!”

尽管如此,他们夫妇俩很少公开吵架,她在外头仍然落落大方,有说有笑,但一回到家里就没有什么话说,夫妻之间很少交谈。

这边朱苏珍也不甘寂寞,引来了本故事的另一主角张汉治。张汉治何许人也?

他祖籍河南,1953年出生在成都多子巷,三岁时随父母迁居泸州,22岁时通过父亲一个朋友帮忙进入内江皮革厂。朱苏珍于1990年当上副厂长,他们接触的机会逐渐增多,张汉治一米七多的个头,五官搭配合理,伶牙俐齿,善于揣摩领导意图投其所好,很快便获得了朱苏珍的好感。

1992年8月,内江市皮革总厂解散,成立内江市制革厂,朱苏珍当上厂长。朱上任不久,就任命张汉治为供销科长,张汉治早已了解朱苏珍的丈夫在外眠花宿柳,家庭生活不和谐,精神上需要慰藉,他就挖空心思向朱献殷勤,给她关怀、温暖,朱苏珍时而心情不佳发脾气,时而颐指气使抖老板威风,他总是逆来顺受,从无半点怨言。

此时的朱苏珍正当不惑之年,因保养得好,皮肤白皙,加之穿着入时,可谓风韵犹存。而张汉治呢,此时不满40岁,在朱苏珍眼里,他英俊潇洒,不乏男性魅力。1994年3月,原厂长助理邓某出了车祸事故,朱苏珍大权独揽,任命张汉治为厂长助理兼供销科长。从此,在身份上她是厂长,他是下属;在年龄上,她是姐姐,他是弟弟。他们似乎也担心过分亲热可能在职工中引起非议,因此,在公开场合,尽力紧闭感情的闸门,把握分寸,一旦避开了群众的视线比如去广州、成都出差,他们便情意缠绵,出双入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1994年盛夏的一天下午,史某某无意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史某某追问朱苏珍,朱矢口否认和张汉治有什么问题,史某某说:“我和李某的事都向你坦白了,你和张汉治如有关系,说一声我晓得就行了。”于是,朱苏珍承认她和张汉治有关系。史某某打电话喊张汉治上来,然后二人去到楼顶上“谈判”,张认了账,并写下“保证”从此不破坏他们的家庭关系,这是一纸奇文,现抄录于后:

为维护史某某朱苏珍的家庭关系,今后作为朋友,都应正常相处,把工作与家庭关系分开。工作上的正常关系交往,都应公开接触,私下不单独接触,以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出现。如今后出现超越朋友之间的事,一切后果由本人负责。张汉治1994年8月19日。

朱苏珍和史某某各自都有了婚外恋情,于1994年10月正式离了婚。

检验结论出来了,朱苏珍下身分泌物和卫生纸团上的精子,和张汉治的血型同一。

在12月20日晚上8时30分,张汉治被依法刑事拘留。

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12月21日12时45分,张汉治终于低下头顾,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交代,我杀了人,杀了朱苏珍,杀了史小东······”

张汉治供述:自1994年朱苏珍离婚后,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发展,在感情和工作等方面相互信赖,彼此如胶似漆,他喜欢朱苏珍,除了有一种新鲜感,主要因为她是厂长,有权力,同她“好”可以得实惠,比如差旅费可以实报实销,然而,朱苏珍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在一切业务交往中带他同行,他的公开身份是厂长助理,但实际上成了朱苏珍鞍前马后的“男小蜜”。时间一长,张汉治越来越感到自己在朱面前没有独立的人格,完全是仰人鼻息的附庸,丧失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但他也知道,没有朱苏珍的底护,便没有他张汉治的今天,他对她表面上依然那样谦恭,把怨气与不满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1995年初,制革厂与广州某实业公司签订了成立内江市珍珠皮革制品有限责任公司的合同,合伙加工皮革产品,由广州公司出资200万元。珍珠公司承担利息,珍珠公司用此款生产皮衣,由广州公司调往外地销售,赢利广州公司占8成,内江制革厂占2成,珍珠公司在广州公司的8成中分3成。珍珠公司由朱苏珍全权负责,张汉治负责业务和账目,钱原则上从制革厂的财务上进出,实际上这是朱、张二人利用制革厂的合法招牌经营他们二人的“私生子”。

张汉治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越来越看清朱苏珍自私贪梦的本来面目,他觉得朱苏珍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越拉越紧,特别是一切经营活动都由他签字立据,今后万一出了问题,后果将由他兜着,他似乎预见到了自己的可悲下场。他爱自己的妻子,爱自己的女儿!

从1996年10月起,他萌生了杀死朱苏珍的恶念,从11月份开始思考了作案手段并做了准备。

12月17日,张汉治爱人到资中开会未回,女儿到老师处补习功课,晚7时许,他打电话叫朱苏珍下楼到自己家中,两人发生了关系,后朱离开回家,约几分钟后,朱又打电话叫张上去,说找他有事,张上楼,问她啥事,朱说没啥事,叫你上来耍一会。他随她进屋,这时他看到史小东的房门未关,史小东正盘腿坐在床上要玩具,他们互相都看到了,没有打招呼。

进朱苏珍的卧室后,朱苏珍顺手把门关上,提出再次发生关系,张汉治说刚来过,相隔时间这样短身体受不了,朱说不怕,动手把张汉治往床上推,张汉治心头反感,杀机顿起,一掌把朱推倒在地,猛冲过去,骑在她身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使劲朝地板上撞,撞了几下,眼看朱苏珍躺着不动了。

这时史小东可能是听到了响声过来敲门,已经近乎疯狂的张汉治想到了杀人灭口!他拉开房门冲出去,一把箍住史小东,把他往他的卧室里推,推到门口处,把他的头往墙上撞,又顺势把他往床上一抛,站在床边,双手卡住他的脖子,几分钟后,史小东不动了,他弯腰解下史小东的一根皮鞋带,把他的脖子勒住,又从他卧室里拿一个装玩具的塑料袋把他的头部罩住。随即,他把朱拖到史小东床上,用被单把朱盖着,又用毛毯把小东裹着,这时他见朱苏珍还在动,便到厨房从刀架上拿来一把砍刀,用刀背先后打击二人的头部、脸部,直到确认二人已死。

这时,白色观赏犬一直汪汪地叫着,张汉治恶魔般地抓住小狗,猛地往地上一摔,小狗死了,他把它横置在朱苏珍母子头部。这时,客厅里电话响了,张汉治奔过去,干脆把两部电话机的听筒都拿开放到一边,随后,他到厕所里扯了些卫生纸,擦拭了地板上的血迹,把纸团丢进厕所,放水冲了,再用清水对作案现场和作案工具砍刀进行了清洗,并把砍刀挂回原处。

张汉治喘息一会儿,虚掩上门,到楼道上拉下电源闸刀,然后下楼到自己家中,提上分别装有苯水、胶粉、菜油的塑料桶,再次进入现场,将这些易燃物撒于屋内各处,然后将史小东卧室内日光灯的火线、零钱拧在一起,又到厨房打开天然气阀门,取掉连接天然气的胶管,关门出房,在出门时,他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可能留下痕迹,何不一起毁掉,便脱下外衣往屋里一扔,衣服伴落墙上的镜子,落在地上打碎了。张汉治再次来到电源开关处,把电源闸刀往上一推,妄图使电源短路,引起燃烧爆炸,达到毁尸灭迹或造成灾害事故的假象。

在推上电源闸刀的那一瞬间,张汉治听到屋内“扑哧”一声响。他望望楼道上下没有人,便快步走回家去。到了家里,心还禁不住突突地跳,但他感到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浑身上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站着喝了一口开水,转身出门去接女儿……

1996年12月31日,张汉治被依法逮捕。1997年被执行死刑。

第三者插足,导致家庭破裂,人们常常目睹。然而,婚外情引来杀身之祸却令人深思。本案让人看到罪犯的残暴,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然而,他给家庭、给亲友、给社会带来的消极影响却不是一下子可能抹灭的。任何婚外情,无论是披着怎样真诚美好的外衣,但它都是对婚姻的伤害和道德的破坏、它的结局是悲剧……有人说:“牢里没有亲人,家里没有病人”的家庭是幸运的。

当你做任何一件事,首先应该想到的是:这件事是否违法?违法的事千万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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