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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对于东北人来说，意会不难，言传不易。对于非东北人来说，或许“咋着（di）”都费劲。 因而，《红楼梦》原版或有两处的“磨牙”，如今似乎只剩一处。而这所剩的一处，似乎没有进入周汝昌们的“法眼”——周汝昌主编《红楼梦辞典》（广东人民出版社 1986年）似乎没有收录。 “我怎么磨牙了？咱们倒得说说。”——《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年）第二十回 啥叫“磨牙”？ “闲斗嘴”；“拌嘴”；“多费口舌”；“（孩子）不好哄，难伺候”。——尹世超主编《东北方言概念词典》（黑龙江大学出版社 2010年） “纠缠不止”；“拌嘴儿”；“不好哄、不好伺候”。——唐聿文《东北方言大词典》（长春出版社 2012年） “话多难缠”。——拙作《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 似乎都靠点谱，又似乎不得要领。
日前，国岩兄将刚刚“淘逢（hong）”来的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红楼梦》中册赠给不才。受之有愧，却之不恭，暂且“哂纳”。联想到几个月前靖宇老兄赠给不才的那套俞伯平校本，深为好友诸君对不才的关心支持而感动。 浏览这本中册后附《第四十一回至第八十回的校记》，又见一条非东北人难以理解的词语——“磨牙”：“'咬牙难缠的’，'咬’原作'麽’，从甲本、王本、脂本改。（'麽’疑系'磨’误刊，但难定。）” 何以“难定”？概因“难解”。包括《脂砚斋重评 石头记 庚辰本》（中国言实出版社 2012年）等的诸多版本，都将“磨牙”刊作“咬牙”——再度将“误刊”整成“刊误”。 “尖酸刻薄，口齿尖利，不听使唤。”——周汝昌主编《红楼梦辞典》对“咬牙难缠”的诠释，难脱附和作者和“望文生训”之嫌。 今儿个，不才我再度核计（考量；推敲。非合计）这个“磨牙”，不禁想到：二字同样带有“牙齿”的“龃龉”，可否与之同义呢？倘若两者同义，拙作《东北方言注疏》偶尔采用的以通语诠释方言的“套路”，可否沿用到“磨牙”上呢？ “1.牙齿上下对不上，比喻意见不合。2.比喻不平整；参差不齐。3.不相投合，抵触。4.不协调，差失。多用于文辞。5.不顺达。多指仕途。6.谓别离。”——360百科《龃龉》之释文，剔除第2条和第6条以及第5条的“多指仕途”，余者可谓与“磨牙”同义。
“磨牙”，“龃龉”，两者交集能够超过六成，应属同义词还是近义词呢？ 至于“咬牙”与“磨牙”，在语义外延以及语用上，两者几乎没有交集。 “咬牙”，应属于施动者之作为；“磨牙”，多用于受动者之感触。如： “……这事儿不好办，你怎么这么磨牙呢？”——尹世超主编《东北方言概念词典》 ＊ 方言相关内容，依据拙作《东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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