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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一笑
你踏一辆很旧的单车，吱吱； 我也踏一辆很旧的单车，吱吱。 你往北； 我向南。 遇上了，打一声招呼，淡然一笑，一笑淡淡。 然后擦肩而过，一个往北，一个向南…… 好些年前，我们还年轻。 为筹办一个文学社，我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发了一封信与你联系。很快，就收到了你的回信。你说，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苦难的人生历程。 话就多了。 信就多了。 你说，接不到我的信，日子就漫长起来。 我也是，读你的信总给我带来了莫名其妙的愉悦和激动。 而见面的那一天，反倒很平淡了。 你说：仿佛早就知道你是这个样子。 我亦有同感。 笑笑，便无话可说，好像很有意思的话上一辈子就说过了。 文学社成立了，我是主编，你是小说责编。可是你写的小说很使我为难，文中弥漫着一种感伤的气息，里面的人物总是一个是男，一个是女，故事总可以在现实里找到影子。狠狠心，我总是一篇接一篇将你的小说打入冷宫。 你在信中骂我是“狠心贼”。 文学社办了一年就夭折了。那时候办文学社有点逆历史潮流，不像后来成为一种时尚。 那一年，雨季特别长，雨无休无止地淅淅沥沥。 在雨中，在一条河上，在一座桥上，你撑着一把雨伞，瞳孔里饱含着雨水。 你说，世界很复杂，人生很复杂，感情很复杂。 你告诉我，你已将我写给你的信装订成册，将来要作为一份遗产，留给你未来的女儿…… 之后对你的情况就不甚了了。只知道你有了一个女儿，和我的女儿同龄；只知道你评上“副高”的那年，我也评上了。除此，就知道你的单车在路上，吱吱，吱吱。就知道你在路上的微笑，淡淡， 淡淡…… 淡淡的，也许是世上最纯最洁的吧，譬如水。 淡淡的，也许是最雅最美的吧，譬如素色的花。 活到淡然的境界，人生也许深沉了几许。 是不是？ 阿山 作者简介 阿山，本名王若柏，衡阳县长乐人，乡村中学退休教师。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长篇小说《疼痛》《王船山》，亦有散文发表于《散文百家》《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美文》《文化时报》《湖南日报》等报纸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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