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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月方 2022年8/30  《隐入尘烟》这部电影，有点等同于一直没有公映的《活着》、以及前阵子热度挺高的个人纪录片《二舅》。 底层的、苦难的、认命的，同时又是坚韧、并坚忍的。 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影片，都在贫瘠灰暗中闪着一些细枝末节的光，给银幕前的人以宽慰、给受生活煎熬的人以抚慰、给电影院里的观众一点光明。 比如《活着》里面，儿子死了、还有女儿；女儿死了、还有女婿；女婿死了，还有外孙…… 《二舅》里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二舅母以及二舅自己收养的女儿…… 而《隐入尘烟》里有两个结在一棵藤上的苦瓜相濡以沫的帮助和爱情。 主人公有铁的生活中千千万万农民的缩影。 他们勤劳、质朴、憨厚、老实……一生被各种人压榨，而心里的算盘只会是：还掉欠下的农药帐、带走旧家的燕子窝、驴被打了很委屈去给它喂包谷……  有铁的生活，你会帮他很委屈：帮哥嫂干活了一辈子，侄儿的婚宴也没请他去吃…… 一而再再而三地献血给承包土地的老板，从不想着要报酬，老板儿子也从来没有想给他任何报酬，以至于每次那辆宝马轿车出现，我都在嘀咕：那个人怎么还没死！怎么还要有铁的血！ 而对有铁来说，献血的意义就是：能让这个老板还上欠下村民的租金，包括他自己的…… 而贵英，又瘸又抖又尿失禁的老婆，对有铁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因为有这个老婆，有铁才开始下力气建房、种地、养鸡仔养猪，有老婆的家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激情。 贫困中俩人相依为命，你帮我我帮你，日子再苦也有光，居无定所也不灰暗，因为他们有彼此。 然后一步一步，日子变好，收成多了、鸡仔开始下蛋了、养上猪了、麦子丰收、玉米收成好……下一步就是帮贵英买电视、带贵英去市里看病…… 但是，幸福戛然而止，贵英落水，死了。 光一下子就没了。 有铁卖了粮、放了驴，随贵英去了。 二人辛辛苦苦盖起的房子，转眼被推土机推平，有铁的侄子拉上有铁的猪、鸡以及那只有找回来的驴还有剩下的一沓钞票，走出镜头。 看起来，有铁这一辈子都是帮这个侄子活的。 而那个开宝马的杀千刀的也在镜头最后从宝马里出来，看了看有铁倒塌的家。 电影里，有段对白是这样写的： 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 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 有铁就是沉默寡言的麦子。 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 ——他被拆迁的风刮来刮去，搬了三次地方，每一次都是别人拿钱，而他居无定所，他能说啥？ 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 ——他的侄子结婚，他帮着送家具，婚宴上没有请他入席，他哥哥幸福之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他说了啥？ 哥哥以他的特困户的名义在城里优惠得房，把他搬过去当道具接受采访，他说了啥？ 最后自建房子的15000拆迁款被侄子得了，他能说啥？ 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 ——那个承包土地的富豪，定期来带他去城里献血救命，富二代帮贵英买衣服的钱，有铁如数还上，有铁说了啥？ 被夏天的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 最后的生命，被割去了，有铁说了啥？啥也不说，就看看贵英的遗照，然后一起走了。 有铁们，不知道有啥好说的，也不知该说啥。 缺德妖魔横行，善良隐入尘烟。  END 月方客厅公众号 微信号 : yuefangkt 新浪微博：@月方客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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