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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22日，丁香园旗下连锁诊所品牌丁香诊所出现业务变动，其在全国所开的首家丁香诊所，即丁香诊所杭州滨江店（下文简称「滨江店」）的营业结束，其业务合并至丁香诊所杭州城西店（简称「城西店」）。 杭州是丁香园总部所在地。据界面新闻报道，在滨江店关闭后，丁香诊所在杭州地区仅剩一家门店营业，此外其在福建福州还有门店。 丁香诊所滨江店也是国内首家互联网医疗公司的线下诊所，于2016年1月正式开业。据公开报道，滨江店整个诊所面积大约800平方米，有儿科、小型急救、成人诊室、B超等9间诊室。 该诊所参照的是美国全科医疗体系模式，致力于在社区解决慢性病、常见病和小型外伤的诊疗。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滨江院区在滨江店周边2公里范围内。 与滨江店相比，城西店在建筑面积和经营科室上更具规模优势。城西店面积1500平米，配备12间标准诊室，设有内科、外科、妇科、儿科、急诊室和医学影像科。而自2019年5月起，城西店的美容皮肤科开始试营业，包括光子嫩肤、激光祛斑等「轻医美」项目。 事实上，丁香诊所杭州滨江店的停业已有预告。7月1日，丁香诊所公众号发布滨江店业务整合升级通知，提出自8月31日起，正式将滨江店业务统一合并至城西店；未来，城西店将主营儿科、美容皮肤科、成人内科、妇科、产后康复业务。  上述公告并没有提及「关闭」，但是，「统一合并」实际也意味着这间国内首家互联网医疗线下诊所即将消失。 实际上，丁香诊所虽然头顶「丁香」的名号，但其经营方也早已不是丁香园。目前，丁香诊所的运营实际由国际医疗品牌嘉会医疗负责。 据界面新闻报道，与丁香园经营医生社区起家的互联网基因不同，嘉会医疗是经营实体医疗机构起家的。上海嘉会国际医院是上海首家外资控股三级综合国际医院，也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麻省总医院在中国的合作项目。 21年2011月，嘉会医疗正式宣布，其与丁香诊所开展深度战略合作与业务整合事宜；丁香诊所旗下包括线下诊疗、保险直付、线上咨询、健康档案在内的日常业务和商务运营将由嘉会医疗团队统一管理。这样的战略合作也意味着，丁香诊所的日常运营已被划到嘉会医疗。  对于丁香诊所近些年的经营情况，鲜有披露。但在新冠疫情影响下，丁香诊所杭州城西店和滨江店经历过多次停诊停业。 社会办医的日子不好过，已有多项数据可证实。据《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2021》显示，全国2.35万家非公立医疗机构，一年总计亏损1300亿元，平均每家亏损高达553万元。另据天眼查，企业名称包含「医院」的企业在21年20迎来吊销/注销的高峰期；21年20，「医院」相关企业吊销数量达到408家，同比年2020增长110%；注销企业数量达6268家，同比年2020增长80%。 「网上所能查到的数据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诊所倒闭了，但是没有去注销。」南京凯华投资管理公司创始人顾大华曾对健康界说，实际情况更严重。 据顾大华了解，医疗美容诊所受影响最大。「因为他们都是高投入高毛利，疫情期间没了患者，就没了高毛利，而没了高毛利，高投入也就无以为继。」 他同时表示，像中医、口腔等靠专家资源获客的，受影响不会很大。因为「这类诊所有患者刚需，又有专家资源，客户粘度很大」。 据国家统计信息中心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1年20底，我国诊所总量已达262665个，但诊所数量的增速从年2020的7.82%下降到21年20的1.09%，遭遇十年来诊所增速最低值。 据诊锁界，从诊所增速数据上，年2020底挺过了疫情重创迎来小高峰，21年20则遭遇断崖式下跌，增长速度跟不上倒闭、转让的加速。  来源：诊锁界 制图/太白 国内互联网医疗企业纷纷折戟线下诊所 2014年，原国家卫计委正式提出「远程医疗」这一名词，互联网医疗随即爆发。2015年6月，原国家卫计委发布《关于社会办医快速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随后国内迎来了社会办医潮。 2016年起，丁香园、微医、悦美等互联网医疗公司逐步试水线下业务，以期资源整合和盈利模式探索。据界面新闻报道，在2016年这一线下诊所大战之年中，出现了两种模式： 以春雨医生为代表的轻资产合作运营模式和以丁香园为代表的重资产自建模式。 很快，轻资产模式被证伪。据动脉网，2016年初，春雨诊所签约合作机构数量突破300家，但大多都没能实际运营。而没有实际运营，也意味着这样的线下诊所业务名存实亡。 原因在于，春雨诊所理想的状态是春雨医生提供病人和医生资源，能免费使用合作医院的线下的场地、检查设备，最终通过医保报销达成支付。实际情况是，线上流量导流至线下的难度较高，且合作模式对诊所的控制力较弱。 春雨医生的难题也是所有互联网医疗公司的难题。据界面新闻报道，无论是自建还是合作经营，除了线上流量的变现难、医保商保的支付难，如何在国内公立医疗具有绝对话语权的条件下创立自身的医疗版图，始终是体制外机构的共同挑战。 除了春雨医生，国内互联网医疗企业折戟诊所的案例不少。2018年，杏仁门诊与企鹅医生宣告合并，过两年后升级为未来医生，随后被医联收购，关停了部分门诊。 拿到贷款后 首先是支付员工工资、房租、还欠款 贾会波刚刚借钱回来。 「接触了个借款人，虽然钱不多，但我还是想借。」他要用这笔钱还去年欠银行的利息，如果这个月还不上，银行征信将受影响。 贾会波时任幸福嘉园儿童连锁医院院长。健康界曾于年20208月访谈过他，见证了他在旗下门诊部歇业前的最后努力。 按照正常的运营轨迹，这笔钱贾会波本来可以轻松还上。然而年2020疫情的突然到来，他的四家门诊部被迫全部关停。 没了收入，「就像一条河流，突然断了水。」 不仅没了收入，贾会波还要承担疫情期间的房租、人力等成本。  图：年2020疫情前（上图）后（下图）幸福嘉园门诊部人流量对比 为了复工，贾会波拿出几万元，将诊所旁边新租赁下来的房间改造成隔离门诊，积极开展门诊复工。在得到当地卫生部门的同意后，幸福嘉园于年20204月8日第一次复诊。 刚复诊的一段时间内，患者很少，一天仅有3000元~5000元的收入。二次复诊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照样收入惨淡，「我们距离新发地仅4公里左右，居民都不敢来。」贾会波说。 在两次复工的半月后，门诊部的诊疗量逐步上升。「有一天仅小儿包皮手术我们就开」经历两轮复工，门诊部元气逐渐恢复，这让当时的贾会波，希望重新被点燃。 同时让当时的贾会波看到希望的，还有国家的救助行动。年20205月初，国家发放疫情防控专项贷款，幸福嘉园成为救助对象，贾会波一下收到300万的贷款资金。 拿到300万后，贾会波做了两件事。 首先是支付员工工资、房租、供应链各环节交易费用，填补前几个月的欠款。 第二件事是研发新药，比如治疗皮肤病的幸福嘉园牌紫花地丁，还有一些保健食品，例如提高免疫力的脾氨肽。年20206月底，贾会波历经两个多月生产出来的幸福嘉园牌紫花地丁正式在诊所和线上售卖，一个多月后，一瓶99元的幸福嘉园牌紫花地丁，为他带来20多万的收入。 下雪往往不是气温最冷的时刻，冰雪融化时才是气温最低值。 更大的困难是在疫情后，被疫情冲击导致亏损后，如何第一时间保证现金流的健康。据诊锁界报道，恢复疫情常态化防控后，很多诊所没有迎来预期中的客流回暖和「报复性消费增长」，甚至还出现别的行业陆续恢复营业，但民营医疗机构却不敢或不能开门营业的现象。 惠州的张医生经营着5家连锁全科诊所，他对诊锁界表示，21年20比年2020疫情最严重时生存得更艰难。 「年2020疫情刚来的时候有储蓄有存款，可以熬过一段时间，加上社保有减免政策。」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张医生的诊所还能勉强维持一阵子。但到了21年20，储蓄用光，加上还要还贷款和利息，社保减免的优惠也随疫情的平稳而取消了，诊所运营的负担一下子加重。张医生对诊锁界说，「幸亏还有慢性病项目在撑着，不然光靠看普通常见病，肯定撑不下去。」 为什么不看好口腔、眼科诊所 而看好康养诊所？ 丁香诊所时任负责人杨泽方曾在接受动脉网采访时表示，像丁香诊所这样更强调医生诊疗意见、健康方式干预的诊所，推行的是诊金制，诊金70%为服务费收入，药占比被控制到15%以内，他们甚至提供散装小份额药物，以减少患者过期浪费的可能。 南开大学卫生经济与医疗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朱铭来曾向健康界解释：「诊所加入医保定点后，将会受到药占比的限制，药品品规、医疗费用价格等，都会被明确做出规定。」整体来看，诊所的自主定价权会相对减小。再加上药品集采的压力，许多诊所在是否接入医保上，多了许多考量。 目前有越来越多的诊所推行诊金制模式，而不再像之前靠输液、卖药挣钱。《中国基层诊所发展报告》调查显示，拥有「北上广深」「开业5年及以内」「诊金制」这三个标签的新型诊所，彰显出从危机中恢复的更强信心和潜力。 「诊所应该向家庭医生健康服务、康养服务等，提供附加值医疗服务的方向转型。」顾大华曾对健康界表示，未来诊所应该更多专注于慢性病患者，利用长期的服务和患者对医生个人品牌的信赖，解决诊所的门诊量问题。 作为投资者，同高资本管理合伙人宋劼就很看好康养诊所的发展。在他看来，随着老龄化的到来，康复养老是最具投资前景的专科领域： 首先，与其他专科相比，人力培养成本较低，其对医护的医疗技术水平要求相对较低； 其次，康养中大部分医疗活动容易标准化，也就容易发展成为连锁机构； 再次，康养医疗对设备投入需求不是特别大； 最后，它对规模的要求并不是很严格，可以有几十个床位，也可以有百个床位。 宋劼曾对健康界分析，像口腔、眼科等诊所的发展，都会受限于专家资源和设备投入，「一个好的口腔医生就能独自成立一个口腔诊所，所以行业流动性大，很难发展成连锁诊所；而眼科虽然容易做成连锁模式，但对设备投资要求高，且已经有大量资本进入。」 整理｜北川 来源｜诊锁界、健康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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