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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修订版(275)稳住军心(附音频)

 沉映香 2022-08-26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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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66年二月初九,吴喜率军抵达钱唐,叛将孔璪和王昙生逃往浙东。吴喜派任农夫等率军进攻黄山浦,大破叛军沿岸营寨,自己从柳浦渡口进军,攻下西陵,斩杀叛将庾业。
官军接连获胜,会稽人心恐慌,将士大多逃亡,叛将孔觊不能制止。
二月二十,上虞令王晏起兵攻打郡城,孔觊逃往嵴山,部下车骑从事中郎张绥查封州府及仓库,等待吴喜。
二月二十一,王晏先行入城,杀死张绥,在王府别署中逮捕寻阳王刘子房,然后放纵士兵大肆抢劫,官府仓库全被抢空。
二月二十二,嵴山村民抓住孔觊,送给王晏。
王晏和孔璪有仇,对孔觊道:“这次背叛朝廷都是孔璪一人所为,与你并不相干,只要你写一份自首状,我当替你申诉。”
孔觊道:“江东之事都由我一人作主,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求得活命,那是你这种人才做得出来的。”王晏恼羞成怒,立斩之。
短短一个月,在吴喜、任农夫等人的力挽狂澜下,建康官军节节胜利,并一举收复三吴。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蔡兴宗的正确建议,二是刘彧的敢于用人。
面临绝境时,一个领导一定要敢于信任愿意挺身而出的下属,因为除了信任他,你其实别无选择,赌一把或许还能转败为胜。
其实,江东叛军实力最为弱小,官军如此快速的平定江东,主要目的在于稳定军心,对整体局势影响不大,我们再看看其他方向。
总的来说,北线和西线距离较远,对建康威胁不大,最为关键的是南线,因为刘子勋的大本营就在寻阳,也是对抗建康的策源地。
作为叛乱的始作俑者,邓琬是最没有退路的,理应拼死一搏,但他性情昏庸,人品卑劣,贪财又吝啬,掌握大权后,将心思全用在谋取私利上,父子卖官鬻爵,还派婢女奴仆到市场上贩卖货物赚钱。
邓琬又自以为天下已定,整日畅饮狂歌,下棋赌博,还傲慢自大,不可一世,宾客上门求见,竟然十多天看不到他的人。
忙于享受之余,邓琬将内部事务全部委托给中书舍人褚灵嗣等三人,他们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于是,吏民无不忿怨,内外离心。
造反才刚刚开始,邓琬却已然进入大功告成的状态,如此奇葩也真是罕见,岂有不败之理。
得知晋陵等四郡失守,邓琬这才紧张起来,命孙冲之为前锋,率龙骧将军薛常宝、陈绍宗、焦度等人为前锋,进驻赭圻(音同者其)。
孙冲之在行军途中给刘子勋上疏道:“船只已准备妥当,粮秣武器也已配齐,三军踊跃,人人争先恐后,以死报效。请命陶亮率兵马随后出发,分别占领新亭、南州,一战而定。”
刘子勋遂加授孙冲之为左卫将军,以陶亮为右卫将军,指挥郢、荆、湘、梁、雍五个州的军队共两万人,同时东下。
然而,陶亮和邓琬一样,也没什么谋略和才干,听说建安王刘休仁亲自率军逆江而上,殷孝祖又随后赶到,便不敢前进,驻扎在鹊洲。
前面说到殷孝祖主动前往建康朝见,极大的稳定了官军军心,但他自以为天下之大,只有他最忠心,常常欺辱其他将领,建康军中有父子兄弟在刘子勋辖区的,他打算都逮捕审判。
在他的神操作下,官军军心涣散,将士愤懑,不肯听从他的指挥。
和殷孝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朔将军沈攸之,他对内安抚官兵,对外同其他将领和睦相处,大家对他十分信赖。
殷孝祖每次出战,都要携带显示身份的云盖和战鼓,军中将士都互相道:“殷孝祖可谓'死将’,他跟敌人作战,却带着豪华的仪仗队,自我暴露,如果敌人挑出十个神箭手,同时射箭,他岂能不死?”
三月初三,官军水陆并进,攻打赭圻。陶亮等率军前来增援,殷孝祖果然在交战中被流箭射中,当场毙命。
兵败之后,军主范潜率五百人投降了陶亮,官军军心震动,众人都说沈攸之应该接替殷孝祖的指挥权。
得知殷孝祖阵亡,驻军虎槛的刘休仁派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各率三千人马,前往援助赭圻。
沈攸之认为,殷孝祖既已阵亡,陶亮等一定会乘胜进攻,如果官军不主动发起攻势,就会暴露虚实,江方兴的名望和地位跟自己相等,绝不可能受自己的指挥,军事行动若不能统一,就很难取得胜利。
一念及此,沈攸之主动率众将拜访江方兴道:“现在,四面八方都起兵叛乱,朝廷所占据的不过百里之地,所依赖的也只殷孝祖一人。不想,刚刚兵戈相接,他就陈尸马下,将士无不沮丧,朝野提心吊胆。大事能否成功,只看明日一战,如果战而不胜,朝廷就会瓦解。明日之战,有人说应该由我指挥,可我自问魄力不够,才能和谋略都不如你。所以,我们打算推举你为统帅,大家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听闻此言,江方兴高兴不已,满口承诺。沈攸之告辞后,众将都抱怨他,沈攸之道:“我只希望拯救国家,岂能计较官职高低!而且,我能向他低头,他却一定不肯向我低头,怎可自己先斗起来呢?”
在这件事上,沈攸之表现出了不同凡响的胸怀,不愧为一代名将。
孙冲之对陶亮道:“殷孝祖是一员悍将,一战就把他杀死,天下大事已定,不必再战,现在应该直接进攻建康。”陶亮却不同意。
三月初四,江方兴率领众将进攻叛军,刘休仁又派军主郭季之、步兵校尉杜幼文、屯骑校尉垣恭祖、龙骧将军段佛荣等三万人前去增援。
这一战,从凌晨一直厮杀到中午,最终官军大胜,追击到姥山而回。
交战之前,孙冲之在巢湖口、白水口修筑了二座城池。兵败之后,军主张兴世顺势攻下了这两座城池。
得知巢湖口和白水口失守,陶亮大为恐惧,急令孙冲之撤回鹊尾,而留薛常宝等驻防赭圻,此前在姥山及各山冈修建的营垒要塞,也分别解散撤回,士卒各返原部,共保浓湖。
三月初五,刘彧下诏升沈攸之为辅国将军、假节,接替殷孝祖的督前锋诸军事,沈攸之由此成为官军事实上的统帅。
得知孙冲之战败,邓琬再派豫州刺史刘胡率领步兵三万和精骑两千进驻鹊尾,加上原有士卒,共十余万人。
刘胡是一员宿将,勇敢而有谋略,屡建战功,将士都对他十分敬畏。
平定三吴后,吴喜率军五千连同军资,向西增援刘休仁,进驻赭圻。
三月初九,刘彧诏命南徐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统领北讨诸军事,进驻广陵,命萧道成率兵增援张永,还启用了两个他之前一直不敢信任的将领,分别是刘怀珍和黄回。
这两人都是军中宿将,和刘骏关系密切,忠诚度存疑。但在如今的局面下,刘彧只能信任他们。
刘怀珍率龙骧将军王敬则等步骑五千增援刘勔,首战告捷,杀了庐江太守刘道蔚,黄回则杀了刘子勋任命的马头太守王广元。
随着官军接连获得胜利,形势发生了微妙变化,一些地方势力开始改变立场,转而支持刘彧。比如,前奉朝请郑黑在淮水上游起兵响应官军,东拒寿阳的殷琰,西拒悬瓠的常珍奇。
三月十八,刘彧以郑黑为司州刺史。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向外界宣告,只要你能带领一个地方效忠朝廷,可以立即获得任命。
豫州刺史殷琰派部将刘顺、柳伦、皇甫道烈、庞天生等率步骑八千人驻防宛唐,刘勔率各路人马同时并进,距离刘顺阵营数里处扎寨。
当时,殷琰所派各军由刘顺统一指挥。但皇甫道烈原是当地土豪,柳伦原是禁军将领,而刘顺出身卑微,所以这两支军队不归他节制。
刘勔刚到,营垒还没有筑成时,刘顺想要出击,可皇甫道烈、柳伦不同意,刘顺又不能孤军作战,只好作罢。等到刘勔筑营完成,已不能再攻,双方成对峙之势。
三月二十五,沈攸之率各路人马包围赭圻。薛常宝等部粮食用尽,向刘胡求救,刘胡用布袋装米,绑在木排和船舱上,然后故意使船翻覆,船底朝天顺流而下,接济薛常宝。
沈攸之怀疑翻船有诈,派人打捞翻船及木排,果然截获大量白米。
三月二十九,刘胡率领步兵万人趁着黑夜开山凿道,用布袋装米送给赭圻,天将亮时来到赭圻城下,可还隔着一条小沟,进不了城。
沈攸之率领各军截击,刘胡大败,丢粮弃甲,沿山逃走,被杀和被抓的为数甚多。刘胡受伤,只身回营,薛常宝获悉后,更加惊恐。
四月初四,薛常宝打开城门突围,逃回刘胡军营。
沈攸之遂攻破赭圻,杀了宁朔将军沈怀宝等,接受降军数千人,陈绍宗乘小船逃奔鹊尾。随后,刘休仁从虎槛进驻赭圻。
不过,刘胡虽败,兵力却仍然十分强大,为安抚军心,刘彧派吏部尚书褚渊前往虎槛,征选提拔有功将士。由于有战功而被封官的人太多,以至于任命版不够用,不得不用黄纸。
但不管怎么说,刘彧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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