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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之外

 江北大汉 2022-09-05 发布于江苏
据说,以罚酒的方式对违法犯罪之人进行惩罚,古代是有的,比如说周朝,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种惩罚方式后来并没有成为惩罚犯罪的主流方式,大概是因为对于一些人来说,罚酒可能是投其所好——犹如有人瞌睡你送了他个枕头;只有对另一些人——酒精过敏者等来说可能是遭罪,有一试的价值。而在东晋之时,就曾经有一位对酒缺乏感情的老者不幸被地方长官罚酒了。
故事记载在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德行》中:谢奕做剡县县令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儿犯了法,谢奕就拿醇酒罚他喝,以至醉得很厉害,却还不停罚。谢安当时只有七八岁,穿一条蓝布裤,在他哥哥膝上坐着,劝告说:“哥哥,老人家多么可怜,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谢奕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说道:“你要把他放走吗?”于是就把那个老人打发走了。
故事中的谢奕是谁?他是东晋之时的王谢两大家族之一——谢家全面登上政治舞台的第一人。他在20岁上下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当上县令了。谢奕生性豪爽,特爱喝酒,所以,才会有他治下的某个老翁犯法之后,他居然想到了“以醇酒罚之”的怪招。而那老翁非常可惜的是并非高阳之徒,所以,很快就醉酒了,并且大概醉酒的模样还有挺难看,让人怪同情的。因此,小小年纪但显然富有同情心的谢安看不下去了,劝说了谢奕几句。也正是因为谢安的劝说,才让谢奕最终放过了老翁,将他打发走了。
这谢奕,我们很难说他是闻过则喜,但肯定可以说是知错就改。尤其是我们如果能够考虑到作为他弟弟的谢安不过是一介黄口小儿,他居然能够听进他的话,我们真的不能不对谢奕的心胸表示我们由衷的敬意——是谁说的这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这话正确与否;而只要是正确的,那么,无论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都该虚心接受。所以,单单就这一点来说,谢奕值得我们点赞。
当谢奕拿酒戏弄老翁的时候,在我看来,目睹这些的,肯定不只谢安一人,还应有谢奕的手下,旧称“属吏”的那些人。但让我们十分遗憾的是,我们却没有看到哪怕其中一人能挺身而出,对谢奕予以劝告与制止。是不是因为谢奕的个性有些特别,让他们不便介入?或者是因为被罚的老翁与他们并无干系,冒这样的风险不值?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说,这些人太过畏惧他们的长官,也太过冷漠了!
毫无疑问的是,谢奕十分喜欢他这个小老弟,所以,当谢安劝说他的时候,他的脾气不会像别人劝说他那么大。而作为小孩子的谢安的眼里,谢奕就是他的大哥哥而不是县令、长官。因此,谢安这样做,没有多少风险,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然而,作为成年人的谢奕的那些属吏,是不是对于谢奕这样做,对于政府——昔日也称朝廷的负面影响应该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呢?对于是非曲直的判断应该比谢安更加清晰呢?
因此,谢奕拿酒惩罚——更准确的说法或许是戏弄老翁,谢安之外居然无一人劝阻,真的让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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