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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自由的永恒颂歌

 阿里山图书馆 2022-09-09 发布于北京


文 | 陈智鹏


如果不是统计数据摆在眼前,恐怕谁也不会想到,由卡尔·奥尔夫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的《布兰诗歌》,不仅在首演之际便受到热烈欢迎和高度评价,而且在过去长达几十年的每一天里,世界上至少有一个地方在上演这部作品,其不同录音版本的数量甚至超过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气势恢宏同时也具有相当演出难度的《布兰诗歌》是上海歌剧院近20年来常演不衰的经典保留剧目之一。继2021年底2022年初作为上海歌剧院南方巡演的主要演出节目载誉归来后,9月1日,《布兰诗歌》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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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忠与上海歌剧院排练《布兰诗歌》


在院长许忠的执棒下,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先行演奏了贝里尼歌剧《诺尔玛》的序曲。之后,男中音孙砾、女高音宋倩和男高音于浩磊分别登台献唱了列昂卡瓦洛歌剧《丑角》中的名段“原谅,原谅”“鸟儿自由飞翔”以及威尔第歌剧《弄臣》中的“女人善变”。三位歌唱家均拿捏住了各自唱段中不同人物的形象与声音特质,无论演唱还是表演都让人信服。只是可能出于还要在接下来的《布兰诗歌》中担纲分量最重的独唱部分,孙砾在“原谅,原谅”中音量的运用和戏剧张力的营造上似有所保留。

经过数首歌剧选段演奏或伴奏的“热身”后,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充分进入了状态。于是当奥尔夫《布兰诗歌》开篇那首著名的“哦,命运”在百人规模的上海歌剧院合唱团与乐队全奏的轰鸣咆哮中唱响,观众就完全被排山倒海的巨大声浪牢牢地“钉”在了座位上。

除去首尾控诉命运女神的大合唱外,其他诗歌被作曲家根据需要划分为三个部分:“春天”“在酒馆”和“爱的庭院”。第一部分“春天”的7首诗歌在描绘春日美景中抒发人们心中对爱的渴望之情。“看啊,这怡人的春”一曲中,在许忠棒下,合唱团对旋律相同但力度要求不同的三段歌词予以层次十分清晰的呈现。孙砾在娓娓道来的“阳光照耀万物”一曲中,将爱情的神秘与悸动充分传达。“舞蹈”是这部分惟一,同时也是整部《布兰诗歌》惟一的纯器乐段落,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在这首谱面共89小结,节拍变化却多达64次,力度与速度也对比极大的部分,尽显乐团的辉煌技术。

第二部分“在酒馆”是《布兰诗歌》三个部分中最具有讽刺意味和戏剧性的。奥尔夫为这一部分赋予了异乎寻常到近乎癫狂的音乐。特别是“我曾住在河上”(即烧鹅悲歌)一首中,作曲家巧妙运用男高音假声音色而营造出的“变态”效果与原诗中一只烧鹅自述带来的离奇荒诞之感无比契合,堪称神来之笔,令人过耳难忘。男高音郑瑶不负众望,真假声的转换顺畅自然,音色控制与情绪张力的表达也很是成熟而充分,听后令人激赏。

第三部分“爱的庭院”的9首诗歌则极为细致地抒写了怀春男女的内心渴望,并热情赞美了爱情带给人的精神力量。奥尔夫原本在“爱神四处飞翔”“快乐的时刻到了”两首诗中,安排有几句突出的童声合唱,本次演出调整为女高音声部代劳,但令人意外又欣慰的是上海歌剧院合唱团的女高音们竟对童声音色的模仿惟妙惟肖,若闭上眼听,几乎无法辨出个中差别。熊郁菲是国内演唱《布兰诗歌》次数最多的女高音之一,在“姑娘亭亭玉立”“我的心悬于天秤”两段中,她绵长的气息与柔和的音色使用尽显诗中少女的美丽与羞涩;“最温柔的”中,其娴熟的花腔技巧又将主人公对爱情的坚定充分表达。

出自神秘游吟诗人之手的《布兰诗歌》诞生在人性受到压制的中世纪,却敢于嘲讽命运,纵情讴歌生命之欢乐、爱情之美丽。奥尔夫又用他魔法般的音乐赋予了这部作品鲜活而永恒的艺术生命。结尾大合唱再次唱起开头的“哦,命运”以象征“命运轮回”。在和全场观众因震撼与感动而一起喝彩欢呼中,笔者也期待着上海歌剧院《布兰诗歌》演出的再度“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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