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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本文是东中西部区域发展和改革研究院院长于今应邀出席“2019年中国特色防务智库理论与实践暨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题为《关于制约智库高质量发展的一些问题及对策》专题报告。经作者同意，篇幅所限，略有删减，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供诸君参考。 于今发言： 我今天发言的主题是关于“中国智库高质量发展”，那就隐含着我们国内智库当前现状。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议题，自中央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五年来，我们的智库确实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期，但总体上来说，智库发展仍良莠不齐、杂草丛生。对于新阶段或者说特朗普政府下的新型中美关系走向研究不足。我觉得今天谈高质量智库发展，就要抓住我们智库建设的痛点和难点，开诚布公的谈谈一些现状，谈一些我们目前的突出问题以及我个人近20年的智库建设经验。这些建议已作为内参专报呈报中央。 首先谈谈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存在的问题 在智库队伍建设方面，智库高水平人才不足，后备力量不足，亟待充实智库研究队伍；同时智库研究和学术研究并不相同，目前仍是单一的评价标准，如高校、研究机构的智库仍然是以学术研究的标准来评价智库研究，这对挖掘高端研究人才进入智库队伍不利。 其次，部分智库研究属于“纸上谈兵”， 面向真实问题的研究少，到现场开展调查研究的少，互联网思维不足，是影响智库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第三，大多数智库研究缺乏充裕的经费，而体制内智库又常面临财务制度僵化等问题。同时，人们对具有自身造血功能的智库产业缺乏深入思考。 第四，智库研究人员缺乏安全观念。现在国内一些智库热衷于智库排名，对提供的智库研究内容没有保密观念，甚至提供相关电子大数据。我说直白一点，中国的智库排名评比自娱自乐高潮迭起，为了高潮而高潮。忘记了建设智库的初衷。智库为了排名就要制造各种影响力，为了制造影响力，就弄虚作假；就会毫无底线，为了与国际接轨而与国际接轨。此外，我们有的机构排名，其实是跳进了西方陷阱，帮助西方解决了对我们国情以及智库的净评估。我认为这个问题非常值得我们重视。 第五，智库建设存在着民族虚无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两大问题，一些人开口闭口都是外国智库怎么说的，大多数国内智库没有充分挖掘中国智库的历史经验。 第六，中国社会智库总体弱势，虽大量涌现，但仍艰难发展。一方面，与体制内智库相比，其很难获得国家资金的支持。另一方面，是其发展环境并不宽松，例如，尽管国家出台了《关于社会智库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但社会智库仍面临注册门槛高、造血功能弱、发展难的窘境。 第七，智库建设不能适应我国面临的国际复杂环境，对国际话语的熟悉度较为欠缺，比如在服务“一带一路”倡议方面智库往往陷入惯性依赖国际关系研究或国际政治等单一学科主导研究的窠臼，很难适应国际新形势和新环境。 以下是相关对策和建议： 第一，应积极挖掘高水平人才，推动高端智库建设。一是应注重挖掘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学术人才充实智库研究，并为人才进入智库设立一定的激励机制，如待遇、生活便利、制度保障等；二是应设立有别于学术评价体系的智库人才评价体系，以“代表作”作为快速甄别拔尖人才的标准，对于发掘拔尖人才，快速提升我国特色新型智库实力具有重要意义。其中，拔尖人才的代表作应是突破性成果，而突破与普通创新有所区别；三是注重相关学科如公共管理、政治学、社会学的建设和交叉学科如国际发展学的建设等。 第二，“智库学”并不具备成为学科建制的必要性。对于社会上一些专家学者提出建立“智库学”学科的观点，无论从世界范围内和我国智库发展的实际情况来看，都不具备可操作性和必要性。智库研究并非“纸上谈兵”，也很难有规律可循，其本身也并不具备成为学科的独立框架和系统方法等。我认为，智库研究者是战略思想者，要成为一名智库的战略思想家，并没有哪些特定的学科必须得掌握。那些能够进行战略思考的人们，来自一系列不同的背景。但核心要点是他们都具有求知好问，兼收并蓄，能够处理最广泛的问题和目标，并能够为实现目标制定合适方法的头脑。对不确定性的高度耐性是超前思考5年、10年或20年所必须具备的能力。对许多人来说，在某些阶段实质性参加过重要的大项目或大事业的经历非常关键。——而最重要的是，智库的思想课程不能落入考试的陷阱，如果培养一批高学历、才华横溢、会考试的智库专业学生，而这些学生只是急切地要把答案背好，通过考试，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过程。 第三，智库应集聚创新能力，构建智库产业新体系。“智库产业”是指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以智库为载体整合高端人才的智力知识资源，以创新型人才为核心产生的全智能产业链的集中体现，其目的是推动区域经济的协同、可持续和高质量发展。智库产业不是智库产业“化”，而是智库+产业。如文化产业也不是文化产业“化”。智库与产业的融合是基础。强调智库（高端人才）与产业（主要是高端业）的融合互动尤为重要。因为这样做，既可以借力智库，做大做强现代产业体系，夯实实体经济的基石，又可以避免产业自我循环，为新型智库的发展寻找新动能，从而实现智库、产业的多赢格局，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奠定坚实基础。智库产业是以智库为载体，集聚高端智力资源，引领集聚高端产业，因地制宜地打造以“智库+”为核心的智库产业集群园区，形成政府政策开放带动、参政议政的高端人才聚集推动、高端产业集聚拉动、金融市场融合互动、科研应用创新驱动为核心产生的全智能产业链。智库产业在理论政策顶层设计可以借鉴“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来构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事业”和构建中国特色“智库产业”新体系。以智库产业新体系促进现代产业体系的重构，继而推动新时代区域协同发展，我认为具有时代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第四，审慎对待智库排名及评价，树立新时代的智库安全观。这也是我一直强调的，就是随着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数字技术和应用的快速发展，与此相伴的网络和大数据安全问题日渐凸显。对于一些西方国家的智库评价体系，尤其是涉及“大数据”信息安全方面的内容，应审慎对待，要树立“智库安全观”。大家都知道，现代“智库”一词来自欧美，英文“Think Tank”，即为公共政策决策提供创新思想、理论、策略、方法和方案的公共政策研究机构，建言献策是智库的首要职能，也是智库在公共治理中的核心功能。但是，智库一直是开源情报的重要来源，智库的产品、成果和内参都属于智库的“大数据”，西方国家一直紧盯中国的开源情报，尤其中美贸易争端以来。这样的智库评价和排名不符合中国国情和新型智库发展，急需引起警惕，应探索适合中国国情和智库发展需要的评价体系，以智库人才评价为本，可以侧重研究西方智库的净评估，而非热衷于我们智库研究成果的评价，以避免落入西方或美国陷阱。此外，国际智库交流是“二轨”外交的重要载体。要做外交不能做的，说外交不能说的。智库在国际舞台上发声不是坏事，可增加战略模糊性，主要是我们有些智库没什么大主意，容易坏事。智库二轨外交，既要给本国政府拿出解决方案，也要给合作国拿出解决方案，既要有利于外事的双边关系发展，也要有利于多边关系，前提是要提高风险防范能力 ，注意不能暴露我方政治意图和战略战术，维护国家安全。要善于啃硬骨头，敲不开的门。要敢于做急先锋，更要做急流勇退。避免抢外交的工作。 第五，完善智库的“旋转门”机制。“旋转门”是欧美智库最具特色的现象之一。我们有必要多多借鉴。西方的“旋转门”机制使得智库的舆论影响力渗透到政策制定的方方面面。目前，我国智库的“旋转门”机制并未建立有效的协调和对接机制，包括信息对接交流机制，这使得智库在获取信息、一手数据方面仍较为困难和片面，因此，建议政府机构和智库之间应真正形成一种协调和深入对接的机制，在政府机构有需要的对接领域应充分信任智库。同时，借鉴美国经验建立政府机构和智库之间的定期信息交换制度，使智库有更多机会参与政府决策。可以让智库中坚力量到地方政府挂职。 第六，智库研究应注重调查研究。当前国内智库总体上缺乏调查研究，“书斋里”研究较多，但“场景性”研究缺乏。好比我们大多数海内外经济学者根本不具备调研条件，所以资料全凭“抄”，想当然。很多智库并没有进行调研或充分调查，这使得智库研究往往很难契合时势发展和现实需要，极易导致政府决策出现偏差甚至导致决策的误判。因此，应大力推动调查研究，或必要时设立调查研究智库专项资金如“一带一路实地调研基金”，以促进获取一手数据资料，促进智库研究的科学性和前瞻性。 第七，应积极鼓励和促进社会智库的发展。一是应进一步加大对社会智库的重视程度，社会智库“超脱”于行政归属，为构建“合纵连横”的新型智库体系创造了条件；二是要尊重社会智库人才，着力通过点对点式发现和使用智库人才，完善社会智库人才培养发现引进、人才流动、职称评定等方面的政策渠道；三是要鼓励发展利益超脱、知识跨界、视野融合的智库类型、智库人才和智库氛围，真正做到吸收古今中外一切人类文明成果，为抓住中国特色制度成熟化、定型化的历史窗口期提供更加坚实的支撑；四是要构建多元化、多渠道、多层次的社会智库资金保障体系，健全以竞争性经费为主体的投入机制。 第八，应重视智库建设与民众的互动。智库建设离不开与民众的互动，智库的成果有时也需智库利用新媒体、社交媒体等与互联网民众形成良性互动，了解民众声音，提升民众认知，传递正能量。智库需要时刻坚持以人为本，以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为着力点，搭建政府与民众良性互动的桥梁，积极促进政府、智库、民众等多方有效互动，推动国家现代治理体系的建设和治理能力的提升。 还有几条建议，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展开了，留到会下讨论。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中国新型防务智库发展实践的创新必将推动中国防务理论的创新，防务理论的创新又将指导我国国防建设的发展迈向新台阶。这要求知远所作为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中国防务安全智库，落实好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要求，在中国推进更高水平的改革开放等国家重大国防安全战略以及全球安全问题与治理研究方面贡献理论智慧；为加快实现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强国目标和应对全球化挑战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等重大决策建言资政。 最后，我向李健所长和知远所人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诚挚的问候。预祝知远所建所未来100周年国际研讨会取得圆满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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