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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自传)@在小学

 荣辉有约 2022-08-30 发布于江苏

(图片源自网络)

题在前面

“即使世界混乱疯狂如屠宰场,还是有文明的微光出现,那便是人性。”喜欢这个句子!但耳闻目睹种种现状,却又顿觉似乎太过乐观。

——彭荣辉

在 小 学

我在小学五年——那时候是五年制——究竟学了什么,今天回想,是个非常尴尬的事。因为多半没有任何印象。

只记得一二年级,上的是复式学校。学校三间房,两头大中间小,老师居中间那间,另两间两个年级各居一间作为教室。两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通常都是老师教完这个年级,布置点什么任务,然后又去另一个年级去教授什么。如此循环,从早到晚,从不停息。电铃是肯定没有的。手摇的铃铛好像有。但老师也基本没有摇过。都是直接口里唤一声“下课了”,然后两个年级的同学就都听到,旋即风一般就各自涌出教室。或者老师唤一声“上课了”,同学们又风一般飞回教室,开始新的一节课。这么一说,现在想想,老师真的非常辛苦。几乎没有一刻喘息的机会。

因为课间的时间,也常常被我们霸占。大小男女同学,随着季节不同,会央求老师和大家一起游戏。有时踢房子。有时踢毽子。有时跳皮筋。有时拔河。有时斗鸡。有时挤油。没个准头。全凭了同学们高兴。再不然,就是一起挤到老师面前,和老师闲聊。聊什么不讲究,重要的,是和老师在一起,看着老师说,看着老师笑,看着老师闹。能够和老师打成一片,其乐融融,大家就很快乐。

印象最深的是,老师啥都教。语文,数学,美术,劳动,体育,老师一肩挑。甚至,连音乐也教。没有乐器伴奏,就完全凭借一张嘴巴。先教简谱,然后再教歌词。好玩的是,直到今天,我都还记得老师教唱《回娘家》和《四季歌》时的情形。以至于,三十多年过去,我仍然记得这两首歌曲的曲调,还能哼出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词。

过两年,转到总校,老师们再教过什么便再也记不得。只记得老师们对待学习都很认真用心。有时同学表现不好,是会挨罚的。譬如说抄写。有时甚至还会遭到老师的责打。揪耳朵,拽头发,掐脸蛋,打手心,蹲马步,好像这样的方式,同学们都经历过。所不同的是,老师们的喜好不一,同学们各自的经历不同罢了。不过,都是小孩子家家,前面罚后面忘,再错再罚还是常有的事。不像今天,还有体罚一说。那时节,乡下人时兴的是“松是害,严是爱”,所以没有人会对此提出异议。甚至于哪天哪个小朋友学校里犯了错挨了罚挨了打了,回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家长都要连连说好。都说,老师管是好事,是对孩子负责。哪怕教鞭打得脸蛋或是胳膊、腿上都留下明显红肿的印记,家长都说老师管得对管得好。甚至于,家长因此还要帮腔,跟着老师一起骂一起打。

打出事来没有?小学五年,从未见过,也从未耳闻。不过,到底是瘆人,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害怕得不行。庆幸的是,我整个小学阶段,没有挨过一次。

这么一说,我似乎就是个乖宝宝的形象。毕竟,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其实,说到乖宝宝,我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学习的事儿我向来不敢马虎,一直认真,所以原则性的错误从没有犯过。所以,老师们尽管要求严厉,对学生动辄谩骂或是责打,但都没有我的份。说不是,因为其实我也淘气的很。

在学校淘气,我是万万不敢的。学校很小,虽然有五个年级,但加起来不过100个人。所以,不论换了哪位老师,校园里待不过一个月,几乎各年级同学都认得清楚。是故,在这样的校园里要做点错事坏事恶事,风险就不是一般的大。到处都是老师们的眼睛,逃无可逃,只好卖乖,凡事循规蹈矩,做好好学生。

所有的淘气,都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那个年代男孩子喜欢做的一切淘气的事,我基本一个不落。譬如,用土块砸人家的秧苗。当然不是有意为之。纯粹是为了砸那些啄食稻种的小鸟。结果,鸟没砸着,农民伯伯家的秧苗却常常被我们砸得坑坑洼洼。又譬如,砸小河、池塘和沟渠里的电灯炮、玻璃瓶。废旧的电灯泡和玻璃瓶,农民习惯随手丢进水里。这些东西漂啊漂,漂啊漂,风里来雨里去,整天啥事没有,就知道荡啊荡,荡啊荡。于是,很自然就很容易吸引我们这些小娃儿的眼球。然后,就捡个破土块、小石子或是碎砖头去砸。看谁砸得准,看谁砸得狠。砸中了,“砰”的一声炸成碎片,那欢喜便要蹦到天上去。

再譬如就是各种各样的小游戏。丢铜钱,划一条线,大家一齐丢,然后比准头,看谁离线最近。扔四角,把废旧纸张叠啊叠,叠成四四方方,往地上扔,看谁能把别人的给掀翻。打弹子,趴在晒谷场的沟槽内,横冲直撞,看谁能打中谁。玩弹弓,固定的目标,活动的目标,都打。有时也打鸟。其实也并非想打什么鸟,就是劲头一来,看谁厉害。不巧的是,刚好鸟儿叫出声来,抑或飞过来。冬天来了打冰漂,河面上结冰,捡个硬土块或是小石子使劲丢出去,只听得“啾啾”的声音响起,内心便是无比欢畅。

简直说也说不完。毕竟,乡下孩子有的是想象力。今天玩这样,明天玩那个。后天玩累了啥,大后天又换个新的东西玩。大家乐此不疲。上学路上玩,放学路上也玩。边走边玩,边玩边走。尤其打弹子(玻璃球),不分春夏秋冬。玩得鼎盛时期,走起路来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步子微微一大,节奏稍微一快,那口袋或是书包便将自己给出卖了。干吗呢?玻璃球太多,相互撞击,“咯嗞咯嗞”脆响,谁也受不了。小娃儿受不了,是想玩了再玩。老师和家长受不了,则完全是基于“玩物丧志”的思考。然后,当然少了骂,少不了打。但这些都不是我们所害怕的。我们真正所害怕的是,“脏物”被没收,从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至于钓鱼摸虾,也是常有的事。还有用新鲜的粘乎乎的面团粘知了,用根细树枝插在金龟子的背甲上看着它将翅膀飞得嗡嗡响。再或者,偷偷地潜入人家的胡萝卜地揪人胡萝卜吃。有时还偷人家癞葡萄或是冬枣吃。实在没啥好玩,捡根柳条或是其他什么树枝,当宝剑宝刀当金箍棒,专捡路边的野草野花下手,一扫一大片,一扫一大片,一时成就感爆棚,心情大好。等到青蛙田鸡呱呱乱叫的时候,随便弄根树枝,捏块棉球,专门钓青蛙钓田鸡玩儿。

好像从来没有作业。当然,也有可能是作业极少,我总是很快做完。以至于直到今天,我对小学时候的印象仍然是,喜欢上学,很喜欢上学,非常非常喜欢上学。上学相对于居家,简直其乐无穷,惊喜从不间断。

2022年8月30日

END


一等父亲,二等教师,三等写作者。无所谓追求,简单生活,简约工作,致力于做更好的自己,做尽可能多的让世界变得更美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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