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84年的除夕，年仅19岁的战士王建川，在硝烟弥漫的中越边境，亲笔写给母亲的诀别信。  此时他不能预见到，几个月后在老山，我军一天就打光了3400吨炮弹，在熊熊燃烧的战火中，无数像他一样年轻的生命在那里终结。 离开昆明，奔赴战场老山、者阴山并不闻名于世，但它又是那样重要！作为中越边境的重要高地，守住了它可确保祖国西南角的安全，失去了它外敌就可居高临下，威胁我腹地。 但是1979年3月以后，敌军逐渐侵占了老山、者阴山一线，占领了重要的军事骑线点，对我边境蚕食不已，甚至不断枪击、炮击，骚扰边民。  中国本已迅速结束了对越自卫反击的战斗，为展现休战诚意，大举撤兵。越南却阳奉阴违，调遣王牌部队主动占领中越边境的重要骑线点，威胁我领土安全。 战争的烟尘还未散尽，我国的西南边陲又重新笼罩了战争阴霾。 老山被越南控制，始终是一个大患！要守卫我领土，保卫我边疆，收复老山势在必行。最初接收到这一作战任务的，是昆明军区的一支王牌军！ 虽然作战方案等上层决策，并不为人所知。但是每一个干部、士兵，都已经充分感受到战争的迫在眉睫。特别是，他们在训练中已经开始学习越南的战场用语！  曹杰是老山主攻团的一个排长，他回忆道：“除了休息时间，当时整个广播放的都是越南战场喊话，缴枪不杀，不投降就消灭你们”。 战前的训练与准备正在紧张地进行，任谁都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一场恶战！终于，作战的号令下达了！部队就是这样，一声令下就得坚决执行，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犹豫的时间。 此时已经是傍晚，部队的卡车静悄悄开出了营区，为了不惊动昆明市民，他们特意走的环城路。 临战的紧张气氛刺激着每一个战士的兴奋神经，但战争就意味着流血，就意味着死亡，对许多人来说此刻已经是生离死别！  收复老山，虎啸南疆1984年春节过后，老山主攻团接到了上级的作战命令。他们离开了昆明的军营驻地，向西南前线开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队伍只能昼伏夜出、秘密行军。 最终主攻团抵达了云南省麻栗坡县的南温河一带，这里可以算是一线战场，国境线上的炮声就在耳边了，战争已经是一触即发。 老山并不好打！越军为了久占老山，驻有他们的精锐步兵313师，此外还配备了一个军区炮兵旅，一个师炮团、三个团炮兵营、两个炮兵连，重型火炮达188门。  当炮弹上膛，轰隆鸣响，老山被炸得通红，似乎整个大地都在颤动，顷刻间连成一片密集的火网！ 在战争真正打响之前，南温河的部队进行过大强度的临战训练，老山丛林很密、地形复杂，没有针对的适应性训练，很难适应南疆的地形环境。 1984年4月26日的夜晚，大概让许多人毕生难忘。就在这一天，军中领导亲自到达了老山主攻团，宣布了两个重要的作战命令。 刘昌友下令手榴弹只带4枚，子弹200发，减轻20多公斤的装备负重，以留存体力。  此外，原定的作战方案也有了变更。一营的穿插路线足足提高了400米，从山脚到了山坡上，理由是山上坡陡林密更便于隐秘。 就在这样漆黑不见五指的暗夜中，代号为“一七”工程的老山拔点作战行动开始，此时天空还下着小雨。
这次火力支援足足动用了5个团级炮兵群，共18个炮兵营，投入85毫米口径以上各种火炮400多门，这还不包括数百门营连属轻型的伴随火炮。  为了隐蔽，无线电在行进过程中不能开机，而有线电话只能架设到出发位置，与部队的联络会出现空白，这大概是团长刘永新最难熬的十几个小时。 小雨已经渐渐地停住了，东方也微微开始露出白光，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山崩地裂，弹片横飞，巍峨的大山被炸得颤动起来，阵地上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样猛烈的炮击整整持续了34分钟，6点30分左右，越军的炮火也开始了还击。但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很难占据优势。 炮兵就是步兵进攻的最大靠山，优势的火力在不断摧毁着敌军的防御工事，这当然于我方有利，然而老山复杂的地形却给我军的行动造成了大麻烦。 一营将规定的行动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要从80号高地到达指定穿插位置，他们要翻越四条山背，实际的难度大大超过了预期。 从地图上看来，这段距离只需要一个小时，然而爬陡坡、过深沟，要穿过覆盖茂密的竹子、藤条、荆棘，实际距离竟多十倍都不止。  当敌军的炮火开始反击时，一营主力还未能按时穿插到位，很多战士跌跌撞撞在丛林中行进，完全暴露在了敌军的火力之下，形势万分危急。 团长刘永新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老山主峰的消息，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喜忧参半、压力倍增，战斗比预想中要艰难许多。 原本一营、二营、三营各有进攻重点，各司其职，然而到了现在他们不能再各自为战，必须迅速调整。 刘永新发出了一连串的号令，他命令使用团炮群向老山50号高地发起火力急袭，要求在炮击完成以后各分队向主峰发起向心突击。  通向主峰的钉子54号高地，三营八连经过一番苦战才终于得手。营长臧雷立即命令八连转入防御，并从八连抽调18人与七连一同攻击主峰。 一小时零五分钟，七连把红旗插上了主峰！两个战士把一枚反坦克地雷倒扣在主峰，海拔标高点1422.2，炸掉了敌军在主峰的观察所，然后向连里面举起了红旗。 七连一举夺占主峰，立下了集体一等功，完成了这历史性的一刻，4月28日也成为了一个标志性的日子。 从结果来看，5小时攻克了老山主峰，当然值得自豪。然而这一仗打得不可谓不艰险，所幸老山终于重新回到了中国的手中。  守住老山，炮战神威攻下老山却并不意味着战争的休止，由于老山战略位置的重要，越军并没有就此罢休，曾多次进行反扑，如何守住老山，成了一个新的难题。 我军夺回老山后，越军第二军区司令员武立中将十分震怒，当晚就给他的精锐部队313师补充了八千多发炮弹，命令第二天七时三十分，对我老山主阵地炮火袭击。 不过这一险恶意图，被我方侦察到了，将军当机立断，命令炮兵群比敌人提前十分钟，对敌人的炮兵阵地急袭，越军哑了火不敢再有所行动。 然而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越军的侦察兵熬红了眼，特工队员也像灰狼一样到处乱嗅，在尽力搜求着一切大小情报。 经过长时间的准备，1984年7月12日，越军调集了五六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旅、两个师炮团，准备了十万发炮弹，向老山一线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是炮弹撕开了老山之战的帷幕，而在712这一战中，中、越两方更把炮战作为攻守的关键，老山前线的总指挥黄德懋将军更是用“炮”如神。 “刚才接到炮指的一个通报，敌人的炮兵要和我们大联欢。”炮兵副连长高发江风趣道。 所谓“大联欢”就是要和我们大规模炮战。在防守老山的数月中，双方步兵交战可以数清次数，大小炮战却是不计其数。 有人说炮兵是最可怕的兵种，军队有了它才会威力大增。诚然如此，不过战前的情报工作亦万分重要。 对于越军的具体进攻方案，我军无从知晓，但由于敌方大规模军队调动，也有所察觉。前沿部队加紧修筑工事、补充物资，同时密切地监听着无线电讯号。
就在大战的前一天，我军破译了越军的一个无线电讯号，具体内容是“各部速报准备情况”。 得知这一重要情报后，我军判断越军很可能会在7月12日凌晨对老山发起进攻。 这一夜，炮兵团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忙着调整阵地，擦拭炮膛和炮弹，紧张地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凌晨两点五十分，师长刘昌友打电话给在前线的步兵团长张又侠，问他如果越军此时发动进攻，现在会埋伏在什么位置。 张又侠认为应当在我军阵地前沿500至800米处，刘师长即命令炮兵对此区域进行炮火覆盖。 凌晨三点，阵地前沿的空旷地带被密集的炮火接连打击，黑色的夜幕被炸得通红，然而前线却回答阵地前没有任何动静。 张又侠又命令打照明弹，寻找蛛丝马迹，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指挥员还以为是虚惊一场。 此时的越军其实已经秘密潜伏在我军前沿阵地，第一轮炮击造成了他们不小的伤亡，但因为严明的军纪，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然而，越军百密一疏，还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潜伏得越军误入了我方阵地的雷区，爆炸的声音直接泄露了越军的位置。 不得已，越军的秘密行动只能转为强行争夺，双方在老山的一场恶战就此拉开。 早晨六时过五分，越军的炮火还未打响，只听得“轰、轰、轰……”我们的几百门大炮却率先怒吼起来，成千发、成万发炮弹倾泻在敌军炮兵阵地，落进了敌步兵群。 为了压制、摧毁越军的炮兵阵地，并在阵地前沿筑起一道火网，不让敌军逼近阵营，我军准备了数倍于前的炮弹。 一时间，敌我双方几十万发炮弹在细雨迷蒙的天空呼啸飞过，在相互覆盖、碰撞、燃烧、爆炸。 炮弹落地之处，巨大的烟尘夹杂着石块、弹片、钢盔飞溅起来，升起又散落，紧接着是第二次爆炸、第三次爆炸，接连不断，整个老山似乎都变成了焦土。 “放！再放！”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嗓子都已经哑了，炮口的绿漆也被炮弹出膛的炙热烘烤的剥落了。 一颗威力无比的炮弹，重达七八十公斤，被连续不断送入炮膛，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腾空飞去。 从早晨一直打到深夜十二时，越军的大部队始终被火网拦在阵地前100米至1000米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甚为狼狈。在这漫天的炮火中，敌我双方伤亡都很惨重。 一块弹片刺进了正要装填炮弹的夏文荣腰部，他踉跄着倒在潮湿冰冷的泥地上，又有一股力量促使他奋力起身，把炮弹填进炮膛。 这是一个炮手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次冲击波！ 14个小时的战斗让战场上每一个人精疲力竭，越军精锐部队损失惨重，越军明白胜利只是一种奢求，开始退出战场。 7月12日是被历史铭记的一天，仅仅一天时间，炮兵竟向越军发射了3800多吨炮弹，仅遗留在我军阵地的尸体就有3400余具。 八连被中央军委授予了“老山神炮连”的称号。 712这一仗也彻底的打垮了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越军，此后数年时间，西南边境终于恢复了和平安宁，越军在威慑之下，再也不敢来犯！ 参考文献： 万海峰编：《西南军魂》，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 凤凰大视野纪录片《燃烧的山峰——老山主攻团纪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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