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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打游击,收到中央电报后狂喜:这肯定是毛泽东写的

 海曲上人 2022-08-26 发布于山东

1934年10月13日,陈毅吃罢早饭,拥被斜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轻轻飘下的落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竟然没有发现项英已经站在面前。

项英那年36岁,比陈毅大3岁,正是一个男子成熟的年龄,建功立业的年龄。现在党中央把中央苏区交给他,正是时候!他,严肃,庄重,却也有点踌躇满志。

他是送别最后一批撤离的部队的,第二天,而且是第二天的早晨,匆匆吃罢简单的早餐,立即赶到医院看望陈毅来了。

项英觉得如今能和他一起肩负重担的,就是这个躺在病床上的陈毅了。

他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向陈毅传达了党中央交代的任务:以瑞金、会昌、于都、宁都四个县城之间的“三角地区”为最后坚守的阵地,带领留下的红二十四师和地方武装力量,保卫中央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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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望着窗外的落叶,默不作声。

项英却满含激情地说:“主力红军西征湘西,打它几个胜仗,建立起新的苏区。围攻中央苏区的白军必然西去,那时,中央苏区就是另有一番新局面了……”

陈毅问:“蒋介石能丢下苏区不管?”

“追击中央红军去了呀!”

陈毅语重心长地说:“蒋介石不会对中央苏区掉以轻心的。他清楚得很,我们扎根在人民中间,不要几年,我们就会恢复元气……”

项英却豪情满怀地说:“就是蒋介石继续围攻,我们也要恢复中央苏区的原貌。”

陈毅不得不缓和一下他的情绪,沉吟一下说:“蒋介石一旦知道主力红军西去,决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我们不能渡过这个大风暴,中央苏区将不复存在!”

项英站起来,有点激动:“你是否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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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想抬起身子来加强他的发言的分量,然而稍一移动,就引来剧烈的疼痛。

虽然已是十月下旬了,他还是抹了抹脸颊上的汗珠,提高了嗓门,说道:

“从我们中央分局到县委、支部领导人,从司令员、政委到战士、伙夫,到时候都要脱下军装,穿上便衣,背起快枪,分散打游击。”

“我们搞他几十支、几百支游击队,与敌人打麻雀战。他能消灭一群两群,消灭不了几十群几百群。这几十群几百群保存下来,时机一到,以他们为骨干,来个大发展,那力量就十分可观。”

项英不表态,也无法表态,他不同意陈毅的看法,即使同意,他作为总负责人也不能轻易改变党中央原来确定了的方针。

10月22日,项英收到转移途中的中革军委的电令:中央军区应从22日起即宣布成立,项英任司令员兼政委,龚楚任参谋长,贺昌任政治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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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楚

“知军善战”的陈毅什么军队职务也没有。陈毅当然有感触的,中央说定要他“主要负责军事”的,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中央军区组成后,本来是实行大转变的有利时机,因为国民党军虽然已发觉红军主力转移,但因在过去几次“围剿”中被红军打怕了,因此仍然小心翼翼地推进。

项英为了执行中央方针,仍然集中兵力四面防堵,这些红军大部分是独立团,当然阻挡不住,反而遭受很大的消耗。

项英还是没有感到风暴即将来临,一面动员医院里的伤病员三千余人归队,补充红二十四师和分局指挥的七个独立团,一面把县、区、乡游击队、赤卫队,改编为县独立团,准备创建“新的兵团”。

还是陈毅懂得战争,懂得军事,局势果然如他所预料的发展。

蒋介石除派薛岳、周浑元两部“追剿”主力红军外,而以顾祝同为驻赣“绥靖主任”,并限于11月底以前,“收复”赣闽各“匪穴”,“限期肃清残匪,处理匪区善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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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日,国民党军占领兴国县城,26日占领宁都县城,11月7日占领长汀县城,10日占领瑞金,17日占领于都县城。

项英对苏维埃国土日益丧失非常焦虑,对国民党军残杀苏区人民万分愤怒。

当国民党军向会昌进攻时,他为了“兴奋中央革命根据地群众,提高他们的信心”,也采用毛泽东“集中兵力,歼敌一路”的战术,将红二十四师和两个独立营,集结在会昌温坊,伏击国民党军第三师。

11月22日,红军一战歼敌半个旅,击溃另半个旅。当然我军也伤亡不小。

问题还在于暴露了主力红二十四师的目标,敌人集中四个师的兵力,跟踪追击红二十四师,并于11月23日占领会昌。

到12月底,中央苏区只剩下南北长百里,东西宽六七十里的小小的“三角地区”了。国民党军从四面八方向内压缩,企图南北夹击,拉网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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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分局、办事处和军区机关局处“三角地区”中心地带的黄龙井塘村,陈毅多次对项英建议突围,项英总要等待中央新的指示。

但是整个1月份,多次电报请示,一直得不到中央指示。

陈毅说:“中央带领主力红军正在湘桂黔艰苦转战,恐怕一时很难考虑中央苏区的问题了。既然中央要我们领导中央苏区的斗争。我们就要对中央负责,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对策。”

项英有些动心了,委托陈毅为中央分局起草了全面转入游击战争的指示。

但是项英没有接到中央新的指示,决心难下,仍然未能改变战略方针,下属各地区也还没有充分地分散游击的准备。那个指示也就放在项英的铁皮箱里了。

中央苏区的形势愈加恶化。白军像潮水般地几乎漫遍这块红色土地,地主富农奸商跟着翻天,反动政权纷纷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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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编制保甲,组建民团,办守望队,强迫群众自首反水,残杀干部、红军家属和工农群众中的积极分子……红色政权机关和武装力量遭受重大损失,领导干部和骨干大批伤亡。

红色根据地变质为白色地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实际上已不存在。27年后,陈毅在北戴河作关于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的谈话时,称为亡国之痛!

到了这地步,项英不得不从铁皮箱里找出陈毅起草的,全面转入游击战争的指示,签上名,以中央分局的名义下发所属各省和特委。

然而,晚了!各根据地的电台都叫不通了!接到这个指示的,只有瑞(金)西特委和瑞金县委。

陈毅在1957年的谈话中回忆说:“钟德胜(少共瑞西特委书记)等同志接到’指示’还不敢大胆贯彻执行,我找他们谈了一天一夜,叫他们打消顾虑,放开手脚把部队分成小组打埋伏,到自首群众中去争取领导权,对地主又打又拉。结果钟德胜在三年游击战争中保存了一支一百多人的游击队,后来编为新四军一支队的一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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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德胜

当时中央苏区二百来个县区,如果每个县都像瑞金这样,就可以保存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革命武装。

这些革命武装,不仅可以保持更多的游击根据地,牵制更多的敌人,而且对时局就能有更大更有力的影响。

但是由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影响,转变迟了,中央红军长征时留给中央苏区的一万五千多红军,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损失了。

项英昼夜长叹短吁,愁得卧病不起。2月5日,终于收到了中央书记处给项转中央分局的万万火急电报。

这时的中央红军已在毛泽东指挥下一渡赤水,准备北渡长江,正在四川南部的长宁地区集结。项英大喜过望,跳下床来,一口气把电文读完:

你们中央苏区的任务是坚持游击战争,动员广大群众用游击战争坚忍地顽强地反对敌人的堡垒主义和清剿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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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连左右的游击队,应是基干队的普遍方式,这种基干队在中区及其附近,应有数百支。较大地区设置精干的独立营,仅在几个更好的地区设置更精干的独立团。

依此部署之后,把那些多余的独立团营,都以小游击队的形式有计划的分散行动。环境有利则集中起来,不利又分散下去……

陈毅一看这个电文,一拍大腿,高兴地对项英说:

“这肯定是毛泽东写的,我估计,毛泽东同志可能已经回到中央领导岗位上了!博古、李德没有这种战略思想,也写不出这样的决议!”

他为全党庆幸!他为中国革命的前途欣幸!

当晩,中央分局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中央指示,决定分九路向闽赣、闽西、东江、赣南、湘南、湘赣等地区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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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突围部队迟至2月中旬才陆续出发,为时已晚,除陈潭秋、谭震林、毛泽覃等三路突围出去外,其他各路都遭受堵击伏击,或被打散,或遭受重大杀伤。

梁柏台、阮啸仙、刘伯坚、周以栗、杨英,李天柱,加上较早突围的何叔衡、瞿秋白等英勇牺牲,或被俘后惨遭杀害。

项英、陈毅、贺昌是最后离开的。2月28日他们收到了中央书记处传达遵义会议的电报和组织问题的通知,证实了陈毅的预感,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确立了。

1935年3月9日,是陈毅毕生难忘的一天。中央军区直属部队和红七十团编为四个大队,下午一时队伍集合在上坪村龙王庙前的山坡上待命出发。

项英决定要给中央发个电报,报告中央分局突围闽赣边区的决心,请中央批准。

直到下午三时,电台还是叫不通,天渐渐阴下来,山下响着敌人的枪声。延误了黄昏下山的时机,如果再下雨,山险路滑,就是天亮之前冲不岀重围,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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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最后一次与中央联系,中央苏区垮了,留守负责人必须向中央有所交代。而且从此以后,就要和中央断了联系,需要独立坚持斗争了。

先头部队非走不可了,贺昌带着两个大队先出发,准备先过濂江掩护后续部队。谁知一过濂江就遭敌人伏击,部队被打散。

贺昌收拾部队,行至会昌归庄,又被白军包围。年仅29岁的贺昌身负重伤,以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光辉的一生。

陈毅跟着项英等中央回电,等呀,等呀,直到下午五时,终于和党中央的电台接通,终于收到了回电。

谁知密码改变了,竟然译不出来,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党中央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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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昌烈士

陈毅在1957年谈话时,也大惑不解地说:为什么密码更改而不通知我们,没有办法解释。也有人说,是密码不够而译不岀来,这就缺乏常识了,不足为据。

我查看了中央红军长征的大事记,3月9日正是企图在长干山、枫香坝寻歼周浑元纵队之时,存留电文不少,是否忙于歼周之役了?

晚上六时左右,项英和陈毅带着队伍埋掉电台,烧毁密码,出发了。果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天黑路滑,走一步跌一交,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了五里路。

好不容易下了山,突然响起枪声,一阵枪炮声中队伍被冲散了。陈毅腿伤,项英近视,两人失散了。

陈毅带着人,找不到项英,只能向前摸去。刚走到一个庄子前面,庄子里手电筒一亮,队伍立即就散了。

敢打手电筒的,肯定是白军。陈毅命令营长派人去侦查,那营长说:“报告首长,我现在抓不住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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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气坏了,抓住身边一个人,问他是谁,说是排长。陈毅命令他带一个班进庄搜索。摸进庄里,才知道只是一伙流氓地痞,以为国民党来了,便打着白旗,准备欢迎。

他们看见是红军。嬉皮笑脸地说:“同志,别误会。我们也是没法子。你们来了,我们一样欢迎。”天色泛白了,陈毅不得不把部队带上山去,又回到了龙王庙。

第二天清晨,项英也找回到龙王庙了。两人身边也就只剩下二百多人了……

四面是敌人,到处是枪声。这里喊活捉项英,那边喊生擒陈毅,村子里、树杆上都贴上印有项、陈照片悬赏五万银元的布告、传单。

白天敌人排着队像梳篦一样地搜山,夜里松明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陈毅再次向项英建议,敌人重兵置于濂江两岸,必须放弃去闽赣边的打算,而转移去赣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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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项英有个“金三角”的紧箍咒,不考虑赣粤边这一地区,如今紧箍咒解决了。

而且赣粤边山高林密,地形复杂,群众基础较好,陈毅曾在这里组建红二十二军,对这一带地理民情非常熟悉,有利条件较多。当前又走投无路,项英同意了。

这时山区已经全部被敌人占领,部队强行突围已不可能,项英、陈毅把余下的一百多干部战士编组成几个小分队,分散突围到赣粤边油山会合。

陈毅对他们交代得很清楚:“你们不要像第三、第四大队有些同志那样,冲不出去又退回来。他们退回来,还有小小的根据地,以后退回来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你们一定要坚决冲到油山去,那里有我们的苏区和红军。”

安排他们先后出发后,陈毅才和项英带着几个警卫人员化装离开上坪,在地下党员曾纪才的带领下,向西南方向前进。

山路难走,每夜走三四十里,四个夜晚到达桃江边上的渡口:王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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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渡

这个只有19户人家的小坪镇,它是桃江上中游的重要通道,通向油山的必经渡口,国民党军派兵驻守。每天上午8时开渡,下午5时封船,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

曾纪才在桃江东岸找到一个医生,医生帮助他们化装,穿上洁净的长袍马褂,项英扮作商人,陈毅扮作走方郎中,曾纪才扮作私塾先生,警卫员张德胜给陈毅背着药箱……

那天是阴历3月14日,王母渡赶墟的日子,正是清明节,他们拎着纸钱物箔长锭,装作去上坟的,上了渡船。

项英急于上船,陈毅拉住他,小声说:“先上船的后上岸,后上船的先上岸。先上去的可能搜査严些,后上岸万一前面出了问题,也不利。我们当中上船,当中上岸,人多容易混过去。万一出事情,就可以冲上岸去,向街上跑,总有生路。”

船到对岸,白军设卡盘查,居然贴着项英、陈毅的大幅画像,悬赏五万银元捉拿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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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英虽然不会本地话,好在有地下工作对付敌人搜查的经验,不慌不忙,大摇大摆。广东士兵不敢为难他,叫他在项英画像前站了一站,对了对号。

画像上的“项英”比站在画像前的项英胖多了,不像,也就放他走了。

陈毅看到项英已经上岸,他从船尾跳下,迎着画像走去,凭着会讲几句南雄土话,正和卡上的粤军招呼。

后面的人们推推操操,把粤军士兵差一点挤倒在地,陈毅和这些人就混了过去。

走出了王母渡街道,他们一口气跑了八十里,在曾纪才带领下,找到了当地的一个老党员。

老党员说:山上竹林里看山的老头子也许晓得去油山的路,曾纪才一找,老头子果然是秘密交通员,项英、陈毅顺利地到达了赣粤边根据地中心——油山。

可惜的是,为项英、陈毅带路的地下党员曾纪才因叛徒出卖,牺牲于1936年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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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在枪杀曾纪才前,就在龙回寺前示众,国民党党棍、地主豪绅子弟们逼着曾纪才自报姓名,逼着他讲话。

曾纪才说:“乡亲们看着我长大,谁都知道我是共产党。乡亲们,三五年后,只要红军还在……”

白狗子们发觉曾纪才要讲革命道理了,上去按他的嘴,把他拖上刑场。曾纪才一边挣扎一边高声说:“革命的火种不灭……革命高潮……还要到来……'

陈毅同志每次讲述南方三年游击战争都要详细介绍曾纪才,为他的高贵的革命品质激动不已。

到达油山后,陈毅如鱼得水,很快提出了游击战争的新战略。

陈毅是游击战争的出色的战术家,善于避实就虚,善于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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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最艰苦的反“清剿”斗争中,陈毅就向项英提出:组织精干的游击支队,挺进敌人后方,以击破强敌的“清剿”。

对此,有些领导干部是不同意的,他们认为:敌人兵力强大,封锁严密,到处设卡埋伏,交通和通讯联络都极为方便,我们以弱小的游击支队出山作战太冒险。

项英有点迟疑,心里没有底。主要怕小部队易于遭受损失。

陈毅分析:敌人的正规军都开进里山,后面都是保安团队,只要透过里山的封锁线,进入敌人后方就会如入无人之境。

再说,坐吃“空山”,如不转入敌人后方,就有被困死饿死的可能。

项英觉得很有道理,由陈毅向各游击大队领导人作了布置。为了便于游击队干部理解作战原则,陈毅编成顺口易记的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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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群众,配合行动;支配敌人,自己主动。

硬打强仗,战术最忌;优势敌人,决战要避。

敌人正面,力量集中;攻打费劲,又难成功。

敌人侧后,力量虚空;集中兵力,坚决猛攻。

驻止之敌,施行袭击;行进之敌,采用伏击。

动作突然,敌难防范;不行火战,白刃来干。

行动飘忽,敌难追踪;死板不动,挨打最痛。

胜利要快,动作要猛;速战速决,白狗送终。

陈毅还亲自部署了奔袭乌迳的战斗。乌迳是南雄县的大埒镇,位于南雄到信丰的公路上。离油山较近,大约五十多里,一路上敌人驻有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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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北山向东到乌迳则有一百多里,敌人疏于防范。

陈毅派叶明魁率北山游击大队,跳出包围圈,隐蔽急行军一百多里,拂晓时赶到乌迳,打进区公所,全歼靖卫团一百多人,活捉了伪区长和靖卫团长。

天明后,召开群众大会,处决坏人,分发粮盐,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张贴具名“三支队”、“八支队”各种游击队番号的标语,声势极大。

经此一战,陈毅等人在油山站稳了脚跟。

然而,更大的困难还在后面,荒无人烟的油山,固然让白狗子望而却步,却也使陈毅吃尽了苦头。

建国后,陈毅在讲述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时,都讲了不少生动的游击生活,诸如衣食住行等等。其实,透过这些生活琐事,更加凸显三年游击战争的艰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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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衣

长征开始不久,赣粤边红军部队还是有整齐的军装的,分区司令员李乐天一直盼着正规红军来打开大局面。

1935年是最艰苦的一年,军装补充不上,棉军装里扒出棉花变夹衣,撕了里子成单衣,破了袖子变背心。

以后靠打土豪解决,长衫、短裕、马褂,甚至妇女的大襟外衣,有什么穿什么。军容绝对不整,只有一点好处:奇袭不用化装,隐蔽在老百姓里毋用换衣服。

陈毅到赣粤边时,头戴礼帽,身穿铁灰色夹袍。宋生发去给他当警卫员时,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衣,戴着旧毡帽,道道地地的广东普通农民的装束”。

过一段时间,宋生发从三南地区回来,陈毅还是“一身黑色便服,只是显得稍微破旧些。头发、胡子可比一个月前长得多了,看上去真有点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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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的警卫员、开国大校宋生发

秋末冬初,陈毅带着宋生发和另一个警卫员潘益明(聋牯)到信丰检查工作,爬座大山,脚一打滑,从山石上滑了五六米远,裤子撕破,屁股上划出不少血印子。从此三人就穿一条破袴子。

直到腊月,事务长何庆生才给陈毅等配备了冬衣。这冬衣,是征购来的旧棉衣,这里农民的常见装束:无檐毡帽,对襟薄棉袄,齐膝短单袴。

陈毅等为了布置反“清剿”,从油山去梅山,夜晚有雨,找了山腰上小平地过夜。陈毅坐在探头石头底下,两个警卫员坐在他右边打伞,围着两条夹被,互相抱着取暖。

半夜下雨变下雪,宋生发给聋牯推醒,只见到处一片白,陈毅的头发上、身上也像山上、树上一样,蒙上了一层雪。只见他的脸、鼻子、耳朵……全都冻成了青紫色。

三年里,陈毅只做过一套新衣。1937年9月,陈毅下山去大庾谈判。作为红色游击区和红色游击队的全权代表应该穿一套红军军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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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委派司务长何庆生到池江镇,给陈毅和随同人员每人做了一套新军装。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年轻英俊的陈毅更加神采飞扬地进大庾、进赣县、进南昌。

再说食:

陈毅《赣南游击词》曾写道:

叹缺粮,三月肉不尝,夏吃肠梅冬剥笋,猎取野猪遍山忙,捉蛇二更长。

这种生活情趣简直叫人羡慕:除“叹缺粮”三字大煞风景,真是一幅狩猎行乐图了!

南方三年游击战争里经常“叹缺粮”,特别是敌人“封山清剿”,切断了红色游击队与人民的联系,真是粮尽盐绝了!

陈毅等人吃过的野草真还不少,他笑比“神农尝百草”,什么马兰、马齿苋、野葱、野芹菜、野杨梅、罗汉菜、荔枝草……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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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糯米草,江西人喂猪的饲料,煮熟后还是一股青草味,又麻、又苦、又涩,嚼不动,咽不下,只能闭着眼睛屏着气,使劲塞进喉咙里去。

糯米草咽不下,宋生发采蘑菇煮了吃,半个时辰后,陈毅、宋生发、潘聋牯的肚里咕噜咕噜叫,很不舒服。陈毅更是大汗淋漓,恶心呕吐,知道误食了毒菌。

凭着自己懂得的一些医道,陈毅吃力地交代两个警卫员:“快,快搞些半夏、竹菇、甘草、霍香来煎了吃解毒。”

亏得油山遍地草药,陈毅又教他们识了不少种,他们采了一堆,洗净切碎,煎开了三个人连喝两大碗,陈毅才止住了吐泻,宋生发和聋牯的肚子也不再捣乱了。

1936年底,环境好转,陈毅常亲自动手烧菜,自己切,自己烧,笑呵呵地说:“我炒个四川菜给你们尝尝。”可他做的菜除了辣椒味还是辣椒味,辣得大家光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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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说住。

开始还可以在偏僻山沟里找些小房子住,后来敌人把小房子烧了,红色游击队和项英、陈毅等领导人,便到深山里的纸棚和香菇棚里住。

这些棚子也被敌人毁了,烧的烧了,拆的拆了。二十年后,我到油山,山沟里仍然是断墙残壁一片片废墟。

陈毅说:“这就逼得我们自力更生了!”就把竹子劈成两半,交错迭起,搭成棚子,还可以住。

破竹子有响声,容易被敌人发觉,便改用杉皮搭棚。杉树去了一大片皮,白晃晃的,敌人也容易搜索到,就改用茅草搭棚。

以后敌人搜山,草棚目标大,也不能住了。每人发一把雨伞,下雨天,大树底下把伞一支,背靠背就睡了。

天晴就找古坟,坟前有石板,在石板上一躺,也是很好的住处。

赣粤边春夏多雨,人整天在水里泡着,一把雨伞到底不能持久的,就每人发一块八九尺长的布,四角绑在树上,上面加上几张油纸,既容易搭,有情况也容易收。

落雨的时候,地上开几条沟,水就顺沟流了,人也舒服多了。

住的地点也有讲究。为了用水方便,就经常在水沟边,敌人就按水沟来搜索。就改住到半山腰,容易上也容易下。

以后敌人也摸到这个规律,就搬到山顶上住,敌人由哪面来,看得清清楚楚,便于转移。

陈毅在1957年7月回忆三年游击战争时说:“在那三年中,我只进过两次房子,一次是过路到南雄的大街上,在房子里睡了觉;一次是转移到白区时,到公路边的小房子里喝茶。三年看到四次山外来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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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说行:

行,就是走路,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当然特别!

当时,不分等级,每人每月可分发到一块钱的“鞋子费”。天天爬山越岭,够吗?差远了!陈毅那双破力士鞋缝了又补,补了又缝,最后是用稻草绳绑在脚背上的。

至于走路,也是一个对敌斗争的问题。由于敌人常在交通要道口伏击,陈毅等人就由大路改走小路。

以后敌人改变到小路上设伏,这样小路也不能走了,就改走没有路的地方,攀缘而上,或者“滑溜”而下。

敌人摸到规律,找游击队行动痕迹:纸片啦,烟头啦,破衣烂裳啦……甚至找脚印。

游击队开始粗心疏忽了,吃了不少亏。于是,一个人踏着另一个人的脚印走。

反“清剿”中,陈毅和两个警卫员躲在芒杆地里,先由宋生发在前面爬,陈毅沿着他的脚步上,潘聋牯在最后,一面爬行一面把压倒的草扶起来。

如此不露形迹,国民党军官兵只能大喊:“人呢,明明三个人,上天了!?”

以后就有了规定:后面的人一定要踏在前面那人的脚步走,最后那人一定要把踏倒的草扶起来;路边的树枝不准攀折,新鲜的折痕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下雨天,顶好在水里走,不过不能丢失任何东西,否则这无关紧要的东西顺流而下,敌人也就会跟踪而至。

不下雨时,不要在溪水里走,踩掉了青苔,搞浑了清水,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变成合击的重点。

以后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行军不准说话,不准惊动鸟雀,不准丢失东西,不准暴露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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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中,最苦的是炊事员。炊事员李胜标是南雄人,脸上微微有几颗麻子。背着背包,上架行军锅,攀崖爬壁,翻山越岭,总是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

陈毅等领导同志都为他背这背那,还风趣地说:“老李,你这滑梯式下滑,比坐汽车还要快。”

五说医:

常说缺医少药,油山倒不是少药,而是满山中草药:车前草、半夏、七叶一支花、半支莲、犁头草、旱墨莲……到处都长,缺少的是中西成药。

陈毅有一匣万金油,那是宝贵成药,头疼脑胀,蚊叮虫咬,抹一点,擦一下,还管用。

小小万金油,还派了大用场!

陈毅大腿负伤,主力红军西征前夕才开了刀,没有弄干净,留下的碎骨经常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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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6月,陈毅到油山不久,腿部伤口复发,拄了一根木棍,一跛一跛的,走路很不方便。以后情况紧张了,陈毅走路困难,爬山越岭更是麻烦。9月,陈毅的伤口又发,化脓,连小腿也肿得像冬瓜。

陈毅把万金油抹伤口。有什么用呢?

陈毅懂得一点医道,他说:万金油主要成分是薄荷。薄荷此药,发汗解表,清暑化淤,辟秽气,清头目。虽不万能,解表有用。

腿疼得行动不便,陈毅说:“这回要彻底解决问题了!”他把伤腿绑在大树上,使劲挤伤口,想把碎骨挤出来。他疼得脸黄如蜡,汗流如雨,全身夹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宋生发和潘聋牯听到动静,赶来一看:血水一大盆,盆下的一大片地也染红了……

“给我挤!”陈毅声嘶力竭地喊:“挤呀!这次挤不干净,下次还要捣乱!好同志,你们愿意再让我吃一次大苦头吗?”

宋生发和潘聋牯含着泪,侧过脸,双手使劲……

陈毅居然听到了碎骨掉在泥盆里的响声,吁了一口说:“好了,好了!彻底了!”

两个警卫员烧了开水,给陈毅清洗了伤口,狠狠地抹上一层万金油。

伤口居然好了!

除了条件艰苦外,陈毅还得时刻堤防叛徒捣乱,著名的梅岭三章,创作由来就与一名叛徒有关。

1936年12月初,特委接到大庾城里交通站负责人黄亚光送来的一封机密信件。这信是在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做兵运工作的陈海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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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说:陕北党中央派人来了,带来了重要指示,要项英、陈毅等负责人到大庾城南的饭馆里会面。

陈海,又名陈宏。原是湘鄂赣苏区派出的兵运工作人员,在国民党军第五十师当兵,以后当上了政治训导员。身份暴露后逃到赣南,通过关系找到信康县委。

1935年10月,陈海与赣粤特委接上了关系,被派到粤军余汉谋部继续做兵运工作。两广事变后,又转入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做兵运工作。

他常来赣粤边特委报告工作。项英、陈毅也曾多次接见过他。

项英、陈毅等接到陈海密信后委实高兴了一阵子,和大家一商谈,又觉得有些疑问:陈海到四十六师不久,关系也不广泛,怎么突然与党中央来人接上关系了呢?

既然中央来人,怎么不把他带上山,反而要负责人到不安全的白区见面呢?

但是,陈毅还是决心亲自去一趟。他说:“如果中央真的来了人,我们不下山会面,那不就错过了和中央联系的机会了!”

项英总觉得下山不够妥善。陈毅有点激动地说:“中央来人不上山也不是没有道理嘛!中央正在和国民党谈判抗日合作的大计,我们不赶快找到中央,会掉队落伍,犯大错误的!”

项英见陈毅执意要去,只好同意。他再三交代与陈毅同去的梅山区委书记黄占龙,要他保护好陈毅,争取把中央来人一起带回。

第二天早上,陈毅穿半新灰色布大褂,新布鞋,化装成教书先生。黄占龙背竹篓,打扮成进城卖茶叶的农民。他们进了大庾城。

那时的大庾城,满城是国民党军的指挥机构和后方留守人员,酒楼、烟馆、妓院、浴室犹如雨后冒出的蘑菇,遍街皆是。

陈毅进城后,先去陈海家。陈海转移到大庾后,结婚安家,住在老城北大街。

陈毅二人走到北大街,陈海的老婆正在门口洗衣服。

黄占龙问:“陈海先生在家吗?”

那女人头也不抬,随口说:“到团部去了。”

“团部”——“糖铺”,陈毅把“团部”听成“糖铺”了。

特委在大庾城设立的秘密交通站就是“广启安糖铺”。陈海到“糖铺”去了,也就是到交通站等人接头了嘛。

陈毅和黄占龙转身便走,跨过章江上的梅峰桥,一溜几十家店铺,黄占龙一愣,停住了脚步。

陈毅也看见了“广启安糖铺”四周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黄占龙一拉陈毅,两人闪进了糖铺斜对面的茶馆。

“老曾!”黄占龙目视前方一中年汉子,举茶杯招呼了一下。

那人走过来,打躬,举杯,大声叫着:“久违,久违!”随即放下茶杯,轻声说:“陈海出事了,昨天他领白军把黄亚光抓走了,你们快走吧!”

接着,打了一躬,高声说:“打扰,打扰!”转身走出茶馆,隐身到赶墟的喧嚣的人群里。

黄占龙轻声对陈毅说:“这老曾在糖铺工作过,是靠得住的。”

陈毅说:“快走!”

这时,街上的国民党军警人员忽然多起来,匆匆来去,像发生了什么军事行动。

陈毅和黄占龙计议,想通过梅峰桥进入水城,再绕出城去。他们出茶馆一看,一个班的国民党军士兵正在桥上搜査行人,只得改为顺着原路往回走,想从北城门出去。

北城门也由保安团把守。陈毅二人只得退回梅峰桥头。国民党军队如临大敌,驱赶人群,店家吓得关门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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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能走出城去?

陈毅快步到梅峰桥下,指着章江向黄占龙示意。原来章江上游正有一只渔船顺流驶来,不远处就是河埠头。

黄占龙引陈毅来到河埠头,打着当地土话招呼道:“驶船老哥,方便方便,搭我们回家。”

船家是个中年汉子,见陈毅的穿戴像个斯文人,就撑船拢岸。陈毅二人腾身跳上船艄,躲入船舱,船家挥起船篙,顺水而下,迳直驶出了大庾城。

登岸时,黄占龙从竹篓里掏出一包茶叶作为船资,船家笑了,连声说:“不必,不必。”好像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有点了解。

黄占龙一看大路上,也是兵来兵往,很不安全,就带着陈毅避开大路,绕来绕去,走了不少冤枉路,才回到出山口。

陈毅说:“我们分开走吧,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报信的。”两人分开后,陈毅顺着山间小路匆匆向斋坑走去。斋坑在梅山深处,特委选为驻地,已经住了一个时候了。

原来,陈海早就叛变了。

陈海打入国民党四十六师后,曾参加过特委召开的兵运工作会议,但是他只知道主持开会的是老周、老刘,根本不知这是项英、陈毅的化名。

但陈海揣测这两人气宇不凡,一定是相当负责的领导人。开始只想骗点钱,他自吹能组织白军士兵暴动,需要经费。项英、陈毅给了他一点金条。

过了段时间,他又进来说:国民党军有个排,排长过去当过红军,把这个排暴动投红军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得花点钱”。又骗走了不少金条。

项英、陈毅对陈海还是有警惕的,和他见过面后立即搬家。但来得多了,也就松懈了,见面后也不一定转移了,也让参加一定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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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1月的一次白军工作会议后,陈海在参加会议后的途中被国民党军埋伏的人员逮住。那个软骨头随即叛变,然而他不知道老周、老刘是何许人。

这天,大庾城里乱哄哄,倒不是发现陈毅进城,而是查抄“广启安糖铺”。

他那洗衣服的老婆说:陈海到“团部”去了,就是到保安团团部去。国民党军政当局要他作为“眼线”,查抄这个联络站,逮捕一批“共党分子”的。

国民党军在大庾城扑空了,气急败坏的陈海这叛徒带着这批豺狼扑向斋坑。

陈毅顺着山间小路急急忙忙向特委驻地斋坑走去。爬过一座山,梅关还在望,钻出树林,喘了一口气,轻轻拨开树枝想窜过大路。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映过来,肩头已经给人一把抓住了:“走!带路!” …

原来这是上梅山搜山的国民党军的一路,要他带路回大庾城。陈毅说他是外地人,路不熟。

有个排长模样的人,把卜壳枪一拍,凶凶狠狠地大喝:“你不是本地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毅一听此人不是本地口音,沉着地回答:“我是城里学堂聘来的教书先生,到这里买茶叶的。”

那个排长模样的人,蛮横地说:“教不教书我不管,买不买茶叶我也不管,先给老子们带路!”

陈毅已经听到国民党军士兵在嘀咕,这些搜山队伍是由叛徒陈海带路而来的。

他想:如果被陈海碰见就不妙了,必须想想办法脱身。一面答应国民党军带路,一面观察四周的地形地物。

陈毅走到一簇深茅草处,假装上厕所,“扑通”向下一跳,掉进茅草丛里……

“哪里逃!”“枪毙你!”

陈毅顺着小沟,在茅草丛里向上爬……

国民党军一批一批向大庾城撤去。陈毅隐约听见那些士兵边骂边走:

“真丢他妈,搜了半天山,只抓到一个土匪婆!”“哪里是什么土匪头,棚子里只有两本破书!”“明明看到满山起火,大雨一浇,烧不成了,还抓什么土匪!”……

特委驻地斋坑也出事了!

陈毅等国民党军走后,赶回住处。棚子烧了,锅碗砸了,不见一个人影。

估计项英不会走远,陈毅大声喊:“我回来了,白军走了,出来吧!”

四周静悄悄,没有人答应。陈毅急了,放开嗓子大喊:“老周呀老周,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你连我也不相信了!”

仍然没有人答理。陈毅定下心来一想:项英怕挨回马枪哩。他拍拍衣衫上的泥土,朗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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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我知道你就躺在附近,亏吃多了,谨慎一点也好,我不怪你!我先到杨梅坑等你,你要转移,千万不要把我甩下!”一直到下半夜,项英等才找到了杨梅坑。

陈毅这才知道:叛徒陈海带着国民党军顺着山路悄悄包围了斋坑。放哨的警卫员发现时,敌人离他只有十几步远,立即鸣枪报警。

项英等人冲出棚子,看到几十个敌人端着刺刀向他们冲来,警卫员们猛地拔岀二十响的快慢机,边打边向外冲。

这时敌人已占领了两个山头,项英等人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在溪边一处小凹角里隐蔽下来。

前面是清澈的流水,上面是陡坡,几丛小树掩在旁边,顶上垂着一溜茅草,即使敌人从旁边走过,也很难发现他们。

只听得有个国民党军官说:“算了,白费口舌。烧,把满山茅草烧起来,看他们哪里藏身!”

一把火,两把火,火迎风势,茅草呼呼地烧,树枝劈里啪啦地响,没处可以躲避,灼得人皮肤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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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黑云密布,一阵风起,暴雨瓢泼般地落下来,火苗熄了!

陈毅高兴得大声喊:“这真要感谢马克思在天之灵!”

第二天,敌人又调来两个团的兵力包围整个梅山,陈毅、项英带着机关人员,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转来转去,鞋都磨穿了四双,用了20多天时间才抵达广东境内,跳出了包围圈。

就在包围圈里,陈毅写下了著名的梅岭三章: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四十六师和新编第十师陆续调离梅山,陈毅和项英才算真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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