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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 丨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

 一半时差 2022-08-27 发布于广东

 Daily Life 

我那么丑,却无往不利。
爱三毛,是因为她写了更大的世界。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在死亡之后,很多故事都赋予了更加动情的形容词,无数人仰慕她的洒脱,惋惜她的遭遇,或是定义她的一生。如果从别人口中了解她,我想你是在浪费时间,在假装了解而已。
比起一些文集,书信可以更加靠近三毛的日常,在真情的文字来往间,都是没有添加的生活真相。托她的福,再次靠近了撒哈拉沙漠,但是这次不止是她和荷西的一些甜蜜往事,而是沉淀下来的奔波。摩洛哥的入侵,生活的算计,身体的抱恙,人际关系的烦扰,对台北的思念......皆在书信来往中一一展开,世人想象的完美爱情生活回归到千疮百孔的现实。

而我在阅读中也得以再次靠近这位女人的内心,尝试将过往阅读过的书籍故事拼凑,想着在每一封书信寄出的时候,她在某个午日或夜晚,完成其他作品的心情;想着70年代的西班牙街头,落下的雨,跟过去与现在又有什么不同;想着三毛的凝望窗外的眼神,在沙漠行走的表情,在加纳利岛的阳光;想着在失去荷西的那些日与夜,在成都街头潇洒的日子,在深陷新爱情时犹豫......这些铺开的生活与一些人对她惊天动地的书写是截然不同的,要亲自靠近,她在你心里才会具体。
亲爱的三毛,你可知道我无比羡慕你永远都在做自己,你将遥远的撒哈拉带到我们面前,使得如今干涸的精神生活涌出了清泉,再也没有一个女作家像你那样地喜欢流浪,真实和勇敢。如果你继续活着,一定也为如今女人的枷锁感到悲哀,这个社会可笑到时常拿性别做话题,拿婚姻做标准,拿年龄做标签,无论男与女,年轻人似乎都不能轻松地活着了。

我非常喜欢你在书信里赤裸的书写,在翻阅时,会错将自己置身在你的年代。我们很矛盾,也很不自量力,谈起旧时,无比怀念,却又坚信如今要活得比旧时好,所以如果可以穿越时空,那些造访者也不过是怀着好奇心去炫耀而已,活着的人总有一幅令人讨厌的嘴脸,高高在上。你从不吝啬表达生活的喜怒哀乐,一些生活的小抱怨,读起来也颇有画面感,或许因此,也就更加痴迷你这种若即若离的真诚交流。

书信集的最后,是你与一位患有“脆骨症”读者的交流问候,当时仅有19岁的星宏被你亲切地称为弟弟,算算时间,你已离去有31年之久,星宏也迈入中年。借着互联网,搜索到他的一些消息,你仍活在他们一家的日常里,他们铭记着这份情谊。后来见过星宏的人说即使年岁已长,他的心依然干净,清澈,宛如少年般。我想你对他的帮助是非常珍贵和有力量的,能在没见过面一下,毫不犹豫地将读者当作是亲人相待,这样的佛心,谁不为之动容?

所以我坚信三毛你是个无比温柔的女人,并讨厌现在那些为博眼球而将你乱写的行为,你为人潇洒,离去亦是。你说许多人的一生只活一次,但你活了许多次不同的人生,这是上帝给的礼物。是的,在某种意义上,你一直活着,活在一竖一横的文字里,活在永垂不朽的爱里,活在无数读者的每一次阅读中。

47年的人生对于你这样有趣的灵魂来说,这璀璨闪耀着光芒的人生实在是太短了,虽然已胜过别人十倍百倍。这个世界并没有变得更好,任何事情都喜欢谈论意义和价值,却忘了我们的生命自由才会有价值,破旧,糜烂,快乐,痛苦等等都应允许存在才是。

我是无比喜欢用文字交流的人,因此对书信有着更深一层的喜爱,也常常可惜因为不是生在用书信交流的年代,而失去了许多真实的记录。在我的成长经历中,甚至没有寄出过一封手写的,贴上邮票的信,唯一尝试的是旅游时给自己寄了一封明信片。如今城市的邮筒似乎已不存在,即使存在,都是布满了灰尘,我想如果往里面投递一封信,会不会因为没有邮递员的收件而将它永久地尘封在那里。这样一篇篇文章写出,也算是替代了信件,像漂流瓶一样,交给缘分。

写一封信的时间可以很短,等一封信到来的时间却要很长,信件停止了,你留下了不朽的人生,散在天涯海角。

三毛,世界有没有对,仍无法辨认,但你没有错,我读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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