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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就了一个“儿皇帝”,丢失了一片好河山,留下了“万世之罪人”的千古骂名

 若森知道 2022-08-29 发布于北京

唐朝末年,皇帝昏庸无能,沉迷酒色娱乐,不理朝政,苛捐杂税严重,致使政治腐败,宦官专权,藩镇割据,朝臣党争,整个社会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为求生路,各地接连爆发农民起义,公元881年,以王仙芝、黄巢为首的农民起义军攻克了大唐长安,建立了大齐政权,唐王朝就此名存实亡。公元884年,沙陀人李克用率沙陀军南下镇压黄巢,大败齐军,最终使得黄巢自杀。此后的大唐江山四分五裂,群雄割据,进入到了极度惨烈、混乱的五代十国乱世时期。

此时的东都洛阳,一片凋零,昔日繁华景象荡然无存,映衬出大唐苟延残的真实写照。黄巢自杀后的第十五年,洛阳城的望族桑家诞生了一个男婴,长相丑陋,身短面长,但脸部却长得很有气势;他天性聪慧,学富五车,有鸿鹄之志,有在乱世治国之才,他成就了一个儿皇帝,丢失了一片好河山,他也留下了汉奸的千古骂名,但他的治国理政能力也被后人认可。

他的名字叫桑维翰,今天我们讲讲他的传奇故事。

1.

桑维翰长相丑陋,身材矮小,就像春秋时齐相晏婴一样,脸型却很长,如驴马面一般。他常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道:“那些有七尺之躯的大丈夫,未必能比得过我这脸长一尺的丑汉子!”于是他发愤图强,志在朝廷公卿宰辅之位,在乱世中成就一番伟业。

然而,他第一次参加进士考试就失败了,原因是主考官认为他的姓“桑”与“丧”同音,因而讨厌他的姓。有人劝他干脆别走考进士这条路了,但他坚持不改,为了给自己铭志,桑维翰写了一篇《日出扶桑赋》,用这赋来表明自己的志向,我一定要参加科举。并且弄了一方砚台,别人的砚台,都是用砚石做的,桑维翰的砚台是找铁匠打的。砚台做好之后,又托着这方厚厚的砚台给众人看:“大家看见没,这是我刚刚铸成的一方铁砚。我决心已定,除非我把这方铁砚磨穿,如果还是没能够科举得中,到那个时候我就放弃了,如果这个砚台没有磨穿,我就奔着科举这条道儿走下去了!”

果然经过不懈努力,桑维翰终于在27岁的时候进士及第。后人从这则故事里头总结成了一个典故,那就是“铁砚磨穿”,意思是为了自己的目标百折不挠,努力奋斗。

这期间,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战火不断,公元907年,梁王朱温篡唐称帝,国号大梁,建都开封,史称后梁,唐朝宣告灭亡;公元923年,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在魏州(今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称帝,改元同光,沿用“唐”国号,升魏州为东京兴唐府。同年底李存勖灭后梁,定都洛阳,史称后唐。公元926年,李存勖平叛中流矢而死,李克用的义子李嗣源乘机监国并篡位称帝,成为后唐的第二任皇帝。

公元931年,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任河阳节度使(治孟州,今河南孟县南)时,桑维翰被罗致帐下,任掌书记,至此之后,无论石敬瑭到哪里做官,桑维翰都紧跟着他,成为石敬瑭的心腹谋士。 

2.

清泰三年(936年)五月,后唐末帝李从珂因石敬瑭在河东拥兵有异志,下令其移镇郓州(今山东东平西北)。石敬瑭打算借助契丹力量拒命反唐,将佐都恐惧不敢表示意见,只有桑维翰和刘知远极表赞成。

桑维翰说到:“你是明宗(李嗣源)的东床快婿,今反遭李从珂的猜疑,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谢罪是无法逃过灾厄的,还是力求自救的万全之计吧!契丹向来与明宗约为兄弟之邦,其部队分布于燕云各州之间,倘使能推心屈节以父祖事之,则万一有急难,早晨呼救,傍晚救兵准可赶到,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席甘心做敌人走狗的奴才理论,把石敏瑭说得心花怒放,从此定为“国家政策”,决心事敌。

石敬瑭命令桑维翰写信向契丹求援,信中的内容就是契丹出兵协助灭唐,事成后割让幽云十六州,石敬瑭称“儿皇帝”,用侍奉父亲的礼节来对待比自己小十岁的契丹主耶律德光(辽太宗)。

桑维翰起草的这份屈辱的求援书得到石敬瑭的首肯,另一名支持者刘知远觉得过分,谏道:“称臣就可以,以父礼行事,未免太过火了吧!咱们愿意以金钱绢帛作赏礼,准可得到帮助,不必答应割让土地,否则,恐怕他年变成大患,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石敬瑭不理会这一套,横竖已报定主意,就要做儿皇帝了。

耶律德光同意了石敬瑭的要求,但是后来卢龙节度使赵德钧也贿赂契丹主耶律德光要做儿皇帝,石敬瑭听说后害怕事情有变,于是又派桑维翰直接前往契丹面见耶律德光,力辩援石敬瑭之必要,表示“将竭以中国之财以奉大国”,并且桑维翰“跪于帐前,自旦至暮,涕泣争之”。耶律德光被桑维翰“感动”,于是决议帮助石敬瑭。史书说:“灭唐而兴晋,维翰之力也。

在契丹的大力支持下,石敬瑭终于灭亡后唐,自称皇帝,建立后晋,是为后晋高祖。在耶律德光的建议下,桑维翰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兼权知枢密使事,相当于宰相的地位。 后又任翰林学士,相当于“内相”的地位。就这样,桑维翰身兼宰相、枢密院、翰林学士三大要职,成为后晋王朝名副其实的股肱之臣。

当时后晋很多将领和中原其他诸侯,都非常反感石敬瑭向辽国“卖土求荣”的卑劣行径,许多后晋节度使都开始以与契丹断交为名,举兵反叛。后晋高祖皇帝石敬瑭此时焦虑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也想要与契丹翻脸绝交,可桑维翰上书陈列了七条不能与契丹为敌的理由,石敬瑭这才渐渐安心下来,并把他召入内室密谈。

敬瑭对他说:“与北面契丹之事,挠孤胸中何等烦闷,今计已决矣,俱托付于卿也!”不久之后,天下还是乱得一团糟,而辽国得到燕云十六州土地之后,却没有完全兑现当初的出兵诺言,石敬瑭一气之下就病倒了,且他面对四方群雄并起,大有围攻洛阳之势,因此在洛阳也呆不住了,桑维翰就劝他移驾到离辽国较近的河北邺都去。后晋天福七年,石敬瑭就躲到邺都养病去了,可没过几天就在惊惧之中病死榻上。

3.

晋高祖驾崩,他的大侄子石重贵即位,是为晋出帝。晋出帝任命桑维翰为侍中(秘书长),却没有再重用他,而是起用了另一位一心要“抗辽自强”的大臣景延广。景延广则一直建议晋出帝与辽国绝盟,而桑维翰想要劝阻,却没办法见到皇帝。

桑维翰的意见不被采纳,于是暗中派人劝晋出帝说:“制服契丹而安定天下,不用桑维翰不行。”于是出帝外调景延广到河南,拜桑维翰为中书令,又任为枢密使,封为魏国公,事情无论大小,一概托付给他。几个月内,各种事情都逐渐有条不紊。桑维翰的权势日盛一日,四处馈赠的财物,每年累积不计其数。

内客省使李彦韬、端明殿学士冯玉当权时,联名告桑维翰贪污。加上桑维翰乘石重贵生病之时,向太后说道:“当今陛下本来就不是先帝亲子,现在又每日酗酒,以致病重,老臣希望太后做好准备,让七王爷石重睿学习理政,并给他安排好的太傅辅佐,老臣愿不辞辛苦,鞠躬尽瘁!”石重贵病愈后获悉此事大怒,就罢去他的相职,出任开封府尹,晋出帝慢慢疏远了他。

后晋与契丹的关系逐渐恶化,公元947年1月,契丹驻守中渡,攻破栾城,桑维翰说:情况危急啊!”请求晋见皇帝,皇帝正在园林中训练鹰,没有空闲见他,桑维翰退下叹息说:“后晋的江山完了!”

契丹大军南侵,后晋将领李守贞、张彦泽等相继投降,张彦泽转而攻晋。耶律德光派人送信,打听桑维翰还在不在,要求后晋朝廷派出桑维翰来商谈一番受降事宜。而晋出帝因桑维翰曾主张不要和契丹绝盟而自己不听他的话,不愿让桑维翰去见耶律德光,因而暗示张彦泽杀了他,而张彦泽也想占有他的财产。

时刻,手下人劝桑维翰躲避灾祸,桑维翰说:“我作为大臣,国家到了这种地步,到哪里逃避死呢!”静坐府中不动。张彦泽率兵进来,问:“桑维翰在哪里?”桑维翰厉声说道:“我是晋的大臣,自应为国而死,你怎么能无礼呢!”张彦泽两腿打颤不敢抬头看,于是以皇帝的命令召桑维翰。

他刚被抓到侍卫司的那天夜里,张彦泽就等不及派人用绳索将他勒死了。不仅如此,桑维翰被勒死后,张彦泽把绳索系在他的颈上,制造自缢假象。”桑维翰终年四十九岁。后来刘知远称帝,建立后汉,还追赠这位“老同僚”为尚书令。

耶律德光听闻桑维翰死讯,也多少有些伤感,说:“我本无心害维翰,维翰不合自刭。”

4.

桑维翰虽然有卖国之嫌,但他的政治才能还是相当不错的,也有一些值得称道的政绩。

后晋建立之初,他就建议朝廷“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重视农业生产和商品流通。

他治理相州除民弊二十余事,在兖州擒豪贼过千人,亦寇恂、尹翁归之流也”。尤其在相州任上,革除“罪一夫而破一家”之积弊,诏天下诸州普遍实行,“自是劫盗之家皆免籍没,维翰之力也。”

史书记载“开运元年(944年)六月,复置枢密院,以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密使,事无大小,悉以委之。数月之间,朝廷差治。”八月,“时军国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请辐凑,维翰随事裁决,初若不经思虑,人疑其疏略;退而熟议之,亦终不能易也”。 

桑维翰经邦治国之才还表现在健全国家机构、选拔人才上。如复置学士院,注意选贤任能。

在北宋时期,宋太祖赵匡胤对桑维翰的治国之才十分推崇,甚至欧阳修与司马光对他的评价也都极为温和。直到民族意识高涨、理学兴盛的南宋时期,对桑维翰的批判日渐加重。

北宋文士胡寅认为桑维翰虽有谋国误国之罪,但“其意特欲兴晋而已,固无挟虏以自重,劫主以盗权之意,犹足为贤”。

南宋著名政治家陈亮将桑维翰与唐高祖、郭子仪并列,批评他行天下之末策,“借夷狄以平中国”,令后世大受其患,但也将他们称为“明君贤臣”。

桑维翰是个备受争议的历史人物,他成就了一个儿皇帝,丢失了一片好河山。在石敬瑭卖国篡位过程中,桑维翰是起了重大作用的,功不可没,正因为如此,桑维翰与石敬瑭一样,受到后世谴责。

明末清初思想家王夫之专门写过一篇叫做《桑维翰论》的文章,斥之为“万世之罪人”,割幽云十六州给契丹,造成后来三百年中原积弱,中原王朝开始出现北部边境防线不完整,同时失去良马产地。导致后世两宋一直处于战略防御状态,石敬瑭当然是罪大恶极,助成此事者桑维翰也是'万世之罪人’。

当然,我们不能用现在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看待那个浑浊无序的五代乱世,那个年代国家观念淡薄,谁有军队,有粮草,有饭吃,谁就能聚拢起队伍建立一方诸侯,正所谓易君变国若传邮,百代兴亡走马灯;桑维翰也是为了实现他的忠君思想,借助夷狄的力量为石敬瑭实现皇帝梦而鞠躬尽瘁,可以说,在桑维翰的世界里,他的梦想实现了,但在中国历史的年轮中,他的梦想就变成了卖土求荣的大汉奸,站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就不同,历史没有对错,只有总结和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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