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给你说“过年好”了。 大年三十除夕,是每一个中国人可以缓口气,停下来履行仪式感的时刻。 今天,岁尾和起始的条幅将挂满国人的心头;今夜,万家灯火,团圆喜乐。 此刻,只为举起酒杯。一杯敬明天,一杯送过往。 今天,太阳的手指会伸进日光下的溪流。 名叫送别和展望的这对好兄弟,他们双双躺在粉色的蘑菇上,懒洋洋的,乐滋滋的,啜饮着花丛中的甘露,尽情享受阳光的暖意。 有人在大地的秘密空间里划线,在无际的沙海上留下印痕,在虚无的宇宙里打着手势,然后交付给人间又一段崭新的时间。 再过一会儿,等天光暗下来,黎明前的子夜,会飘落一场星星雨。 那雨,像是送别时,太阳流下的温热眼泪。 春寒料峭的夜风,夹裹着噼啪作响的鞭炮轰鸣,摇曳人间窗台上所有的香薰蜡烛。 我在等你。 等你春归寰宇,等你雁落西风,等你流年花红;也等你草青蝉鸣,马嘶长空。 许我将所有的希望都盛在水晶瓶里。 封上祝福,印上喜庆。 管它是什么夹层饴糖的快乐药剂。 3 牧场上的牛群是今夜最盛大的叙事。 水中的鱼群,云中的鸽哨,窗外的经幡,屋里的欢唱。 团圆、饺子和春晚,是中国人的过年三件套。 亲爱的你!我准许你说些调皮的话。 时间是看不见的东西,年是虚幻的东西,除夕是虚幻的东西。 春节晚会,也可以是虚幻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 比春晚所试图让人相信的这世界,才是真正的虚妄。 唯有我,还有我送你的祝福,才是炙手可热的触摸。 你收到了么? 我要祝福你阖家喜乐、安康胜意。 就着时光的河,一首颂歌正在升起朝圣的鳍帆。 你要相信我。所有真实的,热烈的,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鸭掌撩拨着潮水,清风亲吻着幼芽。 而我,正在聆听你的心事。 2020,我们所经历的一次次“失联”。如今,隔着屏幕,终于看到了彼此的另一面。 我们集体穿着家居服,大家都成了比宫崎骏还会讲故事的人。 疫情上演的各种遗憾,居然还得以“就地过年”的方式按下妥协键。 群星仍在运转,太阳依然燃烧,人类发射的探测器,继续刺向银河深处。 我们虽然远隔重洋,心灵也近在咫尺。 银河系边缘的蓝色星球再次公转一圈,阳光缓缓移向北回归线,万物复苏,冰雪终将融化。 被分隔在宇宙万千角落的人们,各自发出信号,并在交会处放出光亮。 今夜我们将在盛会中相聚一堂。虽身处凛冬,但始终坚信,春会降临。 莫再说春晚的腔调源形式上的固定,也莫再说固定的形式依赖于腔调的烘托催眠。 原谅吧! 近14亿人呐,去预设如此庞大的智商和审美,到底该讨好谁? 精致的设计,智慧的展现,还有自然的表达,如此林林,如此总总。 浮夸吧,敷衍吧,浮躁吧。 春晚,给不了你要的真诚。 一年一次,一点都不过分。 3 这是我做的插花。 梅有暗香,枝条斜逸,最适宜装点除夕。 想起汪曾祺写过的一个场景:“曾见一幅旧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手捧一个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到案上” 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先生的韵致,让我念念不忘。 我虽不懂插花,应个景吧。随意剪两枝,放在窗台上,看着也开心。 尤其是过年,阖家团聚,又将亲情关系进行了一次高度浓缩。 老家是通道,也是界线。当你绕过她,便会进入不同的时空,再被引领着走向不同的关系里。 一年没回家了。爸妈的电话就像催泪弹,铃声一响,就是揪心的乡愁。 故乡盖起了高楼,你再也找不到小时候曾走过的路。 猫狗追着野风,朝着你身上的陌生,一边狂吠,一边叫嚣。 你是谁,到哪儿去,干什么? 这是时光的哲学。 在老家,你坐下来,无论是催促、盘问,还是交心、争吵,锅碗瓢盆,叽叽喳喳..... 琐碎的日常关系,其实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全部集中起来,发生了一系列化学反应。 关于聚散和约定,我们一起读读《小王子》吧。 狐狸说:“你每天最好相同时间来。” “比如,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我就发现了幸福的价值……所以应当有一定仪式。” “仪式是什么?”小王子问。 “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所以,新年新气象。 我想表达更有诚意的叙事。 生活、工作,写作,旅行...... 样样都牛气冲天。如此可好? 祝愿在扭转乾坤的牛年里,我们每个人都能变得更“牛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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